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俗雅

許清如見他神情嚴肅，聲音都弱了下來：“......夠了。”

沈歸遠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低聲道：“聊夠了還不走？你時間很多？”

“哦。”

這麽兇幹嘛。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她朝喬遇揮了揮手，“下周劇組見。”

“你們有什麽事？”喬遇擡腕看了眼手表，“都中午了，不吃飯嗎？”

許清如這才想起來，一臉茫然的望向沈歸遠，“我們有什麽事啊？”

沈歸遠淡定地回道：“吃飯。”

“......”

真是好重要的事哦。

許清如撇了撇嘴，有點無語。

喬遇心裏一喜，笑道：“剛好我也沒吃飯，不如我們一起吧。”

“呃......”許清如又望向了沈歸遠。

“不方便。”

“怎麽不方便？”

“你是公衆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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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衆人物怎麽了？”

沈歸遠講話總是喜歡用幾個字來概括一句話，然而又很少有人能夠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許清如在一旁補充解釋：“沈導的意思是，你是公衆人物，不方便和我們一起去餐廳吃飯，更何況最近你參加了只如初見的試鏡，如果被其他人發現或者被狗仔拍到，對你，對劇組的影響都不好。”

“沒事的。”喬遇把口罩戴了回去，“這樣不就好了嘛。”

“不好。”沈歸遠語氣冷淡。

喬遇臉色愈發難看，但畢竟沈歸遠是他新劇的導演，實在不好說些什麽。

許清如咬了下唇，再一次變翻譯：“沈導的意思是，就算戴了口罩，也可能會有人認出你來，畢竟前幾天剛剛官宣，你正處在風口浪尖上。”

“嗯。”沈歸遠非常配合的應了聲，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媽的，自己不會說啊？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對吧！而且我和沈導還要讨論一下劇情，你不适合在場。”

喬遇終于妥協了，趁機找許清如要了手機號和微信號後就離開了。

“你給他......”話說一半，停住了。

“啊？”

沈歸遠有些別扭的轉過了腦袋，“算了，沒什麽。”

許清如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鼓勵似地道：“想問就問，猶豫幹嘛？”

沈歸遠沉默了片刻，還是沒問出口。

“走吧，吃飯。”他最後說。

許清如搖了搖頭，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你說話一直都這樣？”

“什麽樣？”

“把可以寫三排的話濃縮成三個字。”

沈歸遠認真地回想了下自己平時說話的方式和字數，覺得還好。

“看人吧。”

“看人？說話字數還看人？”她更無語了。

“嗯。”

“長得好看的字數多些醜的字數少些，女生字數多些男生字數少些，長得好看的女生就按句來算，是這樣嗎？”許清如忍不住腹诽，難道她算長得醜的？

“不是。”沈歸遠不知道怎麽解釋，直接舉了個例子：“如果對象是劉易珂，我會用三段話跟他解釋，如果對象是你，我講三個字就夠了。”

“劉易珂？為什麽他要用三段話？因為是制片人嘛？”

“他比較笨。”

“咳咳......”

當着她的面這樣說制片人真的好嗎？

不過這樣看來，她是屬于比較聰明的呀。

想到這些許清如不禁笑了起來，轉言問道：“我們吃什麽？”

“彌漫。”

“學校旁邊的那一家？”

“嗯。”

許清如啧了一聲，為難道：“不好吧......”

沈歸遠瞥了她一眼，“公衆人物？”

“差不多差不多，我畢竟在漢大知名度很高嘛。”許清如自戀的笑笑。

“哦，師花。”

“嗯嗯！”

“你下午有課嗎？”

“有啊，我下午滿課。”

“那只能在旁邊吃。”

許清如想了想，說：“我知道學校旁邊一家很隐蔽的店，一般沒有學生往那邊去，但是超級超級超級好吃，我們去吧。”

沈歸遠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了。

許清如不知從哪也掏出了一個口罩，戴到了臉上。

“不怕熱？”

“保持神秘。”

沈歸遠擡手給她取了下來，丢到旁邊的垃圾桶裏，“走吧。”

“......”

冷漠.jpg

許清如帶着沈歸遠穿過小巷子，到了一家門面不大的小店裏。

“就是這裏啦！”

“超級好吃？”沈歸遠透過窗戶往裏面看了看，空無幾人。

“對啊，很隐蔽，沒有人。”許清如說着已經推門進去了，“我們坐......”

