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想你

李馳魚覺得是自己見識太少的緣故。

這花瓶就擺在這邊, 旁邊是一個陷進去的區域,剛好放下花瓶的一半, 所以一半在外面, 一半在裏面。

蔣桃之摸了摸鼻子,小聲道:“這看起來太花了,有點醜, 好像乾隆的審美……”

她從微博上搜了一張照片,遞給衆人看。

蘇憫也看了一眼, 竟然覺得蔣桃之說的挺對的。

花瓶他覺得應該是真的, 因為這是在恐怖片裏,所以編劇和導演只要設定是真的就行。

蘇憫碰了碰,“摸上去好涼。”

他推了推, 沒推動, 心想這花瓶還挺重的。

蘇憫手停在花瓶的瓶口下方, 問道:“你們說這花瓶裏會不會有東西?”

下一秒李馳魚就蹦開了一點。

他說:“你不要說這種恐怖故事行不行?”

蘇憫覺得他和李馳魚這好像林一日之前和自己,現在輪到他這樣提的……

他道:“好我不說了。”

李馳魚突然跳了起來, 但是從裏面只能看到黑黝黝的瓶口, 裏面更深的就看不到了。

讓樂陵看是不可能的了。

蘇憫提醒道:“你當心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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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馳魚沒當回事, 猶豫了一下,又把手伸到了邊緣處, 慢慢往下。

裏面空蕩蕩的, 他什麽都沒碰到, “好像是空的, 可能是我們想多了。”

正在他要拿出來的時候,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

李馳魚吓了一大跳,手被拽住,整個人就要往花瓶那邊蕩,樂陵眼疾手快,伸了進去,碰到了冰涼的手。

她用力了點,那手仿佛吃痛了,退後。

李馳魚一時沒收回力氣,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而花瓶卻穩穩當當地擺在那裏。

蘇憫直接扶住他,“讓你不要亂動了。”

李馳魚揉了揉手,說:“我以為很正常,誰知道突然冒出來一只手,真的好吓人。”

太吓人了,好像被死人抓到了一樣。

蘇憫說:“現在知道了。”

他環視了眼整個前廳,最後去了餐廳,搬了過來一張椅子,放在花瓶外。

蘇憫叮囑道:“我站上去看看,有事就拽我下來。”

李馳魚阻止道:“別吧,這花瓶一看就有問題,還是不要看了,我們直接報警。”

樂陵卻說:“你要是報警怎麽說?裏面有手抓你?怕是你被先抓起來。”

她說話的聲音很平淡,但是給人很信服的感覺。

李馳魚焉了。

蘇憫已經站上去了,他本身和花瓶差不多高,這一站上來了什麽都能看得見。

花瓶裏細細的瓶頸往下是黑漆漆的一團。

而就在這黑漆漆中窩着一具屍體。

之所以說是屍體,是因為蘇憫見過他,是今天在餐廳裏見過的吃海帶絲的男人。

他現在臉色青白,就像死了很久的模樣。

但是從早上到現在其實也沒有多長時間,這個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死的,也不知道怎麽進花瓶裏的。

花瓶裏的瓶頸并不大,一個人完全從上面不可能進去的,但是屍體卻在瓶肚裏。

蘇憫怕看到屍體又做什麽,下了椅子。

看他表情這麽淡定,李馳魚不由得好奇道:“裏面什麽東西都沒有嗎?”

蘇憫說:“有,有一具屍體。”

李馳魚:“哦,那我們先——”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你剛剛說的是什麽?屍體嗎?裏面有屍體?”

蘇憫點點頭,“今天一個在餐桌吃飯的男人。”

難道他是吃了海帶絲最後吃出頭發,所以就這樣死在那裏了嗎?

蔣桃之說:“我們報警吧。”

她掏出手機就撥了報警號碼,但是一直到幾分鐘後電話都沒人接通。

蔣桃之臉色白了白,“報警不了,這怎麽辦?”

蘇憫早有預料,說:“離這裏遠點吧,當自己沒看見,別被兇手發現。”

李馳魚這時才緩過來,害怕道:“我們快走吧,趕緊走吧,別管了,當沒看見。”

蘇憫也是這個意思。

椅子被他們放回了餐廳,随後回了樓上房間。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蘇憫才重新出來,和他們一起去了樓下餐廳,這次遇到的都是正常人了。

他從頭看到尾,一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沒來吃還是吃過了,光頭男和一些早上碰見的都沒有出現。

蘇憫還想看看光頭男和斷頭鬼怎麽回事呢。

午餐很豐盛,也不知道這裏的廚房在哪裏,但是就每到時間就會有服務員送上來菜。

服務員和司機、前臺一樣,都是面無表情的,問什麽都沒有反應,只是盯着對方看,上菜也是機械動作。

等菜上完了,服務員也消失了。

蘇憫一頓飯吃的不多,但是比早上好很多。

吃完飯後是兩點多,幾個人又決定去上面看了看,結果發現居然還有頂樓。

頂樓空間不大,但是裏面東西很多,包括健身題材和游泳池,邊緣處還有一個深海魚缸。

游泳池沒人在裏面,水很清。

蘇憫對健身沒興趣,繞着泳池走了一圈,思索道:“好像沒人來游過泳。”

