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泛紅的眼睛, 長睫毛上挂着的透明海水微微顫抖,埃莉諾愣在原地。
驚訝的看着屈潇。
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難道她的暗戀被揪到小辮子了?
長長的浴巾一直延伸到她的膝蓋骨, 她沒回答, 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她還沒有把握自己能夠替代他的白月光, 現在表白......真的是最好的時機嗎?
屈潇也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一把圈住她的後腰, 湊近, 語速慢而危險, “查爾斯告訴了我一個有趣的傳說。”
“……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玻璃瓶裏裝着我的頭發嗎?”
他知道了!
埃莉諾不自覺避開他滾燙的視線,吞咽了一口唾液。
“你還喜歡我,埃莉諾。”他用的是肯定句。
這讓埃莉諾想逃都逃不掉,最終正視他的眼睛,爆發出心裏的聲音, “對!我喜歡你!”
尾音落下, 屈潇眸色一緊。
老實說, 他已經不太明白埃莉諾的意圖了,他第一次不能敏銳洞察別人的內心。
她分明記得路易十四玫瑰, 分明記得十年前的相遇,卻又在後來的某一天明确拒絕了他的示愛, 這些足以說明:她不喜歡他了。她喜歡上了柏德溫, 她想要嫁給柏德溫然後以人類身份活下去。
可她又偷偷留着自己的頭發......況且現在,他皺了下眉,這又算是什麽呢?
人類的感情有多複雜, 複雜到屈潇想要拉埃莉諾共度罪惡深淵,卻又不忍她因49天的詛咒重返天堂。
男人的眉擰成了深重的顏色,他盯着埃莉諾委屈的小臉,企圖看出一點痕跡,“埃莉諾,你......”
他還沒問出口,埃莉諾的淚花已經在眼底打圈了。
她耷拉着腦袋,抽抽嗒嗒解開屈潇的疑問,“我、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有別人……對我幸存的零星一點好感也是因為那個人才出現的。”
“我知道我在癡心妄想!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取代她嗎?”她驀地擡頭看他,散開暈在眼眶的淚讓他喉結滾了兩下。
夜,靜了幾秒。
他緩慢伸出拇指抹在她眼尾,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你當初不是這麽說的。”
“你說,你只有嫁給王子才能活下去。”
埃莉諾的抽泣聲戛然而止,她看着他,飛快地眨眼睛,看起來還沒反應過來。
......欸?
“是你說的。”男人又低聲重複了一遍,“你一定要嫁給王子。”
記憶重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埃莉諾想起自己曾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對屈潇說的話。
她的确是這麽說的,她必須要嫁給王子,才能解開49天的魔法詛咒。
質問方忽然變成被質問方,埃莉諾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下面,“是、是我說錯了……在四十九天找到真愛就可以了,”
她擺手解釋,看見男人沉到不行的臉時下意識垂下頭,“不一定要是王子的。”
她的聲音委屈又輕。
真勾人。
屈潇眯了眯眼睛。
埃莉諾想到什麽,語氣倏忽變成甲方,雄赳赳氣昂昂,揚起腦袋,像一只撲騰翅膀的小雞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
“是你。”
她沒問完,就被屈潇打斷。
男人的眼睛裏摻着暗啞的黑,帶着誠懇和嚴謹。
埃莉諾稍微愣了兩秒,“什麽?”
“是你。”屈潇看着她,沉聲重複,“我喜歡的,從始至終,一直都是你。”
“……?!”
始料不及的回複讓埃莉諾的眼睛不可抑制瞪大了些,如果不是屈潇的大手撈住她的腰,恐怕她早就癱倒在沙灘上了。
埃莉諾對上屈潇認真的眸子,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記憶中,她還沒有戀愛過。又怎麽可能是屈潇的初戀呢?
屈潇的答複無疑是不可信的、缺乏真實性的又荒謬絕倫的。
可轉念一想,像屈潇這樣高傲又自私偏執的人,根本不存在騙她的可能性。如果他真想讓自己當替身,他絕對會選擇明說。
左右都想不通,埃莉諾的臉上漸漸泛起為難的神色。
這份為難由迷惑、不信和詫異等多種不同情緒構成,讓她看起來有些窘迫的好笑。
屈潇盯着她,緩慢皺起眉,“……你不記得了?”
埃莉諾眨眨眼,老實巴交,“不記得了……”
她的聲音很小,越說到後面簡直快要虛化了。就因為屈潇身後湧現的莫名的壓迫感。
好啊,
很好,
就因為柏得溫,她竟然連他都忘記了。
男人的眸前瞬間蒙上一層冷冷的冰霜,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大,惹的埃莉諾一陣吃痛的嘤咛。
他幾乎是舔着後槽牙,“什麽都不記得了?”
