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人人嫌棄的反派
次日,大晴。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使得半個屋子一片亮堂。爐竈上冒着鼓鼓熱氣,隐約還能聞到陣陣從鍋蓋裏溢出的米粥的香味。
竈口,周舟坐在小板凳上,将手中最後一根樹枝塞進爐膛,同時翹着嘴嘀咕道:“每次都讓我生火做早飯!過分!”
語畢,一臉幽怨的瞅着打着哈欠從裏屋走出來的周錦。
周錦打完哈欠,揉着腰面不改色的嘆道,“勤勞的孩子有飯吃,娘也是為了你好,不然你太懶了将來娶不到媳婦怎麽辦?”
“……你想得太遠了吧!我才五歲!”周舟一臉憤慨。
周錦言之鑿鑿,“我這是未雨綢缪。”
“……”周舟無語,他從來就說不過她這個一向詭辯的娘。
說話間,周錦的目光落到對面那處牆角裏,然後這嘴又咧了起來。只見牆角陰影裏,靠着一棺材板,板上綁一人,歪頭披發,閉着眼睛,滿臉血污,咋一看,陰森鬼氣吓死人!
“他怎麽還沒醒?”周錦嘀咕着,又一步步警惕着走了過去。昨晚她一夜沒睡好,光聽着外邊的動靜了,到了早上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而這一整夜的,這賊都靜悄悄的沒個動靜,現在這麽瞧着,是根本沒醒過了。可這都過了一晚上了怎麽還不醒!
周舟聽着她的口氣,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走過來瞧了瞧後,問道:“那該怎麽辦?”
周錦回頭看到邊上缸裏蓄着水,眼睛一轉,有了主意,而後大步走過去舀起一大瓢水又走回來,接着不打招呼的就在周舟的驚呼聲中揚起了手。
嘩的一下,一瓢缸裏存着的冰水全潑在了那人的臉上。
十二月寒冬,冰肌刺骨的水,昏迷了一夜的容肅終于被激醒了。
周舟看到他動了,喊道:“娘,娘!他醒了!”
周錦拉着他快速後退幾步,同時握緊昨晚搜到的那把匕首,警惕的盯着那人的動靜,生怕有什麽萬一。而看到容肅慢慢睜開了眼睛并将視線落在他們身上時,母子二人心都繃緊了。
“好冷。”容肅哆嗦着說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水珠在他的臉上滾落,浸濕衣裳……這大冬天的,确實夠冷!
“好痛。”他又說出了第二句話。
腦袋都快被拍扁了,不痛才怪!
“嗚嗚,為什麽要綁我?”察覺自己被綁起來不能動彈,又擡頭問出了第三句話。
“啊?”母子二人聽着這話,眼睛都眨巴起來了,好像哪裏有些不對。
很快,容肅又說出了第四句話:“嗚嗚嗚,這裏是哪裏啊,你們是誰啊?”
“呀!”這下,母子二人汗毛皆豎起了。
怎麽回事!
為什麽他說這話!
為什麽一個大老爺們說話的口氣跟個孩子一樣啊!
周錦跟周舟面面相觑,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半晌後,周錦壯着膽子道:“你別跟老娘裝樣啊!說,你是何人!來此作甚!你要不老實交代我就去報官讓官府抓你!”
“不要抓我!嗚嗚嗚,好痛啊!”容肅又哭上了,哭得可憐兮兮,哭得委屈之極,哭得讓母子二人毛骨悚然之餘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你你叫什麽名字?”周錦又問。
容肅停住哭,眼淚挂在睫毛上,目光裏閃過一絲困惑,似在認真思考什麽,不過很快他又哇得一聲哭出來,“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麽了!”
一個滿臉血污的男人,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周錦從小在棺材鋪長大聽多了鬼故事,可從沒像現在這個驚悚過!
而在這時,周舟一臉駭然的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襟,小聲道:“娘,你說他是不是被你拍傻了啊?”
周錦雙目圓睜,傻住了,“那怎麽辦?”
“我們趕緊報官吧!”周舟也快吓死了。
“好,我馬上去!你在家等着!”周錦拔腿就要跑。
可周舟已搶先一步跑出了門外,“娘,外面天寒地凍,還是我去吧!”話音未落,人已一溜煙沒影了。
“丫的!比狗跑的還快!”周錦憤然。
當然要跑快了!誰願意待在家裏守着那人啊!都要吓死了!
