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章節

叔的腦子反應慢了一拍,傻乎乎地說:“公公,下官一直都在這啊……”見花容臉上略有不耐之色,忙道:“公公是否另有吩咐?”

“不錯。”美人挑眉,若有似無地瞟了眼房門:“駱大人,請滾吧,順便,把門外那頭老母豬給捎上,哦,再搬三把椅子來,咱家要與幾位新結識的朋友好好聊聊。”

“老……母豬?”偷窺的秀媽媽在心中哀嚎:“奴家才三十啊……”

“這……”中年大叔苦着臉,不知所措的搓手:“下官走了,誰來服侍公公呢?”

“你當咱家是三歲小孩,非得駱大人你照顧不成?”花容柔媚的聲音陡然一沉,眼梢冷冷地斜睨那位大叔,大叔吓得一哆嗦,臉色也有些發白了,結結巴巴的解釋:“不、不、不,下……下官只是……只是關心公公,公公說滾,下官馬上就滾,下官一定滾的漂亮,滾的幹脆,滾的讓公公您滿意,滾的絕不拖泥帶水……”他絮絮叨叨的說着,和衣在地上一躺,手足并用,當真一路優雅地向房門滾去,扣扣瞧得簡直傻了眼,吞吞口水,無比羨慕道:“姐姐,你真有本事,他好像很怕你!”

花公公纖指微探,撫着自己下巴,不無得意:“那可不,別說這區區地方官員了,便是京城的王公貴族,哪個見了姐姐我不得老老實實的巴結着,規規矩矩的伺候着,我若是想叫誰死,誰準沒太平日子過……”講到這兒,眼皮一垂,突又湧上幾分悵然:“哎,其實這樣的日子也好生沒趣,一個人手中的權力越大,這身邊能說個話的人,也就越是少,妹子,今兒若不是遇見你,姐姐我少不得又得對着駱同書那張讨厭的臉……”

“姐姐,駱同書是誰?”

“喏,不就是剛滾出去的那位本地知府,駱大人。”

“哦……原來他是知府大人啊……”小姑娘肅然起敬。

待下人搬來幾把椅子,大夥兒坐定,花容迫不及待:“妹子妹子,你快說說那寶藏的事情。”

宋揚淡淡揚眉,話中帶刺:“怎麽,莫不是公公也對寶藏有興趣?可惜……遲了。”

花公公把玩着酒杯,粉潤透明的指甲在燭火中瑩瑩生輝,語氣有多少有點不屑:“宋公子,你未免也太小瞧咱家了,以咱家今時今日的地位,要什麽沒有,何須區區財寶?”

“公公說的是,小宋,這便是你的不對了,你怎能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去度公公的太監之腹呢,花公公是何等高貴之人,錢財于他何用?咱們公公缺的呀……可是花錢都買不來的……寶貝!”唐嫣然說完,自己當先笑了起來,宋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很誇張的撲哧一記,把剛剛含到口裏的酒噴灑在桌上。

扣扣烏溜溜的眼珠轉呀轉:“師叔,花錢都買不來的,是什麽?”

唐嫣然本就緊緊挨着她,聞言,更是将薄唇悄悄貼在小姑娘的耳畔,暧昧地笑道:“這個……自然要去問你的花姐姐喽。”

聽話的小姑娘就真的轉頭去問花容:“花姐姐……你說……呃……”她到底不是笨蛋,望見花容白皙的皮膚中竟煥發出一暈青紫色,便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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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公公是誰?堂堂東廠第一大太監!萬惡的化身,罪孽的源泉,天下所有自命清官好官之人共同唾棄的對象!

想必大家都知道,作為一個有內涵有風度的資深太監,尤其是那種混過東廠,且混的如魚得水的,是絕不會那麽輕易生氣的,就算生氣,他們也不可能擺在臉面上。

所以,花容只是稍稍變了下色,随即恢複正常,掩嘴嬌笑:“妹子,姐姐告訴你,這世間呀,用錢都買不來的只有一種……那就是愛。”

“愛?”小姑娘眨眼:“唔……愛是什麽?”

“喏,愛嘛,就好比咱們姐妹倆的感情呀,姐姐對你,也不怎麽搞的,反正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妹子,你喜不喜歡姐姐……”

“小扣扣,師叔對你的關心和保護,那才叫愛,小扣扣可不能辜負師叔喲……”

“傻丫頭,愛……咳咳,愛就是……就是你那日在迷魂洞跟我說的,你舍不得我回去……”

“啊?”小姑娘眼眨的更厲害了:“你們都在說什麽呀?”聽得她一頭霧水:“能不能換個口齒伶俐點的?”

