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聖母癌是病

自己的一手帶大的妹妹是什麽樣的人,季淩衍很清楚,正因為清楚他才覺得不安。

宋藝雯并沒有察覺到他的怒意,在她看來,哥哥是最疼她的人,對她有求必應,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站在她這邊的,在阮清宴的事情上,她頗有幾分洋洋得意,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哥,纾沅姐有多可憐你是知道的,她就快生了,她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麽養孩子,你和嫂子結婚兩年了也還沒孩子,就找嫂子商量領養孩子的事。”

季淩衍心涼了一截,痛苦地閉了閉眼,冷聲問:“你什麽時候和你嫂子說的?”

聽出他聲音不對,宋藝雯有點心虛了,“她沒告訴你嗎,我還以為她早和你說了呢。”

“我問你到底什麽時候和你嫂子提領養孩子的事的?”他又問了一遍,聲音越來越冷。

從來舍不得對她說重話的哥哥明顯在生氣,這下宋藝雯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弱弱地說:“就、就一個多月以前吧……”

某些事情的真相已經呼之欲出,季淩衍氣急。

“具體時間是幾號?”

宋藝雯聲音又弱了幾分,“好像是九號吧……”

季淩衍呼吸一滞,痛苦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

阮清宴出事流産就是上個月九號晚上。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阮清宴和宋藝雯合不來,宋藝雯時不時做一些給阮清宴添堵的事,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阮清宴看她年紀小不與她一般見識,加上兩人也不生活在一起,他也就沒在意了。

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宋藝雯蠢成這樣了,瞞着他對阮清宴說了那樣的話。

“宋藝雯,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趙纾沅的孩子和你有什麽關系,世界上可憐的人不止她一個,你有多大的能力來管這種閑事,你腦子裏裝的是水嗎?”

他向來是好脾氣的,特別是對宋藝雯,可是現在他幾乎是用吼的。

宋藝雯的聲音帶着哭腔,委屈到不行,“我做錯什麽了你要這麽罵我,以前就算我做錯事你也不會對我這麽兇的,我就知道阮清宴是只狐貍精,她逼你娶她,還挑撥我們兄妹倆,哥,你現在是不是又想抛棄我了?”

到了現在,季淩衍已經找不到理由來給宋藝雯開脫。

‘抛棄’這個詞那麽沉重,是宋藝雯童年留下的陰影,所以這些年來他盡全力做一個好哥哥,讓她有安全感,卻沒想到她以此為利器去傷害阮清宴。

“宋藝雯你給我聽好了,我再說一遍,我是心甘情願和你嫂子結婚的,沒人逼我。”

宋藝雯已經二十歲了,天真爛漫過頭就是蠢了。

但顯然宋藝雯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話,她認定了阮清宴是個壞女人,聽不得別人說阮清宴好。

“哥哥,我知道當初是因為你沒錢給我治病才答應娶阮清宴的,這些年你幫她家賺了那麽多錢,早就不欠她家了,她爸已經死了,你不用再忍她……”

季淩衍的怒火蹭蹭往上冒,厲聲打斷,“宋藝雯,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麽話,你任性也要有個度,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別來摻和。”

他是真的動怒了。

以前那個單純善良的妹妹不知道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現在的宋藝雯言行越來越偏激,三觀都已經扭曲了。

季淩衍覺得很累,也很累,他意識到再不能繼續縱容她了。

“以後你不要再騷擾你嫂子,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會把你送去國外,送得遠遠的,一輩子都別想回來。”

最疼愛她的哥哥竟然對她說這麽絕情的話,宋藝雯感覺難以置信,又有深深的恐懼。

“哥,你竟然為了阮清宴那個女人這麽對我……”

季淩衍煩躁不已,“我再說一遍,她是你嫂子,請你尊重她。”

兄妹倆的通話以不歡而散收場,宋藝雯在寝室裏發了好大一通火,把自己桌上的東西全砸了,然後躲在被子裏哭。

她的室友們被吓了一跳,但誰也沒去安慰她,她們已經習慣她時不時發瘋的行為,大家都不願意和她有深交,覺得她腦子不正常。

阮清宴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她只帶了幾套衣服,一個拉杆箱足夠了。

可是季淩衍堵在卧室門口不讓她走。

“阮阮,我們好好談談吧。”

阮清宴面無表情看着他,平靜地說:“除了離婚,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季淩衍把卧室門關上,一步一步朝她靠近,逼得她放下行李,退到床邊。

