31 虱子多了很癢

花半枝将蛤喇油放回了八仙桌上,指着桌上鶴立雞群的一個巴掌高的抱拳粗的鐵皮圓盒子道,“這個是什麽?”

“你不是要洗澡嗎?這是洗頭用的洗發粉,咱們國家自己生産的。”孟繁春打開蓋子道,熱情的介紹道,“味道很香,而且還好用。”

“可這也貴吧?”花半枝看着他手裏的冷香牌的洗發粉,雖然這些都是必備品,起碼現在不是自己負擔的起的。

“貴一點兒,但不可或缺。”孟繁春非常爽利地說道,“算我借你的,你慢慢還好了。”

“好!”花半枝痛快的應道,反正她現在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

說起來虱子,花半枝感覺頭上癢的很,不行得趕緊洗澡去。

雖然她因為這兩天夜裏修煉,體內有了些許魔力後,盡快的默念清潔咒語,殺死那些四處作亂的虱子,還是洗洗澡更安心。

“請問,我們現在去洗澡可以嗎?”花半枝迫不及待地問道。

“當然。”孟繁春點頭道,“這些正好派上用場,你們拿好洗澡用具,我現在就領你們過去。”

花半枝将毛巾,牙刷、茶缸、洗發粉、牙粉都放進了臉盆裏,端起來,擡眼看着他道,“我們可以走了。”

孟繁春領着他們又進了校區的澡堂子。

花半枝彎腰将臉盆遞給了周光明道,“你自己進去洗,可以嗎?”

“你帶着光明一起進去洗不就得了,幹嘛讓孩子自己洗。”孟繁春不解地看着花半枝眨眨眼道,“一個小屁孩兒懂什麽?”

“我……”花半枝遲疑地看着他,這事跟他說不清。

“娘,我可以自己洗。”周光明懂事地說道。

“你自己哪兒洗的幹淨,乖,跟你娘進去。”孟繁春微微彎腰看着周光明道。

該怎麽說服孟繁春呢!得找個他無法拒絕的理由,花半枝眼波流轉,忽然一亮,上前一步靠近孟繁春道,“孟醫生我怕吓着孩子了。”

“這話說的,洗個澡而已,哪兒吓着……”孟繁春話沒說完,就看見花半枝指指自己的後背。

孟繁春這才忽然想起來,她後背上那密密麻麻的鞭痕,成人還吓一跳,更別說是孩子了。

“孟叔叔陪我洗不就好了。”周光明仰着小臉,眼巴巴地看着孟繁春道。

孟繁春臉色一僵,黑白分明的雙眸轉了轉道,“我昨兒剛洗過,我進去指導你洗好了。”說着拉着光明進了男澡堂。

難得冬日無風,花半枝則站在外面曬太陽,大上午的也沒人來洗澡,她索性拆了辮子,從兜裏拿出篦子梳頭。

篦子,非常密的梳子。

這是不可缺的生活用品,與現在的生活息息相關。

因為梳子密可以将頭上的虱子給‘刮’下來。

雖然這個治标不治本,但沒有辦法。地處北方,家家戶戶睡一鋪大炕,雖然其樂融融,可真沒有洗澡的地方。一年裏,也就夏天會去河邊洗澡,鎮子上唯一的澡堂子只有兩個浴盆,過年想洗個澡,得從早晨就開始排隊。等得人好不耐煩,索性不洗了。

于是那個小動物就出現了。忽然身上就癢,翻看衣服一看,夾縫裏,一些可疑的家夥潛伏着。

晚上沒有電,無聊時光,常以就着燭光擠虱子這種轟轟烈烈的行動來度過。

虱子百禁不絕,有時還發展到頭發裏。想想猴子吧,抓虱子的樣子就和它們很像,那真是舒服無比的事情!有那功夫,洗個頭不好嗎?其實也不是不願意洗。因為老不梳頭,頭發又長,都黏成氈子了,其實勤洗澡最好了。

可是條件不允許,這也是花半枝知道學校洗澡不要錢,可以天天洗,為何如此高興了。

用肉眼找虱子總有落網的,它們狡猾地在頭發裏産卵,虱子的孩子叫虮子,長得像逗號似的,挂在頭發上,白色的,因為特別小,梳子梳不下來,手也撸不下來,于是有了篦子。

篦,意思就是過濾,過濾那些小虮子們。篦子是對付虮子的神器。有人覺得篦子的齒還不夠密,還要用線纏在上面,縮小包圍圈,好一網打盡。

花半枝這麽急着清理個人衛生的原因,一是自身的原因,她愛幹淨,二是到了這裏如果身上有虱子的話,會被人嫌棄的。

至于洗發水之類的洗護用品,沒有,就是有花半枝目前也買不起。

現如今人們多是熬制皂角、茶籽或者用淘米水來洗頭,所以每次洗頭都要很用心來準備,近代有了肥皂之後才逐漸用肥皂洗。

現在有了洗發粉,最早應該是8分錢一包吧!一包能洗3、4次頭發,非常去油的,味道還香香的。

對于窮的叮當響的人來說,8分錢的洗發粉,那也是奢侈品。

不過有了洗發粉那個鐵皮盒子,用完了,花半枝就可以自己自制一些洗發用品神不知鬼不覺的裝進去,這種很私人的東西一般沒人好奇。

這些對于花半枝來說在空間中用意念,分分鐘的事情。

就在花半枝胡思亂想之際,孟繁春領着周光明出來了。

花半枝看着如蛻了層皮的周光明白白嫩嫩的,真可愛。

“哎喲!你不知道,光明身上的泥,輕輕一搓,撲簌撲簌直掉。”孟繁春毫不誇張的說道。

“鄉下地方沒地兒洗澡,這半年多又跟乞丐似的,當然髒了。”花半枝無奈地說道,“現在洗澡方便了,咱們以後洗勤快點兒。”

“嗯!”周光明點點頭道,“娘,您也快進去洗吧!水熱乎乎的好舒服。”

“給你臉盆。”孟繁春将臉盆遞給了她,然後又道,“我帶着光明先回醫院了,外面冷。”

“謝謝。”花半枝看着他誠摯地說道。

“快進去吧!我們先走了。”孟繁春拉着周光明離開。

花半枝目送他們消失在眼前,才挑開簾子進了女澡堂。

這一洗,花半枝整整用了兩個小時,孟繁春看着洗澡回來的她,一副總算的回來的表情,“你可真能洗。”

花半枝眉眼彎彎,笑着說道,“水太舒服了,舍不得出來。”

“你也不怕暈堂了。”孟繁春看着她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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