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悸動
“啥?”廖隊抹了把額頭的汗, “還…還有什麽?”
衛舜向周圍指了一圈:“你們看, 這四條甬.道分別為東南西北四方, 但除去剛才的入口洞,其他都是封閉的隧道。”
衛舜繼續說:“我以前上過考古選修課, 周朝末期的墓地形制就是二層臺豎穴墓。挖洞的人因為技術或者設備不夠先進,所以空間形狀不标準, 按理應該是長方形, 但這個好像挖成了圓形。
而且我剛才趴下看過, 這土層是新舊土混合的花土,很明顯有人挖過洞又給填上。”
廖隊被這說辭繞得很糊塗:“先不說這是不是, 就算是,給這些屍體建造墓地幹嘛?難道這人覺得他們是王族後代要好好安葬?有毛病?”
衛舜掉頭,眼神雖然平靜,話卻讓人膽寒:“誰告訴他們是安葬?這些人…是陪葬。”
這些人…是陪葬。
陪葬…
廖隊想起剛才摞屍及頂的一幕,即使他幹了多年刑警, 也不免驚懼。
衛舜指尖轉向地面:“二層臺豎穴墓的意思,就是外層陪葬品, 內層墓主人, 也就是說…”
廖隊心領神會,揚聲喊到:“小徐!”
“頭兒?”
“找些工具, 給我往下挖。”
小徐驚訝:“頭兒?挖這個幹嘛?”
“挖!”廖隊神情嚴肅, “我倒是要看看,哪個敢在皇城腳下排場搞這麽大。”
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拿鐵鍬哼哧哼哧忙碌起來。松軟的泥土被鐵皮撬起,一點點堆成小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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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冉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 衛舜後退幾步:“你咋了?感覺心事重重的。”
鐘冉眼睛飛速掃過他被劃出血痕的胳膊:“沒事,我在旁邊站着壓壓驚。”
衛舜張了張嘴,突然有人喊:“頭兒,下面有東西!”
衆人快步圍上去,只見土層裸.露出一小塊兒淺黃板狀物,随着周圍泥土被扒開,板狀物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眼見暴露得差不多了,廖隊弓腰摳住板狀物邊緣,卻沒有立刻下手。
他擡頭與衛舜對視,兩人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猶豫。
如果裏頭有更匪夷所思的東西,該怎麽辦?
沉默半晌,衛舜點點頭。
廖隊手中力氣加重,驀地翻開了木板。
“轟!”的一聲,木板倒地,揚起塵埃迷了衆人視野。衛舜揮揮眼前渾濁的塵土,捂住口鼻睜大眼睛——
沒有?!
木板之下的空洞,竟然什麽都沒有?
視野越來越清楚,空間零星飄着塵埃。廖隊伸長脖子探去:“空的?”
衛舜放下捂口鼻的手:“看來是。”
廖隊蹲在空洞邊沿,手指摸了把壓得嚴實的洞壁:“這兒應該是放過東西的,不然沒必要建造一個沒意義的洞。關鍵是放的是啥?屍體嗎?誰的屍體呢?”
衛舜沉思片刻:“或許前幾日聽到風聲,已經被誰轉移了。”
廖隊越聽越愁,忍不住錘向地面:“他奶奶的,把工地的那些都給我帶局裏,老子要好好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
“警察同志,我們也很無語啊!”保安坐在桌子對面兩手一攤,“好端端的工地死了個人,我們吓都吓死了好吧,要是真有可疑人物在那兒逗留,我肯定比你們還想逮那孫子揍一頓!”
年輕警察一拍桌子:“別轉移話題,好好說話好好想,不然查到你提供僞證,這局子你就蹲定了。”
保安十指緊緊交纏:“我操!你們這是逼供?!”
“啪!”保安被突然拍下的文件夾吓了一跳。他擡頭望着面目表情的廖隊,忍不住一陣瑟縮。
廖隊坐下:“既然你想不起來,我問什麽,你答。”
他拿出兩張照片:“見過嗎?”
保安老實審視一番,偷眼看了看廖隊,又再次确認一遍:“見過,你們發過通告的,對吧?”
廖隊繼續問:“除了通告,你還在哪兒見過?”
保安認真回憶着:“沒,沒有,真沒有。”
廖隊看似随意地翻起了文件:“那你最近有沒有去酒吧街?”
保安皺眉:“酒吧街?”
“對,”廖隊斜睨他,“去過沒?有沒有約過女人?”
保安立刻擺手:“警察同志,我雖然是個鳏夫,可也是遵紀守法的公民啊,不至于這麽猴急想找女人。”
廖隊挑眉:“那其他同伴有經常出入酒吧街的嗎?”
保安搖頭:“他們下了班的私生活我了解的并不多,嗯…工頭吳說不定會去,他老婆還懷着孕,你知道的,男人嘛…”
廖隊猛地拍桌子:“亂造謠告你诽謗的知道不?不确定的話給我爛在肚子裏!”
