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抱歉,打擾了

這個男人真是腦子有病, 無時無刻不在挑戰着她的耐性。

他想主導她的一切,這絕對不可能。

‘啪’的一聲響,阮清宴的巴掌呼在了季淩衍臉上。

這一巴掌她用了很大的力,她手掌都震麻了,季淩衍卻一聲不吭, 也不肯退開。

他的死纏爛打并沒有讓她覺得有成就感, 反而讓她覺得很煩。

“季淩衍, 你聽清楚了,我們之間早已經結束, 你想重新開始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能讓我們的孩子活過來, 讓你妹妹宋藝雯徹底從我眼前消失, 如果你都做到了,我可以考慮, 如果做不到,你就別再來煩我。”

兩個條件,無論哪一個季淩衍都沒法做到, 正因如此,她才這麽苛刻, 想讓他知難而退。

看着季淩衍憂傷的表情,她感受到了一絲報複的快感, 每一句話都往他心窩子上戳。

“從一開始我們的婚姻就是一場明碼标價的交易,既然是交易,我們彼此都應該有承受風險的心理準備, 到了無利可圖之時及時止損才是明智之舉,還是說你演戲演久了入戲太深了,現在在我這這兒演起了破鏡重圓的戲碼,可是就算精心修補,裂痕始終存在,一碰就碎,何必重蹈覆轍呢?”

季淩衍定定看着她,臉上盡是痛苦之色,聲音也啞得不像樣了。

“原來,從始至終你把我們的婚姻看作一場交易……”

看着他痛苦,她并沒有心軟,句句紮心。

“對,我來說它就是交易,既然你都已經把那段記憶忘了,就證明它帶給你的只是痛苦,是你不想記起的不堪過往,你不應該再糾結于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刺激,他頭頭疼得厲害,埋頭在她頸肩緩了緩。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低聲道歉。

“肯定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讓你失望了,你才會這麽迫切地想要離開我……”

怎麽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阮清宴沒辦法了,就保持着被他壓住的姿勢入睡。

她真的很累。

她沒讓他在她床上睡,把他趕了出去。

嫌沙發太窄不好睡的季淩衍最終還是睡了一夜的沙發。

第二天早上,阮清宴醒來,季淩衍還沒走,給準備好了早餐,還幫她喂貓。

雪球很黏他的樣子,親昵地蹭他的腿,他蹲下身摸它,它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伸着頭,乖乖的。

一人一貓,這畫面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阮清宴看了好一會兒季淩衍才發現她,随即把雪球抱到懷裏,微笑着朝她走去。

“先吃早餐,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和信和談。”

仿佛昨晚的不愉快沒有發生過似的。

阮清宴實在想不明白他究竟圖什麽。

“你怎麽還沒走?”她越過他,朝飯廳而去。

他回答說:“我在等你,一會兒駱向北來接我們。”

季淩衍抱着貓跟在她身後,到了餐桌旁把貓放下,去廚房洗手後在她對面坐下。

兩個人,兩份早餐,平淡的幸福的模樣。

曾經她或許會為此而歡喜,可如今并沒有特別的感覺。

因為昨晚睡的晚,沒休息好,阮清宴胃口不是特別好,季淩衍發現她吃的少,不免開始懷疑自己的手藝了。

“不好吃嗎?”

阮清宴看着他,嘆了口氣,“你什麽時候回醫院治療?”

季淩衍不以為意輕笑,“沒有什麽大問題,定期去做檢查就行了,你別擔心。”

誰說她擔心他了。

阮清宴給了他一個‘你自作多情’的眼神,她知道他不會說實話,她也就懶得問了。

她不說話,季淩衍就主動找話題和她聊,時刻想得到她的關注。

“信和曾多次向我抛出橄榄枝,他們想挖我。”

果然,他這話成功引起了阮清宴的注意。

“什麽時候的事?”

如果信和有心挖走他,就算不成功,也一定會鬧出一點動靜讓別人懷疑他要跳槽,但這件事她竟然沒聽到一點風聲。

季淩衍說:“我不記得了,是駱向北告訴我的,據他所說,應該是在你和我離婚以後。”

阮清宴半信半疑,笑了一聲,“以前的事你不記得了,現在考慮也不遲,就連這次的事怕也是因為你才搞了這麽一出,信和那邊還挺長情的啊,你說如果他們知道你失憶了,目前就是剛入職場小菜鳥的水平,他們還會不會這麽費盡心機來挖你?”

