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離開蓬萊宗後,孟西洲帶着變成人形的陸北亭翻過了一座又一座山,終于來到了交界處的一個邊陲小城,這個小城不屬于四大城,但因為是交通樞紐,頗為熱鬧繁華。
進城之前孟西洲便收起了飛舟,畢竟坐着飛舟進城就相當于把“我是蓬萊宗弟子”幾個大字寫在了臉上,她希望能夠低調行事。
然而當孟西洲和陸北亭一起走在小城的大街上時,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打量,這個小城雖是交通樞紐,但長得像孟西洲和陸北亭這麽好看的美人,也不是天天能夠看見的,更何況還是一下子來了兩個大美人。
直到此時,孟西洲才打破了“這個世界人皆美人”的錯覺,雖然蓬萊宗的确遍地美人,但下山一看,她才發現長相平凡的才是大多數,或者說,普通人才是大多數。
這雖然是個修仙世界,但并非全民修仙,修士其實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雖然他們知道修士的存在,但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修士扯上什麽關系。
路邊不少人呆呆地盯着孟西洲看,似乎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麽漂亮的美人,甚至還有人路也不走了光盯着孟西洲看。
孟西洲暗暗在心裏感慨,就憑她這絕世容顏,似乎也低調不起來啊!
當然,還有不少少女紅着臉打量陸北亭,像陸北亭這種眉目如畫的美少年在小城裏也很少見,如果不是旁邊還有一個孟西洲,說不定她們都要往陸北亭身上扔帕子扔香包扔水果了。
孟西洲悄悄打量了陸北亭一眼,卻見陸北亭板着臉皺着眉,似乎有些高冷,然而她知道,其實陸北亭只是不太習慣人形,不由暗暗偷笑。
兩人走着走着,陸北亭忽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孟西洲還以為陸北亭發現了什麽情況,結果擡頭一看,發現眼前是一座客棧,就在此時,一陣魚香味飄了出來。
陸北亭的鼻子動了動。
孟西洲瞬間心領神會,正好她也有些饞了,便領着陸北亭進了客棧,點了幾個菜,又點了一個魚,然後便摸出一個上品靈石問店小二:“夠不夠?”
店小二眼睛都直了,靈石要比一般的流通貨幣值錢多了,連忙伸手去接:“夠夠夠!”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這位道友,你點的這些菜十個下品靈石足矣,一個上品靈石太浪費了。”
孟西洲擡眼一看,發現是一個穿着白衣的男修士,五官還算端正,但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比起同樣穿白衣的雲中池來簡直就是被按在地上暴捶……白衣真的很挑氣質,偏偏修真界的修士都愛穿白衣。
不等她回應,這白衣修士便徑直拿出十個下品靈石交給店小二,又從店小二手中拿過那個上品靈石,捏了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還給她。
“上品靈石十分稀有,這位道友,不要浪費了長輩的好意。”
修真界中的流通貨幣是靈石,而靈石除了可以充當貨幣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夠給修士修煉時提供靈氣,靈石有上中下三品,彙率大概是一個中品靈石換一百個下品靈石,一個上品靈石換一百個中品靈石,但這并不意味着一個中品靈石和一百個下品靈石能給修士修煉時提供的靈氣是一樣的,前者絕對吊打後者。
至于上品靈石這種絕佳的修煉資源則大多掌控在大門派大家族手中,尋常修士一般很難得到,一般有上品靈石的人也不會真的傻乎乎地跑去換一百個中品靈石或者一千個下品靈石。
孟西洲這才反應過來,她好像有點露富了,不過這也沒有辦法,誰讓她儲物袋裏只有上品靈石呢!這些在普通修士眼中稀有貴重的上品靈石,在她儲物袋裏有一大堆呢!
之前雲中池把儲物袋随手丢給她的時候,她還好奇地問過自家師尊哪來的這麽多上品靈石,雲中池只是淡淡說道他曾有奇遇,誤入了一位渡劫期前輩的洞府,得到了一個小千世界,那小千世界并不大,但有一整座靈石礦山,大多是上品靈石,也有不少極品靈石……換言之,她家師尊可是有一整座礦山的男人!
孟西洲連忙裝作懊惱的樣子:“哎呀!不小心給錯了!這可是我唯一一塊上品靈石!師父叮囑我一定要好好保管!要是不小心花掉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和師父交代!”
她又裝模作樣地摸了摸儲物袋,愁眉不展:“我今天出門好像忘帶靈石了……”
白衣修士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沒信:“無妨,同是天涯修道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頓就當我請道友你的吧……不過我還有幾位同伴,能不能讓他們過來一起吃?”
孟西洲想看看這白衣修士在打什麽主意,便點了點頭:“當然,既然是道友你請客,那道友你說了算。”
很快,又有幾個修士走了過來,一個中年黑衣修士,一個清秀綠衣女修,還有一個黃衣少年。
那個黃衣少年修為很低,只有引氣期三層,但身上的衣物卻頗為不凡,似乎還有法寶傍身,另外兩個修士包括白衣修士都是築基期,衣着打扮十分普通,不太像門派弟子,應該只是散修。
孟西洲有些納悶,那黃衣少年看上去似乎出身世家,怎麽會和幾個散修混到一塊兒?
那黃衣少年也盯着孟西洲看了一會兒,随後嘿嘿一笑,語氣輕佻:“美人,你是哪家的?”
孟西洲不想回答,那黃衣少年繼續追問:“美人,你叫什麽名字?”
眼看氣氛有點不妙,那綠衣女修忽然嬌嗔了一聲:“孟公子,難道綠兒不美了?”
黃衣少年連忙說:“怎麽會,綠兒也很美!”
綠衣女修頗有些妒意地看了孟西洲一眼:“那綠兒和這位道友誰更美?”
黃衣少年分別看了兩人一眼,陷入了沉默。
孟西洲心道,這位道友,你何必自欺欺人?
綠衣女修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唇,又問那白衣修士:“白大哥,你說呢?”
白衣修士:“……我們先坐下吧。”
綠衣女修不抱希望地看了那中年黑衣修士一眼,撅着嘴巴坐了下來。
白衣修士連忙轉移話題:“我們三人是南海散修,我是白逸,這是塗綠兒,這是黑老三……這位是孟家孟公子。”
……禿驢兒?孟西洲差點笑噴,她控制不住自己視線地看向了那綠衣女修的發際線。
黃衣少年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不錯,我姓孟。”
孟西洲毫無感情地想,呵呵,那又怎麽樣,我也姓孟,一個爛大街的姓罷遼……既然我沒在蓬萊宗見過你,說明你只是個渣渣。
她随口胡謅道:“我叫周夕夢,這是我師弟……陸小亭。”
“原來是周道友和陸道友,”白衣修士微笑道,“似乎不曾聽說過周姓和陸姓的修真世家,也許是我們這些散修孤陋寡聞了。”
“我和師弟來自一個很小的小門派,”孟西洲眨眨眼,“叫飛天意面神教,沒聽說過正常。”
白衣修士果然一臉茫然,但很快他又恢複了微笑,旁側敲擊地問了孟西洲不少問題。
于是接下來全程孟西洲一邊蹭飯一邊漫天胡謅。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紅衣女修忽然闖了進來,她掙紮着沖到了他們這一桌:“白……白大哥……這……這是衡元劍仙洞府的……地圖……”
她氣若游絲地将一張黃色的藏寶圖模樣的紙拍在桌上,然後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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