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關于同性戀這件事

紀言郗微不可見地緊了下手,接着說:“性取向……這件事”

黎文清聞言輕擡了下眉,看了他一眼後緩緩開口:“關于同性戀……”

黎文清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認為,同性戀不需要特地去加“這件事”作為強調,在自然界的發展歷程中,它其實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同性戀與異性戀,兩者都是自古以來便存在的性取向,只不過同性戀相對異性戀占比小而已。”

“至于人類社會,人類要繁衍,國家需要新生命,民族需要繼承者。而同性戀無法滿足這些發展需求,所以被所謂世俗冠上了不正常的帽子。”

“基于自然,我尊重;基于人類社會,我不提倡。”

“但有時候想想,也挺可笑的。”

“人類是什麽呢?我想至今為止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即使有人自诩高人可解答,那他的回答也絕對是片面的。任何一個說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其本身就是一個人類,他跳不出人的維度他怎麽能知道人類到底是什麽?”

“說白了,人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

“那另一個問題就來了,既然人類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那為什麽必須要繁衍下去?是誰規定的?繁衍下去的目的是什麽?意義又是什麽?”

“挺有趣的,因為依舊無人知曉。”

黎文清說完自嘲般的笑了笑,随後看向紀言郗,發現紀言郗正凝眸盯在茶壺上。

紀言郗聞十指交叉,片刻後輕笑着說:“我沒有這麽深刻地思考過,可能我比較膚淺,我就只覺得,反正也就是一個人愛上了另一個人的事,不影響到別人就好了。”

黎文清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那賀肖他……”

黎文清觀察着紀言郗的表情,到底沒說完整。

但紀言郗知道他想問什麽,開口道:“只能說,慶幸不是別人吧”頓了頓又說:“到底是家裏的小孩。”

一句話好像沒什麽關聯,但黎文清知道紀言郗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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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清垂下眼簾,心裏苦笑。

賀肖被當成家裏的小孩所以可以肆意妄為,那那個口口聲聲把他當成家人的人都對他對了些什麽。

……

趙随意昨晚說今天飛過來找他們還真飛過來了。他瞞着他媽,訂了中午的機票偷偷跑了。

不過他沒有告訴紀言郗和黎文清,下飛機後悄摸着打車過來。

所以下午四點左右,他一手插着兜站在院子裏喊人的時候,紀言郗和黎文清着實驚了一下。

“你還真飛過來了阿?”

紀言郗有點不敢置信地盯着趙随意,後者五指往頭皮裏一插,額發順着指縫梳向腦後,下巴一揚。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

那模樣帥是很帥的,但太得瑟,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打一頓。

紀言郗:“你是被催婚被騙回去相親的趙随意。”

黎文清:“估計着也是偷摸跑掉的趙随意。”

“……”

趙随意長指一指:“狼狽為奸狗膽小兒!”

紀言郗:“語文還是體育老師教的。”

黎文清:“有道理。”

“你兩還沒完了,一日不見得扁你們三頓了。”

笑鬧着進了屋裏,趙随意一屁股坐下水都來不及喝,就竹筒倒綠豆似的吐槽了一通。

簡而言之,趙随意他媽媽的老姐妹的寶貝閨女求學歸來,他媽給誇的那似個仙女姐姐下凡。

結果到場一看,他奶奶的,那居然是從小學就開始和他打架一路打到初中的女漢子!準确地說是單方面揍趙随意的女漢子。

趙随意被他媽媽壓到包廂時,差點一口鹽汽水沒咽下去就丢了他這條單身汪的命。

“你是不知道,她當時那一拳頭邦一下砸下來,就能給我砸那麽大的包!疼了我整整一個禮拜!那一個禮拜我見到她都得繞道走。”趙随意說着伸手比劃,紀言郗笑得肚子酸疼。

“這擱誰身上誰不怵?靠,我看見她我就頭皮發麻,簡直是我童年和青春期的噩夢。還相親,這要是娶回家我不得被她捶死? ”

“你再說下去我就要笑過去了。”紀言郗捂着肚子說到。

黎文清抱着手面上也忍不住樂:“對你深表同情。”

“靠,我就知道你兩個沒人性的,我一說準得看熱鬧樂呵,呸,小人哉!”

吐槽告一段落,紀言郗原以為趙随意接下來會去休息一下,但耐不住這人精力充沛。

紀言郗先前和他提過那個海灣,趙随意想起一出就是一出,拉着人就要去。

想到反正在家也沒什麽事兒做,傍晚天氣也舒服,最後就和他去了。

在三人都準備好後,趙随意突然問:“賀肖呢,他咋不在?叫上他阿,哦對了,還有浩然,人多熱鬧點。”

紀言郗想了想,說:“賀肖在家,不叫他,他剛發燒今天還沒好利索。等會叫上浩然就好。”

“前天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怎麽突然發燒了?”趙随意問。

“不知道,我也不是醫生。”

紀言郗說着掏手機給孫浩然打電話,在即将自動挂斷時,電話才被接起。

“言郗,怎麽……嘶阿……怎麽了?”