季淩衍失笑,“小菜鳥?原來我在你心裏這麽弱啊。”

原本蹲在阮清宴腳邊的雪球突然跳到她腿上,然後趴下就睡了。

阮清宴的注意力被貓吸引,沒再和季淩衍聊下去。

吃過早餐後,兩人一同出門,駱向北已經在樓下等着他們了,三人同行先去了趟公司,季淩衍之前的辦公室現在是阮清宴的了,他說自己沒地兒去,先将就着和她擠一間辦公室,等具體安排下來他再去屬于他的地方。

而他口中的‘具體的安排’這話明顯是在暗示阮清宴盡快給他安排新職位。

畢竟他并沒有離職,現在也是公司的股東,他有權在公司擁有一席之地。

關于怎麽安排他這件事挺傷腦筋的,他沒犯錯,總不能無緣無故降他的職,但目前公司是她做主,總不能把她總裁的位置讓出來給他吧。

但就目前他的身體狀況來說,他并不适合繼續工作。

至少她不是那種只顧利益不顧員工死活的黑心老板。

累死前夫那種惡名她可背不起。

但看季淩衍的悠哉悠哉的懶散樣,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

她不放心地叮囑說:“一會兒你自己去赴約吧,項目能談就談,不能談就算了,你不用勉強自己在他們面前伏低做小。”

季淩衍‘哦’了一聲,猛地回頭看她,“我一個人搞不定的,萬一我暈倒了沒人扶怎麽辦,所以我需要你陪我一起去,順便能照顧一下。”

阮清宴斜眼看他,“是你自己說的,別把你想的那麽脆弱,我現在相信你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

他想做成什麽事,總有各種奇奇怪怪的理由。

需要她照顧這種爛到不行的理由都編出來了,還真是為難他了。

自從季淩衍現身後,與信和的項目負責人見面事宜全都是他在安排,最終阮清宴還是和季淩衍一起去了。

她想通了,公事和私事不能混為一談,她得做到公私分明,為公司的利益着想。

季淩衍既是公司的一份子,為公司謀利是他該做的,不應該說是為了她。

駱向北開車送他們去,快到達目的地了她才覺得路線有點奇怪,竟然來到了一處別墅區。

她問:“确定沒走錯路?”

駱向北回答說:“沒走錯,信和那邊的人給的就是這裏的地址,而且這位神秘的杜總親自和季總聯系過了,她讓季總來她家找她談。”

之前阮清宴只知道信和新來的項目負責人是個女人,好像姓杜,對方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底細。

聽說是個女人,且指名道姓要和季淩衍當面談,阮清宴一度懷疑是季淩衍曾經招惹過的桃花來着。

但看季淩衍的樣子又不像,他應該是知道對方的底細的,這一路上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好像有心事。

其實對這個合作項目,阮清宴看得出對方是有意刁難,她已經打算放棄了。

但之後對方的一系列操作讓她看不懂了,要說不重視,也不會專門派人在大門外迎接,進去後又把駱向北攔住不讓他跟着。

就這樣,阮清宴和季淩衍暢通無阻來到那位神秘的杜女士家裏。

門是開着的,出于禮貌,阮清宴想先敲敲門,她剛擡手就被季淩衍握住了。

“別人開門迎客,我們直接進去就行了。”

他順勢牽住她的手,就這樣帶着她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今天的季淩衍實在是太反常了,她想關門,他也不讓。

“不用管,很快我們就會離開。”

阮清宴并不擅長人情世故,做不到左右逢源,而季淩衍在這些方面遠比她要懂得多。

但今天他的行為實在令人費解。

季淩衍不說,阮清宴就不會問,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反正她只是個陪襯而已。

進門後聞到飯菜香味,廚房裏還有炒菜的聲音,不多時從裏面走出一個中年女人。

不管是衣着還是妝容,都是品味極佳的那種,就算是進廚房,也是一個很精致的女人。

她身上還系着圍裙,端着菜碟走了過來,慈愛地笑看着他們。

“你們來了啊。”

