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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重磅炸彈, 讓晉遂川思維都一滞。

淩渡卻在這瞬間就意識到了淩煥剛才的問題出在哪裏。

這種語氣，這種話，除了楊行屹, 真不會有人會講。

幾個月前，楊行屹還對淩渡說過：“你說，要是你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你變得順從，你聽從我的安排，你對我投懷送抱，我還會這樣為你着迷嗎？”

淩渡理都不想理他，他時常認為楊行屹的自說自話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

淩渡心說，你為不為我着迷, 都與我無關，我怎麽樣，也與你無關。

不過, 他沒直接講出來，擔心楊行屹又發瘋, 但他給了楊行屹一個白眼, 楊行屹似乎是覺得他有性格，又笑起來，說：“淩渡, 你真的太特別了。”

淩渡心說, 我特不特別，只是你的評價，而我不在意你的評價。

淩渡想，和一個思維不搭的人交流，真是很累。

淩渡意識到了這是淩煥之前攻擊楊行屹的後遺症, 而且，他在之前就提出過猜想，并且通過計算得出過結論，還和淩煥進行過小範圍的測試，那就是意識數據可以通過精神能量場與精神能量波進行躍遷傳輸。

在淩煥之前攻擊楊行屹時，楊行屹的意識數據，或者說是某一部分意識數據傳到了淩煥這裏，這形成了淩煥的“另一重人格”。

淩渡感受到了緊張，這短短一兩秒鐘，淩渡額頭便出了一點虛汗，晉遂川伸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時，他才回過神來。

淩煥已經因為晉遂川的動作動怒，他急躁地罵晉遂川：“晉遂川，你這個從西南來的蠻子，進化未完全的猴子，你不要碰淩渡，淩渡早就是我的，你這個撿破爛的東西。”

淩渡更加肯定，這絕對是楊行屹，因為淩煥絕不可能說出這樣沒教養的話來。

晉遂川伸手就要去打淩煥，淩渡趕緊護住了淩煥，他擋在晉遂川的跟前，說：“抱歉，你可以先讓開嗎？我過會兒會對你解釋，但現在，我要先處理我和楊行屹的事。”

“楊行屹”三個字讓晉遂川一愣，“淩煥”身上好像有更多謎團，他應了一聲，走到了另一邊去默默守着。

“楊行屹”的意識則因淩渡講他的名字而興奮起來，他拉住淩渡的手，說：“我舍不得任何樣子的你，淩渡。我有個計劃，但我之前一直沒告訴過你……”

淩渡冷淡地回：“什麽計劃？”

“楊行屹”道：“我要制造很多很多個你，你們有不同的記憶，有不同的性格，我生這個你的氣，我就讓另一個來陪我。也許，我會只喜歡某一個樣子的你，但也許，我會喜歡所有的你。”

晉遂川心想這個人是精神病吧。

淩渡想到了那些屬于自己的克隆胚胎，他在心裏感嘆了一聲，看來他和楊行屹之間的思想真的有很大的隔閡，他之前還真沒想過楊行屹在這種事上居然這麽有想法。

淩渡說：“不，你之前就告訴過我了。你不是還帶我去看了你保存着的我的克隆胚胎嗎？你還讓我看了你制作的，屬于你我的記憶數據。這些，我都知道。”

“楊行屹”露出疑惑，“我告訴過你了？”

淩渡：“當然，不然，我怎麽知道克隆胚胎的事呢。”

“楊行屹”開始思考起來，淩渡繼續說道：“我不僅知道這些事，我還知道你們那個‘天宮’計劃，可以通過‘天宮’計劃得到永生。你就是通過這種辦法‘複活’的，你是不是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楊行屹”僵了，“我，‘複活’？”

淩渡：“是啊。之前的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是‘天宮’計劃的産物。除了這個你，我知道的，就還有二十多個你。而且你現在不是在你自己的克隆人身體裏，你在我的身體裏。”

淩渡說到這裏，對晉遂川使了個眼色，晉遂川居然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走到客廳角落的六鬥櫥上去拿了上面的古典裝飾鏡來遞給淩渡，淩渡舉着鏡子讓“楊行屹”看。

“你看，你是我的樣子。而且，你現在是Omega了。”淩渡說着，還專門去拿了信息素檢測儀，讓“楊行屹”看測試結果：“你看，這是你的測試結果，你的信息素也顯示着Omega。”

“楊行屹”恐懼地看了看鏡子，又看向淩渡，“怎麽會這樣，不會的。”

淩渡說：“真實情況就是這樣。你的記憶和意識數據存儲在那裏，想做多少個你，都可以。”

“楊行屹”搖頭說：“不，不……不是的……我……”

淩渡道：“你想去看看其他你嗎？他們和你擁有同樣的記憶，也許還擁有更多屬于你的記憶。”

“楊行屹”完全混亂了，“那我是什麽呢，我是什麽呢？我要去找我父親。”

淩渡按住他的肩膀：“不，楊相不會認你的，因為你在我的身體裏，你要他怎麽認你。再說，你根本不是完全的，你只繼承了楊行屹的很少部分記憶數據，你的性格也不夠楊行屹，你讓別人怎麽認可你。沒有人會認可你，你還不如以我的身份生活。”

“楊行屹”茫然地看着淩渡，淩渡說：“難道你不願意嗎？你以前不是說過，愛我比愛你自己更甚嗎？”

“楊行屹”：“我，我不記得了。”

淩渡：“因為你本來就只是很短一部分記憶數據，你的現在的所有思緒都是屬于我的，你根本就不是你自己，你想想，要是你是真的楊行屹，你這時候會怎麽做，你肯定會說，‘我要去殺了其他人，這個世界上，只能有我一個楊行屹存在’，但你卻完全沒有這樣想啊，這說明你不完全，你只是很短的一截記憶。”

“楊行屹”震驚地看着淩渡，突然就暈過去了。

淩渡又緊張起來，他扶住淩煥的腦袋，但淩煥一時并沒有醒過來，淩渡趕緊叫晉遂川：“晉遂川，你過來把淩煥看着。”

晉遂川從剛才淩渡和淩煥之間的交談，已經明白了淩煥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楊行屹的部分記憶意識數據被導入了淩煥的大腦引起的問題。

不過，晉遂川并不清楚淩煥為什麽要在自己的大腦裏導入楊行屹的記憶意識數據，更加不清楚淩煥是怎麽得到楊行屹的這些數據的，很顯然，楊行屹的這些數據應該很機密才對，絕不可能很輕易拿到。

晉遂川按照淩渡的要求守在了淩煥的身邊，淩渡一邊交代他注意淩煥的狀态，一邊已經跑到了那臺從楊行屹那裏拉回來的設備邊上去。

淩渡在之前就發現了，這臺設備一直開着，淩煥的耳朵上也別着一個小型的精神能量波和腦波接收器。

淩煥應該知道自己的狀況，所以一直在用設備監控自己。

淩渡開始查看和處理設備剛才接收到的淩煥的所有數據。

精神能量波的數據一直沒有變化，但是腦波數據變化很大。

淩渡還沒把數據處理完，晉遂川就叫他了，說：“淩渡，淩煥醒了。”

晉遂川敢肯定面前的是淩煥，而不是剛才那個“楊行屹”，是因為這個人神色很冷靜，那種審視自己的目光裏還帶着一絲滿意。

晉遂川想，“楊行屹”絕不可能對自己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