這裏的游泳池旁邊一點痕跡都沒有。

要麽是來了後被服務員給打掃幹淨了,要麽就是一直沒人上來過,蘇憫覺得前一個可能性大一點。

一旁的李馳魚說:“第一次看見樓頂有魚缸的。”

蔣桃之已經收拾好了上午的情緒,說:“頂樓居然是這樣的,沒想到這酒店還什麽都有。”

魚缸很大,足足占據了一面牆壁的大小,而且裏面水是深藍色的,水草很多。

頂樓的燈光很暗,看不清魚缸裏有什麽魚。

李馳魚往那邊走了走,瞅到了底下的石頭,然後往上看的時候震驚了。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魚缸裏還有人游泳?”

蘇憫聽到動靜,從泳池邊過去。

他看的比李馳魚仔細,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屍體,旁邊的豐富的水草,從遠處看過去還真像條魚。

蘇憫觀察了一番,确認道:“是屍體。”

樂陵補充道:“早上我們看到過他。”

是那個光頭男人,他想離開酒店,但是最後是自己爬回來了,現在屍體在魚缸裏。

蘇憫還有點想不通,屍體怎麽會放在這裏面。

光頭男和斷頭鬼相處了那麽久都沒有死,反倒是因為這個死在了魚缸裏,太奇怪了。

之前他見過的兩個人是失蹤了,這次是死在了這裏。

蘇憫總覺得這個死法報複居多,或者是兇手根本就沒想隐藏屍體,故意讓他們看見的。

李馳魚轉身就看到蘇憫在出神,揮了揮手,關心道:“蘇憫,你沒事吧?”

蘇憫回神,“沒事。”

這魚缸的屍體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騷操作。

沒想到話音剛落,幾個人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魚缸裏冒出來了一個泡泡。

李馳魚後退一步,“吐泡了?”

魚缸裏已經沒有魚了,也不可能吐泡泡,這個泡泡只可能是屍體吐出來的。

蘇憫已經習慣了,說:“他自己吐的吧。”

這句話才說完,魚缸裏就冒出來了一串泡泡,好像在附和他的話一樣。

李馳魚:“……”

樂陵:“……”

蔣桃之:“……”

蘇憫輕咳了一聲:“他愛上吐泡泡了,我們別管他了還是趕緊走吧,這邊太危險了。”

誰知道現在兇手還有沒有走,萬一對他們上了心就麻煩了。

蘇憫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很吸引屍體,從第一部恐怖片到現在,起碼也有好幾個了。

這次的光頭男竟然還對他吐泡泡。

走在路上的時候,李馳魚終于忍不住問出口:“剛才那個是不是認識你?”

蘇憫說:“不認識,我怎麽可能認識他。”

他到現在連這個光頭男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之前出現的斷頭鬼也是個謎。

蘇憫直覺這地方不好,道:“先離開。”

其他人都有這個意思。

從樓上下去的時候,蘇憫直覺危險離自己越來越遠,就好像剛才有人在一直窺伺着他們一樣。

走廊裏依舊是黑白色,壓抑萬分。

本來就發生了這麽多事,現在又看到這牆壁,幾個人的情緒都有點不太好。

蘇憫沒多耽擱,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的窗簾拉着的,所以還是一片黑暗,他開了一盞燈,摸到了床上。

“回來了。”

沈宿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側。

蘇憫被吓了一跳,“你怎麽又來了?”

沈宿說:“想你了。”

蘇憫才不想聽這種鬼話,別人說可能是真話,他是鬼,就真的是鬼話了。

他翻身壓住他,質問道:“上次的事還沒有找你算賬,我以後每次都會碰見你?”

沈宿反問:“你不想看見我嗎?”

蘇憫說:“不想。”

沈宿笑了笑,提醒道:“不可能的。”

蘇憫心想那你問有什麽用,揮開了他要伸過來的手,重新問:“你每次這麽神出鬼沒,到底想幹什麽?”

沈宿說:“我在這裏是鬼,當然神出鬼沒。”

蘇憫:“……”

雖然是非常有道理的,也很符合現實,但是聽着怎麽就非常不對勁。

沈宿看了眼兩人的位置,低聲提醒道:“你确定要用這個姿勢問我問題?”

剛剛蘇憫本來是壓住他的,現在已經整個人坐在他身上了,偏偏他還不自覺。

沈宿悠悠地嘆了口氣。

蘇憫低頭一看,就要從他身上下去,又被沈宿給擋住,他反手制住他的手腕,“不要轉移話題。”

兩個人姿勢沒什麽變化,沈宿還是蠻高興的。

他否認道:“沒有。”

沈宿輕而易舉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擡高撓了撓蘇憫。

蘇憫本來氣勢都蓄好了,被這麽一撓,淡定的表情直接就消失無蹤了。

他最怕癢,雖然不會誇張的笑,但就是會接受不了,忍不住彎了腰,貼在了沈宿的身上。

沈宿直接抱住,在他耳邊咬耳朵道:“哎呀,投懷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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