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月上中天,雪原寂靜曠遠,不時有寒風刮過。

長天之下,瑩瑩結界之內,一妖一狐相對而立,似乎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默契。

小狐貍滿臉凝重,認真警告:“一次少吃點,免得很快被發現。”

大妖抿着唇,克制着心底的蠢蠢欲動,認真點頭。

下一瞬,一狐一妖各自發力,如火的紅色光芒萦繞在三尾白狐周身,而黑袍少年則被藍色光芒環繞。

山體內靈石所富含的靈氣似感應到召喚一般,源源不斷湧向兩人,瑩白閃亮的光芒星星點點由山體奔向兩人,宛如兩天璀璨奪目的銀河漂浮在空中。

靈氣大量湧入的瞬間,一妖一狐難得有默契地同時舒服地嘆息一聲,真的餓太久了!

不過,不論是妖還是狐,都很克制自己了,吃了個半飽,就強忍着吸空整座山的欲、望及時收了勢。而整座靈山,兩成的靈石都被吸成了普通石頭。

小團團忍不住伸出粉舌頭,不甚饕足地舔舔唇,随即又恢複正狐君子模樣,“行了,再多就要被發現了,明天繼續。”

半山妖深以為然,嚴肅地點頭。

在離開之際,團團一掃尾,打下了一塊拳頭大的靈石,用尾巴圈住,“帶回去給我的攸攸當禮物。”

我的攸攸?

這話一出,一妖一狐的短暫友誼就宣告破裂。

半山妖在心裏冷哼一聲,一揮手,打下十塊拳頭大的靈石放進芥子空間,心裏默默道:帶回去給我的小茉莉當禮物!

團團氣得狐貍腦袋都疼,這是欺負狐沒有芥子空間?!

但他暫時化不了形,狐身太小,只能委委屈屈用尾巴卷住一塊靈石。

最終,一妖一狐意猶未盡,又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回到雪荒境石屋,許攸仍在沉睡,她白天消耗過多,實在是累極了。

團團輕盈地跳到床上,尾巴一擺,将自己拿回來的那塊靈石放在了許攸枕邊,然後自己團成一團,縮在她身邊睡下,三條尾巴充滿占有欲地圈住了她的手。

半山妖緩步走過去,不帶一絲猶豫,伸手捏住狐貍軟皮,“咻”一下就幹脆利落地将白團子從窗□□了出去。

白團團摔在雪地上,氣得“汪汪”叫,企圖吵醒許攸。

然而許攸實在太累,并且臭不臉的大妖還随手張了個結界将她護在其中,白團團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理他。

白團團氣結,邁着小短腿氣勢洶洶走回石屋,一見半山妖,登時炸了渾身的毛,搖起三條毛茸茸的尾巴,周身爆出紅色光芒,沖着他發出尖銳威脅的狐貍叫,已然進入備戰狀态,似乎下一瞬就要撲過去要死半山妖。

感知到一切的半山妖:呵,臭狐貍。

他只運了點靈氣,一跺腳,藍色光芒順着地面炸開,瞬間将剛進屋的團團又彈了出去。

剛進去就被彈出來的團團:死妖怪,等我化形了,第一個弄死你!

團團氣得狐貍牙都疼,但他可是尊貴的九尾狐,不會輕易認輸。它抖抖渾身的軟毛,抖掉雪渣,小爪爪繼續邁着傲嬌的步伐往石屋走。

它剛走到門口就氣得差點暈過去!

這個妖是如此厚顏無恥!他居然讓整個屋子地面都結滿了鋼針般的冰柱子!真不是個東西,方才還志同道合地與它一起偷吸靈氣,轉臉就不當人了!

半山妖才不理他,自己站在許攸床邊,将小狐貍帶回來的靈石以及自己拿回來的十塊靈石一起裝進了許攸的乾坤袋裏。然後站在她床邊,默默感受着她的呼吸和微帶清甜的香味,默默紅了會兒老臉,這才按捺住跳得微快的心,有些不自在地走回自己床邊。

随着他每走一步,地上那些鋼針般的冰柱就會退開,待他走過後,冰柱又再次聚集,密密鋪了滿地。

白團團不能進屋,趴在窗口往裏看:這個大妖,真的又猥瑣又變态,不能讓攸攸留在他身邊。

許攸昨晚睡得早,醒得也就早,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築基成功的原因,整個人精神狀态非常好,沒有一絲一毫的疲乏困頓感。

她睜開眼時,天剛蒙蒙亮,一眼便看見了對面床上的半山妖。她默默想,半山妖真的是個很乖很溫順的人了,他連睡覺時都是規規矩矩的,平躺在那裏,雙手放在身側,似乎一晚都不會改變姿勢。

許攸看着他規律起伏的胸膛,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接着,她看向桌面,卻見狗窩空着,白團團不知道跑去什麽地方了。

她心裏一驚,披了件衣服就下床找,她剛走出房間,就在外間廚房見到了縮成一團、擠在牆角,顫抖不已的白團團。

“團團,你怎麽了?為什麽跑來外面?”