他将她困在他與床之間,讓她沒辦法逃避。

“現在你願意好好聽我說話了嗎?”他微微傾身将她逼得退無可退。

近在咫尺,姿勢暧昧,在加上他一臉不正經的壞笑,阮清宴此刻只有兩個字送給他。

“混蛋。”

挨罵的人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得寸進尺想親她。

她避開了。

看到她嫌惡的表情,季淩衍眼神黯了下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這麽讨厭我的話,離婚協議上應該讓我淨身出戶才對。”

阮清宴趁機将他推開,挪到一邊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有走光危險的衣領,又看了他一眼。

冷靜下來倒是有耐心和他心平氣和談一談了。

“好歹夫妻一場,我雖然自私自利,但也不至于做到讓你淨身出戶的地步,這套房和你的車是你買的,我不會要,至于夫妻共同財産,存款全是你賺的,和我沒關系,我一分也不會要。”

她什麽事都替他想好了,唯獨沒有替她自己想想。

季淩衍撫了撫額,在她身旁坐下,沉默很久才開口。

“我剛剛才知道雯雯對你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那晚你出事,是不是因為……”

阮清宴知道他想說什麽,在他說出來之前一口否認。

“和她沒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不用覺得愧疚或是有負罪感,你只需爽快地把協議簽了,再去把離婚證領了,我們也就都解脫了。”

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必要談別的事,她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希望盡快和他離婚。

季淩衍沒有應同意還是不同意,他起身往外走,手觸到門把時停下,背對她,沒回頭。

“離婚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解脫,最近幾天我去外面住,你不用搬,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聽他這麽說,阮清宴臉色微變,心情差到了極點。

“季淩衍,我們這麽拖下去沒意思,你應該比我更懂及時止損的意思。”

季淩衍收回搭在門把上的手,折身回到她面前站着沒說話,阮清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她很不喜歡這種壓迫感就是了。

她擡起頭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卻在擡頭的瞬間發現身前的身影帶着壓迫感朝她壓了下來。

在她作出反應之前被他壓了倒在床上,下意識擡手推拒,雙手又被他擒住壓在頭兩側。

阮清宴掙紮不脫,心下大怒。

“你滾唔……”

季淩衍沒有給她破口大罵的機會,以吻封緘。

帶着情緒的吻是他主動,也只有他在動,阮清宴躲避不了他的侵襲就一動不動。

她不反抗了,季淩衍的力道緩了,吻也變得溫柔起來。

阮清宴找準時機用力一咬,很快就嘗到了腥甜的味道。

疼痛讓季淩衍理智恢複,他明明不想傷害她,卻用了強迫的手段想留住她。

他停下卻沒有放開她,頭伏在她頸間,大口喘息。

“阮阮,別逼我……”

阮清宴感覺手能動了,第一反應是抹了一下嘴,手上濕膩,她擡手一看是血,愣了幾秒後她直接在季淩衍身上擦。

她的這一舉動打破了原本沉重而尴尬的氣氛,她擦完手以後季淩衍從她身上起開。

他擦擦嘴上的血,好氣又好笑地看着她。

“下這麽重的口,想吃了我?”

阮清宴就這麽躺着看他,看他嘴唇上的血擦完又流出,她突然就覺得解氣了。

“老娘重口味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那都是輕的,再敢招惹我,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季淩衍捂住流血不止的嘴,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往外走,打算去找紙巾擦擦。

他剛把卧室門打開,身後的阮清宴叫他了。

“季淩衍。”

他心下一喜,下意識認為她要挽留他或是關心他,所以他幾乎是立即就轉身了。

“什麽事?”他故作矜持地問。

阮清宴已經坐起身,翹着二郎腿,一邊整理着她寬松淩亂的衣領,說話時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最好帶宋藝雯找醫生看看,聖母癌是病,得治,如果不及時治療,說不定你很快就兒女成群了。”

她還是介意宋藝雯說的話做的事,季淩衍剛想向她道歉,卻聽她又說了一句差點讓他氣吐血的話。

“替別人養孩子和戴綠帽子其實也差不多,既然你們兄妹倆都有聖母般的包容之心,你又不想和我離婚,那我在你頭頂種一片青青草原應該更能襯托出你善良大度的氣質吧。”

季淩衍氣得咬牙。

“你敢!”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不是小白花人設,請大家耐心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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