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外宿
白潤眠其實在穿過來第一個星期就開始接觸網文,而且了解這裏的市場了解的差不多了,于是開了新文。
以前他的讀者看文的速度都跟不上他寫文的速度,現在……日更三千,五千封頂,有時候幹脆鴿了,不是他沒有心,實在是在宿舍裏手機難藏。
按理說他的房子離學校那麽近他應該辦個外宿,但如果沒記錯的話——
宋潤愛賴床,辦了外宿他會起不來。
不過這擱白潤眠身上就方便多了,他為了碼字向來自律,當然,自律僅是保證每天日萬且不斷更。
雖然現在申請外宿有點麻煩,并且一中的效率真的和蝸牛有得一拼,但白潤眠還是要外宿的。
他是個網文寫手,這個職業幾乎要刻進他的DNA裏了,這也是他為什麽在上一次高中選擇擺爛的原因。
白潤眠可以靠寫網文賺錢養活自己,也有這方面的經驗,那為什麽還要跟高中死磕?他已經不愁工作了好嗎?
再說了,實在不濟就啃老吧,反正宋家只有他這麽一個兒子。
這是下下策了,白潤眠也只是想想。
他愛擺爛卻始終不習慣有人依仗。
白潤眠成為外宿生是在第二個星期,他終于知道同為外宿生的聞冬為什麽每天都來的那麽晚了——
根本起不來啊!!!
或許聞冬不是因為這個,但他一定是因為起不來才去的晚,然後才會遲到,才會被抓!所以不是他的錯QAQ!
後來白潤眠發現,如果他只是起床穿衣洗漱不吃早餐的話他可以多睡近二十分鐘,于是他十分不負責的每天只吃兩頓。
也就在兩天後,聞冬突然問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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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潤眠心安理得的搖頭:“沒有。”心裏還美滋滋一頓早餐可以換二十分鐘的睡眠,簡直不要太劃算。
看着他臉上無所謂的表情,聞冬肉眼可見皺緊眉頭,不過長年不外露神色的習慣讓他極快松了眉。
像是早有預料,聞冬從帶來的早餐中拿了幾個單獨包裝起來的燒麥,修長的指捏着放到白潤眠眼前。
沒什麽感情起伏的聲音在耳畔游過:“吃吧。”
香氣立馬竄入白潤眠的鼻尖,再看那燒賣,每一個都是個頭飽滿,米粒像是撐到了極致,泛着誘人的油光。
白潤眠咽了口口水,話不過腦子就誇贊道:“好兄弟,你真的好賢妻良母啊。”
說完他就瞪大了眼睛去看聞冬,眼裏滿是不可思議和迷茫。
白潤眠:“!!!”他剛剛說了什麽!!!
于是他又急急忙忙解釋道:“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在誇你,誇你……”
聞冬垂了眸,随意地說着:“嗯,我知道。”
白潤眠轉頭松了口氣,十分相信他地“嗯”了兩聲,然後不客氣的打開挂滿水珠的透明塑料袋,沖圓滾滾的燒賣屁屁咬上一口,香氣瞬間溢滿整個口腔,滿足。
也是白潤眠眼睛不好使,沒看出來聞冬眼尾微揚,眼裏多了幾顆亮閃閃的星子,也許他看見了要呆上好久,嘆一句這雙眸裏有人間難以窺得的雪融後的春色。
一笑生春,觸處亦生春。
晚上回家後白潤眠戳進一個對話框裏,沒有備注,只有一個孤獨的“.”,是聞冬,他們才剛加上不久,所以聊天內容寥寥無幾,也沒來得及給備注。
對方的頭像十分随意,僅有一個裝滿了冰塊和水的玻璃杯,在藍天白雲下,冰塊映出遠方的攪在一起影子,很漂亮。
機器人本人:“【hi~jpg.】”
機器人本人:“明天早上有空嗎?”
對方回得不是很快,大約過去了十分鐘才“叮咚”一聲來消息。
.:“有。”
機器人本人:“可以幫忙帶份早餐嗎?”
