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懲惡

徐太太的話讓最反感虛情假意的阮清宴連假笑都擠不出來了, 徐太太對她的表現倒是很滿意。

有了開場,接下來的話說起來也就是順口的事兒。

于是,徐太太開始舊事重提,惋惜的語氣透着‘覆水難收,別吃回頭草’的勸告, 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你和小寧大學時有那麽一段, 只是可惜了有緣無分, 現在你和小寧走得太近難免遭人非議,我也是為你們好, 沒有別的意思。”

對于長輩的好言相勸,阮清宴保持禮貌的微笑耐心聽完, 對方說什麽她都點頭表示贊同, 大概是她過于聽話,徐太太把話說完, 不禁感慨起來。

“要是你爸媽還在,你就不會……”

“伯母。”阮清宴适時出聲,微笑說:“您不用擔心, 我會和有寧哥保持距離的,謝謝您今天請我喝咖啡, 公司還有事,我得先回去。”

徐太太笑着點頭, “你們年輕人就該有這樣的勁兒,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要比待在家裏當家庭主婦有意義多了,你快去吧, 我不留你了。”

也許是心裏有了芥蒂,阮清宴聽徐太太說的這些話,感覺沒一句都別有深意。

她不想随便猜疑別人,最省心的做法就是保持距離。

阮清宴并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家,洗去一身疲憊,她補了個覺,睡醒後去徐有寧那兒把貓帶回來。

徐有寧很早之前就從家裏搬出來了,他自己一個人住,阮清宴去過兩次。

阮清宴出門時離徐有寧下班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她有點餓了就先一個人去餐廳吃飯,而後才去徐有寧那兒。

徐有寧抱着雪球給她開門,雪球看到她叫了兩聲,她把雪球接過抱在懷裏。

“幾天不見雪球這是又胖了啊,比之前沉了很多,再讓它和你多待幾天,它可能真就胖成球了。”

徐有寧看看她,又看看她懷裏乖順的貓,笑得意味深長。

“雪球和它的主人一樣好養。”

這是把她比作貓了。

阮清宴笑了笑說:“我帶它回去了,這幾天謝謝你照顧它。”

徐有寧恢複正色,伸手摸摸雪球的頭,“你和我不用那麽見外,我也很喜歡雪球,可以和你一起照顧它。”

阮清宴假裝沒聽懂的言外之意,轉頭看他,認真地問:“有寧哥,當初你為了和你女朋友在一起不惜和家裏鬧翻,有沒有想過去找她?”

當年他明明很喜歡他當時的女朋友,因為他父母不同意,他找她扮演假情侶替他女朋友打掩護,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分手了。

那時候她正因為他爸逼她和季淩衍結婚而與他僵持着,只是聽徐有度說徐有寧和女朋友分手的事,當時她沒有心情八卦這些事情,後來徐有寧一聲不響去了徐家的分公司歷練,這一走就是兩年多。

就連她和季淩衍婚禮,徐有寧都沒來參加。

不過那時候因為她爸的病情,她和季淩衍的婚禮低調舉行,只邀請了兩家的一些親戚和朋友,徐有度和他父母去了,徐有寧不去觀禮也沒什麽。

今天徐太太來這麽一出,讓阮清宴想起了徐有寧和他女朋友的事。

畢竟曾經那麽相愛的兩個人,不惜抛棄一切也要在一起,那時候她特別羨慕他們,羨慕他們兩情相悅的愛情,可是他們卻突然分手了。

這些年也沒聽說徐有寧有新戀情,她覺得他心裏多半是放不下。

從小到大,徐有寧都對她很好,像哥哥一樣照顧她,如今他對她的好已經讓人誤會,她自己覺得沒什麽,對他對徐家來說卻有很大的影響。

最近他經常對她說一些容易讓人想多的話,多半是他把對她的憐憫當作別的感情了。

還有今天他媽媽說的那些話……

所以她現在是故意提起他的女朋友的。

徐有寧不解地問:“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阮清宴嘆氣,“今天你媽媽約我見了一面,和我聊了很多。”

自己的媽媽是怎樣的人,徐有寧再清楚不過,突然找上她,肯定是因為最近的那些傳言。

徐有寧想,這或許是一個機會,他和她之間的機會。

可是他不能太直接,怕吓到她,得一步一步來。

“我媽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以前她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怎麽了,這些年她越來越難溝通了,她總想安排我們所有人的人生,搞得我和小度很累,不想回家。”