屋子裏只剩下一人一鬼,額不,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周錦不敢靠得太近,只縮在門口擺着随時可以逃跑的架勢。
“喂,你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她小心翼翼問道。
容肅委屈的點點頭。
周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沒看出作假的痕跡,心裏一陣虛。見他臉上原本幹涸的血在水的浸潤下又化開,又咧了咧嘴,好惡心。想着待會官府來看到這情況肯定要問,生怕麻煩惹上自己,她又琢磨着是不是該先給他臉上擦洗擦洗。
觀察了陣,發現這人一開始還掙紮到後來覺得掙紮也沒用了就乖乖不動了,只低着頭癟着嘴抽搭抽搭一臉委屈後,她便鼓起勇氣拿着毛巾上前了。
“你別亂動哦,我給你擦臉!”她一步步走近道。
“哦。”容肅早覺得臉上難受,聞言很乖的應下了。
“我告訴你啊,我手上可有刀的,你敢亂動我對你不客氣!”周錦還是不放心。
“我不動。”容肅連連搖頭。
走到一步之遙,周錦伸長手把手裏的毛巾往他臉上擦。容肅見她擦着吃力,又乖乖的伸長了頭。周錦擦了幾下發現他沒有絲毫異樣,稍稍松了些心防,人也向前跨了半步。
這下,擦臉就方便多了。
毛巾清洗了幾道,臉上血污漸漸擦盡,一張白皙俊美的面龐便一點點露了出來。而當把兩邊的散發攏到耳後,整張臉都清晰呈現在面前時,周錦的手僵住了,她的眼睛也一點點睜大了。
這男人怎麽這麽俊啊!
那戲裏怎麽說來着,眉如墨畫,目如朗星,鼻挺唇薄,倒是個薄情妖孽的長相……額,是這麽說的吧,記得那戲是暗指京城裏一個殺千刀的大反派,好像是什麽監察司容什麽的……唔,記不清了,京城太遠了,反派不反派的跟她沒關系。
周錦是個天塌下來還有高個頂着輪不着她操心的主,所以很快将腦子裏閃過的念頭又揮開了,只繼續看着面前這張臉皺眉。
“你說你長這麽俊做什麽賊啊,真是!”說話間,一臉惋惜。
而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嘈雜聲,卻是周舟帶着人從衙門回來了。
裏正是個中年胖子,看起來一臉精明,其實是個草包,最愛裝腔作勢,最怕麻煩,是個平常鎮裏有事能不管就不管沒法不管就馬馬虎虎管一管的主,而聽聞周記棺材鋪抓了個賊,他是眼睛一閉又不想管了,這棺材鋪不是個好地方,一大早他才不樂意去尋晦氣!奈何門外周舟拼命大喊,說是你要不去等你死了我家棺材就不賣給你了!
這話怎麽聽怎麽氣人,可偏偏又有着些理,裏正咬了半天牙,最後只能恨恨起床。沒法,鎮上就一家棺材鋪,要是真不賣了,他要死了就沒地兒睡了。倒也是可以去別的鎮買,可怪遠的,也怪麻煩的。
哎,這年頭,賣棺材的都這麽橫!
來了,就得管,詢問了一番後,裏正瞅着棺材板上的容肅小眼一眯,點頭道:“本官明白了,此人半夜三更跑你屋子行竊,你們母子二人合夥将人拍倒,可沒想到此人一醒來卻将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好似個傻子,是也不是?”
“嗯嗯嗯。”周錦連連點頭,“裏正老爺明察秋毫聰明絕頂真是讓人敬仰,那您趕緊将他帶走吧!”
雖然長得好看,可也是個麻煩啊!趕緊拿走拿走!
“本官做事豈可任你指使!”裏正卻這麽道,“再者,你說此人是賊,證據何在?此人被你拍傻無法自辯,本官一向公正,如何能聽你一面之詞!”
“啊!”周錦跟周舟都長大嘴,目瞪口呆。
“更何況,你說此人為賊,可本官卻認為這人只是迷途亂走闖入此處,他也并非被你拍傻,而是原本就是個傻子!現在,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将人拍傷,本官要追究你行兇的罪責!”
“你個昏官!有你這麽颠倒是非的麽!”周錦忍無可忍,大罵道。
裏正想着自己死後的棺材,又忙改口道:“不過看在你一向良善,本官就大發慈悲算了,嗯,此事就這麽作罷。”
周錦大怒,又要罵人。
裏正眼看不好,忙拎起衣袍告辭:“這人來路不明,你随便打發了就好了,反正就是一傻子!本官還有事,先告辭了!”
其餘人見狀,也趕緊跟着走。
……
小橋處,裏正一個滑倒摔了個豬啃泥,身後随從趕緊扶住,又問:“老爺,您怎麽就不把那人抓起來。”
裏正翻了個白眼,罵道:“你傻啊!關起來還不得供吃供喝,這麽個不知家室的傻子,撈錢都不知道往哪裏撈!”
随從恍然大悟,“老爺高明!”
裏正卻又苦着臉扶着帽子道:“本老爺為了你們一幫子人的吃喝不惜被那潑婦罵成昏官我容易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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