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在西格瑪眼裏,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個心機深沉的男人,果戈裏是個癫狂的瘋子。

而如今新加進來的這位五條悟——則是高傲自大、完全不考慮他人感受的混蛋。

“神威不在俄羅斯,”西格瑪看向坐在自己側對面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臉上的神色摻雜了些許的不贊同,“你确定要現在這個時候——五個人只到了三個, 在這種情況下确定新成員嗎?”

五條悟用奇妙的眼神瞅了說話的青年一眼:“你可以不這麽認真的。”

畢竟除了西格瑪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五條悟絕無可能一直在天人五衰裏待下去。

陀思妥耶夫斯基解釋:“五條君之前在日本的異能特務科工作過,而西格瑪你也知道,日本,尤其是橫濱,本來就是我們早已決定好的主戰場。”

五條悟露出了第一次聽說這事的詫異眼神。

西格瑪表情終于冷靜下來。他思索了一會兒費奧多爾這段話內含的意思,到底是明白了男人的想法:“異能特務科嗎……我明白了。”

神威, 天人五衰的頭領, 目前就在獵犬部隊裏任職。

而異能特務科,又是和獵犬相互利用、相互掣肘的關系,如果有五條悟在——

“但是我多半已經被算作叛逃了吧, ”五條悟挑了挑眉毛, “大概再過幾周, 等異能特務科那邊處理完相關的事務,绫辻就要開始對我使用他的異能力了。”

如非一擊必殺的攻擊是無法對五條悟造成傷害的。

“因果律的詛咒對我來說并不麻煩,”五條在拔高了自己的實力之後,對「Another」的評價也就随之變化,“但是你們應該會比較棘手,因為異能特務科這個機構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

“不對, ”西格瑪斷然否認了五條悟的說法,“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在橫濱能夠光明正大與衆多勢力保持來往,并且在這種前提下也不會引起他人懷疑的人。”

五條悟看向自己的手指:“你們對臨時工要求這麽高的嗎?”

少年擡起手, 撐着自己右邊的臉頰搖頭晃腦起來:“小心等我背叛之後,你們會陷入兩難的境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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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五條君你喜歡跳反,”陀思妥耶夫斯基對着五條悟露出了一個十足虛僞的笑容,“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潛入其他勢力擔任間諜的記錄,這就已經足夠了。”

果戈裏也對五條的說法不屑一顧:“如果悟的背叛足夠有趣的話,對我來說應該是更好才對吧?”

西格瑪望了果戈裏一眼,心裏生出了熟悉的絕望。

總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他沉默片刻,還是點了下頭,表達了自己同意五條悟加入的意見。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就是,”五條悟豎起食指,滿臉嚴肅,“作為一個國際恐|怖組織,天人五衰應該是有規定好了的福利薪水吧。”

他還用了肯定句。

五條悟銳利的眼神掃過笑容淡定的果戈裏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後落到了穿着一看就很值錢的西格瑪身上。

“是你負責的後勤嗎?”

少年有理有據地發問。

西·前奴隸·現恐怖分|子·格瑪的嘴角抽了抽:“沒有這種規定。”

怎麽想都不可能有吧。西格瑪在心裏默默吐槽,這人的腦子沒問題嗎?推薦這人加入天人五衰的果戈裏腦子也真的沒問題嗎?

五條悟大驚失色:“你的意思是天人五衰的員工都沒有工資的嗎?”

“不是……”

西格瑪迷茫:“恐怖組|織還要給成員發工資的?”

五條悟臉色顯得比方才糟糕了:“你們竟然是為那個什麽神威自願無償工作的嗎?難道說是在做慈善嗎你們?!”

感覺哪裏不太對但是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樣子。

五條擡起手臂,像在課堂上回答問題的學生一樣,發出了告狀的聲音:“都怪尼古萊不提醒我帶點錢,我就以為這家夥把之後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

“但是我也沒有錢,所以之後都一直和你在一起啊,”果戈裏很無辜,“所以我們才去應聘了牛郎不是嗎?”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西格瑪能感覺到自從五條悟和果戈裏混在一起之後,自己吐槽的頻率開始大幅度上升。

“尼古萊好沒用!”五條悟大聲抱怨,“我是偷渡過來的,在這邊沒辦法找普通工作,所以只能靠唯一的朋友包養了!”

“但是就連這點都做不到,”少年從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這樣下去我真的就要餓死了。”

西格瑪眼神微妙:“你們兩個的關系還真不錯。”

果戈裏沉默了。他終于意識到,如果五條悟加入天人五衰,給自己帶來的不僅是快樂,而且還有沉重的食物支出。不過,

“你真的需要吃東西嗎?”

