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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知識分子需要花費時間,從最基本的識字到掌握基本知識,絕對不是短時間內能夠速成的,雲靜靜制定的最低标準是要能識文斷字明白各種人生道理,掌握生活常識,語數政史地生物化都要有所涉及,放在這個知識被壟斷學術範圍還很有限的時代,那絕對是精英高材生,知識分子當中的知識分子,就算能來個金光灌頂把知識都塞到別人腦子裏去,人家也受不了這個信息量。 可讓他放低一下标準吧,過不去心裏那個坎,感覺那種水準放出來是在誤人子弟,本來村民就文盲,搞個水平不過關的去教育下一代,濫竽充數,對不起教師這個職業,也對不起學生。
所幸之前當“小師叔”的時候一直揪着“清風”“明月”授課,有現成的教材可以馬上投入使用,剩下的教材可以慢慢編寫。
不論出于什麽目的,掃盲總歸是件好事。
但雲靜靜真的太低估了狂熱信徒的戰鬥力,本以為大郎能夠煽動隔壁村子也跑來祭祀山神是運氣使然,這個時代到底信息塞閉,就算彼此之間有嫁娶,信息交流也不會太頻繁,但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成功忽悠隔壁村長去祭祀山神後大郎如同打通任督二脈,頓悟了,領悟到身為山神代言人的人生真谛,開始周游列村,到處宣揚山神的神跡:信山神,有糧吃。
祭祀山神後成功獲得庇佑的兩個村子就是鐵一樣的證據,看那地裏的莊稼,還敢不信嗎?
這兩個村子就這樣成了大郎手裏的活招牌,成為他宣揚山神傳播迷信的通行證,無往不利,所到之處紛紛拜倒在山神的旗幟之下,并自發準備祭祀山神。
第一個吃螃蟹的村子與有榮焉,積極響應大郎的傳播活動,鞍前馬後,第二個村子也一個勁兒湊上來參與宣傳活動,大郎這個山神代言人從一個光杆司令一舉翻身擁有了一批追随者,那神職者的架勢有模有樣,還挺能唬人的。
這麽一波宣傳的結果就是,舉行祭祀山神儀式的村子如雨後春筍不斷冒出來,不約而同複制了第一個村子走過的道路,送上同款瘦弱可憐瑟瑟發抖的小姑娘。
雲靜靜的教學計劃還才起了個頭,送到扶瓊山居的小姑娘已經能夠湊成一個班了。
這戰鬥力,怎麽能不叫人嘆服。
大郎在搞事的時候,雲靜靜正閉關準備沖刺築基期呢,只有成功築基才算正式邁入修仙的門檻。
築基成功是件喜事,出關後知曉這事兒,雲靜靜如同遭遇五雷轟頂,雷得外焦裏嫩,心頭的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大郎你奶奶個熊的!
難怪閉關時感覺心神不寧,合着是大郎趁着他閉關在給他找事!
活祭送都送上來了,有那兩個村子作為活生生的例子,更加解釋不清,這些小姑娘只能留在這裏,鍍鍍金以山□□義放回去不會有事,反而地位倍增,就這麽直接送回去必死無疑。因為他煉了一大瓶用于莊稼豐産的木靈丹備用,閉關期間凡是舉行山神祭送上活祭的,閑雲子跟明月都直接照着流程走一遍,營養液送過去讓大郎發送,閑雲子跟明月作為山神的使者給村民立規矩,展示神威,告誡他們別瞎搞事。
目前山神的恩惠已經灑向諸多村子,一個沒漏,而大郎他還在持續進行山神傳教活動。
事态發展到這個程度,雲靜靜不得不正視狂熱信徒的搞事能力。這都60歲高齡的老頭子了,要不要這麽熱血上頭,放現代才到退休,可這是戰國時代啊,人均年齡低的很,能活到這個歲數基本是風中殘燭了,丹藥治好了大郎的病,也拯救了他的身體,一把年紀了精力旺盛不輸于壯年期,這才能到處蹦q。照這情景,他還能蹦q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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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叫停大郎的迷信宣揚活動。
但是叫停之後該怎麽辦是個問題。
雲靜靜把扶瓊山居裏的鬼仆都叫到跟前來,決定集思廣益,一起商讨問題。事實證明那些村民不是不能講道理,問題是他的思想跟他們不一樣,所以跟他們講不了道理,作為土著一定對本地人的想法更加了解,懂得如何說服他們,像大郎,就明顯掌握了給村民講道理的技能,所以才能忽悠這麽多人。
“你們說,我現在跟大郎講我不是山神,讓他不要到處宣揚迷信活動,安分蹲在村子裏養老,會怎麽樣?”雲靜靜向鬼仆們虛心請教。
明月作為第一個追随雲靜靜的鬼仆,向來是特殊的,在她有話要講的時候,沒鬼搶在她前頭發言。
“靜大人,大郎是不會相信的,他只會以為山神抛棄了他,不願意再接受他的信奉,陷入極度的絕望痛苦中,比被兒子遺棄在山中自生自滅還要悲恸,為了證明自己對山神的忠心,以死明鑒,死在扶瓊山居前。”明月一臉冷靜的指出道。
雲靜靜:“……”
換句話說,他要是跟大郎講他不是山神,大郎能立馬吊死在他家門口?
