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霄青重逢&損友夜探

作者有話要說: 個人覺得這都過去這麽久了,霄青完全可以…一笑泯恩仇。另外,這一章是對将軍當年心境歷程的詳細描述哦!

夜半不到,玄霄剛剛進了偏殿花園,就看見了讓他震驚之極的一幕,然後下一刻他就頂着一張懵逼臉,被重樓直接瞬移了出去,接着他幾乎是飄着回了自己的府邸,現在再看着之前令自己夜裏出去找飛景的手下報告…明天天青就要到了啊。

飛景身份成謎,從溪風和魔尊的表現來看,自己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飛景和魔尊有舊,而魔尊不近美色是全魔界皆知,以其性格也不像是會強迫別人的…

而且,雖然剛剛只是匆匆一瞥,但飛景不像是被逼的。玄霄心裏如此想着,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被迫的,一個神敢和魔尊如此厮混…不得不說他對飛景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算了,還是等明天天青到了再問吧。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待到天光破曉,練了一夜劍的玄霄又去處理魔務了,直到晚上,他才終于等來了自己的屬下,以及…雲天青。

玄霄神色看似平靜,但背在身後的手已經握緊成拳,但是雲天青卻做了一個他完全沒想到的動作——他緊緊抱住了玄霄,然後吻上他的唇;把雲天青送來的魔無聲笑着退下了。

!!!玄霄猶豫了一瞬間,就被咬疼了,這是吻嗎明明是啃,他在心裏嘲笑着,卻反客為主,同樣未經□□的生澀,卻跨越了多年的隔閡,半晌後唇分,雲天青的頭埋在玄霄懷裏,悶聲道:“師兄…我現在無家可歸了。”

“……”玄霄輕嘆一聲,又裝可憐,但是自己卻始終都拿他沒辦法,語氣帶上幾分笑意:“去看看主卧吧。”

雲天青一頭霧水地被玄霄帶到了主卧,然後瞪大了眼睛:“這是…師兄你記得可真清楚。”

玄霄挑眉道:“你也還記得就好,所有東西都放在原位,想來一定能很适應。”一個人住在魔界時,他只把這裏當房間,可是從飛景那裏知道雲天青等他那麽久,而且已經來魔界了之後,他着手布置房間,才發現自己原來記得如此清楚,當時只道是尋常啊。

雲天青笑着眨了眨眼睛道:“那麽如果我半夜再摟着師兄呢?”

玄霄:“……”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看見的那一幕…咳咳:“随你吧…只要你不後悔就好。”勾唇露出一個深沉的笑意,然後道:“天青,有件事要告訴你…這次的神魔大戰…”

… …

雲天青本來是以聽故事态度聽着已經結束了的神魔大戰,可是發生的種種事件讓他的态度不由漸漸嚴肅起來:在聽見那個劍術超群的“飛景”時眉頭微皺,在知道飛景告訴師兄自己的事情時若有所思,在飛景失蹤、溪風色變時面露肯定,最後…在了解到飛景被軟禁又和魔尊關系暧昧時,臉色沉了下來。

玄霄說完了所有的事情,就看見一杯清茶被遞到面前,雲天青看着玄霄喝茶,心思卻飄遠了,如果那個飛景真是他想的那個神…天啊!頭疼的揉揉太陽穴,這次的神魔大戰□□估計很多。

“天青…那個飛景…是什麽身份?”玄霄放下茶杯看向雲天青。

雲天青卻是嘆了口氣道:“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師兄,我要好好想想。”語氣一轉,帶着關切道:“現在不早了,聽你的副手夜廉說你天天處理魔務,今晚不如早點休息吧?”

玄霄看了眼雲天青,似乎沒什麽小心思,但是…天青你真以為能瞞得過我?也罷,就看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玄霄帶雲天青去沐浴了,然後等兩人像從前在瓊華一樣躺在床上時,倒是久違的溫馨,讓玄霄難得笑容清淺。

夜半,雲天青睜開眼睛,看着身邊的玄霄,發出無聲的輕笑,低頭在他唇上輾轉,溫柔缱绻,半晌後,玄霄一動不動,雲天青嘆了口氣,也不知是慶幸還是放松,他小心下了床榻,沒發出一點聲音,然後鬼氣悄然凝聚,在身體上形成一層黑衣,已經從房間中消失了。

卻不知道他剛剛走,玄霄也從床上起來了,眸中沒有半分睡意,反倒是神采奕奕,他微微一笑,暗中跟着天青,很快就到了真魔殿偏殿。

———————————————————————————

真魔殿偏殿寝室,燈火通明,飛蓬披着單衣,斜靠在近窗的軟榻上,腰部以下蓋着一層薄被,一邊饒有興趣的翻看着重樓送來的魔界秘聞錄,另一邊卻端着酒觞,喝完了就拿起旁邊的酒壺再添一杯。

只是,忽然間皺了皺眉,看向窗外,飛蓬的手已經按在了他放在床上的劍上,卻聽見窗外一聲輕咳道:“喂,雖然算不上久別重逢,但也不用給當頭我一劍做見面禮吧?“

飛蓬抽了抽嘴角,放下劍道:“那你還不快給本将滾進來!”

