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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生出“我可是在做拯救世界的大事”這種念頭時, 現實的巨錘就會把淩煥錘醒。

不管你自認為自己是多麽厲害的英雄，你都免不了會被拿到相親市場上去被人指指點點着挑選一番。

你是不是貴族出身？你家的家産有多少？是否有兄弟姊妹分家産？有父母同住嗎，父母是什麽性別的搭配, 父母年齡幾何？做什麽工作的？工資是多少？身高多少？有腹肌嗎？胸/大嗎？會禿頭嗎？接受以後養幾個孩子？願意分擔多少育兒工作？接受機器人照顧孩子嗎？

……

我不會去相親的，淩煥在心裏這麽想。

他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呢。

淩煥到了特調處八處，他到的時候, 辦公室裏已經有好些同事在了，大家都在讨論廢除《Omega權益法案》的事。

即使是在特調處八處，這個思想比較開明的地方，這些同事們，也不是每個都覺得有必要廢除《Omega權益法案》。

有人說：“以後Omega就可以到處跑了？這很可能會引出更多針對Omega的犯罪啊。強/奸啊，拐賣啊這些。”

“那Omega管理局是不是就會被撤掉了？沒有Omega管理局專門管理Omega的事, 那些Omega那麽嬌弱，又沒什麽判斷力，他們怎麽配婚？更會被父母當成資源賣給權貴之家吧, 普通的Alpha更加沒有可能娶到Omega了哦。”

“以後Omega還會有福利金拿嗎？我母親現在就關心這個，他擔心自己之後沒有錢拿。”

……

淩煥将辦公室裏所有同事都同他們的資料一一對應, 他站在門邊, 說：“據說Omega管理局會被撤掉，但是，會有Omega權益委員會處理接下來的事, 應該不會出問題的。Omega總人口就那麽點, 福利金是發得起的吧，只是據說錢會比以前少一些。但是，Omega有繼承權了的話，也就不會在意那點福利金了。畢竟，大部分Omega都出身比較好。出自貧窮人家的Omega, 即使有福利金，他們自己也基本上享受不到，全都要用來供養原生家庭。”

淩煥戴了口罩，遮掩了部分蒼白的面孔，聲音也顯得低啞，辦公室裏的大家都沒有意識到他和之前的“淩煥”有差別。

淩煥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凡芃走過來一把搭在淩煥的肩膀上，淩煥身體稍稍僵了一下，但他馬上就恢複了自然，不過，凡芃還是發現了他的這點不正常，說：“咦，小淩，我覺得你今天怎麽有點不一樣。”

淩煥：“哪點不一樣？”

他倒不緊張，因為他正是正常的淩煥。

凡芃心想，你一點也沒有以前那種吸引人的“香噴噴”的感覺了，變得和辦公室裏所有的Alpha一樣“硬邦邦”不讓人喜歡了啊。

凡芃打量了一陣淩煥，淩煥把口罩取了下來，憔悴的臉就顯露在大家的面前。

凡芃被他這狀态吸引了注意力，說：“你是不是病了？”

淩煥颔首：“是的。昨天工作量太大，回家就又頭疼了。睡眠也不足。”

凡芃以前不自主就想把自己好的東西拿給淩渡，但她今天卻完全沒有潛意識的要“伺候”好“淩煥”的想法，她說：“那你還是要注意休息啊。你吃了早飯沒有？一起去食堂吃吧。”

“嗯，行。”淩煥說。

這時候，晉遂川從外面進了大辦公室，他一側頭，就看到了淩煥，那基本上只花了零點零零幾秒，他就知道這人不是淩渡而是淩煥。

晉遂川一愣，對淩煥道：“小淩，你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他的語氣雖然很溫和，态度也非常好，但辦公室裏其他人還是靠着辦案的直覺覺得頭兒對小淩的态度好像有些變化。

“不像之前那麽親熱了？”有人偷偷和同事咬耳朵。

“怎麽回事？兩人吵架了？”

又有人說：“感覺今天的小淩也有點不一樣，難道真和頭兒有了龃龉。”

馬上有人偷偷解釋：“據說，小淩和楊家有來往，是因為這個？”

“看來頭兒并沒有被小淩迷得找不着北，他清醒了？！”

“我就說，Alpha和Alpha在一起，不是正途。沒幾對可以長久。”

**

淩煥進了晉遂川的辦公室，随手将門關上了。

要在往常，晉遂川對着淩渡的态度，第一句肯定是問：“你吃早飯沒有？”

不過，晉遂川今天就完全沒有意識要問，而是說道：“淩渡身體好些沒有？”

淩煥其實也不習慣別人和他“親熱”，剛才被凡芃搭了一下肩膀，他都覺得不适應，更何況其他事了。

淩煥說道：“一般要幾天才能好，這才過了一晚上。”

晉遂川憂心地嘆息了一聲，他本能就渴望這時候守在淩渡的身邊，将他擁在懷裏，但現實并不允許。

淩煥又說：“我希望你家可以派人去把淩渡接過去，晉國公府比我家裏更加安全。”

晉遂川一喜，“淩渡會願意嗎？”

淩煥颔首：“他被我說服了。”

晉遂川：“好，我會馬上安排。在此之前，我會再問問淩渡的意願。”

淩煥憔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歡喜，這才和晉遂川講了自己接下來的時間可能要被楊密魁叫走的事，而之後淩渡，就希望晉遂川要多多照顧他。

晉遂川雖然想照顧淩渡是他的職責，但淩煥那語氣，好像他是在交代遺言似的，這讓晉遂川警惕地問：“你擔心自己會有生命危險嗎？”

淩煥嘆道：“我就是不知道之後會怎麽樣，才想先安排好淩渡。”

當然，讓淩渡知道他這種想法，淩渡肯定會給他一個白眼，之前淩煥出事沒在家，淩渡各方面都做得很好，他根本不需要人安排。

晉遂川道：“《Omega權益法案》在下一次議會上就會被廢除，楊密魁也同意了廢除，現在已經在組建廢除委員會處理所有廢除後的Omega權益保障。你其實不必再去楊密魁的班底裏涉險。”

淩煥于是對他講了楊密魁可能想拿‘天宮’計劃做什麽的事，“我必須親自去判斷‘天宮’計劃的具體運行情況。”

“天宮”計劃，是這個國家暗地裏做了幾十年的計劃，這裏面還有很多其他權貴人物參與，就說小皇帝有可能被/操控的事，有那麽多人知道，但居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挑明這件事，就可想而知了。“天宮”計劃絕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被停掉的，即使楊密魁死掉也是。

這是淩煥想去接觸“天宮”計劃的核心，并弄明白它在之後到底會怎麽運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