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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興晨雖然盡量克制了, 但他眼中帶着的希望之光是那麽明亮,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杜楊皺了眉,說道:“你不要再去特調處了。”
杜興晨瞪大了眼, 不可置信地看着父親。
受害者杜依晨的身份被特調處确認後,就給杜楊發過去确認受害者身份和協助調查的通知,杜楊讓杜興晨和律師去全權負責這件事了。
杜興晨知道父親對姐姐并沒有感情, 這是好理解的,姐姐出生時是Beta,這讓父親覺得丢臉,因為沒有生出Alpha來,居然生出了小概率的Beta。之後,姐姐分化成了Omega, 就又被送到了學校去,很少回家。兩人見面極少,自然沒什麽感情。
杜興晨早就習慣了父親對姐姐以及自己的冷淡, 而責怪父親顯然于解決問題沒有幫助,他之前便沒有過分指責父親對這件事的關注不夠。
但此時, 父親已經通過直播知道了姐姐受過多少罪, 她的處境有多麽糟糕,父親居然依然是這樣的态度,杜興晨就不只是失望了, 他變得憤怒了。
雖是非常憤怒了, 但杜興晨的臉上卻依然帶着笑,他撐大眼眶,不想讓自己露出脆弱,問:“為什麽不要再去特調處,這件事, 本來應該您去處理,我去特調處,只是代您去。您是準備自己去處理這件事為姐姐讨一個公道了嗎?”
杜楊一向知道這個兒子口齒伶俐,此時被他将了一軍,杜楊想對他甩臉子,想了想後,又控制住了情緒,好聲好氣說道:“我們家的一些生意要仰仗天演集團,你姐姐生的Alpha是陶伯晨的孩子,這也算是好事嘛。要是陶伯晨把你姐姐養做外室,陶家把孩子接回去好好養大,這樣,你姐姐以後一直有人照顧,孩子長大了也有好的發展,畢竟陶家家大業大,孩子長大了即使只是分到一點好處,我們家也是不能比的,這不是兩全其美嗎?你這樣去鬧,對誰有好處?只是對那些坐在智腦後面天天喊着人權的鍵盤俠有好處,畢竟他們算是滿足了伸張正義的心理需求。對我們家,對你姐姐,對你姐姐的孩子,有好處嗎?半點好處也沒有。”
杜興晨因他父親的這話大笑了起來,他想起來,今天下午站出來直播的受害者家屬,一共只有四人,這四人裏就包含杜興晨。
其他那些受害者家屬,是不是已經被那些有錢的強/奸犯采用這些方法攻克了呢。
畢竟他父親這種說辭,聽起來真是沒有一點錯處,除了不把他的姐姐當個人。
杜興晨笑得眼淚都流出來,晶瑩的淚水從他的眼眶裏溢出,一直流到了嘴邊。
杜楊皺眉道:“發什麽瘋呢。看看你這幅樣子,哪裏是個穩重的接班人,我敢把家業交給你嗎?”
杜興晨收起笑,又擡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水,他想要做出嚴肅穩重的樣子,但試了幾次都沒做到,他只好又笑起來,望着他的父親說道:“父親,您拿姐姐在陶家那裏賣了些什麽好處?要是賣得多的話,我建議您依然讓我去特調處參與這次的調查,因為根據特調處的調查,姐姐至少生育了四個孩子,還有另外三個孩子的父親那邊,您依然可以找過去敲詐幾筆呢?放過姐姐生育的另外三個孩子能給您帶來的好處,不是太虧了嗎?”
杜楊知道杜興晨在譏諷自己,他憤怒地紅了臉,瞪着兒子道:“你這是在嘲諷我嗎?”
杜興晨笑道:“父親,您理解有誤。我完全沒有嘲諷您,我只是覺得,既然您利用了姐姐一次,何必不多利用幾次,多撈一些好處呢?反正您也不愛她,沒把她敲骨吸髓,算是對她很好了嘛,是不是啊?”
