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出院時醫生說過, 得了腺體術後綜合症的人, 他們的身體就和酒精過敏的人一樣, 對含酒精的東西沾都沾不得。

但是這幾天住在別墅裏,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和路昭珩一起的, 那人好像總能在危險靠近他之前把危機排除掉, 他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了, 以至于他對日常裏的一些小事都沒有了危機感。

今天的飲品是他來之前姚洋幫他點好的, 他來的時候剛好渴了, 喝了一口還挺對味兒, 完全沒注意到酒精的問題。

現在渾身難受, 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種濕熱又難耐的感覺開始蔓延, 随着血液席卷全身, 身體逐漸發燙, 郝沐一顆心卻如墜冰窟。

他已經聞到了自己身體裏散發出來的甜膩的味道, 身體的變化讓他意識到自己一刻都不能再在外面多待。

他先拿了阻隔劑給自己狂噴了一記, 手裏拿着的手機撥通了小羅的電話。

剛剛進包廂的時候,小羅就等在外面的公共區域,接到他的電話立刻就推了門進來。

“回去。”

他言意簡駭,戴了鴨舌帽就往外走。

好在他身體雖然難受,但還沒到之前在醫院裏那種不能走的地步,他腳步很快,小羅見他神色不對勁,也一句話沒問,半步跟在他後面。

郝沐只顧着低頭走路, 出了包廂直奔電梯下去停車場,不想在電梯門口差點撞上了人。

現在所有的東西在他面前都是障礙物,正打算繞開,面前的人突然開口了:“這不是郝沐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郝沐擡了一下頭。

不認識。

他還算禮貌道:“麻煩讓讓。”

“你這麽着急要去哪兒啊?”

說話的人正擋在電梯門口,攔住了他的去路,“既然碰上了,賞個臉吃個飯吧?”

他說着就伸手要搭郝沐的肩,一陣惡寒撲面而來,郝沐側身避開。

他現在很暴躁,對誰的靠近都很排斥,對一個認都不認識就想動手動腳的人,更沒什麽耐心:“讓開。”

“別這麽不給面子啊,我聽說你在褚銘那裏的主演被人撬了,我這裏有部新戲,不如我們談談合作?”

他每說一句,就意圖靠的更近,Alpha的信息素也有針對性 的朝郝沐壓了過去,見郝沐帽檐底下的臉突然變了,那人似乎很有成就感的笑了笑,正想再次伸手,手腕就被拽住了。

郝沐擡頭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信息素很好聞啊?”

“……”

那人剛被小羅拽住了手腕,還沒弄明白阻止他的人是誰,見郝沐朝他看過來,下意識露出自豪的神色:“上等的冰啤,這種味道我覺得……”

“你覺得個屁!”他還沒來得及自我感慨一番,就被郝沐冷冷的打斷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熱,知不知道啤酒加熱有多難喝?出門在外收好自己的信息素這麽簡單的道理沒人教你嗎?想自我迷醉回去找個密閉空間醉去,少出來禍害別人,滾開!”

最後兩個字氣勢十足,那人剛要開口,手腕忽然一緊,整個人就被從電梯門口扯開了,他眼睜睜的看着郝沐和他擦肩而過,正欲發作,忽然聞到了一陣清甜的桂花香。

“……”

郝沐已經走進電梯,被人擋在了身後。

等電梯門關閉,電梯門外的人才反應過來,“小林總,沒事吧?”

因為被扯開踉跄着被人扶住的林東敘沒有說話,他聞着郝沐走後空氣裏依舊殘留的清香,忽然笑了笑道:“他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多了。”

“……”

跟着他的人一愣。

就郝沐剛剛那兇巴巴的樣子,和他身邊那個一言不發就動手的保镖。

經紀人又看了看林東敘已經被捏出紅印的手腕……都這樣了還覺得別人有意思?

你怕不是個抖M!

……

另一邊郝沐坐上車之後就在後座把自己蜷成了一團,因為酒精引發的發熱無力,又被Alpha的信息素影響,無疑是雪上加霜。

郝沐又是氣憤又是不甘心。

他不過就是看了本自己的同人文,憑什麽穿書這種千萬裏挑不出一的事情就要落在他頭上?

