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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花了好一會兒才成功阻止了港黑大樓的崩塌趨勢。
在這期間,他的上司——也是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先生,一直撐着自己的下巴在思考些什麽,眼睛靜靜地瞥向了另一邊。
戴着帽子的少年靜靜站在原地,明白他有話要給自己說。
果然,過了一會兒,等到森鷗外帶着些沉思的表情恢複正常以後,這個心思深沉的男人向他提出了一個問題:“中也君,你覺得五條悟是個怎樣的人?”
中原中也根本不需要思考,立即就回答了他:“高傲自負、心思敏銳、口無遮攔但卻意外的有分寸……”
說到這裏,少年皺了一下眉頭:“并且他的身上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總之是個麻煩人物。”他這麽總結道。
森鷗外緩緩地點了點頭:“雖然只是個試探,你們兩個在這場戰鬥裏都沒有用出自己的真實實力,但是五條君在離開前還嚣張地給我們留下了一個下馬威呢。”
男人嘆了口氣,像是慈愛的長輩那樣評價道:“畢竟還是意氣風發的年紀,看起來從小到大也沒經歷過什麽挫折。”
“下馬威?您指的是他把太宰丢下樓這件事嗎?”
“不是,”森鷗外伸出手臂,指向已經有一扇門那麽大的洞口,“中也君,你仔細看看,地板都是往上翻的。”
中原中也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不是低頭确認,因為首領說出的話他并不會有任何質疑。少年只是迅速把對方的所有行為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之後,驚訝道:“他的異能力不是斥力?”
如果五條悟的異能力這麽如他所說那樣是斥力的話,地板應該是往下凹陷的才對。如今這種狀況只能說明——
“并且也絕對不是斥力與吸引力的結合,”森鷗外的語氣聽上去不像是分析,反而更類似于對中原中也的告誡,“應該是比重力更高一級別的能力。而他故意留下這樣明顯的線索,顯然是為了給我們一個警告。”
不過比重力更高級的異能力這一結論并沒有讓在場的兩人有所遲疑,因為大名鼎鼎的港黑重力使的異能力也不僅僅是控制重力而已。
“就憑他?”中原中也冷笑一聲,懷疑五條的腦子出了問題,“一個說不定根本打不過我的人,挑釁整個黑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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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森鷗外的觀點卻與他相反:“五條悟很聰明。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精神狀态的确和常人不同,”委婉地表達了這家夥腦子的确有病這一觀點後,男人接着往下說,“中也君,下次你再見到五條悟,可以問問他接不接受來自港口黑手黨的委托。”
中原中也顯然不能理解這個決定,但是絕對的忠誠讓他咽下了自己口中的質疑。
少年點頭答應了下來。
首領也并沒有向他解釋,而是囑咐了一句“記得去撈太宰君”以後,就轉身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中原中也聽到這個命令,額頭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跳。
他突然有些感謝讓太宰治被迫墜樓的五條悟了。
作為雙黑之一的少年憋着一口惡氣,直接從頂樓跳了下去——
——然後沒過兩秒就停在了半空中。
他盯着躺在樹枝上,還有閑心給自己揮手打招呼的太宰,語氣裏的嫌惡幾乎都快要溢出來了:“五條那家夥怎麽不幹脆讓你就這麽完成自己的心願呢?”
太宰治笑着回答,聲線都因為愉悅顫抖了起來:“果然蛞蝓的腦子也是蛞蝓啊。你還沒搞懂嗎?五條君他的報複是僅僅只針對了我一人的行為哦,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與黑手黨為敵的意思。”
“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對付你?”中原中也落到距離自己搭檔一米遠的樹枝上,提出了這個問題。
“可能是因為我的行為直接讓他失業了吧?不得不說,明明罪魁禍首是森先生才對,最後卻讓我背了黑鍋,真是讓人不爽。”少年暫時停下了這個話題,擡頭向中也說道,“搬運的時候小心點,我的左手臂已經被樹枝戳穿了。”
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的中原中也粗聲粗氣地回答:“活該!怎麽不把你所有的手腳都給廢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礙于命令,少年還是上前一步,皺着眉頭就抓起太宰治往樹下一丢,成功讓對方在傷上加傷的同時也幸存了下來。
太宰治隔了幾個小時才勉勉強強從醫務室裏出來,除開他打着石膏的左手和臉上細小的擦傷,少年看上去和平時也沒什麽區別。
他甚至還在電梯裏愉快地哼起了歌。
等到了頂樓,太宰從狹小的電梯裏跨出來之後,專門去五條留下的标志性洞口處觀察了幾圈,嘴巴裏還不住地發出如同贊嘆一般的聲音。
守在走廊兩側的黑手黨成員都對他怪異的行為視若未睹。
然而過了一會兒,少年仿佛又突然失去了興趣,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朝着森鷗外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和禮貌的中原中也不同,太宰治聲音也沒發出來,門也沒敲,直接就這麽走了進去。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正坐在象征着權力的位置上等着他。
少年随手關上門,緩步走到了森鷗外的面前。
森鷗外沒去追究他故意把五條悟引進港黑大樓,導致所有人的安全受到威脅這件事,向他抛出了和中原中也談話時一模一樣的問題:“太宰君,你覺得五條悟是個怎樣的人?”