關于徐太太這些年的變化,阮清宴深有感觸,她記得小時候去徐家,徐太太很溫柔,對人是那種真心實意的和善。

後來徐家出事又東山再起,徐太太整個人都變了,對別人的笑裏總有幾分試探,讓人下意識想遠離。

也許正是因為那些變故,讓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太太嘗盡了人情冷暖才變成這樣。

阮清宴沒精力去想那些和自己無關的事,作為外人,也不該去管別人的家事。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們,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哪像我啊,什麽都失去了。”

徐有寧想安慰她,可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讓她開心起來。

“別想那些了,我帶你去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廳新推出的菜品很不錯,帶你去嘗嘗。”

阮清宴歉然一笑,“不了有寧哥,一會兒我還有個局,時間快來不及了。”

她最不喜歡參加那些生意人的聚會,徐有寧是知道的,只不過以前的她無憂無慮,做事可以随心所欲,不想做的事也沒人可以逼她。

現在的她仿佛在一夜之間被迫長大,每天做着她最不喜歡的事。

“如果不想去就別去了,一般約在晚上的局都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要不我陪你去吧。”

阮清宴再次嘆氣:“有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一輩子都在別人的保護下長大,你放心吧,在我這兒向來只有別人吃虧的份。”

自知勸不住她,徐有寧又問:“要去見誰?”

阮清宴回答:“是信和的鄭總。”

“信和的鄭天河?”徐有寧更加擔心了,“那個人我知道,好色成性,約你大晚上見面肯定是不安好心,你還是別去了。”

阮清宴好笑不已,“有寧哥,你想多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上次帶我去那個慈善活動偶然認識了鄭總的太太,這次能約到鄭總,也是鄭太太在中間牽線,那位鄭總雖然風評不好,但聽說是個妻管嚴,很怕他老婆。”

一個怕老婆的人又怎麽敢明目張膽在老婆的眼皮子底下作死呢。

聽她這麽說,徐有寧才想起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那位鄭太太對她可以用相見恨晚來形容,追着她要聯系方式的場景他記憶尤深。

她已經做了決定,他是阻止不了的。

“好吧,有什麽事你給我打電話。”只能是他妥協。

阮清宴先把貓帶回家,然後開車去接駱向北。

駱向北是她的得力幹将,也是目前在公司裏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去到娛樂城,阮清宴沒讓駱向北沒跟着進去,因為對方只邀請了她,她暫時還猜不透對方的用意,所以她帶着個‘保镖’去不太合适。

娛樂城這地方她以前沒少來,時隔幾年再次踏足,恍如隔世。

進去後有侍者上前詢問,她亮明身份後有專門的人帶着她往裏走,穿過大堂進了電梯,一路上五樓,還沒出電梯就聽到暴躁的音樂聲了。

娛樂城有個外號叫銷金窟,吃喝玩樂一應俱全,但也因此來往人員複雜,這裏什麽人都有。

出了電梯,她跟着帶她的人走,卻無意間看見兩個熟悉的人。

趙纾沅扶着宋藝雯,趙纾沅穿一條收腰的連衣短裙,肚子不見了,宋藝雯像是喝醉了,走路都走不穩。

因為方向不一樣,趙纾沅并沒有看見阮清宴,她扶着宋藝雯走了沒多遠就遇上兩個年輕男人,其中一個把宋藝雯接過去,另一個人拿了一沓錢給趙纾沅。

那兩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麽,但阮清宴看見拿錢給趙纾沅的人伸手摸了趙纾沅的臉,趙纾沅竟然沒躲。

架着宋藝雯的那個男人也朝趙纾沅伸出手,行為舉止辣眼睛。

發現阮清宴站着沒動,為她帶路的侍者就停了下來,安靜地等着,陪她一起看戲。

趙纾沅把宋藝雯交給那兩個男人後把錢裝進包裏,然後若無其事回了她們剛才出來的包間。

阮清宴問侍者,“你知道那兩個人的來歷嗎?”