她趕緊走過去,将它抱進懷裏。白團團早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刻意縮在這裏發抖等她過來。

現在驟然落入她溫暖的懷抱中,毛發上裹的寒氣似乎瞬間就被驅散,一顆小小的狐貍心也變得暖暖的,它厚顏無恥地往許攸懷裏蹭了蹭,抖得更加真情實感,兩只可愛的小耳朵也耷拉了下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許攸看着懷裏的小團子,它似乎是吓壞了,一直抖個不停,蔫巴巴的沒有精神。許攸的心都要化了,一邊輕輕撫着它的背,一邊柔聲安慰它,“是不是半山妖把你趕出來了?”

白團團一個勁點頭,高興地差點笑出聲,幸好忍住了,只将小腦袋無精打采地搭在許攸臂彎,發出幾聲低低的委屈的“汪汪”聲。

剛好醒了的半山妖:狐貍是本王一生之宿敵!總有一天要炖了它!

許攸抱着白團團進了屋,卻見半山妖已經起來了,已穿戴完畢,戴着帽子,垂首站在床邊。

感受到白團團在懷裏顫抖着,她輕撫了撫它的軟毛毛,責備半山妖道:“半山妖,你不要欺負團團,它還只是個幼崽,在外面會被凍死的。”

半山妖:呵,一個幾千歲的幼崽!

小團團可憐兮兮地在她臂彎裏蹭了蹭,配合着委屈巴巴地嗚咽了一聲,許攸的心就更軟了。

可是她一擡頭,又看見半山妖有些局促地站在那裏,頭垂得低低的,已恢複淡紅的薄唇死死抿着,一副害怕又難過的神情。

許攸張了張嘴,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了,怎麽誰都那麽可憐呢?

好像只有她這個弱唧唧還要養男人養崽子的普通少女不可憐?

她嘆了口氣,将團團放回了窩裏,邊對半山妖道:“我沒有生氣,不過團團太小了,要适當多照顧着它。一會兒我去秋娘那裏,你照看好團團,好麽?”

半山妖又聽見了小茉莉軟軟的,帶着期待的聲音,一聽見這種聲音,就像是被她全心依賴着一般,他一顆心噗通亂跳,但面上沒有什麽表現,只僵硬地點點頭。

團團一聽,頓時急了,一躍而起,四個小爪爪死死抱住了許攸的手。

“不行哦,”許攸有些好笑地彎下腰,耐心跟團團解釋,“你乖乖跟半山妖在家待着,我很快就回來。”

白團團不幹,白團團不撒手,白團團耍賴。

在他能化形前,想讓他跟那個死妖怪單獨待一起,除非他死!

然而就在他仗萌耍賴時,後脖頸一緊,整只狐已經被半山妖拎了起來,吊在半空中,無助地踢了踢後爪爪。

許攸:“那我走啦,你不要欺負團團。”

半山妖對着她的方向,十分誠懇地點了點頭,許攸這才放心離去。

看着許攸越走越遠,白團團差點哭出聲,一個勁在心裏罵娘。

等許攸走遠了,半山妖一揚手,将白團團扔在了桌上,輕哼了一聲。

昨晚吸食了大量靈氣,體內的毒氣已被他壓制住大半,臉色恢複了正常的白皙,嘴唇也泛出了淡紅,就連聲音也恢複了。只是他很久沒說話,倒有點不習慣了。

“你別動我,我會向攸攸告狀的。”

“好。”半山妖動了動嘴唇,低沉悅耳的嗓音響了起來,“等她回來再說。”

他說完,便十分惡劣地釋放出一些威壓吓唬白團團。

誰讓這只臭狐貍如此讓妖讨厭,一抓住機會就告狀,簡直小狐行徑!

半山妖的威壓越發強了些,白團團被震得動不了,僵硬地站在桌上,心裏将小黑襖從頭到腳趾都罵了個遍。

突然,白團團像塊石頭一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由于他站在桌邊,一倒下,哐當就掉在了地上。

半山妖愣了一下,就滿心期待道:“死了麽?可算是死了!”

活該!還沒他手臂大,敢吸那麽多靈氣,死掉倒是幹淨。

他正高興,就察覺到地上的白團子尾部冒出了淡色紅芒,接着原本的三條尾巴一抖,赫然變成了四條!