杜楊被他嘲得一口氣噎在了咽喉裏,上不上下不下。
書房地上鋪着昂貴的絲質地毯,他穿着拖鞋,在地毯上不斷踱步,拖鞋和地毯摩擦出細微的聲音。
杜楊又看了兒子幾眼,只見杜興晨一臉真誠地直視着他,絲毫沒有為家族謀劃、為他姐姐之後的生活考慮、以及為孩子做長遠打算的那種責任心,他只是為了逞一時之快活,彰顯自己一時之正義,就頭腦發熱行事。
杜楊不想和杜興晨講太多道理,只說:“如果,你還要去摻和這件事,陶家那邊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家,這會影響我們家的很多生意。我到時候,只能宣布你脫離杜家,也不會讓你再做繼承人。你想清楚!”
杜興晨聳了聳肩,道:“好吧。我一直以為即使沒這些事,您心裏也是這樣想的呢。畢竟您當年是為了繼承家業才和我母親結婚生下我姐姐和我,現在您根本不用在意家裏其他人的掣肘了,當然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了。”
杜楊被他氣得面紅耳赤,道:“我看你是想造反,是吧!”
杜興晨趕緊起身,笑着道:“沒有這回事。我就是一時頭腦發熱亂說,我先走了,父親,您年紀不小了,保重身體。”
杜楊在他身後怒道:“你的心裏就只有你姐姐和你自己,你根本沒有為這個家族,為家裏其他人考慮過。你想想,你什麽時候為我,為家裏的生意,為家裏其他人考慮過嗎?你覺得你擔得起這個家族的責任嗎?”
杜興晨已經打開了書房門,他站在門口回頭,對他父親道:“我感謝您出錢讓我受到好的教育,但僅止于此。您把我逐出家門吧,也把姐姐逐出家門!”
杜興晨繞過站在書房外面的走廊上的後母和弟妹,飛快跑了。
杜楊氣得氣都要喘不上來,吳先瑜趕緊上前去扶住他,又安慰道:“你為這個家族,為大家付出了多少,小晨那個孩子怎麽就不體諒你。唉……”
吳先瑜這話自然貼合杜楊的心理,又是一把刀切割杜楊和杜興晨之間的親情關系。
杜楊道:“難道他以為我不會那麽做嗎?他以為他脅迫得到我?”
**
晉遂川把家門的密碼告訴了淩渡,所以,淩渡到了晉遂川的公寓門口,而晉遂川還沒到家,他就自行先用密碼開了晉遂川家的門,進他家等他回來了。
淩渡進屋,家庭服務機器人已經到了他的跟前,拿了替換的新拖鞋給他,并說:“主人,歡迎您回來,您工作辛苦了。”
淩渡看了看這只身形矯健行動靈活不比真人差什麽的最新款家用服務機器人,心想,“晉遂川買這個機器人,應該花了不少錢吧,而且還這麽新,居然智腦就出了問題,無法分辨回家的人是誰,要是來了強盜,那這個機器人是不是也會把那強盜識別成主人,任其在家裏自由行事呢。”
淩渡換好了拖鞋,就帶着設備自行進了客廳。
畢竟主人沒有回家,淩渡也不好意思在晉遂川的家裏亂走,于是只是走去沙發那裏坐下,又開了自己的智腦,開始做事。
機器人為淩渡端了點心和咖啡來,放在茶幾上,并對淩渡說:“主人,按照您的口味,準備了甜點和咖啡,您先嘗嘗,要是不合口味,我再去端另外的口味來。”
淩渡用叉子叉了一塊甜品吃,然後對機器人說:“味道不錯,你不用再負責我。”
“是的,主人,您慢用。有任何吩咐就請叫質子。”機器人說。
淩渡的目光把機器人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心說,等晉遂川回來了,他可以幫晉遂川檢查一番這個機器人的智腦程序,畢竟這個機器人很貴,程序出錯,還是應該給它調調的。
那機器人似乎都掃描出了淩渡的眼神裏那種“大魔王”的感覺,人類的這一類表情,讓機器人也很“害怕”,它僵着身體趕緊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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