穿也就算了,還偏偏穿成這麽弱勢的omega遭這種罪!

憑什麽他的命運要受狗屁Alpha的掌控?

這個世界的Alpha,仿佛天生就有特權,一言不合就搞什麽信息素壓制,你特麽怎麽不搞個修□□用威壓呢?

郝沐越想越氣,氣得想哭。

他身形本來就小,現在縮腿蜷着,生動的诠釋了什麽叫弱小可憐又無助。

小羅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想安慰他一下又不知道說什麽,只能踩了油門加快速度趕回別墅。

路昭珩接到電話從公司裏趕回來的時候,郝沐已經把自己關進樓上卧室了。

“人呢?”

四九等在別墅,正在一樓客廳裏急得跳腳,聽到門口出現腳步聲,趕緊迎了上去:“嫂子在樓上。”

路昭珩轉身就要上樓。

四九攔住他道:“路哥,你現在最好不要上去……”

“……”

“噢,不是,我是說你要不要先打了抑制劑再上去,嫂子現在的情況,可能不太好……诶,路哥?”

四九阻止不及,人已經沖上樓了。

卧室門打開之後,濃郁的桂花香撲面而來,路昭珩呼吸一緊,喉嚨幹咽了一下,卻沒敢猶豫,推門走了進去。

意外的是,卧房裏沒看到人。

房間裏窗簾拉着,光線有些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從浴室的方向傳來的。

路昭珩腳步沉重,又從門口走向浴室,看到抱着自己蹲坐在地上的人,他瞳孔微縮,再也顧不得自己被信息素影響的身體,大步沖了過去。

“郝沐。”

出現在耳邊的聲音又輕又溫柔,郝沐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裏,用雙臂抱住,像一只自我保護的鹌鹑,緊緊的縮成一團。

他沒敢擡頭,意識到有人進來了,悶悶道:“小羅呢?”

路昭珩剛想伸手扶他起來,聽到他出聲,心底一涼,眸色微冷:“你找他做什麽?”

郝沐聲音喑啞低沉,像是在刻意壓抑着什麽:“我讓他……去買抑制劑。”

“……”

路昭珩被他氣笑了:“你……你就這麽讨厭被我标記?”

“嗚……”

路昭珩話沒落音,忽然聽到了一聲哽咽。

“……”

他心裏一刺,因為被抗拒而生出的一點怒火像是被一盆涼水劈頭澆下來,瞬間熄滅。

他這才注意到郝沐的狀态有多不正常。

郝沐渾身發燙,連脖子都是紅的,可他抓住自己臂膀的兩只手,卻被他自己攥的指節發白,顯然是在強行忍耐着什麽。

路昭珩瞳孔微縮,伸手掰開他緊箍着自己的一雙手,強迫他擡起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郝沐明顯 愣了愣,發出不确定的聲音:“……路昭珩?”

“……”

路昭珩心頭猛跳,只覺得一股邪火從心裏升起朝着身.下某個地方猛竄而去。

眼前的人緊咬着下唇,面泛潮紅,雙眼濡濕,眼神迷離,平時暈着桃紅的眼眶,現在像是血一樣殷紅,是他哭過之後按壓太狠導致的。

這種脆弱的狀态極易激起Alpha的保護欲和占有欲。

路昭珩心動的不行,又心疼的不行,也沒心思去想他為什麽哭了,他伸手蹭掉郝沐眼角欲墜不墜的淚珠,用最輕的聲音道:“是我。”

他聲音一出,郝沐嘴角一癟,忍了很久的眼淚又刷刷刷的下來了。

路昭珩一怔,慌亂的用手背給他擦拭。

郝沐卻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路昭珩,我……”

他無意識的用側臉在路昭珩的手背上蹭了蹭,喉嚨因為太過幹澀不停的幹咽。

喉嚨的幹渴和身體的濕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那種黏膩的熱感,是他身體裏叫嚣的欲望。

他知道他現在想要什麽,他在渴望着路昭珩的信息素。

但是他本能的排斥這種被信息素支配的無力感。

他緊握着路昭珩朝他伸過來的手,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急得手足無措。

正在他忍不住朝前面的人撲過去時,他手心一緊,手被人反握住輕輕一扯,他沒有防備的身體就這麽直接被扯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熟悉的信息素溫暖的将他包裹住,燥熱的土地瞬間像是有了甘泉澆灌,郝沐微微一怔,随即感覺到有一只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脊背。

