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地下酒窖裏有很多佳品。
禮拜二的晚上,貝拉米單獨來到這裏,為禮拜六的酒宴做挑選。
她哼着小曲兒,一想到酒宴就心情大好,在地下室的樓梯上開始了高貴的排練,她挺直纖盈的後背,用白皙的指尖輕點欄杆,另一只手提住裙擺,久違的公主氣質她想展示在屈潇面前。
格裏芬的教導好歹沒有白費。
陰暗的地下室被牆壁上的燈泡照亮,懸挂着的一顆顆彙成霓虹似的形态。勾勒出一種隐晦的羅曼蒂克氛圍。
貝拉米咂了一下嘴巴,目光在花花綠綠的酒瓶身上游走,她暫且弄不明白這裏酒品擺放的門道。
左側整齊排列的暖粉色瓶身最先吸引住她的注意。
她拿下那瓶雞尾酒,嘗了一口之後開始打量這裏的布局。
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這裏的設計很普通,大致就是一間空屋子,裏面擺着很多架子,架子上面又按照序號擺放了很多酒。
唯一需要提及的一點是:這間屋子的盡頭有一個暗門,和釀酒廠相通。
淡粉色的酒精滑入喉中,落腹,貝拉米繼續往前走。
沒一會兒,她的耳朵裏傳入細碎的聲音。
她下意識朝聲音的來源走,最終在一排白蘭地酒前面,她停下腳步。透過酒瓶身間隙,她隐隐看清了那人的臉。
她認識那個男人,他是組織國王游戲的查爾斯,安東尼國無人不知的花.花.公.子。
他正在親吻懷裏的女人。
貝拉米皺眉,快速又有些嫌惡的移開視線,轉身準備離開。
出于禮貌也出于自私,她認為自己不該去打擾他們談情說愛,也不想去打擾。
于情于理,她都該就此離開,可轉念一想,
不對,這裏是柏得溫的宮殿,查爾斯有什麽權利在她哥哥的地盤上撒野?她應該叫他看清楚,不是什麽地方都能游戲的。
她躲在高大的酒瓶背後,捏着嗓子,假裝路過的女仆,大叫一聲,“柏得溫王子您來酒窖了呀。”
她這一聲沒能唬住查爾斯,反倒很快,讓他發現了她。
查爾斯皺眉,發出與平日浪蕩不羁完全不同的、陰戾的聲音,“誰在那兒?”
他是查爾斯家族的小兒子,區區女仆奈何不了他。他很清楚這一點。
女人已經逃跑,剎那,靜谧旖旎的油罐裏只剩貝拉米和查爾斯。
男人快步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在看清她的臉時,神色一變,恭敬的單膝跪地向她行禮,“原來是親愛的貝拉米公主。”
貝拉米被他拽的生疼,捂住微微泛紅的手腕,不悅的用鼻孔瞧他,“是我,怎麽了!”
仗着公主的身份,嚣張跋扈。不過最主要的,是他突然的态度轉變給她帶來了底氣。
“沒怎麽,”他起身,一臉無所謂的漫不經心,“只是想問問……”
“問什麽?”
查爾斯聲音裏的嘲笑和輕浮,讓貝拉米渾身不自在。
“問……”他忽然低頭,俯身靠近貝拉米,“問公主殿下有沒有看到……”
她愣了半秒,推開他,“……你有病吧?”
她只是單純的覺得他有病。
查爾斯微愣了一秒,揉揉被她推開的位置,看着她。
他含笑說,“是的,我親愛的貝拉米小姐,我是有病。”
“心病。”
“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再也不屬于我自己了。你這個偷我心的小、妖、精。”
貝拉米倒吸一口涼氣,表情有點無語。
果然,傳聞是對的。查爾斯就是一個見一個愛一個的流氓。
一口氣堵在胸腔裏,最後凝聚成一句,“……你真的是有病。”
她轉身就走,連一句廢話都懶得多說。
她聽見查爾斯在身後低聲說,“那我們明天見,親愛的貝拉米。”
真奇了怪了,誰要和你明天見?