保安哆嗦一陣噤了聲。
廖隊煩躁地起身:“我出去抽根煙。”
年輕警察連連點頭。
***
廖隊靠在牆角,手指不停按着打火機開關。打火機沒有如期出現火光,廖隊氣得直想砸地。忽然,周圍“啪”的一聲,有微弱火光靠近。
衛舜将打火機湊上:“怎麽樣?”
廖隊深深吐納煙氣:“很不爽。”
他将審問的證詞給衛舜吐槽一遍,衛舜聽着聽着,心裏越發沉重。
廖隊雙指夾緊香煙:“查過那些屍體的身份了,他們都注銷了戶口。更奇怪的是,前面那倆我查了資金動态,她們似乎只有現錢,我猜她們除了拿來殉葬,還被拿去賺錢。”
廖隊嘆了口氣,“還這事兒吧,我看懸,忒懸,我只能盡力而為了。要是解決不了,至少問心無愧。你呢,也不用過度關注這事兒,世上不是所有東西都有答案的,不然牛頓也不會跑神學院當神棍了。”
衛舜的手依舊擡着,打火機的光在面前燃了又滅,他的面色也明暗不定:
“我也想不關注,可我和你不一樣。”
正說着,鐘冉甩着手向兩人走來。廖隊怼怼衛舜:“诶,你咋認識人小姑娘的?看着年紀不大,是不是被你騙來的?”
衛舜示意他閉嘴,臉朝向鐘冉:“怎麽樣?肚子不疼了?”
鐘冉擦擦手上的水:“我那是餓得疼,去旁邊吃點東西就好。”
衛舜咧嘴一笑:“那沒事,我有錢了,請你吃頓好的。“
鐘冉悶聲應答,衛舜湊上前:“你怎麽了?從那裏回來就一直不對。”
鐘冉不理他的問題,揚起下巴朝向他的胳膊:“上藥了嗎?”
“啊?”衛舜一時沒反應過來,廖隊嘿嘿笑道:“啊什麽?人小姑娘心疼你受傷了。”
哪是心疼呢?衛舜嘻嘻應着,壓低聲音沖鐘冉說,“愧疚啥?又不是你弄傷的。”
鐘冉也不說話了,衛舜對她的沉默有些頭疼,背後突然有人說:“诶,你們還在啊?”
衛舜回頭,工頭和保安一并上前。工頭尴尬地說:“不好意思啊,先前不知道你倆是幫咱們警察同志調查案子的,如有冒犯純屬誤會,請別見怪。”
不等衛舜表态,工頭繼續說:“我們打算請你們吃頓飯,當賠禮。”
衛舜本想拒絕,又見天已黑,鐘冉還餓着肚子,他摸了摸口袋不太鼓的錢包:“行,那一塊兒去吧。”
***
四人來到一家號稱十年老店的牦牛火鍋,工頭積極地往兩人杯中倒酒:“這酒算賠罪,傾注了我百分之百的誠心,喝了這酒,咱們就此揭過。”
衛舜大方地一飲而盡,鐘冉遲疑着端起小酒杯,在對方的注視下慢慢喝完。
工頭高興地說:“感謝二位給我們面子。這事兒我們就不提了,吃飯吃飯。”
鐘冉的手夠着有些吃力,正要抻長胳膊,一雙筷子将大塊牛肉放入她碗中。
衛舜小聲調侃到:“夠不着同我講,他們是給我們賠禮的,我們可不能吃虧。”
鐘冉噗嗤一笑,小幅度地點頭。
吃着吃着,工頭突然面向鐘冉:“小姑娘是幹啥的?多大了?”
鐘冉瞟過他笑出褶子的臉:“我還在上學呢。”
工頭若無其事地夾菜:“今天你兇人的氣勢還真把我吓了一跳,那模樣…可真有點兒恐怖呢。”
鐘冉垂眼盯着碗,并沒有搭理的意思。工頭又說:“小姑娘…很特別啊…”
鐘冉心跳一頓,應到:“我同學也這麽說,他們說我特別的一般。”
工頭愣了愣,随即幹笑兩聲不再繼續。
***
從火鍋店出來,鐘冉逆着月光挑幹地方走,衛舜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
忽然,鐘冉停下腳步,轉身對衛舜說:“你等我一下。”
說罷,她踩着水窪跑往不遠處的藥店。
衛舜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看着那瘦長的身影在店裏翻腰包,結賬,然後又“噼裏啪啦”踏着積水奔向他。
細小的水花蹦入空中又墜回地面,鐘冉的一雙眸子和水花一樣晶亮。
他腦海裏突然就蹦出一句話:
[最是凝眸無限意,似是相逢在前生。]
篤篤篤…
鐘冉提着塑料袋越靠越近,衛舜指尖相互壓制,似乎這樣能按捺自己砰砰的心跳。
可當鐘冉在他面前停下腳步,露出笑意時,他心口的那根弦,“啪”的一聲,斷了。
鐘冉拎起塑料袋,額前劉海有些淩亂,卻遮不住彎彎的眉眼:“我幫你上藥吧。”
衛舜愣愣地望着她,直到鐘冉再次出聲提醒,他才緩緩點頭:“哦,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從京城回去啦
今天可以恢複正常更新不時不時斷更啦,前幾天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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