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懷疑
衛舜愣愣盯了她許久,好整以暇地将手枕于腦後:“你自己聽聽,你覺得可信嗎?”
鐘冉不吭聲,默默從地鋪爬起,然後淡定地爬上床,确認到達安全區後幽幽回到:“我覺得挺可信的。”
衛舜支起身子望着鐘冉溫吞的表情,不知道該以什麽姿勢發笑:“以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呆萌呢?哦不,其實你胡扯的時候就挺呆的。”
鐘冉不說話了,倒回床上掀起被子蓋住頭。
衛舜伸手戳戳她的後脖子:“诶。”
鐘冉悶悶答到:“幹嘛?”
衛舜說:“被子掀開,悶不悶啊?”
“要你管。”
嘿,惱羞成怒了。
衛舜也不堅持,彼此安靜好一會兒,鐘冉以為衛舜睡下了,緩緩把腦袋從被子裏探出,像只從殼裏伸頭的烏龜。
鐘冉回頭,正對上衛舜彎彎的眉眼,她裝模作樣地咳了咳,準備轉頭重新眯眼,衛舜卻開口問:“剛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鐘冉嘴唇輕抿:“這茬還過不去了?”
“不是這個,”衛舜無奈地補充,“我是說我睡着的時候,你其實是想把我拍醒吧?”
鐘冉才明白他指的這個,順着答到:“哦,是有點。”
衛舜不好意思地解釋:“我最近老睡得不踏實,何天也同我說了好幾次,實在對不住,我沒想到會吵到你休息,你要是沒什麽事了我就去客廳睡。”
提到何天,衛舜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那通電話,恍神幾秒後準備起身,鐘冉突然問:“你是不是不信這世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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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舜不知道她為何忽然提事,腦子不停盤旋起何天那句“是不是撞邪了”。
——“舜哥…我是不是撞邪了?”
衛舜重新坐回地鋪:“什麽意思?”
“那我向你證明,”鐘冉認真地說,“你還記得今天襲擊我的那個女人嗎?”
“嗯。”
鐘冉眉頭微微下壓:“那個女人…是陳靈靈。”
***
何天躺在看守所的硬板床上,偏頭看向窗外将亮的夜色,煩躁地拽住頭發。
有皮鞋聲響起,何天猛地梗直脖子,廖隊正站在鐵栅欄外呼喚:“何天。”
何天立刻下床板正腰杆:“頭兒。”
廖隊颔首示意:“暫時委屈你了。雜物間沒有監控,我們調了周圍走廊的監控,雖然你并沒進房間,但也沒其他可疑人物出現,我們只能先把你關着,等事情清楚了,自然放你出來。”
何天表示理解:“頭兒,那些姑娘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談及此,廖隊的眼神忽然變了。
他雙手插上腰,眼睛盯着地面來回掃動的腳尖:“這個,有點兒棘手。”
何天不解:“為啥啊?”
廖隊擡眸,上三白眼盯得人發怵:“不知道什麽人用了什麽手段,那些姑娘的戶籍顯示是已注銷,也就是說……”
***
“也就是說,靈靈還活着?”衛舜不知該作何表情,“是這個意思?”
鐘冉搖頭:“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會說給你證明這世上有鬼了。”
衛舜喉結滾動:“那你的意思是……她是死的?我,我也能看見死人?”
鐘冉的手探上脖頸:“你知道我的傷口為什麽恢複得這麽慢嗎?”
衛舜搖頭。
鐘冉的五指貼住滑膩的肌膚:“因為死人的煞氣,會讓它恢複得很慢。”
衛舜略略明白,又不很明白:“所以…靈靈她詐屍了?”
鐘冉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前兩天她媽媽找上我,告訴我她探知到陳靈靈的氣息,她以為靈靈還活着,等我跟着她在酒吧找到靈靈時,才發現不是這麽回事。”
“怎麽說?”
鐘冉指向後背:“她的背上,有大塊暗紫紅色痕跡,雖然用衣服遮住了,但不經意間露了出來。”
衛舜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屍斑。
他努力想平複心情,可這幾天連着太多魔幻事,他實在無法排解心中的煩悶和驚疑。
衛舜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麽,手機突然響了。
他一把拿過手機,屏幕顯示竟是何天。
衛舜趕緊接通電話:“喂?你還好嗎?”
那端的何天壓低聲音:“我現在借着給父母報平安的由頭打的電話,所以我長話短說了。”
“衛舜,那幾個姑娘好像是暗娼,更奇怪的是身份證因為非自然死亡注銷了。你玩得開見得多,能不能告訴我,用什麽手段又為了什麽要注銷身份證?”
衛舜瞬間愣住。
何天捂着手機:“喂,衛舜?舜哥?”
“何天!你好了嗎?”電話裏有人大聲詢問。
“哦好了好了!”何天揚聲應答後又小聲沖着話筒,“那我不說了,你要是有什麽知道的記得告訴廖隊,我就靠你們給我清白了。嘟——”
電話挂斷後,衛舜沉默了許久。他偏頭望向床上的鐘冉:“你…”
“我聽到了。”鐘冉垂下眼睛,“我現在有點兒亂。”
衛舜深呼吸幾次,擠出一抹笑:“你看這天都亮了,要不我們吃個早飯吧?”
***
羅子頂着頭雞窩發,莫名其妙地看向桌上豐盛的早飯,又莫名其妙地看向好端端的鐘冉:“這是…?”