……你們戰國人民要不要這麽剛,一言不合就死給別人看。
冷靜,這只是明月一鬼的看法,再聽聽其他人怎麽看。
雲靜靜把目光投向閑雲子,希望能聽到不一樣一點的答案。
閑雲子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見雲靜靜把目光投向自己,略作思索,“我也覺得大郎很有可能會在扶瓊山居前自殺,被神明抛棄的狂熱信徒,等于一切希望都被摧毀,前路黑暗,再無活着的勇氣。”
大郎自殺論得了兩票。
雲靜靜把目光飄向其他人,掃了掃,定格在頭發半白半黑的男孩身上,他記得,這個是柱間的弟弟。
“我記得你叫做板間對吧?來來來,你有什麽看法嗎,說說看。”雲靜靜向他發起對話。
突然被點名的板間一臉緊張,兢兢戰戰。
“別緊張啊,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我跟你大哥是朋友,就算說錯了也沒什麽,不用害怕。”雲靜靜耐下性子放輕聲音安慰道。
板間緊張的咽口水,怯生生問:“靜大人讨厭被當作山神嗎?”
“因為我不是山神啊。”雲靜靜無奈的一攤手,被人纏上來圍着搞迷信活動,還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出人命的那種,他很苦惱啊。
“可是對村民來說,能夠庇佑田地豐産的靜大人就是山神,不論靜大人承不承認,他們就是會這麽認定。”板間小心翼翼的說。
“呃……”雲靜靜心塞,就是因為村民太固執,道理講不通,所以他才放棄了講道理,想着配合一下糊弄過去算了,誰知道大郎戰鬥力這麽強,山神祭祀活動越越演越烈啊。
想想就覺得無語問蒼天。
“那你們覺得呢?”雲靜靜把目光放到其他還未發言的鬼仆身上。
一幹千手的陰魂們面面相觑,最後一致讓千手藤代為發言。
“靜大人,既然事實已經無法更改,不如将信徒都收編如何?由我們這邊主動出面管理,一方面能避免村民因無知犯錯,另一方面也能引導他們,避免事态朝不好的方向發展。”千手藤進言道,與其任由發展,若是長歪了山神還得給他們背黑鍋,不如直接以山□□義接管了,将事态控制在掌心中。
雲靜靜思考,其實他想出來的掃除文盲打擊迷信差不多也是這個想法,把事态控制在自己的掌握範圍內,放任不管才會出事,最後還不是被加封成山神的他背黑鍋。
雲靜靜想通後,抹一把臉,自暴自棄了,“行吧,我親自出馬制定規則,到時候你們派出個人來實施,把規矩宣傳落實下去。我的規矩可是很嚴格的,要是有人受不了我也正好少點事兒,他們若好好遵守,我這邊自然也會盡心盡力。”
“另外,把大郎叫回來,不要再四處宣傳了,讓他配合鬼仆的工作,好好管理信徒。”
“你們也注意一下,如果又有村子過來舉行祭祀儀式,照看着點兒,別讓遇見野獸。”
他可不想聽見村民傳出山神降下神罰的謠言來,戰國人民的腦洞尿性他已經承受的夠多了。
雲靜靜想了想,應該沒什麽遺漏了,見明月似乎有話要說,便示意她講。
“大郎請示靜大人,希望能夠賜予他一個新名字。大郎這個名字只是因為他是家中長子所以大家都這麽叫他,平日自己随便用用還好,如今卻過于粗糙簡單。”明月恭敬道。
“這倒确實是,大郎這名字太随意了。”雲靜靜沉吟片刻,“我是在林子裏遇見他的,不如叫做林中鶴……?”總覺得這名字迷之順口,脫口而出。
大郎改名的事就這麽定了,從此他就叫做林中鶴。
事實證明沒法講道理就是沒法講道理,現在改名叫做林中鶴的大郎能夠忽悠那麽多村民,只能證明土著之間思路相通,而跟他之間同樣存在巨大的代溝,雲靜靜不禁想,鬼仆們會不會也覺得他腦回路異于常人有時候無法理解?
所以他便開口問鬼仆,“你們有時候會産生跟不上我思路的感覺嗎?”
明月笑而不語,沒錯,有。
其他鬼不約而同把目光聚集到閑雲子身上,他們确實挺想知道靜大人為什麽給他起了女孩格式的名字。
雲靜靜不禁也看着閑雲子。
閑雲子無話可說,一臉沉默。
雲靜靜:“?”
最後還是千手藤委婉發問:“不知靜大人為他起得這個名字有何深意,為何特意以子結尾?”
“他有原本的名字,我就給他起了個道號,取自閑雲野鶴,意為潇灑自由。”雲靜靜沉思,他自認這個名字沒問題,可既然衆人都有疑問,那說明可能存在某種問題,只是他不知道,“若覺得不妥,以後叫閑雲也行。”
事情就這麽決定後,雲靜靜着手編寫山神信徒的守則,參考了玉虛境的門規,學生守則以及自己知曉的現代社會法律法規,終于搞出一套來。
對于習慣了松散組織的村民而言,或許太過于嚴格,處處都有條例,但是這套守則本身就是為了約束信徒行為規範,別一個不注意就發展成了邪教,考慮到村民基本都是文盲,包括林中鶴同樣大字不識一個不懂什麽高深的道理,就找了塊玉簡出來,搞了個語音版的守則出來,并帶有選擇功能,想聽第幾條就聽第幾條。
為了這幫村民他都快操碎了心,已經夠厚道了。
如果有怨言的,不能遵守的……
愛信信,不信滾,別打攪本座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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