來這裏消費的人大多數常客,這裏的服務員會很用心地去記住那些貴客。

“這……”

侍者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阮清宴從手提包裏取出幾張現金給他,“這是給你的小費。”

有了打賞,服務就到位了。

“那兩個人經常到我們這裏來消費,聽說是兩個富二代,具體什麽身份我不清楚,他們每次都帶不同的女孩走,有時一人帶一個,有時兩人同帶一個,大多是直接帶到九樓的房間……今晚他們好像也提前訂了一間房。”

阮清宴又拿了幾張現金給他,“我想知道他們訂了哪一間房。”

這次侍者不敢接了。

“我們是不能透露顧客的信息的,您這樣讓我很為難。”

阮清宴快速編輯了一條消息發出去,然後立即給季淩寒打電話。

她沒記錯的話,季家是這裏的大股東。

季淩寒辦事效率極高,不到一分鐘,侍者的對講機就響了。

随後侍者帶着阮清宴去到九樓找到那兩人開的那間房,房門已經從裏面反鎖,隐約能聽到裏面宋藝雯的尖叫咒罵聲。

阮清宴蹙了蹙眉,她內心其實很糾結,讨厭宋藝雯是真,有視而不見的想法也是真,可如果她真的當做什麽都沒看見轉身離開,讓宋藝雯毀在這裏,她可能這一輩子都會受良心的譴責。

“把門打開。”

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侍者說:“房卡在大堂前臺,我現在就去拿。”

聽着裏面隐約傳出的驚叫,阮清宴失去耐心。

“來不及了,你敲門,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都和你沒關系,你們季總會親自來處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侍者哪裏還敢怠慢,立即照吩咐辦事,把門敲得砰砰響。

“誰啊?”

不耐煩的詢問聲在房門打開的同時傳了出來,阮清宴将身邊的人推開,一腳把門踹開了。

她這一踹把開門的人給放倒了,門板撞在那人腦門上,把人給撞暈了,侍者都驚呆了。

房門踹開後,宋藝雯的驚叫聲就更大了。

“啊!你滾開!”

“救命……哥、哥救我!”

非禮宋藝雯的人一點也不關心外面發生了什麽,猖狂地笑着。

“你哥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窩囊廢,老子今天辦了你,他又能怎麽樣?”

阮清宴快步走過去,一把将壓在宋藝雯身上的男人扯開。

“誰啊敢壞老子好事……啊嗚!”

沒給他反應的機會,阮清宴給了他一腳,致命一擊的那種。

她下手那叫一個幹淨利落,絲毫不給敵人反擊的機會。

剛才還擔心她對付不了兩個男人的侍者看着被擊中要害疼得在地上打滾的男人,不自覺地夾緊腿。

蛋疼的感覺。

看起來漂亮柔弱的女孩子竟然這麽剽悍,眨眼的功夫把兩個大男人給撂倒了。

衣衫淩亂的宋藝雯在看清楚是誰救她後,捂着衣領蜷縮在床上,眼淚吧嗒吧嗒掉。

阮清宴淡淡瞥了眼宋藝雯,然後對着地上打滾哀嚎的人又是一腳。

“垃圾。”

阮清宴對宋藝雯沒有過問一句,她轉身走出房間,保安趕到把地上的兩人控制住。

季淩衍找到阮清宴時,她已經和鄭總談完事準備離開了。

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季淩衍和季淩寒先後走了進來,季淩衍腿上的石膏已經拆了,但走路的姿勢還是有點怪異。

包間裏的人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見到季淩衍和季淩寒頓時安靜下來。

鄭天河率先反應過來,站起身笑呵呵走過去和季淩寒握手。

“小季總,幸會幸會啊。”

握過手後,季淩寒看了眼站在阮清宴面前的季淩衍,然後問鄭天河,“鄭總,您和我嫂子談的正事談完了嗎?”

鄭天河會意,點了點頭,又揚了揚手招呼和他一起的那些人趕緊走人。

清場之後,季淩寒也退了出去,順帶把包間的門給關上了。

季淩衍站在不動,阮清宴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站起身時身形一晃,季淩衍扶住她。

“我給你打那麽多電話,你為什麽不接?”

阮清宴甩開他的手,不耐煩地說:“不想接就不接,你煩不煩。”

兩人僵持着,沉默着。

酒意上頭的阮清宴可沒那麽好的耐心陪他耗,這時候季淩衍突然抱住她。

阮清宴微微一僵,而後用力掙紮,季淩衍緊緊抱着她不放。

“謝謝你救了雯雯……”

阮清宴沒力氣了,漸漸平靜下來,任由他抱着。

“宋藝雯自作自受,她活該,我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去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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