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骨肉分離

霍爵不屑地吐出一口氣，“第二呢？”

“我媽的魚攤，我們付了一年的租金，可菜場單方面毀約，沒了魚攤，我跟我媽的生活都會成為問題。”

“就這？”

方小葉看他一臉清淡的表情，苦惱地說：“這對你而言當然簡單，可是對于我而言就是天大的事，你幫我把這兩件事解決好，小石頭就可以交給你。”

“小石頭？我們的兒子？”

“嗯，他的小名，大名??沒取。”

“你的條件我都可以滿足，不過你也要答應我，這件事情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則，我跟小石頭都會有麻煩。我跟小石頭是一體的，只有我好，他才能好，明白嗎？”

方小葉忍着眼淚，忍着心中的不舍和疼痛，輕輕點頭。

這一筆交易算是成了，霍爵全然沒有想到會如此簡單，他甚至不需要破費，原來方小葉想要的東西，僅僅只是一個五平米的魚攤，她的心，倒是不貪。

“簡封，送方小姐回去。”

方小葉是怎麽來的，就怎麽回，等到蒙着眼睛的黑布條解開，她已經回到菜場路口了。

“方小姐，”鄰座的男人彬彬有禮地說，“您的刀。”

方小葉一囧，那刀上還粘着魚鱗，她趕快接過刀，在下車之前，她問：“你們的閣下，是好人嗎？”

男子一愣，繼而從容地應答，“閣下是全民愛戴的總統，自然是好人。”

方小葉點點頭，是啊，他可是總統，如果他不想認孩子，大可以不出現，既然他冒着生命危險認了孩子，肯定會對孩子好的。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胸口疼。

“你們明天來接孩子嗎？”

“這??總統自有安排，方小姐還有事嗎？”

“沒有了。”方小葉開門下車，保姆車在她下車之後火速開走了，她連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前後也就半天功夫吧，方小葉回到魚攤前，方蘭像往常一樣賣魚殺魚，她心想着，霍總統的效率還真快。

“媽，攤子沒事了吧？”方小葉挽起衣袖要過去幫忙。

方蘭見女兒回來，欣喜地問：“小葉你可回來了，快告訴媽，你是怎麽跟老王談判的？”

“怎麽了？”

“菜場那邊的人剛走，說以後這攤子就歸我了，我想用多久就用多久，不收租金。還有小甜的事，王家不計較了，王梓檬就是皮外傷，醫藥費也不用小甜出，小甜已經回去學校了。”

方小葉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霍總統的效率确實快，“那就好，那就好，我也沒跟老王說什麽，大概是他良心發現了吧。”

方蘭看看她身後，又朝遠處看看，問了一句，“小石頭呢？不是跟你一塊兒出去了嗎，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啊？”方小葉像觸了電一樣彈起來，她心慌到不能呼吸，仿佛心口被紮了一根刺，每呼吸一下，刺就深入一分，越呼吸越痛。

“小葉，小葉？問你話呢，小石頭他人呢？”

——“這件事情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則，我跟小石頭都會有麻煩。”霍爵的話回響在耳邊。

方小葉聲音顫顫地說：“石頭，小石頭他??”就憑她媽那張大嘴巴，她一知道，恐怕整個菜市場的人都知道了，“我送人了。”

方蘭錯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別開玩笑小葉，你好好跟媽說。”

“媽，你不是總勸我把石頭送人麽，其實我一早就聯系好了一對夫妻，今天他們過來看石頭，一看就看上了，就直接把石頭給領走了。”

方蘭的眼圈立刻紅了，“你沒騙我吧？”

方小葉強顏歡笑，“呵呵，我哪能拿這事開玩笑，我看他們夫妻的談吐應該是文化人，穿着打扮看起來挺有錢，他們沒孩子，也很喜歡小石頭，肯定會對他好的。”

“以前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這不是怕你失望麽，成了再告訴你也不遲。”

方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前一秒還在歡歡喜喜地笑着，後一秒就哭成了淚人，她一把抱住小葉，哭着說：“小葉，你能這麽做就對了，媽也舍不得小石頭啊，可孩子跟着我們只能吃苦。這樣也好，對小石頭來說能有個好的未來，對你來說你也可以重新開始，媽明天去找景姨，讓她給你找戶好人家。”

一聽到景姨的名字，方小葉就頭大，“別找景姨，媽，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想去大城市找找工作。”

“可是??”

“媽，我才21歲，你着急什麽？等小甜上了大學，多的是用錢的地方，我想多攢點。”

“好吧，小葉啊，你不生媽媽的氣吧？媽這都是??”

“為了我好，”方小葉接過母親的話說，“這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所以媽，我不生氣??我想回家歇會兒，我還沒吃飯呢。”

“诶，去吧。”

——

過了幾天，悲傷的情緒緩過來了，方小葉決定離開家鄉，去大城市闖一闖。臨走之前方蘭再三叮囑，“小葉啊，出去不比在家裏，要收收你那暴躁的脾氣。”

“小葉啊，你是黑戶，凡事當心別讓人查出來了。”

“小葉啊，照顧好自己，有事給媽打電話。”

在一陣悲秋傷春的離別中，方小葉揮淚告別了母親，這是她第一次離開新區，有不舍，有激動，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憧憬。

可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在中途服務站歇腳的時候，她又被一輛黑色保姆車給擄劫了。

“喂，你們是幹什麽的？你們想幹嘛？你們想對我做什麽？喂！我警告你們我可是警察！”

不過，這一次與上一次有所不同，副駕駛坐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簡封。簡封轉頭過來看着她，說道：“方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方小葉納悶地看看他，又看看左右兩個黑衣黑褲黑墨鏡的男子，“怎麽又是你們？”

簡封笑了笑，說：“方小姐，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敝姓簡，簡單的簡，單名一個封字，信封的封，你可以叫我簡封，我是霍總統的第一私人特助。”

方小葉在腦海裏消化着他的話，“你是霍總統的跟班？”

簡封一愣，幹笑了兩下，“也可以這麽理解。”

方小葉左右看看，一個一個都跟黑面神似的，前面看看，這個簡封就跟笑面虎似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不說自我介紹一下，現在才說，也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你們又抓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