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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興昌豬頭般的一張臉上, 既有憤怒, 又有恐懼。
皇帝陛下雖是明君, 卻也和普通男人一樣, 遇到和妻妾有關之事,就容易犯糊塗啊。
蕭淙今日的所作所為,如果換成一般的将軍、侯爺, 早被近衛拿下入獄法辦了, 皇帝陛下豈能這般寬容?可他是國舅爺, 蕭皇後的弟弟,蕭貴妃的弟弟,皇帝陛下就是向着他,非但不治他的罪, 還要宣盛玉文上殿……
盛興昌心裏發慌。
這幾天他拘着盛玉文在府裏, 不許出去胡鬧,可盛玉文是真沒學問, 而且以蕭淙的能為, 把盛玉文之前那些吃喝嫖賭的爛事給查出來, 一點不難……這可如何是好???
只能賴到底了。盛興昌把心一橫。
反正盛玉文是他侄子, 不是兒子。而且盛玉文被送入京城時間不長, 如果真被查出來底細,大不了他一推三不知,只說是被族弟蒙騙了。
但如此一來,把冀不甘娶回盛府的事是泡湯了。要報複,要出氣, 只能另想辦法了。
盛興昌不服,盛興昌憋氣。
其餘的大臣們嘴上雖然不說話,其實心裏也都覺得皇帝陛下太偏心他的小舅子了。
不過,蕭國舅在皇帝面前的待遇,牽涉到後宮一位皇後、一位貴妃,這些大臣也是有家室的人,知道家務事最麻煩,不便多說什麽。
這也就是他們一步一步做到朝廷大員,圓滑了,會看眼色了,看審時度勢了,如果換成才踏入仕途的楞頭青,梗着脖子向皇帝陛下要公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盛玉文被宣進宮。
盛玉文雖然被盛興昌嚴令要修心養性,不準胡鬧,但他哪裏忍得住?宮使到盛府的時候,他正在摟着一個丫環胡天胡地,外面一吆喝,他吓得當時就軟了。
內侍是蕭淙早就交代好了的,直接到盛玉文院子裏宣的旨,宣完旨後,不由分說,虎狼一般,架着盛玉文,出了門往車上一扔,就奔宮裏來了。
盛玉文本來就抖似篩糠,這下了更是戰戰兢兢,以為死期将至。
進了宮,宣上殿,盛玉文聲音是抖的,整個人也是抖的,連拜見皇帝的禮儀都不周全。
大臣們就皺眉頭了。
這就是盛興昌推舉要娶冀不甘的人?人家冀不甘是位奇女子,拿這麽個窩囊廢來配,不像話了吧。
盛興昌暗暗咬牙,恨鐵不成鋼。
皇帝心裏也是暗暗惱怒。
這個盛興昌,還真是像蕭淙說的那樣,拿他這個皇帝當傻子哄啊。就盛玉文這麽個東西,皇帝真禦賜了盛玉文和冀不甘的姻緣,那不是造孽麽。
派去盛府的內侍,悄悄向蕭淙比了個手勢。
蕭淙微不可見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蕭淙漫不經心的走到盛玉文身邊,“讓本侯看看,盛尚書為冀老将軍唯一的孫女,挑的是個什麽孫女婿。”
他忽然大驚失色,伸手掩鼻,“什麽味道,怎麽這麽臭!”
盛玉文羞愧得恨不得有個地縫可以馬上鑽進去。
內侍直接闖進屋,虎狼一般就把他架起來了,連換件衣服的時間都不給……
蕭淙這麽一提醒,其餘的大臣們也覺得不對勁,“是有一股污穢味道。”
蕭淙大怒,“盛玉文大膽!膽敢以污穢之身上殿,亵渎我皇!”
蕭淙踹了盛玉文一腳,“姐夫,什麽叫大膽?像盛玉文這樣才叫大膽,才叫欺君!我再怎麽樣,也沒有以污穢之身來見姐夫,我進宮之前都沐浴更衣的!”
皇帝哼了一聲,招手把蕭淙叫上來,耳語道:“朕聽說,自打你定了親之後,天天都要沐浴更衣,有時候一天洗兩三回,是不是真的?”
蕭淙臉一紅,怒了,“你讓人監督我?等着,我去告姐姐。”
皇帝拍拍他,“朕才沒空讓人監督你。是皇後當笑話講的,朕無意中聽到了。”
別去告你姐姐了,這就是她說的。
“那我一天洗兩三回,總比盛家小子連沐浴更衣都不肯,髒兮兮的就來面君好吧?”蕭淙表功。
皇帝微笑,“不可妄自菲薄。同盛家這小子相比,玷辱你了。”
“我本來不會妄自菲薄的,是你打趣我,我一慌,才說錯話。”蕭淙抱怨。
皇帝笑了笑,和蕭淙耳語幾句,之後下令,“盛卿的侄兒身上有異味,怕是得了怪病。叫禦醫來瞧瞧,有病早治。”
盛興昌大驚,連說感謝陛下恩德,但盛玉文身份低微,不敢勞駕禦醫。
盛興昌心裏這個害怕啊,盛玉文可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這讓禦醫一看,不是全完了麽?
皇帝不許,“盛卿之侄,身份如何低微了?讓禦醫瞧瞧的資格,還是有的。”
禦醫奉旨前來,給盛玉文這麽一看,禦醫直言相告,“這位盛公子之所以身上有異味,是他,是他才行過房……”
大臣們怒了。
這這這,這大白天的,白日宣淫?而且盛玉文是一個沒成過親的男人,是一個盛興昌向陛下請旨賜禦的男人!
蕭淙大叫,“姐夫,盛興昌這老小子果然是拿你當傻子耍弄!”
盛興昌汗如雨下,重重叩頭,“臣失察,臣該死,臣罪該萬死!”
皇帝面沉似水,命人把盛玉文擡下去了。
內侍打來一桶一桶的清水,準備清洗地磚。
讓盛玉文這樣的人踩踏,地磚都髒了。
盛玉文是被人擡出宮的,盛興昌也是。
盛興昌叩頭出血昏倒,皇帝命人擡回盛府。
稍後,皇帝下旨申斥,盛興昌這位尚書大人,顏面掃地。
盛玉文受了這翻驚吓,纏綿病榻,沒幾天就死了。
盛玉文的父母把他送進京,本來是想讓盛興昌教好他的。結果人沒了。盛玉文的父母焉能善罷幹休,找到京城,和盛興昌好一番大鬧。
這是後話了。
蕭淙大鬧文華殿,皇帝不光沒罰他,還獎勵了不少名人字畫。
這些賞賜,一則是看在皇後、貴妃的面子上,二則是謝謝蕭淙提醒,皇帝才沒讓盛興昌給蒙騙了。
“姐夫,你就慣着我一點好了。”蕭淙高高興興收了這些賞賜,“反正我心裏是向着你的,有人對你不忠,你又不便親自開口的,就讓我去鬧。”
皇帝:……
這個蕭淙,他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皇帝也是看着蕭淙長大的,知道這小子的無賴勁兒,無奈揮手,讓他走了。
冀不甘的婚事,皇帝交給蕭貴妃來管。
蕭貴妃做主,要為冀不甘招個女婿。
“招婿,聽明白了,是招婿。想娶媳婦兒的不要報名。”
近衛、鐵甲衛等都可以報名,但是有條件。
本人不用跟冀不甘改姓,但生下來的兒女要随冀家姓,等于是上門女婿。
這個消息一出,冀家明和他娘李氏急了,“冀家現放着家明這個男丁,冀不甘招的什麽女婿?”
不行,他們一定要阻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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