機器人本人:“【閃亮亮大眼睛jpg.】”
屏幕後的聞冬輕笑出聲,大概是想到了某人睜大眼睛看自己的模樣,像只呆呆笨笨的小狗。
他慢慢敲落:“可以。”
那邊迅速甩了個轉賬,就在他發出去不到兩秒內,應該是打好了算盤就等他同意了。
小機靈鬼。
即使不是很想收這筆數目不大的錢,可是他們的關系退一步是同學,進一步也達不到愛人這種親密的程度,有什麽理由不收呢?
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理所當然的管着他。
第二日,白潤眠到教室後就發現自己的桌上擺着一個紅塑料袋,肉眼可見裏面裝了不少東西。
豆漿一杯,饅頭一個,煎餃燒麥各三個,還有一瓶純牛奶。
這些都是外面早餐攤上常見的吃食,倒不是他多疑,而是聞冬買了這麽多種都是他愛吃的,且數量剛合适,驚喜之後便是奇怪,這,怎麽做到的?
運氣?緣分?
身旁的桌椅空空蕩蕩,想問也無從下嘴。白潤眠吃了幾口之後,拍了拍前桌的肩膀:“聞冬去哪了?”
前桌受寵若驚:“聞冬啊,他應該是去領下辦公室了吧。”
見白潤眠沒有動作,前桌也放松許多,還跟他唠起來:“今天一早,教室裏還沒多少人的時候,主任就把他給叫走了,好像是有關什麽檢讨……”
白潤眠腦子裏“嗡“一聲,忽然想起那節體育課上被聞冬拒絕的女生,心裏“啧啧”暗道:居然真讓人小姑娘寫檢讨。
之後風走過的時間裏,白潤眠總是心不在焉,偶爾會煩,偶爾出神。
直到第一節課上課,在老師進門前一刻,教室前門才出現一個高挺筆直的身影,影子斜斜的攝到黑板上,像是一個電影片段,而他是唯一的主角。
白潤眠只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匆匆拿出英語書,這節是春姐的課。
聞冬坐下後,兩人安分守己的沒有任何交流。
春姐一雙黑高跟踩得“咚咚”響,仿佛要把這一間小小的教室踩踏。
春姐把公文包放在講臺上,拿出教鞭走到講臺中間,熟練道:“Good morning boys and girls . Stand up ,please。”
教室裏都是桌椅挪動的聲音,全班起立齊聲道“Good morning Miss Xiao .”伴随着向老師鞠躬的動作。
春姐往後排督了一眼,忽然用中文說道:“站好來。”尾調升高,不怒自威,這對學生而言像是鬼片裏的紅衣女鬼。
有同學好奇的順着目光往後看,結果就被cue道:“0.5看什麽看,站直點!”
0.5是春姐給第一排哪個個兒最高的男生的“愛稱”。
原因是他考試前揚言說英語要上140,結果考了139.5,成績下來後春姐調侃的較過一兩次,但同學開玩笑時叫得多了,就都這麽叫了。
0.5不情不願的轉過頭:“哦。”
春姐環視一周,确定所有人都站起來了、站好了才開口:“OK , sit down , please . Now class begins……”
所有人坐下來,擡起頭認真聽課。
但不包括白潤眠。
他上課習慣捏着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有時候畫只鴨,有時候畫只雞,有時候畫只鳥,這是老三了。
許久以前常有人認不出來哪只是鴨或雞,鳥倒是好認,它最小巧。
如何辨認雞鴨?在別的紙上或許看一眼就能瞧出,但在白潤眠的草稿紙上一般只能看嘴,哪只的長,哪只就是鴨。
白潤眠看着被墨水包裹了的筆尖,從桌肚中抽出一張紙擦拭幹淨,蔫蔫的想着第一節課就是容易困吶。
他的視線裏出現了兩個銀色的筆尖。
順勢趴下,剛閉上眼就聽見一聲吼:“宋潤!”
白潤眠激靈一下,徹底醒神。
春姐左手拿着教鞭點了點黑板上的題目。
白潤眠站起來,“Cat .”
“No,I don't think so . ”春姐皺了眉,再叫了一個人。
“聞冬 please .”
“Apple .”
春姐摁了下一頁,答案顯然是A。
春姐對着聞冬說:“OK,sit down please .”
白潤眠:“……”我坐還是不坐?