看清楚她的長相後,阮清宴大吃一驚,下意識看向季淩衍,而他則表現得很平靜。

阮清宴想起了帶在身邊卻不讓人看的那張全家福。

眼前這個女人的臉和照片上那個女人的臉重合,歲月在她臉上多少留下了一點痕跡,但在同齡人中她算是保養得很好的那種了。

年過半百,風韻猶存。

這個人竟然季淩衍的媽媽杜姝月,一個消失了十多年的女人。

杜姝月盛菜的碟子放到餐桌上,然後來到兩人面前,先看看季淩衍,随後目光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而後她将阮清宴打量了一番,笑容過于職業化,看不出真心還是假意。

“小衍眼光不錯,只是我聽說你們倆已經離婚了,今天他帶着你來見我倒是讓我很意外。”

“他也沒告訴我今天要見的人是你。”

阮清宴不自在地想要掙開手,季淩衍緊抓着不放。

杜姝月将他們的舉動看在眼裏,笑容意味深長。

“坐下吃飯吧,我做了幾個菜,大多都是小衍愛吃的,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只能将就着随便吃一點了。”

阮清宴客套說:“您太客氣了。”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吃這頓飯,人家母子倆久別重逢,她被迫像個傻子一樣杵在這裏煞風景,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直接擡腳往季淩衍身上踹了。

杜姝月做了一桌子的菜,很豐盛,阮清宴不知道季淩衍愛吃什麽,結婚兩年多,她和季淩衍一起用餐大多是在外面的餐廳裏,喜歡什麽點什麽,她也沒有特意去記他偏好的口味是哪些菜。

季淩衍一句話也不說,杜姝月時不時給他夾菜,他全從碗裏扒出來堆在空碟子裏,場面有點尴尬。

杜姝月看他這樣就沒敢再給他夾菜,把熱情轉向阮清宴。

“小阮你嘗嘗這個蟹,這是小衍小時候最愛吃的,我已經很久進廚房了,不知道手藝退步了沒有。”

杜姝月給阮清宴夾了只螃蟹,阮清宴剛想說句謝謝,那只螃蟹就被季淩衍奪了放在一邊。

他皺眉看着杜姝月,很不高興。

“她對蟹肉過敏,不能吃這個。”

杜姝月抱歉地對阮清宴笑笑,“不好意思啊小阮,我不知道你對螃蟹過敏。”

看季淩衍這麽着緊的樣子,就連阮清宴也愣住了,季淩衍這反應怎麽看都不像失憶,否則他怎麽會那麽了解她。

思及至此,一種被騙的憤怒湧了上來,礙于在別人家,她沒有發作,之後看都懶得看季淩衍一眼。

杜姝月的殷勤并沒有讓季淩衍的态度有所轉變,離開時,季淩衍對杜姝月說了句話。

“既然信和不是誠心與我們合作,我們自然會另尋合作夥伴,星世在時尚這一塊雖然只是嘗試,但想要和我們合作的大公司不止一家,相比之下,陸氏集團就顯得有誠意多了,小陸總親自找我談的,就公司的規模和影響力來講,三個信和也比不上一個陸氏集團,杜女士好自為之吧。”

都說吃了別人的東西嘴會軟,在季淩衍這兒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看杜姝月被氣得不輕,阮清宴差點笑出聲。

季淩衍哪裏是來談合作的,分明是來報複杜姝月的。

回到車上,阮清宴才找季淩衍算賬。

“季淩衍,失憶你是裝的吧?”

駱向北被驚得一下子熄了火,霍然扭頭看後座。

季淩衍則一副鎮定從容的樣子。

“我沒裝。”

阮清宴生氣質問:“那你是怎麽知道我不吃蟹的?”

季淩衍回答:“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了,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阮清宴記性不太好,現在回想起初見他時的情形也只能想起對他見色起意的場景,完全不記得她還說過什麽無關緊要的話。

她認真回想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有沒有和他說過。

季淩衍再次開口。

“那天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阮清宴覺得難以置信,那天的她是什麽樣子,她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忍直視那時的自己。

濃妝豔抹,頭發五顏六色,俗不可耐,那段時間她的妝容打扮可以說是她人生中的黑歷史了。

季淩衍竟然記得那麽清楚?

她心想,難不成他就好俗不可耐那一口?

她頓時淩亂了。

“季淩衍,你的口味真重!”

其實她想說:抱歉,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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