“一點小心意,感謝你昨晚的收留。”鐘冉将熱騰騰的早飯往他跟前推去。
羅子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早飯上。他伸長脖子對鐘冉左瞅瞅右瞅瞅,瞅來瞅去也沒發現異樣,驚訝地落了下巴:“你這身體…好的?”
鐘冉開始踢皮球:“啊?我身體壞過?昨天發生什麽我都不記得了,衛舜你知道嗎?”
衛舜被皮球砸中:“哦,我知道。”
“知道什麽?”羅子疑惑。
“知道什麽!”鐘冉擔心。
衛舜眯起眼睛,掃過鐘冉躲閃的小表情,歪頭挑起眉:“哦,我當然知道,我看到了。”
羅子吸着豆汁兒:“看到了啥?”
鐘冉不說話,暗暗沖衛舜擠眉弄眼。衛舜的手指在鐘冉眼前晃來晃去:“我啊,我昨天看到這姑娘她…暈血。”
“暈血?”羅子更不懂了。
衛舜點頭:“對啊,昨晚酒吧街有混混打架,拿啤酒瓶咣當幾聲往人腦袋上砸。這丫頭恰好經過,跑路的時候看到有血濺出,眼一閉腿一蹬就暈了,忒沒用。”
羅子聳肩:“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什麽事兒呢。這麽多血得鬧人命了吧,怎麽不見新聞說說?”
衛舜随口胡謅:“都是未成年人不好報道,被警察壓下了。”
解決了一樁八卦,羅子又開啓另一樁八卦:”那你倆什麽關系?”
“啊?就…”衛舜偷眼看向鐘冉,“就朋友關系。”
羅子眼神意味深長:“哦~我淩晨聽到隔壁房間咚的幾聲,還以為是什麽呢,看來只是朋友互蓋被子。不好意思,誤會誤會。”
衛舜不知想到了什麽,噗嗤笑出聲:“那還真不是…這丫頭晨練來着。”
鐘冉:“……”
羅子:“……”
***
相互道別後,鐘冉站在街角看衛舜和羅子談着什麽。羅子點頭,衛舜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羅子退回樓梯間。
衛舜過去時,鐘冉正擡手将手掌翻來覆去地觀察。聽見他的腳步聲,鐘冉轉頭:“說完了?”
“說完了。”
鐘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那我…也和你告別吧。”
衛舜皺眉:“什麽意思?告什麽別?”
鐘冉垂眸:“字面上的意思。其實于成軍的事把你牽扯進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剩下的你就不要插手了,我怕你…怕你也遇到什麽,抓警局事小,丟命事大。”
衛舜又氣又好笑:“什麽鬼?我都不怕你怕啥?”
鐘冉咬住下唇:“反正我和你不一樣,某些方面來說,我比你強點兒。”
鐘冉不想再解釋。她匆匆轉身要走,衛舜卻突然拉住她的胳膊。
意識到自己太沖動,衛舜連忙松手:“抱歉…我只是想問你接下來怎麽打算的?靈靈畢竟也是我的親人,我不可能甩手不管。”
“是啊…”鐘冉擡頭看向他,“親人怎麽會甩手不管,哪怕是死了,也會為孩子挂心,這才是親人該有的想法才對。”
衛舜了然:“你是想從我舅舅入手調查?”
鐘冉颔首示意:“靈靈的母親無法探知靈靈的氣息,不知道那邊又發生了什麽。總之,從她父親着手最簡單可行。”
衛舜沉下眉頭思忖片刻:“這個,我還真得幫你。”
鐘冉眼睛對上他的,聽他繼續說:“你從沒與我舅舅打過照面,一個外人不容易問出什麽,或許我更有機會問出點東西。”
***
陳智倒出滿手白色藥片,一點點撥着數了數。
十四片,還不夠。
啤酒瓶折出暖色燈光,旁邊的手機傳來溫柔女聲:“您好?還在嗎?陳先生?”
陳智繼續往手掌倒起藥片。
十五、十六、十七……二十,夠了。
他拿起手機輕聲說:“在的。”
那端努力用親切的嗓音回複:“是這樣的陳先生,嗯…因為時間關系呢,我們的通話可能要結束了,結束前我能給您做個調查嗎?”
“嗯。”
“您現在還有自殺的想法嗎?”
“沒了,謝謝。”
“好的,那這樣,我給您做個簡單的測試可以嗎?”
“嗯。”
“好的,那有幾個問題請您如實回答一下。您最近……”不及說完,陳智按下了結束鍵。他看着屏幕顯示為010的心理咨詢號碼,嘲諷一笑。
有用嗎?沒用。
陳智起身去客廳倒水,陳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裏的紅衣女星咿咿呀呀唱着口齒含糊的歌,臺下觀衆卻聽得如癡如醉。
陳為似在看又不似在看,眼珠閃着跳躍的畫面,神情卻很呆滞。
陳智渾渾噩噩地倒水,直到水溢出杯口他才反應過來。滾熱的開水燙到手指,陳智本能地松手,不鏽鋼杯落地打了個旋兒。
清脆的響動後,陳為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上,眼皮都沒眨。
陳智已經見怪不怪。
他搓着通紅的手指,忽然聽到門鈴被按響,詫異地皺緊眉頭。
大早上的,會是誰呢?
陳智慢慢挪動腳步去開門。隔着鐵門的薄紗,衛舜露出禮貌的微笑:
“表弟啊?舅舅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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