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四十二

東木市民館，穿着白色睡衣的纖細女人站在舞臺上。一位穿着黑色長裙手持長劍的金發少女走了進來。

女人甜美的笑了，“saber，你回來了。但是你好像沒有完成我的任務呢。”

聖杯沒有感應到lancer的回歸，也沒有感應到berserker的回歸，這就證明saber沒有殺掉lancer也沒有殺掉間桐雁夜。

對于這件事，她很不滿。

saber停下了腳步，沉默不語，秀麗的面容此時此刻被面具覆蓋，拉平的嘴角看不出任何外露的情緒。

自感無趣的聖杯撇撇嘴，“反正一會你就要回歸了。一會lancer和berserker都會死，也不差這一會了。”

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女人渾身一顫，然後忍不住激動的顫抖起來，那雙污濁的紅色眼眸湧現出瘋狂而扭曲的喜悅。

“來了，來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終于可以降生了！你可以去死了，saber。”女人雙眼空洞而污濁，嘴角的笑容讓人汗毛倒立。

saber沉默的舉起劍就準備自裁，這時，藍色的聖域展開，強大的力量直接沖向舞臺上纖細美麗的女人。

天空中，巨大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出現，藍色的寶石在夜空中閃爍着溫潤耀眼的藍光。

羽張迅像是鬼魅一般出現，泛着淡藍色光芒的長刀直砍女人。女人緊緊的皺起眉，銀色的長發飄起，黑色的淤泥如同潮水般蔓延，海浪般掀起，擋住了羽張迅的進攻。

“saber！殺了他們！”失去視野的女人寒聲下達了命令，羽張迅嘴角揚起不宜察覺的細小微笑。

身上泛起暗紅色的光芒，這是中原中也的異能。重力被減輕，羽張迅的速度快的吓人，絲毫不戀戰。在saber沖過來時就撤了回去。

saber直接沖着羽張迅而去，雖然人類不是英靈的對手。但是在場的那個是正常的人類？

有着中原中也異能的輔助，以及肯尼斯的魔術加護，在saber不釋放寶具的前提下，羽張迅和saber纏鬥一會問題不大。

占據愛麗絲菲爾身體的聖杯重新從黑泥後顯露身形。污濁的紅色眼眸怨毒的盯着羽張迅，除非是已經回歸的英靈，剩下的英靈多留一分鐘都是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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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法收回saber之後聖杯的心情很不美好。她讨厭現在的這種情況。

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女人想到了辦法。“那是你的同僚，不如就你去對付他吧，和saber在一起。”

随着女人的聲音落下，赤之王迦具都玄示緩緩的從幕後走出。羽張迅眼瞳一縮，果然，赤之王被控制了！

小小的分神讓saber有了可乘之機，一腳踹在羽張迅的胸口，反手一劍就要把羽張迅砍成兩節。

羽張迅身上暗紅色的異能猛地亮起，羽張迅直接倒飛了出去，懸停在了空中。中原中也拉了拉手套走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這些變黑的英靈可以無限釋放寶具。”耳朵裏帶着藍牙耳機，中原中也看着黑色的嬌小少女有種自己被太宰治坑了，趕着去送死的感覺。

中原中也可是親眼見過saber的寶具。那絕對不是他能抗衡的東西，哪怕釋放污濁都不行。

太宰治輕佻帶着幾分綿軟的聲音從耳機裏穿了出來，“我們只要逼着聖杯提前釋放berserker就夠了。”

中原中也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摘了手套，“我真的是信了你的邪。”

【汝，容許吾陰郁之污濁，勿複吾之覺醒。】

紅色的異能開始暴走，強大的力量開始蘇醒。中原中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逐漸開始失去身體的掌控。

荒吐霸蘇醒了。

“轟！”如同野獸一般，中原中也瞬間就出現在了saber眼前，重力加上自身的力量，一個回旋踢，直接踹在saber的胸口。

铠甲粉碎，面甲崩壞。那種力量第一時間就震碎了saber的心髒。但是她是英靈，不存在心髒這個致命弱點，尤其是現在她還有着聖杯供魔。

saber吐出一口鮮血在巨大的力道下倒飛出去。中原中也落在地上，沒有自我意識的他全靠本能戰鬥，不戰鬥到身體崩壞是不可能停止的。

殘忍瘋狂的笑容，中原中也雙腳蹬地再次沖向半空中的saber。堅硬的地面因為中原中也的借力直接陷下去一個大坑，可想而知那是多巨大的力量。

saber金色的眼眸緊緊的盯着極速接近的中原中也，握緊聖劍想要反擊。但是釋放了污濁的中原中也已經擁有了堪比英靈的實力，甚至說，勉強到了戰力天花板的階段。

只不過中原中也沒有寶具，換種說法，現在的他就是釋放寶具的狀态。

接近saber，中原中也一把握住saber持劍的手臂，膝蓋狠狠的撞在了saber手臂上。只聽到一聲讓人牙酸的骨折聲音，saber的手臂直接被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沒有絲毫理智可言的中原中也殘忍的笑了，然後就是血肉撕裂的聲音。他直接将saber握着劍的手臂撕了下來。