雲天青嘿嘿一笑,下一刻身形模糊穿過牆直接坐在了軟榻邊上,只是此時飛蓬又瞄了一眼窗外,卻一句未言,等雲天青再次凝聚成正常狀态,飛蓬搖了搖頭,道:“你來比我想象的速度要慢。”

雲天青嘆了口氣道:“半路有魔族尋我,因為不确定是什麽意思,我只好盡量躲,鬧了半天是師兄派來找我的,我以為他不會知道。”

飛蓬好笑道:“那還是本将的錯喽?”

雲天青翻了個白眼道:“我怎麽敢。”突然湊近,拍了拍飛蓬的肩膀,然後在飛蓬一個愣神之間,“撕拉”一聲,他的手已靈活的扒開了飛蓬的衣服。

!!!飛蓬黑着臉拍開雲天青的鹹豬手,低吼道:“天青!”

但是剛剛那一下足以讓雲天青看清飛蓬身上,那些還沒消去的青紫色的□□痕跡,他面色沉凝道:“…瞞什麽,師兄都跟我說了。”

此時在窗外,玄霄面色尴尬地看了眼和他前後腳到的魔尊重樓,尊上現在的臉色…不太好,天青這毛手毛腳的毛病,一定得改!

飛蓬心裏忍不住給惡趣味地讓痕跡暫時消不掉的重樓狠狠記上一筆,最近絕對不能再縱着他了,哭笑不得道:“那你也不能直接撕我衣服啊。”

雲天青卻是皺眉道:“你…真是自願的嗎?”

飛蓬聞言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絲傲然的笑容:“你說呢?”

雲天青緊緊盯着飛蓬的眼睛,那個眼神,亦如他在鬼界首次見到這位溫文儒雅的神将,溫和有禮的外表下,卻是驕傲內斂的心,偏偏還有着其他神所沒有的,對生命的憐惜和尊重,矛盾而和諧,正如鬼帝所說,神将飛蓬,六界獨一無二。

雲天青長出一口氣,但是臉色卻沒有好轉,而是擔憂道:“那就好…只是,當初你不過是…動了心,就被天帝以擅離職守使魔界入侵、神界受損的罪名打入輪回…現在完全過界了,你準備怎麽辦,飛蓬?”

窗外,玄霄臉色數變,飛景居然是傳言中魔尊唯一的對手、天界第一神将飛蓬?而且,似乎神将戀慕魔尊?他不由看向重樓,他臉色已經平靜下來,卻明顯很關注裏面的對話。

飛蓬神色卻是淡淡的,他晃了晃杯中佳釀,提起了另一件事,道:“…天青,你知道嗎,此次陛下轉世之前,曾明言…要我繼承天帝之位。”

雲天青和窗外的玄霄同時一震,重樓臉色也是一變,就聽見飛蓬繼續道:“但是…我沒有絲毫猶豫就選擇了拒絕…”

雲天青目瞪口呆,喃喃道:“你還真是…放得下。”

飛蓬輕笑道:“本将只是太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當初神界初成,天帝忙于維持神界秩序,本将想要對手,所以就抛下搶地盤的五帝,也舍棄成為神界一方諸侯的機會,自請鎮守神魔之井。後來,在南天門重新遇上重樓,劍刃相向,激戰多年,從不留手,卻偏偏因與他少年相識,相交越發深重,以至于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雲天青和玄霄一個在內一個在外,都很認真的聽着飛蓬說過去的事情,而窗外,重樓抿了抿唇,眸中有着回憶之色。

想到這裏,飛蓬搖了搖頭,将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繼續道:“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不好了,神族要麽不動情,動了情…往往會沉淪到底,可魔族…魔本無心無情,重樓不懂,而我所求也不多,所以就一直拖着。但是,我受傷過重會去神樹療傷,夕瑤與我幾乎是青梅竹馬,她孤守神樹、寂寥難耐,我就和她說上幾句,往往都聊到重樓的事情。”

雲天青若有所思道:“天帝就是這樣發現的?”

飛蓬的語氣轉為嘆息道:“是啊,療傷次數一多,自然被陛下發現了我和重樓私鬥之事,就連我隐藏至深的感情都沒能瞞過去。之後幾番勸導,希望我放下執念,甚至提出把我調回天京,我卻執迷不悟,才導致天帝終于忍無可忍地給本将下了最後通牒。”

雲天青也嘆氣道:“其實,如果你只是和魔尊私鬥,沒有牽扯到感情,或許天帝不會管吧?”

飛蓬微微點頭:“天帝能容忍神将和魔尊私鬥,畢竟我既然鎮守神魔之井,對于強敵的挑釁就得一律回擊,不可弱了神界之威。但是…存有私情卻萬萬不可…如果我一個想不開堕魔了呢?”

雲天青恍然:“第一神将堕魔…那神界還不成了六界笑柄?但是以你的性格,怎麽都不會主動背叛神界啊?!”