******
蟬鳴聲刺耳,将空氣瓦解成支離破碎的同時,也吵醒了她。
埃莉諾睜開有點泡腫的眼皮。
早上八點過三分。
樓下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夾雜着噩夢般的馬叫聲。
她平躺在閣樓上,不露聲色的探頭朝下看。
玫瑰花田,像一襲鋪滿虱子的華美長袍,一望無際,讓她莫名有點酸澀。
她将苦調收起,快速移開視線。在玫瑰花田的盡頭,隐約看見對面的馬場擠滿了人。
今天是賽馬的日子。
沉甸甸的金色勳章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埃莉諾幾乎快要忘記這件事。
她抿抿嘴,暗諷上流貴族們紙醉金迷的浮靡生活。
就在她準備翻身之時,一道熾熱的目光灼痛她的皮膚。
屈潇悄無聲息出現在樓下看她。臉色如剛被砍傷的病态白鯊,是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的慘白。
他穿着騎裝,黑色馬甲,白色襯衫。叫她情不自禁想起那一天的吊詭氛圍。埃莉諾不太明顯的喉結細細咽了一小口口水,轉回頭,假裝沒有看見他。
屈潇眯起眼睛。加深了自己的想法。
她讨厭他,
在躲他。
他冷笑,“躲我?”
埃莉諾閉上眼睛,假裝沒聽見。
一瞬間,空氣靜如黑白分明的舊照片。
不知過了多久,“篤篤篤”的敲門聲切斷緊繃的弦。
女仆在外面請示,“埃莉諾小姐,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她語氣很溫和,沒有小姐架子。
女仆推開門,仿佛有蒲公英的種子吹落到鞋裏,局促不安,又有些拘謹。
埃莉諾疑惑問,“怎麽了?”
女仆看了眼埃莉諾的腳踝,猶豫說,“馬場舉行了一個特別活動……”
“嗯?”她撐起上半身,歪頭看她。
“參賽的每位紳士都需要一位女伴和他共同參賽,二人同騎一匹馬,最先到達終點的人勝利,并贏得金牌,現在差一位女伴……”女仆的聲音越說越低,簡直快要虛化了。
似乎,她也認為讓受傷的埃莉諾參賽不是一個恰當的決定。
埃莉諾遲疑了一下,“我腳有傷。”
“……找別人替我去不行嗎?”
女仆也有點犯難,因愧疚甚至不敢擡頭看她,“不可以的,埃莉諾小姐。”
“您被貝拉米公主點名了。”
貝拉米?
埃莉諾皺眉。
她讓我去做什麽?
她還以為是屈潇使了什麽手段呢。
******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之前。
“查爾斯公爵。”她禮貌的同他打招呼。
和昨夜朝他伸出銳利貓爪的簡直判若兩人。
他轉頭揚眉,尚不知她的意圖,半愣着回應,“貝拉米公主。”
按照常理來說,她不會願意和他搭話,可惜貴族生活,枯燥無味是常态。身為公主,貝拉米又從不是逆來順受、甘心堕入無趣的人。
所以,當她遇見同樣人格的查爾斯時,她想到一個很好的作樂法子。
“您昨天的話還作數嗎?”
她語速很慢,像是放下陷阱的獵人。身為情場老手的查爾斯不會覺察不到。
他沉默了幾秒,故作懊惱,明知故問,“不知公主殿下指的是……?”
“您想追求我的事。”
“哦——”查爾斯的眸不露聲色轉了轉,吊足她的胃口後松口,低沉道,“作數的。”
他發現貝拉米和其他公主不太一樣,或者說是很不一樣。
如果說其他公主是只會微笑的瓷娃娃,那麽貝拉米……
查爾斯頓了頓,思考該如何描述。
大概是……小醜?
他發誓這個詞不含任何貶義的意味,貝拉米長得的确挺好看,這個詞語僅限于描述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
鐘聲從遠處大教堂敲響第七下。
貝拉米低頭看了眼表,擡頭,表情有些緊張,“你是來參加賽馬的吧?”
查爾斯慢吞吞點頭,他故意讓貝拉米急得跳腳,他就喜歡讓別人因為他着急,喜歡做人群中心,讓別人都圍着他轉。
“如果你在賽場上當着所有人的面對我告白……”
“我會考慮考慮的。”
貝拉米的這點小伎倆,還沒開始,就已經被查爾斯看穿。
查爾斯搓了搓鼻子下面,沒點破,良久之後噙着笑回答,“好的,我親愛的貝拉米小姐。”
我一定會讓屈潇覺得,你是個很有競争力很搶手的女人。
貝拉米倒是沒注意到他眼裏紙屑般半戲谑半譏諷的笑。她轉過身子,看着面前的遼闊,得意的揮動手中的羽毛扇。
她想,就在一個小時後,就在這片馬場,絕對會上演一出能讓她出盡風頭的好戲。
啧,真是迫不及待讓埃莉諾看看屈潇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樣子。
等等……
忽然,她想到什麽,皺起眉,又解開。
埃莉諾的腳傷可不能成為她缺席的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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