也不知怎的,緊張的氣氛讓埃莉諾突然想起了賽馬那日,那一天的氛圍也很焦灼。
尤其是在她受傷以後……
岩石,血液,玫瑰花,金黃色的沙灘和小男孩的哭聲。
那個夢境,是如此真實,乃至于叫人無法掙脫。
而某些東西似乎又在隐隐之中有着某種特殊的聯系,恍如被微弱的電流擊中,埃莉諾激靈了一下。
她有些明白,卻不太确定。
她将上帝曾告訴她的內容與夢境結合在一起,溫吞道,“上帝曾對我說過,作為死後在天堂繼續生活的交換,陰曹使者會抽走我生前最珍貴的一段回憶……”
“我一直以為,有關于我死因的內容就是那段被抽走的回憶。”
她看着屈潇,沉默了一瞬,“或許……”
“你才是我最珍貴的回憶嗎?”
“你能和我說說,”她不太争氣的咬住了下嘴唇,“我們當初,是怎樣相遇的嗎?”
******
屈潇把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說了一遍,掐頭去尾,抹去中間的血腥恐怖部分。那不是一段值得回味的甜美記憶,如果她不記得的話,當然是最好。他不希望她的臉上出現和他以前一樣的絕望無助。
他冷靜的陳述這一切,宛如一個沒有情緒的旁觀者AI,唯獨說到埃莉諾的時候,眸底會有些細碎的芯片光芒閃動。
男人的薄唇一張一合,最終停止。
即使是聽完整個過程,埃莉諾依舊目瞪口呆,她木讷了好一會兒,傻傻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問,“所以,你喜歡的人……”
“一直是我麽?”
“嗯。”
深愛她十年的秘密原本只有他知道,現在好了,該知道的人終于知道了。
“埃莉諾。”
屈潇喚她的名字,同時将她往懷裏一帶,抱得更緊了些,下巴抵靠在她的肩,貪婪的吮吸她身上的味道,海水的味道。
“嗯?”
她也伸出手,緩緩上移,抱住他的後背,用作回應。
“我好想你。”他的語氣悶沉,帶着天生的傲氣,纏綿情話聽起來更像是偏執的占有欲在作祟。
沒過多久,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埃莉諾。”
這一次,帶着一點侵略的目的性,“做嗎?”
她被他抱的死死的,安靜了一會兒,疑惑問,“……做什麽?”
他幾乎快忘了她以前是人魚公主,沒有雙腿,又怎會知曉人類之事?
癡迷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氣味,屈潇戀戀不舍松開她的肩膀,用最嚴肅認真的表情訴說這世上最純粹的歡.愉,“不會的話,我來教你。”
這是理所當然的,
第一次理應是他教她。
這之後的每一次,也都該是他教她。從生澀到純青。
不等埃莉諾弄明白他究竟要教她些什麽,濃烈的男性荷爾蒙壓下來,男人單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喝下苦辣的唾液。另一只依舊扣住她的腰,阻斷她做逃兵的退路。
像溺死的魚,埃莉諾軟綿綿依附在男人的胸膛,無力反抗。
兩瓣唇分離之際,拉扯出一條将斷未斷的白色絲線。粗重的喘息打在她的脖間,埃莉諾驚呼一聲。
那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随風飄蕩的椰子樹,沉睡的海星,羞答答的海螺。
血線從縫間滴落,洇開在細白的軟沙上,轉瞬陷進去,像被吸附走了,不見蹤影。
海水漸漲,蔓延到她的腳踝,輕輕摩挲,讓她想到了自己的魚尾。
帶着微微不太順暢的喘氣,埃莉諾趴在屈潇的胳膊上問,“所以,你要我的魚鱗是因為誤以為我是人類……為了救我?”
小小的喘息就打在他的手臂上,有點磨人。
他偏頭看她。
埃莉諾的臉上還鋪着淡淡一層劇烈運動後的緋紅,眼睛是亮晶晶的,比星星還要亮一點,看起來很開心。
他将她重新抱回懷裏,用困倦的鼻音回答,“嗯。”
“為了救你。”
埃莉諾被他抱的緊緊的,嘟起嘴巴氣鼓鼓想要掙脫,沒有成功。
一秒。
兩秒。
三秒。
短暫的沉默後,男人用唇蹭了蹭她的額角。
“對不起。”讓你疼了兩次。
他的聲線本來就低,經過刻意的壓低更是深的可怕。
也不知道埃莉諾聽到了沒有,她還是那樣高興,高興到小奶音尾都跳動着一縷雀躍,“那我們現在是戀人的關系嘛?”
她非常期待的眨眨眼,長長的睫毛弄的他有點癢。
“戀人?”屈潇皺了下眉。
“嗯!”埃莉諾在他懷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又擡頭看他,“就是彼此之間最深愛的人。”
“哦,”
他繼續親吻她的發梢,“那應該是的。”
“不管怎樣,你是我的。”
埃莉諾第一次戀愛,像極了十八歲的少女,哦不,她本來就是。她的小腦袋裏裝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完全忽略屈潇偏執的占有欲,噠噠噠噠的提問,“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沒過一秒,又問,“如果某一天我又消失了怎麽辦?”
“如果……”
屈潇少有的耐心,一一回答埃莉諾的每個問題。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哪怕你消失不見了,我也會再次找到你。”
“并且,再次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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