“你這是在幹啥呢,切菜被刀割了?”

對面沒立刻回話,聽筒裏安靜了好一會才又傳來聲音:“額,不是,就扭……到了……你啥事?”

“沒什麽事,去游泳,問你去不去?”

“……咳……我先不去了,你們去吧,沒什麽事我就先挂了。”孫浩然清着嗓音道。

“你感冒了嗎?”紀言郗忍不住問,怎麽聽孫浩然的聲音都不大對勁。

“……沒有,就是剛剛睡醒……還困着。”

“那行吧,挂了。”

紀言郗:“浩然不去,估計還在睡覺被我打電話吵醒了。”

“大白天睡啥覺,那就咱們三去了?”

“嗯,走吧。”

說着便關門落鎖準備走了,但好巧不巧,車還沒開出院子,賀肖就突然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看着三人都準備出門的樣,眼神帶着疑問望向紀言郗。

沒來得及開口問他們去哪,趙随意看到他便開口說:“聽說你發燒了,現在怎麽樣了……不過,你這臉……誰打你了?”

“好了。”後半句沒回答。

趙随意聞言轉頭看了眼紀言郗,心道:有貓膩。

紀言郗頭也沒擡地說:“沒好利索”,也活像沒聽到趙随意的後半句疑問。

“你們,要去哪裏?”

趙随意回他:“去游泳,你哥說你兩之前經常去一個海灣游泳來着”話落又瞄了一眼紀言郗繼續說:“一起去不?”

賀肖還沒開口紀言郗就先替他拒絕了:“他不去。”

紀言郗說着轉頭看向賀肖:“剛退燒不久,好好在家呆着。”

趙随意轉頭看黎文清,眼裏滿是疑問。但黎文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擦眼鏡去了,像沒注意到他似的。。

趙随意大哥大大的疑問挂在腦門上。這三人在搞什麽?

賀肖聽着紀言郗的話,沒反駁也沒點頭。只是在幾人出門上車的時,沉默着也上了車。

“……”紀言郗握着方向盤的手不經意間緊了緊,副駕上的趙随意側眼瞄他。

黎文清看着邊上安然坐下的賀肖,再看看前邊兒紀言郗的後腦勺。不知怎的,突然覺得挺有趣,左唇角微不可見地勾了下。

車子啓動了但沒開出去,趙随意從後視鏡看過去。只見後邊一人轉頭看向窗外,一人面無表情頂着個巴掌印靠在椅背上與自己對視。

趙随意看着後視鏡裏波瀾不驚地眼神,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靠,我是誰,我在哪?

他怎麽感覺自己是剛剛從二戰出來的傻子似的?

紀言郗無語地看了眼後視鏡,在心裏嘆了口氣後開動車子。

路上的時候,車裏的氛圍說不上沉悶,但對趙随意來說就有點不夠活躍了。

于是他擡手給車裏放了歌。

熟悉的音樂聲傳來,賀肖微微擡起頭看了眼駕駛座。

駕駛座上的人目不斜視地開着車,心裏暗道:服了……

趙随意誇了句:“哎喲,不錯哦,這啥歌?”

片刻後轉頭問紀言郗:“這是啥歌名?哪國的鳥文字?怎麽中文歌用個古裏古怪的歌名,這能搜到嗎?”

紀言郗心道:不能。

黎文清則是在餘光裏看到擡起頭的賀肖後,心裏了然耳朵裏聽到的那份熟悉感。

趙随意片刻後突然又問:“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

說完幾秒後轉過頭,看向賀肖:“你有沒有覺得這歌手的嗓音和你特別像?”

賀肖看着他沒有點頭也沒搖頭。趙随意也只是随口一說,沒真要他給個什麽回應,轉頭又問紀言郗:“欸,言郗,你不覺得嗎?”

“……”紀言郗:“有點……”

趙随意随後拿出手機準備聽歌識曲,識別出來幾首,但一看歌名就毫不沾邊……

他不信邪,把車載音樂關掉,然後一一點開聽了一遍……

“這都什麽鬼……你從哪搞來的歌,回頭分享給我一下。”

紀言郗聞言說:“賀肖放上來的,我也不知道,你叫他給你吧。”

趙随意轉身回過頭問賀肖要。

賀肖本能地想搖頭,但最後還是拿出了手機。

“哦豁,我才發現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來加個微信。”趙随意說。

賀肖點開微信,把二維碼遞到趙随意面前。

兩人加上微信後,趙随意點進了賀肖的朋友圈,裏面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他不禁感慨:“你們這些小年輕,真是一個賽一個高冷,朋友圈都沒一個。”

賀肖給他發了個鏈接,他點進去後,發現并不是熟悉的那些個音樂軟件,而且只能聽不能保存……

“你這是啥新出的音樂軟件嗎?”

“不是。”

“你這歌從哪來的?”

賀肖說:“不知道。”

行,兄弟倆一個尿性,不想說的就是不知道。趙随意也沒再問,只是越聽越覺得自己以前在哪聽過這歌手的歌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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