她講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正前方的坐着的那二位是......夏瓊教授和校長大人？

她扯了扯沈歸遠衣服的下擺，想問他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誰知沈歸遠竟然直接邁步走了過去，她只好跟在後面也過去了。

“哎喲，還真是你們。”夏瓊笑眯眯地望着許清如，目光慈愛。

“夏教授好。”她十分乖巧的喊了一聲。

“诶，好，好！”

“你這小丫頭，不跟我打招呼？”夏教授對面的男人眉毛一皺，頗為不滿。

許清如作勢微微俯身，客氣道：“校長大人好，您辛苦啦~”

沈歸遠聽到是校長，略微驚了下，随即謙謙有禮地喊了聲：“夏教授，許校長。”

“你就是沈歸遠？”許校長打量了他一遍，“嗯，果然名不虛傳。”

“那是自然，小沈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夏瓊朝她招了招手，“來，你跟我一起坐。”

“好啊。”

沈歸遠見狀也坐到了許校長旁邊。

“服務員，這邊加菜。”

許校長和沈歸遠自然是不參與點菜的，在一邊聊着天：“聽說清如的小說改編成電影，是你擔任導演？”

“是的。”

“怎麽想到拍清如的小說呢？”許校長故意說：“她的小說都是寫情情愛愛的，你的才華應該不止于此。”

“咳！”許清如放低手裏的菜單，瞪了對面的人一眼，示意他跟自己留點面子。

本來許校長只是想借機調侃下許清如，誰知沈歸遠正經地開口回答了：“她的小說有俗有雅，由俗變雅，适合翻拍，值得翻拍。”

聽到被誇獎了，許清如當然開心，要不是身旁還坐着夏瓊教授，她都想放聲大笑了。

啧啧啧，難得難得，沈導誇人了。

“文學第一和編導第一合作，肯定不會差。”夏教授笑着說：“你們兩個真是絕配啊。”

絕......絕配？

許清如低下腦袋，神色有些不自在。

“你看看你看看，你家小姑娘還害羞了。”

“畢竟還小。”

“都25歲了。”夏瓊把視線轉到了沈歸遠身上，“小沈今年27了吧？”

沈歸遠嗯了一聲。

“那都不小了，可以結婚了。”

“......”

能不能終結掉這個話題啊！！！

許校長收到了對面投來的求救目光，剛好加的菜也上來了，便放過了他們。

四個人吃飯時都沒開口講話，許清如內心狂歡，盼望着大家都能吃快點。

她伸出筷子，準備把面前盤子裏的一塊牛肉夾進自己碗裏。

“啪。”

兩雙筷子碰到了一起。

許清如連忙收了回來，示意讓他夾走。

沈歸遠沒有猶豫，夾起那塊牛肉，放到了她碗裏，然後還給她夾了些別的菜。

“多吃點。”

許清如露出了溫和禮貌的笑容，心裏卻是百感交集。

這人跟她夾的菜，都是她不喜歡吃的TAT

“現在的小年輕，看着都讓人舒心。”夏瓊教授吃好飯，放下筷子，對許校長說：“吃好了嗎？吃好了咱們先走，別在這裏耽誤他們小年輕約會了。”

許清如剛想解釋就聽見了許校長批評的聲音：“清如啊，雖說學校不會幹涉你談戀愛，但畢竟你是老師，以後約會盡量去校外，被學生們看到了影響不好。”

“哦對了，你告訴你母親了嗎，她怎麽說？”

她吞下口裏的食物，連忙開口：“你們誤會了，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

“你們的照片不都被貼到論壇上了嗎？”夏瓊教授明顯不相信她說的。

許清如揉了揉太陽穴，她怎麽就沒想到，老師們也是喜歡逛論壇的，特別是女老師。

“我們的确不是。”沈歸遠也出聲澄清。

“嗯嗯，那天是他來找我聊工作，剛好被學生拍下來傳了上去，我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

許校長點了點頭，又問：“那就是還在發展中？”

許清如正準備否認，就聽見沈歸遠低低地嗯了下，他說話的聲音極輕，卻讓在場的三人聽的一清二楚：“是現在進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