青年直直地盯着五條悟:“畢竟你不是人類。”

陀思妥耶夫斯基聽到這句話,微笑着挑了挑眉毛。

五條悟理直氣壯:“我要吃的是甜點。比起生理上的滿足,我更需要精神的愉悅,尼古萊你絕對能夠理解我的想法吧。”

尼古萊·果戈裏先生思索了兩秒後,在西格瑪震驚的眼神裏,他就這麽被五條說服了。

“有道理,”果戈裏自加入天人五衰以來第一次在意起了金錢,“為什麽神威不給我們發工資?”

陀思妥耶夫斯基緩緩回答:“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親自去神威手上取。”

五條悟:“……?”

他沒聽懂。

五條悟并不知道天人五衰的頭領神威的真實身份——也就是獵犬小隊的隊長,國家的英雄,福地櫻癡。

他只能疑惑地轉着眼睛,将視線投向突然沉默下去,一臉抗拒的西格瑪,還有神色明顯比剛才要更加興奮的果戈裏。

果戈裏笑了起來:“但是如果要去領‘工資’的話,悟,我們兩個還要偷渡去日本一躺才行。”

五條悟:“……”

“那還是算了,”少年神色逐漸冷漠,“感覺就像專門從鄉下跑去城市裏讨債的人一樣,聽起來也未免太過悲慘了。”

五條悟及時地換了一個話題,免得果戈裏興致一上來就真的打算又跑去日本。

“所以你們平時是靠什麽活下去的?”五條挑了挑眉毛,“殺人?坑蒙拐騙?發展邪|教?仗着自己傻白甜的腦袋和還不錯的臉蛋?”

西格瑪倒吸一口氣,感覺到自己被針對了:“喂!你什麽意思?”

五條悟理直氣壯:“沒什麽意思,我不就是在客觀闡述嗎?”

果戈裏又吃吃地竊笑起來,這讓西格瑪的臉色越來越差。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決定立刻解決這個不僅無聊,還會對自己産生人身攻擊的話題。

西格瑪擡起手,就往走廊外面一指:“這個基地裏面還有其他空房間,你随便找一個用作自己的房間就好了。”

說到這裏,青年不禁扶着額頭,幾乎是有些慶幸地接着說了下去:“平時我們都不會一直待在這裏——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西格瑪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頓住了話頭:“話說回來,這些事情不應該是費奧多爾你負責解釋的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對着他勾起嘴角,溫柔一笑:“所以說,這件事真的是多謝西格瑪你了。”

西格瑪要吐血了。

他覺得自己在這三個神經病之間連一回合都走不過,立馬就選擇了敗退認輸的方案。

他站起身,有氣無力地禮貌說了聲“再見”,就拖着自己疲憊的步伐離開了這間房間。

“我和尼古萊住一起吧,”五條悟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尤其自然,仿佛沒注意到這個說法有多麽的引人誤會,也未思考過被果戈裏拒絕的可能一般,“再重新收拾一套房間實在是太麻煩了。”

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知道這只是個借口。果戈裏本來就不常在這裏居住——現在的話,有了五條悟在之後倒也說不定了——所以他的房間比起其他廢棄的來說,肯定也好不了多少。

五條悟擅自就提果戈裏下了決定:“彭格列的時候你蹭了我的房間,現在應該輪到孤苦無依,獨自一人漂泊在外的我去和你一起住了。”

說這種虧心話的時候,少年的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好像他還真的是這麽考慮的一樣。

果戈裏一臉義不容辭地,立刻答應了五條的要求:“能夠和悟住在一起很讓人開心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我先回房間了。”

五條悟便也站起身,走到果戈裏身邊之後,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披風:“該回去了。”

回去是一個讓果戈裏既覺得開心又感到惱怒的詞彙——不過,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針對它的正面情緒還是要多一些。

五條悟踢踢踏踏地踩着地板,被果戈裏領着七拐八拐到了一個房間。

裝飾風格是和果戈裏打扮完全不同的簡潔。

“被窺視了私生活的一面……”五條悟大大咧咧地将整個房間都認真打量了一遍之後,才坐到了落滿了灰塵的床單上,“不會不開心嗎?尼古萊。”

果戈裏在五條懶散又自信的目光中點了點頭,将自己靠在了房間側邊的桌子上:“會。”

“哈?”五條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剛才是說了‘會’?我沒理解錯的話是會對我不高興的意思?”

他沒能控制住,一掌下去差點把整架床都給拍成了碎片。

“但是我能夠忍耐,”果戈裏回答。他上前幾步,将自己溫度有些低的手套撫在了五條悟的耳側,“為了你,為了自由。”

他俯下身,嘴唇擦過耳垂向下,最後印在了五條脖頸大動脈的皮膚表層。

五條悟探出手,攬住了果戈裏的肩膀後,帶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少年挑了挑眉毛,帶着些挑釁意味地回答:

“我想你現在并不需要忍耐。”

作者有話要說:  ……卡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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