郝沐的身體滾燙,他的後背卻是冰涼的,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浴室冰冷的牆面上靠了多久。

路昭珩像順毛一樣安撫着他,在他耳邊道:“沒事了,我回來了。”

郝沐眼眶一熱,頓時放棄了掙紮,把頭埋進他的脖頸,貪婪的汲取着他腺體處散發出來的濃郁的信息素。

他抱着路昭珩的脖子,把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襯衫上面把眼淚蹭了幹淨。

可是光是這樣還不夠,郝沐依舊難受的很,他看了看路昭珩後頸處的腺體,迷蒙着眼睛呼吸粗重的擡頭道:“路昭珩,我想咬………诶?”

郝沐只覺得脖子上一熱,有什麽 濕滑的東西在他側頸處蹭了一下,蛇信子一般的觸感,讓郝沐渾身一個激靈。

他身體瞬間緊繃。

路昭珩聲音暗啞:“乖,把頭轉過去。”

“……”!!

郝沐驀然瞪眼。

然而還沒等他說出拒絕的話,他已經重新被抵向了背後的牆面,只是這次有一只手摟住了他的後腰,還有一只手撐住了兩個人的體重,讓他的身體後仰卻沒有貼到牆上。

“抱着我。”路昭珩直視着他的眼睛。

“……”

郝沐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其實他想說的是,讓他在路昭珩的腺體上咬一口,他需要更多的信息素。

可是現在的狀況,似乎是要反過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路昭珩身上青灰的一件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薄薄的一層布料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線條流暢形狀完美的肌肉輪廓,不管是在原來的世界還是在這裏,路昭珩的身材永遠是性感的代名詞。

路昭珩看向他的眼神,帶着執着和讓人下意識想要臣服的威懾力,郝沐被他看的臉紅心跳,雙手不自覺的搭了上去。

路昭珩的雙手不再托着他的身體,改為他自己用力勾着路昭珩的脖子。

噴薄在脖頸上的氣息越來越滾燙,分不清誰的氣息更急促。

當路昭珩的唇抵到郝沐的後頸時,他身體猛的顫了一下。

真.被叼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郝沐有些不放心道:“你……你輕點……唔!”

一聲驚呼被他自己捂在了唇間,他為了捂緊自己不得不用力用力貼在了路昭珩的身上。

雖說他有這個心理準備,但神經最脆弱的地方被人咬住,這感覺真是說不出的酸爽。

路昭珩聽到了他的悶哼聲,稍微放輕了力道。

腺體已經被犬齒咬破,濃郁香甜的信息素在他唇齒間滿溢,不斷摧殘着他腦中緊繃的最後一根理智線。

他眸色暗沉,眼睛裏似乎有風暴在凝聚。

眼前屬于omega的白皙泛紅的脖頸,催化着Alpha內心狂躁的徹底标記他的欲望,植入的記憶不停的在他腦海中閃現,郝沐的臉,他的身體,他的聲音,他們在一起時所有契合在一起的東西……

路昭珩不敢再想,也不敢再看,他閉上眼睛,用他生疏的 技巧,一點一點把他的信息素注入到郝沐脆弱的腺體裏。

雖然只是臨時标記,但這個過程依舊煎熬而漫長。

随着标記的深入,郝沐只覺得身體越發虛軟,他搭在路昭珩肩上的手無力的垂下來,又用盡力氣攥緊了他胸前的衣襟,身體深處竄起的酥麻幾乎要淹沒他所有的理智和意識。

他瞳孔失焦,像是一尊木偶,任由磨人的快感席卷全身,驅走他所有的痛苦和難耐。

等路昭珩終于結束了标記,郝沐微喘着靠在他的懷裏,昏昏欲睡。

“困了?”路昭珩問。

郝沐連頭都沒力氣點了,如蚊蠅一般應了一聲。

路昭珩安撫他道:“睡吧。”