“扣扣……”幾人中最有學問的司馬冷風終于開口了:“愛,就是你對肉的那種渴望,明白了麽?”

小姑娘用力點頭,無比贊揚:“像司馬大哥這麽說,我就完全明白了!”接着又突發奇想:“哎?也就是講,如果哪天有一個男人對我來說,跟肉一樣重要,我是不是就愛上他了?”

四人無語。

“嘿嘿,嘿嘿……”小姑娘在一片沉默中爆發出幾聲詭異的傻笑。

花容還是将話題引回寶藏身上,小姑娘的說故事欲望空前強烈,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房中只剩她一人口若懸河唾沫橫飛指手畫腳上天入地滔滔不絕,一張小嘴皮子就沒停過,當中除了花容問了幾個問題,其他三人一句都沒插上。

說罷寶藏,又聊了些別的話題,他們四人才知道,原來花容此來江南,是代皇上與太後赴平王朱啓之壽宴的。平王朱啓乃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皇上年幼之時,他曾在京城一呆十數年,兩人感情極好,平常皇帝若有什麽難解之事,都會跑去找他請教,這二人不僅是叔侄關系,更是良師益友。

按理說,王爺大壽,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太監出席的,但皇上既派了花容前來,就可見他對花容是何等的倚重與寵信了。

幾人說這說那,忽而笑逐顏開,忽而冷嘲熱諷,忽而默契十足,忽而夾槍帶棍,頓飯的功夫,已然似老友一般,什麽口沒遮攔的言語都不忌憚。除了扣扣,其他三人原本是不大喜歡花容的,畢竟東廠的名聲實在不好聽,天底下有誰不曾在背後暗暗罵他們一句“走狗”,這栽贓陷害、誣賴忠良、投毒暗殺、胡亂告密……樁樁件件,又有哪樣不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然而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麽奇妙,有些事,明明不應該發生,偏偏無形中就會有一股力量,讓不該發生的事情朝着人們所想象不到的方向發展,有些人,明明性格脾氣愛好樣樣迥然,明明覺得自己應該讨厭對方,明明嘴巴上死都不肯承認,卻偏偏會在某個地方相遇、相識、相知,甚至成為一輩子的朋友。

是夜,花容堅持要搬出知府府邸,跑去客棧跟扣扣他們擠一個套房,當下把駱同書駭得渾身直發抖,猶如蕭瑟秋風中那片最孤苦的落葉,滿心以為自己哪兒沒伺候好這位主,将他給得罪了他呢!好言求了半天,花容始終都要與自家妹子“秉燭夜談,共訴情長”,鬧了一會兒,一個套房倒是沒有擠成,他卻搬去了扣扣的隔壁。

入了客棧,花容硬是拉着扣扣的手不肯放,小姑娘無奈,只有陪着自己這位好姐姐東拉西扯,居然也聊了一個時辰,直到唐嫣然在他們房門外叫喚第三十九句“小扣扣,回來喲,回來吧~~”的時候,她才站起身子。

“咦,妹子要回去了?”花容的眸子裏明顯寫滿失望。

啊啊啊!太美了,太誘惑人了,拜托你不要這樣看着我啊!!!

就算是太監也不行!

小姑娘低下頭努力不去正視他的面龐,點點頭:“是啊,夜深了,我該回去淨身了。”

“啊、啊?淨……淨身?”花公公的眼皮子一跳,失望變成了疑惑與吃驚。

扣扣并沒意識到自己哪兒說的不妥:“姐姐,淨身怎麽了,我每天都要淨身呀,一天不淨身就覺得不舒服呢,嗯……難道姐姐你從來都不淨身?”

“……”

“姐姐,我有什麽地方說的不對?”

“……妹子,你說的淨身,是指……”花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

“哦,就是把自己的身體洗幹淨嘛。”

“……據姐姐所知,那叫洗澡,別稱沐浴。”

“洗澡和淨身,有區別麽?”扣扣又不明白了。

淨身淨身,她從小到大都是這麽講的呀,師叔從未告訴自己這種說法有何不妥。

唐嫣然幾乎要在房門外笑倒,他一手扶着門框,一手幹脆推開房門,人并不進去,只是東倒西歪地癱在門邊,面上強裝鎮定:“小扣扣,別再打擾花公公了,花公公還得休息呢。”

“好!”小姑娘一路走到門邊,還是有點不放心的回頭:“姐姐,記得一定要淨身哦,淨身完人比較舒服。”

瞬時,花公公那張美麗地近乎妖異的面龐開始僵硬,石化,碎裂。

這一晚,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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