飛蓬搖了搖頭輕聲道:“當時的第一神将鎮守神魔之井多年,和神界聯系很少,雖然全無敗績,卻助長了內心的寂寞,看似強大,實際上是我最脆弱的時候…所以,在那個時候,我一邊頂着天帝的壓力,一邊暗自希望他能開口…”

飛蓬苦澀一笑道:“那個時候,如果重樓能懂情而開口邀約…只怕我真會不顧一切跟他堕魔吧,畢竟那個時候,神界安穩,沒了第一神将也沒什麽,我心裏的想法,陛下其實看的非常清楚。”

玄霄輕輕扭頭看了重樓一眼,他眼中滿滿都是心疼,還有…對自己明悟太遲的懊惱,心想幸好自己和天青沒這麽糾結。

雲天青深吸一口氣,道:“那後來呢?”

飛蓬看了看窗外,他能感覺到重樓就在那裏,附帶一個玄霄,心思再次安定下來,又道:“陛下下了最後通牒之後,重樓提出了在新仙界決戰,畢竟神魔之井始終無法放手一搏,我明明知道這是擅離職守,而且陛下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還是答應了。然後就是你知道的…”

雲天青眨了眨眼睛道:“所以,天帝就把你貶下界了,那麽你這次是怎麽回來的,天帝怎麽還信任你,甚至托付天帝之位?”

飛蓬微微一笑道:“你覺得,神族打入輪回是怎麽回事?”

雲天青一愣,猛然反應過來:“不對!你和被罰下界的神族不一樣,我曾經見過幾個,如果不是孟婆和判官指出來,誰都不會想到那本是神魂…可你只是每次分出部分神魂,一世結束再收回去而已,說是懲罰,不如說是歷劫,我本以為那是因為你是神将,現在看來…”

飛蓬終于笑得很開心道:“哈哈哈,沒錯,我是神界除了天帝陛下之外戰力最高的神,若和普通神族被打入輪回一樣消神籍去神骨再無回歸機會,未免太過可惜。

所以他對我說魔族随心所欲,重樓更是只需要對手,不會在乎一個被貶後再不能成為他對手的神,而本将多輪回幾次,多體悟幾番人間七情六欲,見多識廣自然也就能放下了。”

雲天青終于全部明白過來,抽抽嘴角,道:“結果,他漏算了魔尊…”不過很快他就臉色再度一變:“嘿,等等,你是在天帝下最後通牒後…明明知道有懲罰還接下魔尊戰約的…那麽你是猜出了天帝終究不會放棄你,甚至猜出了懲罰是輪回,可以借此再進一步…甚至忘情,才故意順水推舟的?”

飛蓬只是笑了笑,道:“我只是覺得,與其一直拖着,倒不如入輪回賭一把,贏了自然最好…輸了,也不過是揮劍斬情絲,做回天帝希望的那個清心寡欲、雲淡風輕的天界第一神将。”

雲天青看着飛蓬,搖了搖頭道:“所以你就讓魔尊下界追了你一千年?啧啧,本來我還擔心你這次為了神界落得如此境地情況會不好,現在看來真是白擔心了。”

飛蓬拿來另一個空杯子,親自給雲天青倒了杯酒敬上,雲天青瞪大眼睛,覺得受寵若驚,道:“诶诶,有話直說,你這樣我壓力很大啊!”

飛蓬笑了笑道:“你之前進來的時候,施展的那個鬼道秘術…呵本将是否該恭喜一下,新任鬼界巡察使?”

雲天青嘆氣道:“是的,好吧我知道了,現在借這個身份,我的确可以各界亂竄,畢竟各界都有鬼魂…需要巡查,那麽你想要我向神界傳遞什麽消息?”

飛蓬暗笑,重樓就在外面,真有什麽布局也不能直接傳啊,不過他素來是陽謀,反正魔尊總不能強行扣留沒得罪他的鬼界巡察使吧:“也沒什麽,一個是神界積極備戰,這個我戰争快結束就已經說了,不過神魔之井那邊被我封印,魔界是突破不了的,重樓很清楚,所以神界要注意的,反倒是燭龍那邊,倒是你兒子雲天河,和燭龍有點交情?”

雲天青嘆氣:“是啊,那個小子惹事的能力其實不比我差。”

飛蓬搖搖頭道:“能惹事也是一種實力…第二件事情卻是希望你一定要帶到的。”

雲天青臉色也正經起來,就聽飛蓬說道:“不允許和談以及來魔界救我,畢竟現在神界高端戰力就那麽幾個,如果來魔界,以魔族随心所欲的性格來說,根本就是送菜。”

雲天青抽抽嘴角:“所以你要一直留在魔界?神界那邊得瘋吧?”

飛蓬神色淡定道:“之前我輪回這些年,神界也沒亂,所有事宜,等天帝陛下歸來自有計較…包括怎麽處置我這個犯戒的第一神将。”

“哼”忽然間一聲冷嗤響起,雲天青一驚轉頭,重樓和玄霄已經在屋內了,對此,飛蓬臉色沒有半分變化,而是朗聲道:“天青,你和玄霄回去吧。”

雲天青一愣,已經被玄霄拉住手,然後直接拽了出去,最後只看見飛蓬淡然安撫的微笑。寝室裏,只剩下重樓和飛蓬,氣氛一陣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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