長時間的精神緊繃外加生理對抗,放松下來的郝沐只覺得身體哪哪兒都疲憊,很快昏睡了過去。

而路昭珩看着乖巧的窩在他懷裏的人,身體的燥熱卻怎麽也褪不下去。

不僅如此,他在欲望叫嚣的狀況下,還得完成一項挑戰。

一次标記,他們兩個人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他還得扛着誘惑把懷裏這個睡得死沉死沉的人放進浴缸裏洗幹淨。

沒人知道路影帝是怎樣完成的這項挑戰,等郝沐睡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他是在路昭珩的懷裏醒過來的,背靠着人的呼吸,面朝窗戶,窗簾已經被拉到兩側,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璀璨的星空。

郝沐昏沉的意識漸漸清醒,他猛的回神,正要翻身坐起來,又被橫在腰上的手狠狠的壓制住了。

“……”

在今天之前,路昭珩睡覺的時候從來不會限制他的。

郝沐睡了一覺,身體已經有了點兒力氣,只是熱潮似乎還沒有全退,現在被人從背後緊貼着,似乎又有要升溫的趨勢。

他心裏緊張,又不敢回頭,只能僵硬着道:“你……”

醒了就吱一聲好不好啊?

路昭珩沒吱聲,只是收縮手臂,把人摟的更緊了。

郝沐一動不敢動,內心慌得一批。

他怎麽也想不到,他(重點)和路昭珩的第一次标記,竟然是這麽狗血的“酒”後亂性!

回想了一下,他一開始似乎還哭唧唧了。

真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郝沐已經不敢想路昭珩是怎麽看他的 了,正想說點兒什麽緩解這尴尬的氣氛,忽然耳邊微癢,路昭珩開口了。

“還難受嗎?”

“……”

刻意湊近又刻意壓低的聲音,聽的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郝沐緊張的眨眨眼:“不難受了。

路昭珩忽然在他背後笑了一下:“那你看,是不是給我解釋點兒什麽?”

“……”

這麽快就開始興師問罪了嗎?!

可他也沒犯啥罪啊!

郝沐正犯着迷糊,就聽路昭珩的聲音沉了幾分:“你知道自己不能使用抑制劑還讓助理去買,你想做什麽?”

“我……”郝沐下意識想要辯解,可揚起來的聲音怎麽也理直氣壯不起來,出口又成了低聲嘟囔:“不是不能用,是不能經常用,我就用這一次……诶诶?”

背後忽然越來越重,郝沐反抗不及,整個人已經被壓趴着了。

“……”

路昭珩壓在他背上,聲音沒有波動的說:“我對你來說是什麽?”

郝沐:“……”

人形抑制劑?

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他總覺得路昭珩對他的态度和平時有點不太一樣。

是因為剛剛标記過的原因嗎?

郝沐下意識伸手摸向後頸,回想了一下之前标記的過程,覺得有些臉熱。

明明只是被咬了一口,可是當路昭珩的信息素注入的時候,就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再屬于自己了一樣。

這麽想着,背後和路昭珩接觸的地方,莫名就開始燒了起來。

他不自然的動了動,想掙開背後那人的禁锢。

可路昭珩也不知道怎麽了,平時只要他不願意從來不會勉強他的人,今天卻固執的不肯放過他。

路昭珩把手按在了郝沐的後頸。

脆弱敏感的地方被人按壓,郝沐身體微僵,卻沒有反抗。

他直覺路昭珩不會對他做什麽。

路昭珩也确實沒有做什麽。

他只是摩挲着郝沐的腺體上由自己留下來的标記,情緒低落的問:“如果洗掉标記的時候你清醒着,你也會洗掉它嗎?”

如果知道标記是他留下來的,如果知道終身标記意味着什麽,郝沐會願意留下它嗎?

郝沐聞言微怔。

路昭珩果然是在乎“郝沐”洗掉标記的事!

可是不管是以前的“郝 沐”還是現在的他,都不會想要洗掉這個标記的。

以前的“郝沐”是喜歡路昭珩的,喜歡的人留下的标記他當然不會洗。

而現在的郝沐,一個終身标記可以讓他避免掉信息素紊亂,沖這一個好處他也是不會洗的。

所以答案很明确。

郝沐正要開口,路昭珩又道:“兩個月前的那次,你還記得多少?”

