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找茬

林希言眸光似深潭,水波不驚,深邃沉靜地看着他道,“首先你得正式他們的存在。”

“你讓我承認他們,我做不到。”周天闊聞言閉了眼試了試,睜開眼放棄道。

林希言手輕輕地摩挲着茶缸的邊沿,“你這樣的話,打算怎麽做?”

周天闊聞言煩躁地伸手使勁兒地搓搓臉道,“我怎麽都想不明白,我戀愛自由,沖破封建包辦婚姻,明明是非常G命的事情,怎麽你們一個個都不理解我。”擡眼看着他道,“是我的腦子有問題,還是你的思想出問題了。”

“我沒有說封建包辦婚姻不是封建糟粕。”林希言雙眸沉靜地看着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的意思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能一概而論,打倒了再說。”

“我這個就是封建糟粕。”周天闊黑着臉沖林希言吼道。

“我知道,別着急。”林希言看着急紅眼地他語氣輕柔地安撫道,“可是現在這個對你來說的糟粕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孩子。你再如何視而不見,他實實在在的存在,陌生又如何,他身體裏流着你的血液。無論怎樣作為一個男人,有擔當的男人,你得負起當父親的責任吧!”目光直視着他道,“我今兒見了你兒子,很乖巧,懂事的孩子,自我介紹的時候,虎頭虎腦的很可愛。”提及孩子,眸光溫柔似水,“在課堂上很認真的聽講,坐一個小時,不講話,不做小動作,對活潑好動的小孩子很難的。”

“那又如何?除了有血緣一層牽絆,我對他沒有任何感情,怎麽可能?”周天闊想也不想地說道,随即煩躁地扒拉扒拉腦袋,“至于父親的責任,這我得回去考慮考慮。”

“那你回去慢慢考慮。”林希言晶瑩剔透地雙眸看着他說道。

“打擾你了。”周天闊從炕上下來,穿上翻毛的靴子,“我走了。”

“慢走,不送。”林希言目送他離開,才又趁着熄燈號沒吹的時候,備課。

深夜黑漆漆的,花半枝睡的正香,卻被人給推醒了,手電筒打到臉上,晃的刺眼,她捂着眼睛,“誰呀!別用手電筒照着我?”

“你占了我的位置了。”程韻鈴臉色陰沉地看着花半枝道,手電筒移開了。

花半枝聽聲音這是,“程韻鈴同志,你幹什麽?”放下手,眨眨眼睛,待适應光線後,才擡眼看着黑着臉的她。

花半枝聞言低頭看了看炕,她和周光明在炕尾,羅美蘭和卓爾雅在炕頭。

卓爾雅正在穿衣服,很明顯是倒班呢!

這中間明明空了那麽大的地方別說睡一個人了,兩個人都睡的下,怎麽能說自己占了她的位置了。

分明是找事啊!

花半枝半起着身,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聲音微涼道,“我沒有占你的位置。”

“明明就有,我不喜歡別人挨着我太近了。”程韻鈴眼神不耐煩地看着她嘀咕道,“誰知道身上有沒有跳蚤。”

“我有洗澡的。”花半枝低垂着頭冷冷的說道,眼眸之中有着無法訴說的冷漠,倏地又擡起頭,随意地一笑,非常直白地告訴她道,“我身上沒有跳蚤。”

“你說沒有就沒有,誰知道。”程韻鈴輕叱一聲道。

這真是無妄之災,明明事關男人,女人卻總是喜歡為難女人。

“別吵了,別吵了。”穿好衣服的卓爾雅出聲道,“韻鈴,我跟你換位置行了吧!”說着将自己的被子疊好了,搬到了程韻鈴的位置,又直接将程韻鈴的被子搬到自己的位置道,“現在可以了吧!”拍了拍炕道,“快睡吧!你不困嗎?”

“怎麽了?”羅美蘭睜開眼睛困惑地看着她們道,“大晚上的擾人清夢。”

“蘭姐沒事,我要接班去了,你們也趕緊睡吧!”卓爾雅神色淡然的一笑道。

事已至此,程韻鈴還能說什麽?憋着火坐在炕沿上,脫了鞋上炕,将被子鋪開,脫掉的衣服蓋在被子上保暖,鑽進被窩,才關了手電筒睡覺。

早睡早起,天不亮花半枝她們就起來了了。

吃過早飯,孟繁春就來了,看着花半枝溫和地問道,“走吧!我帶你去工作的地方。”

“孟醫生。”程韻鈴一看見孟繁春進來雙眼如帶了鈎子似的,黏在他的身上。

“程護士,早啊!好好工作。”孟繁春客氣有禮地說道,“走吧!花半枝同志。”

“光明怎麽辦?”花半枝擔心地看着周光明道,将孩子留在房裏她不太放心,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

“孟叔叔,我可以去娘工作的地點嗎?”周光明仰起頭綻出個乖巧可愛的笑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閃着希冀的光芒,叫人看了心頭發軟,不忍心拒絕。

“光明你要去,我不反對,可是那地方很冷的。”孟繁春微微彎下腰,與他平視道。

“我不怕,我要跟着娘。”周光明小手緊緊的拉着花半枝的衣服,眼神倔強地看着孟繁春道。

“既然光明這麽堅持,那咱們走吧!”孟繁春伸手拉着周光明的小手說道。

“孟醫生!”程韻鈴眼巴巴地瞅着孟繁春道。

“啊?怎麽了,有事?”孟繁春回頭看着她詢問道。

程韻鈴被他的柔和的眼神這麽看着,大腦一片空白,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事。”

“沒事的話,那我走了。”孟繁春黝黑深沉地雙眸看着她說道。

程韻鈴原本閃閃發亮的雙眸聽到他的話後,立馬暗淡了下來。

“好好工作!”孟繁春看着她聲音低沉有力的又道。

程韻鈴聞言暗淡的雙眸,又迸發出晶亮的光芒。

花半枝視線在他們倆身上來回的轉着看的分明,對于昨天程韻鈴的針對,倒是有些可憐她了。

“走吧!”孟繁春拉着周光明,看向花半枝說道。

三人一起出了宿舍,程韻鈴看着他們仿佛一家三口似的,恨的咬牙切齒的,她怎麽也不會被一個鄉下結過婚的村婦給打敗的。

眼底閃着堅定的眸光,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雙手握的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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