他眼睜睜的看着聞冬坐下,始終沒有看他一眼。
春姐敲了敲黑板,“宋潤別看聞冬了,看我,OK?把你目光分一點給我的英語課。”
白潤眠朝她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
“OK,sit down please ……”
這一小插曲過去後,白潤眠才打起一點精神,把生澀難懂的英語強灌入耳中,可能效果不大,但起碼後來的半節課他聽進去了。
直到春姐說出:“……have a rest .”後,白潤眠像是被抽幹了氣力,軟綿綿地将頭枕在臂彎裏,眯一下酸澀的眼睛。
過了幾分鐘,白潤眠換了只手,順理成章的換另一邊頭枕着,卻忽然發現,身旁早已空無一人。
什麽時候走的?
自從接收到“任務”,白潤眠總是沒來由的心虛,即便他知道自己沒那個意思,可還是覺得羞愧。
他接到那個“任務”的那一刻,就非常對不起他的好兄弟。
牆上的鐘裏,秒針走了一圈,兩圈,三圈……時光悄無聲息地走,它只有在人坐如針氈的時候才走的這麽慢。
白潤眠想着,上課了他就回來了。
這次卻不一樣,上課鈴響時聞冬沒有回來,上一半時聞冬還沒有回來,下課後聞冬依舊沒有回來……白潤眠只覺得心煩意亂。
都怪七七。
白潤眠思量了一番,還是覺得應該怪他的讀者,提出那種要求,要他整日整夜都不得輕松。
這一早上,聞冬都沒再回過教室。
陳源然見白潤眠形影單只,便過來約飯,“潤哥,飯堂吃飯一起去不?”
“行。”白潤眠沒什麽精神,他熬了幾天的夜了。
陳源然心中一直好奇,怎麽他潤哥從上周一來了後就大變樣了,不過一直沒問出口,今天看他這樣安靜,忍不住問道:
“潤哥,你戀愛了?”
白潤眠差點摔死在樓梯上。
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正擡腳踩下一個臺階,心一慌腳往前多伸了幾分,急忙抓住右手邊的鐵欄杆,踉跄幾下才站穩來。
“你說誰戀愛了?”
陳源然被他吓到了,木讷的說:“你啊。”
白潤眠覺得這飯他不能去吃。
“你才戀愛了!”說着就往前走。
陳源然不知道這是他潤哥的氣急敗壞後的胡言胡語,以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事情了,羞赫的說:“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呀。”
白潤眠覺得他可以昏過去了。
但他還保持一絲理智,安慰自己道起碼這話題不會停在他身上了。
于是耐心的問陳源然:“是我們班坐第一桌短頭發那個女生?”
陳源然驚訝的問:“潤哥你怎麽知道?”
白潤眠心說我不僅知道,我還見過呢。
“你管我怎麽知道。”
“好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白潤眠得知,和陳源然談的那個女生叫做于杏,偏藝術的一個女生,喜好搞些文藝的東西,比如名著舞蹈還有書畫。
家境也不差,故能把人養的清秀溫柔,使之愛好涉獵衆多。
陳源然這小子一看就是陷進去了,說起自己的女朋友那是滿臉帶着崇拜和羞澀的金光
可白潤眠總覺得這種感情不像是喜歡。
更像是欣賞。
欣賞那個人的好,欣賞他的優點,欣賞他一切值得贊美的地方。
他認為這只是喜歡的一小部分,“喜歡”二字複雜,流露出來的東西更是難懂才是。
但白潤眠不敢妄下定論,因為他這土狗沒談過戀愛,大概是不懂何為“喜歡”的。
白潤眠走流程似的吃完了這頓飯。
不吃他會死,吃多了也會。
說起來奇怪,白潤眠今天第二次見聞冬是在下午第一節課,人端端正正地坐着,像是從未離開。
人家不提,白潤眠哪好意思提起,那樣會讓人覺得自己管的寬,并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之人沒出事。
于是兩人像往常一樣正常交流,只不過內容稀疏無趣,不足以讓白潤眠在意記挂,晚上上完晚自習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碼字。
設若他不用上這摧殘他身軀的課,他可以一坐就是一天,日更1w起風雨無阻,靈感爆發的時候更是高達一天3w的碼字量,但是現在……
卷王被迫躺平,混女頻的話日更三千就夠了,還可以偶爾鴿一兩次,讀者還給溫柔鼓勵。
回想起他在男頻混的日子……靠,豬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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