郝沐:“……”

他懷疑這人壓根就沒想聽他的回答!

這問題一個接一個的,他腦子裏是住了很多個小朋友嗎?

郝沐有點耐心告罄,他決定等背後的人再問一個問題,他就轉身把人掀開。

可是等了半天,背後什麽動靜都沒有。

郝沐心中微動,試探着半撐起身體轉頭,一眼撞進了路昭珩深邃的瞳孔裏,那裏面明明映着星辰,又好像看不見光亮。

郝沐看着他朝自己壓下來,感覺到自己的下颚被一只手輕輕固定,他意識到路昭珩要做什麽,在他的唇落下來的時候偏了一下頭。

輕柔的吻落在了側臉。

路昭珩頓了頓,擡起頭問:“為什麽躲開?”

“我……”郝沐怔了怔,有些不敢和路昭珩對視,胡謅道:“我想去洗個澡。”

不料路昭珩輕笑一聲:“已經給你洗過了。”

“……”

郝沐目光一滞,像是為了确認什麽似的低下了頭。

他回來時穿的一身衣服已經被換過了,渾身幹淨清爽,當然連內褲也已經換過了。

他覺得眼前有一群草泥馬奔過。

愣了三秒鐘後,他猛的擡頭:“你你你……”

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路昭珩道:“兩個月前就看過了。”

郝沐:“……”

是哦。

不僅路昭珩看過他的,他也看過路昭珩的。

按照他被植入的記憶,路昭珩的尺寸似乎還相當可觀……

郝沐的目光不受控制的下移……

不不不,他才沒興趣知道路昭珩的那啥啥。

欲蓋彌彰的把視線瞥向一邊,郝沐紅着臉幹咳了一聲。

路昭珩眼底又重新帶上了笑,明知故問道:“在看什麽?”

郝沐:“沒、沒什麽。”

路昭珩又笑了笑,似乎是打算放過他了,傾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從他身上起開道:“餓了吧?想吃 什麽?”

他又恢複了平日裏雲淡風輕的模樣。

親吻落下的速度很快,快到郝沐根本沒來得及躲,額頭的觸感殘留的那麽明顯,留下觸感的人卻已經轉身坐到了床沿。

郝沐驀的就想起來他剛剛提起抑制劑時情緒低落的樣子,只覺得心裏酸酸的,見他起身,下意識就拽住了他一只手:“我不是故意想用抑制劑的。”

“……”

路昭珩轉頭,看了看自己被拽住的那只手。

郝沐根本不敢看他,但又覺得被誤會也不太好,皺皺眉道:“我……我是怕你兇我。”

路昭珩愣了愣:“兇你?”

“……”郝沐抿唇不說話。

路昭珩又重新坐回了床沿:“我為什麽要兇你?”

郝沐也覺得很丢臉,他把他不小心喝了酒精飲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路昭珩聽完:“……”

郝沐心虛的埋頭。

這事說起來不算什麽大事,但是他都這麽大個人了,被多次囑咐過的那麽重要的事情他都能忘了,換了江栀早就訓了他八百回了。

只是郝沐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路昭珩訓他一句。

他現在倒希望路昭珩能發發脾氣,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路昭珩道:“我什麽時候兇過你?”

郝沐:“……”

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是他自己小題大做,把問題想得太嚴重了。

“你就當我做了虧心事怕你半夜敲門行吧?”

他說着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路昭珩卻握得更緊,挑眉道:“我是鬼?”

“……”

你不是鬼,你比鬼更鬼!

他沉默不說話,路昭珩又道:“那你為什麽哭?”

是誰讓他哭了?

郝沐別扭道:“哭是因為……”

他也說不清是為什麽。

他當時很無助,那種一切都不由自己掌控,還有對自己需要依附他人生活的恐懼,回到別墅時路昭珩還不在家裏,他委屈又無力,各種情緒上來,總之就很想哭。

他支吾着說不出理由,忽然指縫間有些異樣,他微微低頭,就看到自己的指縫已經被另一人的手指占據。

路昭珩的手指收緊,包裹住郝沐的手心,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半晌後冒出一句:“剛剛疼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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