“瘋子。”太宰治這麽回答,聲音冷漠卻又柔軟,“五條悟雖然有自己的言行邏輯,但是——我可沒法從他做的事情裏感覺到什麽讓人友好的情緒來。”
真正的瘋子心裏沒有對錯,只有愉快或者是厭惡。
換個方式說——五條或許是善,但他絕對不具有仁愛與憐憫這種類型的情緒。
森鷗外聽到這個回答笑了笑。他向來是個廣納善言的上位者,就算是這個時候,他也記得向自己的弟子繼續征詢意見:“那你覺得他能為我所用嗎?畢竟黑手黨裏面的瘋子也不少。”
少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森先生的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果然嗎。”森鷗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紅色圍巾,“真可惜啊,明明是如此有潛力的鑽石。”
太宰治垂着眼睛,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有回話。
男人換了一個話題:“太宰君清楚他報複你的理由嗎?”
他沒有用“報複黑手黨”,而是用了“報複你”,顯然,森鷗外的內心已經有所決斷了。
少年臉色沒有變化,仿佛沒有聽出來男人的潛臺詞,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并非如此:“僅僅是私人摩擦而已,和針對先代首領派的清洗計劃無關。”
“我已經和中也君說過了,下次再見到五條君的話會向他提出一個委托。”森鷗外撐着側邊的臉頰,語氣像是随口一提,“現在我也向你下達相同的命令。”
太宰治低下頭:“是的。”
男人拍了拍手掌,語氣重新歡快了起來:“那今天的正事到這裏就結束了!太宰君,既然是你帶回來的人,那他造成的損失自然也由你負責哦。”
少年瞪大了眼睛:“森先生,你這是惡意壓榨勞動力,明明是你要求我把他帶回來的!”
森鷗外一點也不打算退步:“但是你可沒告訴我五條君對黑手黨有着這麽深的成見,進而才導致了目前這種狀況。所以責任還是在你的頭上。”
“這算什麽啊——”太宰治高聲抱怨道,不過他很快又平靜下來,心裏生出了一個完美的主意,“沒關系,反正我可以刷蛞蝓的卡。”
同一棟大樓裏,正打算在自己辦公室裏補一覺的中原中也打了個噴嚏。
森鷗外對太宰說的話沒發表任何意見,顯然是默認了。
于是這個話題也平安地揭了過去。
“不過森先生應該是還有一個任務要給我才對,”太宰的語氣懶洋洋的,甚至尾音還被他故意拖長了,讓人聽起來有些莫名的火大,“不然的話專門把我叫到這裏來的意義在哪兒呢?”
“太宰君果然很聰明啊。”森鷗外似真似假地感嘆了一句。
“畢竟我的價值明顯要比中也高得多吧?”
黑手黨的首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對自己的下屬下達了命令:“太宰君,希望你能盡快讓五條悟從武裝偵探社的派別裏脫離出來。”
“原來森先生是這種打算啊。”太宰治笑了起來,甚至露出了一點虎牙,讓他身上危險的成分迅速降了下去,看上去還有點天真可愛,“看來五條君的危險程度的确很高呢,對港口黑手黨來說。”
他故意将兩人心知肚明的結論說了出來。
“只要保持中立,他對所有的組織危險程度就沒什麽區別了。”
森鷗外非常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只要五條君保持中立。”
“武力值有時候也是免罪金牌啊。”
太宰治的這句話像是單純的感嘆。
不過他思考了一會兒,卻委婉地拒絕了這個任務:“森先生,我認為沒有必要專門去做這件事。因為五條君他如果想要在這個城市生存下去,自然懂得該如何去做。”
森鷗外對這個回答毫不意外:“所以你是監督者,畢竟太宰君你看起來還是挺喜歡五條君的。”
少年愣住了。
半秒鐘以後,他擡起手指,指向了自己的臉:“我?”
“和五條悟?”
“森先生,你是在故意嘲諷我嗎?”
“那種又傲慢又自負,将所有人都視作蝼蟻的小鬼怎麽可能和我相性好啊?”少年氣鼓鼓地問道,“還是說這才是森先生你對我間接破壞了港黑大樓的懲罰嗎?”
首領雙手合十,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當然不是,我可是真心實意這麽認為的。希望太宰君你能和五條君打下良好的關系基礎,畢竟以後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委托他嘛。”
這不是森鷗外作為太宰治老師的意見,而是首領的命令。就算是多智近妖的太宰,也不得不先把這個任務接了下來:“好吧,森先生,我明白了。”
少年嘴上答應着,心裏卻開始思考起來該怎麽把這個惡心人的任務推到自己的搭檔身上去了。
森鷗外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己的弟子在想什麽。男人笑了兩聲,說道:“中也君最近沒時間去幹其他事情,因為彭格列那邊派了人過來,準備和港黑洽談合作事宜。”
計劃還沒開始就宣告破産,少年不住地唉聲嘆氣起來:“我明白了——”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語氣裏是滿滿的不情不願。
作者有話要說: 5t5:哥不在江湖,江湖上卻處處都是哥的傳說,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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