潛意識裏，他知道手握寶劍的saber很危險。

做完這一切，中原中也抓着saber的肩膀狠狠的将人扔向了地面。這一下堪比爆.炸，市民館的地面直接凹進去一個巨坑。

聖杯看着這一幕咬了咬牙，“該死的太宰治。”

看着懸浮在半空中的中原中也太宰治松了口氣，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衛宮先生，肯尼斯先生，你們那邊好了沒有？”

肯尼斯不知道在做什麽，不過顯然在對衛宮切嗣的令咒動手腳，“快了。再拖一會，saber現在的狀态不夠，要被打的失去意識。”

太宰治的臉色瞬間不好了，打的失去意識？開什麽玩笑！污濁開啓的時間越長對身體的傷害越大，況且要是按照肯尼斯的話。

無限魔力的saber怎麽可能被打的失去意識！

【誓約勝利之劍！】

黑色的光柱呼嘯而至，暗紅色的異能瞬間将中原中也包裹，中原中也的反應再快也被光柱擦到了。

整個右肩鮮血飛濺。太宰治啧了一聲，中原中也在污濁的狀态下是感覺不到痛的，但是這種傷勢，戰鬥的時間一久，這條胳膊是別想要了。

傷勢全部恢複的saber從深坑中跳出，那雙冰冷的金色眼眸注視着半空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周身紅色的異能肆虐，狂暴而強大的力量再次攀升。沒有絲毫猶豫，中原中也再次發起進攻。

另一邊，羽張迅和迦具都玄示的戰鬥已經陷入了焦灼。迦具都玄示毫無保留的釋放着聖域，天空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已經搖搖欲墜。

“好了嗎？！”觀察着戰局的太宰治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中原中也在瘋狂的戰鬥中身上已經出現大大小小數十道傷口，雖然不足以致死也沒缺胳膊少腿，但是再拖一會絕對玩完。

而且，赤之王迦具都玄示那邊的情況也不好了。

肯尼斯也完成了自己的魔術，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完成了。現在就等聖杯放出berserker了。”

聖杯也随時注意着天空之赤劍的狀态，雖然還沒有收回lancer，但是無所謂了，berserker肯定回事殺了lancer。

“rider，打開固有結界。”随着一聲命令，已經完成蛻變，完全體的白龍出現在市民館中，巨大的身形直接摧毀了市民館。

“吼！”白龍發出長嘯，有力而巨大的翅膀展開，直接撕開了市民館的天花板，巨大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垂直出現在空中，劍尖直指白龍。

市民館被完全摧毀，太宰治趁機一把抓住了被龍翼煽下來的中原中也。

【人間失格】

異能發動，紅色的異能消失，中原中也一聲沒吭直接失去了意識。至少還活着，太宰治松了口氣，然後就看見了天花板的石塊砸落。

太宰治：……小矮子你醒醒！要被砸死了！

太宰治撈起中原中也就跑，然後被中原中也的體重教做人。鬼知道瘦瘦小小的一只為什麽會那麽重！肉都長骨頭裏了嗎？！

喘着粗氣，滿頭大汗的離開危險區，太宰治覺得自己宛如一條鹹魚。

看着出現的白龍太宰治眯了眯眼睛，“很快就結束了。”

赤紅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發出無法承受的崩潰聲音，紅色的寶石失去光彩。

赤之王迦具都玄示墜劍了！

江珉看着落下的巨劍張開巨大的龍翼就準備離開，然後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耳中。“berserker你要跑嗎？我可是在這裏呢~”

是聖杯！

江珉瞬間就明白了聖杯想要做什麽，想用達摩克利斯之劍制裁他，讓他也回歸聖杯。

他現在如果離開的話墜劍會毀掉這裏的一切，包括馬上就要成型的聖杯。赤紅色取代熔金色，瘋狂執念不甘。

江珉将聖杯護在懷中，張開雙翼，一個巨大的結界将白龍護在裏面。他不能讓聖杯毀掉，這是他的機會！只要聖杯降臨他就能逃離那被詛咒的命運。

污濁和瘋狂占據龍眸，白龍硬生生的阻止了墜劍。劍尖與結界撞擊，巨龍身體一沉。聖杯笑眯眯的撫摸着龍鱗，腳下黑泥流淌，随着廢墟流淌。

災難才剛剛開始。

大火幾乎吞噬一切，整個市民館以及周邊已經着起了火。

“對，對，就是這樣~哈哈哈哈哈！”聖杯笑聲恣意，伊斯坎達爾出現在一邊。“去殺了lancer，他就在周圍。”

白龍與墜劍抗衡着，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黑色的雨水從裏面傾瀉而出。它們透過結界侵蝕着白龍的龍鱗，很快，白龍的身上已經被侵蝕的坑坑窪窪。