半山妖暴躁到想罵人,這臭狐貍每次長尾巴就要哐當倒地一次?一次次讓他以為臭狐貍死了,一次次又讓他空歡喜一場?

暴躁的半山妖一跺腳,藍芒随着地板四散開,掃向了不遠處的團團。

然而這一次,團團沒有被彈出去,因為他吸食了足夠的靈氣,提前分化出四尾,可以化形了!

半山妖感知到前方的白團子輕松地縱身一跳,再落地時,已然變成了與他身量相仿的少年。

少年反應極快,随手揮出一道紅芒,帶着極強的威勢掃向半山妖,臭不要臉道:“我只讨厭兩種人,一種比我弱的,一種比我強的。剛好,你是比我弱的那種。”

半山妖:……

說話間,少年的威勢已掃過來。

半山妖不防備,反應過來,險險躲開,不過還是被紅芒帶起的罡風掃到。鬥篷的帽子被罡風掀開,黑色發絲随風翻飛,而金色面具也被掃落,哐當一聲掉在了地面上。

“該死!”

半山妖咬牙罵了一句,随即手腕翻轉,屋外的冰雪随之顫動,驟然間凝成無數尖頭冰柱,閃着寒芒懸在半空,銳利的尖端直直指着團團。

少年團團低低笑一聲,“該死的是你!”

他話音一落,紅芒暴起,瞬間将冰柱掃開。

然而他動作剛停,小黑襖周身已氤出淡色藍芒,藍芒驟然炸開,震得房子都在搖顫,房頂被震塌大半,瓦片磚石嘩啦啦往下落。

團團勉強用紅芒擋住他的威勢,但仍是往後退了幾步,“死妖怪,你完了,房子塌了,等攸攸回來收拾你吧!”

橫掃大陸的強者半山妖居然真的慫了一下,周身的氣焰都跟着弱了。

團團趁機掃出一道道紅光,卻被半山妖躲過,紅光打在牆上,一打一個大窟窿。沒多久,房子牆體已經千瘡百孔!

小黑襖:“呵。”

“你震塌了房頂!”

“呵,你打破了牆面!”

兩人相對而立,簡直水火不容,又各自起勢,向對方發起攻擊。

就在兩人打得難舍難分,雞飛狗跳之時,他們卻一同收了勢,很有默契的一齊僵在了原地。

許攸回來了!

打得過分認真,她的氣息已經很近,兩位大妖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

卧槽,怎麽辦?

兩妖陷入可怕的沉默中,氣氛一時令妖窒息。

白團團率先反應了過來,微一發力,将小黑襖的金色面具吸了過來,長腿一伸,踩在腳下,嘻嘻笑了起來,“讓攸攸看看你不戴面具的樣子!”

半山妖這才反應過來,心頭一慌,立即揮出一道靈氣,将該死的九尾狐身後的四條尾巴制住,沉聲道:“那也讓她看看,裝了這麽多天狗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團團慌得臉色都變了,使勁甩尾巴,卻被控制住,無法變回原形。

兩個大妖,你制住我,我制住你,誰也不讓,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許攸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團團和小黑襖都慌得臉煞白:完蛋,這次一起死。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襖&團團:草,打架被發現了怎麽辦?現場掉馬怎麽辦?慌得一批,人間不值得,想回深山閉關了。

攸攸:我好像抓崽打架的老母親,我太難了。

————作者預收《星光【娛樂圈】》————

外雅內騷影帝VS迷妹屬性強裝淡定天才畫家

最近,娛樂圈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一向低調的全滿貫影帝,忽然高調買了顆頂級藍寶石。

全網沸騰,紛紛猜測零緋聞影帝傅以廷到底是為了誰一擲千金。

二、時裝周,某不知名女人脖子上正帶了一顆藍寶石。網友扒出,這個女人名為蘇眠,是個粉絲不過萬的涼涼畫手。

全網咒罵,又涼又臉大,想蹭影帝熱度!

蘇眠連續幾天被罵上熱搜,但她沒澄清,只放了一張價值不菲的紅寶石圖。

片刻,某小號轉發該微博,配文——

再罵她,@傅以廷就要買這顆紅寶石哄她了。

而影帝居然點贊了!

傅以廷一直以為自己的姑娘是個娴靜乖巧的高逼格畫家。

直到他無意間發現了蘇眠的小號,裏面全是對“傅以廷老公”的瘋狂表白——

啊啊啊啊啊,阿廷老公我愛你!今天又是為老公流鼻血的一天!

老公這個挑眉太可了,我還有營養,我還可以!

我是女王,王位是傅以廷的床!

傅以廷手一抖,差點摔掉手機,他僵硬地挑了一下眉,眼底笑意蔓延,琢磨着該讓他的姑娘登基坐上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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