只要得到聖杯，只要得到聖杯……

江珉的意識裏只有反反複複的重複着一句話。那是他渴求已久的悲願。

“太宰治先生，麻煩你了。”太宰治将手放在衛宮切嗣手背上令咒上，異能發動。

【人間失格】

瞬間，saber和聖杯之間的聯系消失，黑色的少女恍惚了一下，眼神恢複了清明。

這是怎麽回事，愛麗絲菲爾……

看着已經蔓延到腳邊的黑泥，saber震驚的後退了一步。耳邊卻傳來了禦主衛宮切嗣的命令。

“以令咒下令，saber使用寶具摧毀愛麗絲菲爾。”

“什麽？！”saber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身體卻遵循令咒握緊了劍。

“再次以令咒下令，saber使用寶具摧毀愛麗絲菲爾。”

“衛宮切嗣你瘋了嗎！”saber嘶吼着，卻舉起了劍。

衛宮切嗣垂着頭，身邊是坐在地上的太宰治，“你後悔了嗎？現在的她可不是愛麗絲菲爾。”

衛宮切嗣握緊了手，“第三次下令，saber使用寶具摧毀……愛麗絲菲爾。”

三道令咒，saber無法反抗，只能舉起劍，無助而絕望的大喊着不要。聖杯想要跑，想要江珉保護自己。

但是她做不到，白龍抗衡着王劍根本無暇顧及，而rider已經被派出去了。

“saber！我是愛麗絲菲爾啊！”

光柱轟然而至，白龍慌忙收攏龍翼想要保護聖杯，但是光柱直接洞穿了龍翼摧毀了聖杯。

白龍發出一聲悲鳴，saber絕望的看着這一切，化作靈子消失。

結界消失，白龍像是失去意識一般等待劍殒。

‘好痛……’

江珉似乎聽到了微弱的聲音，冥冥之中心如死灰的江珉睜開眼睛，他看見了，廢墟下有着無數人在痛苦的哀嚎。

瘋狂和執念沒有聖杯的刻意催化逐漸褪去，理智從新回歸。江珉看見了一個小男孩，被壓在水泥板下。

橘色的眼睛和頭發，眼睛裏是對生的渴望。

白龍突兀的想起來自己的女兒，那個孩子是不是當初也是那麽的無助和絕望。躺在冰冷的廢墟裏，看着天空，希冀的想着，自己的父親很厲害，會來救她。

因為她的父親救了很多很多的人，一定可以救下她的。

但是到最後，她都沒有等來那個救了很多人的父親。

白龍從新昂起頭，巨劍已經近在咫尺。

張開龍吻，雙眼再次變成熔金色，金色法陣一層一層的浮現形成。

炙熱刺眼的光柱噴出，和巨劍狠狠的撞擊在一起。達摩克利斯之劍在燃燒融化，白龍的身體在逐漸化為靈子飄散。

聖潔強大的力量蕩過大地，黑泥消失，雨水恢複正常。

夜空在龍息的照耀下溫暖的像是白天。

靈子飄散，落到瀕死的人們身上維持着最後的氣息。落在重傷的中原中也身上，傷口在愈合。落在伊斯坎達爾身上，染黑色英靈身上不詳的氣息消失。

經過黑泥受肉的身體已經有了停留現世的根本。

刺眼的白光爆發，不詳和污濁被洗滌一空。

等到衆人再次睜眼，達摩克利斯之劍和白龍都消失了。

羽張迅抱着懷裏暈過去的迦具都玄示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伊斯坎達爾撓了撓臉，看着雖然已經化為廢墟但是損失已經降到最小的畫面有些感慨，“真是，一位溫柔而強大的神。”

“master？”迪盧木多看着肯尼斯有些驚訝，自己居然沒有返回英靈王座。“是berserker給你的饋贈。”

肯尼斯接住一片飄落的靈子，“你可要好好珍惜。”最後，berserker以自身全部的魔力燒掉了達摩克利斯之劍，将自己的龍驅分解，給予這片受創的大地最後的祝福。

“最後從自己的執念中清醒，不愧是神明級別的英靈。”伊斯坎達爾感慨的看着悠悠揚揚飄落的靈子。“算了，餘要去找餘的禦主了。就此別過吧，lancer和lancer的master。”

衛宮切嗣失神的看着化為廢墟的一切，眼前突然飄過一串靈子。看着那串靈子像是在呼喚自己一般在自己面前打轉，衛宮切嗣猶豫了一下跟着靈子來到了一片廢墟。

移開石塊，衛宮切嗣看見了沉沉睡去的男孩，靈子在男孩臉上打了個轉，然後消散殆盡。

另一片廢墟，沼澤化作一只黑貓趴在間桐雁夜和遠坂時辰的旁邊。一串靈子飄來，黑貓興奮的站起來圍着那串靈子打轉，靈子卻融入了間桐雁夜和遠坂時辰的身體。

黑貓呆呆的看着這一幕，悲傷的叫了幾聲，趴在了間桐雁夜身邊。

韋伯收拾着東西，他準備回到時鐘塔在學習一陣，然後就去追尋伊斯坎達爾的足跡，看看那些他所征服的地方。

“你這是準備去哪？”粗犷雄厚的聲音響起，韋伯一愣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慢慢轉過身，然後就看見了那個本應該回英靈王座的家夥。

“ri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