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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什麽。”他反唇譏笑。
“我不應該不信你。”
“你不願意?”李岑溪跪在床邊,雙臂在我的肩膀兩側,颀長的腿埋在我的兩腿間。給我帶來感到難以呼吸的窒息感。“因為你的未婚夫?”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聽什麽,什麽才是他想要得到的标準答案,或許就沒有标準答案。
“看着我。”李岑溪咄咄逼人。
“不是因為他,不是因為誰,就是因為我不喜歡這樣而已。”我破罐子破摔,軟硬兼施,毫無效果。李岑溪這樣的人,我再怎麽做他都不會對我感到滿意。“阿遲從來不會這樣!”
話說出口我知道我完了,我徹底激怒了他。
李岑溪憤恨的咬住我,洩恨式的啃咬,而我回以他更激烈的撕咬。最終,我口腔裏一股血腥味,我想推開他,手掌觸到他厚實的肌肉,無法撼動他半分。
有好幾秒的時間裏,我都是宕機的狀态。一動不動、大腦一片空白。
反應過來的時候,牙關被撬開,喉嚨已經被結實的肌肉堵住。
驟雨猝至。
窒息。
吞噬。
我被憋得通紅,只好從他口中吸了一口氣。因為呼吸困難而竭力掙紮,像溺水的人拼命的拍打,卻越陷越深,嗆得更厲害。
他的不知道何時再次覆上我的頸子,指骨用力,越收越緊。
正如那行字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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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她掙紮、不想她反抗、不想她推開。
希望她永遠在我身邊,就算死掉也一樣。
都說人之将死的時候,一生中的重要時刻會如同走馬燈一般快速回放。而我頭眼昏花,感覺自己快要死掉,腦子裏出現了駱遲的笑臉。
我第一次見到駱遲,是個剛畢業的學生。駱遲穿着深藍色的長褲,黑皮鞋,上衣也是深藍色的,傳統且嚴謹。他的頭發剪短而平整,臉上是侃然正色的表情。
他鄭重其事的走向我。“證件。”
“老大,你別吓着人家了,還是大學生呢。好像跟你是一個地方的哦。”旁人有意化解尴尬,卻不料大學生這三個字惹怒了駱遲。他匆匆瞥了一眼我的證件,僵硬地把證件塞回我手裏。“實習生?”
他似乎是對于公司派一個初生牛犢的我來應付差事感到不滿,卻也沒再說些什麽。
我大多數沉默寡言,不善争辯。那會兒心裏卻有股不服輸的勁。
那天下班之後我接到我媽打來的電話,她問我喜歡什麽樣的男生。我認真想了想。“就是那種五官疏闊,個子高,瘦卻有型,眉眼分明的北方男人。”
那堵牆倒下來的時候,我無意識的暈過去,失去知覺。
而這一刻,現在,我感到自己逐漸失去意識。
短短幾個月,我就嘗試過兩次瀕臨死亡,到了那一刻意識飄忽,也不覺得疼痛,周圍的一切都出現了重影。
我再次看清李岑溪的人影的時候,喉嚨裏一股腥甜。
我咳了一大口血,等我坐直了身子才發現,我不是被掐得吐血,而是被掐得鼻血倒流,堵住了我的嗓子。
如果有鏡子的話,此刻我大概能看到自己不人不鬼的樣子。
眼眶裏有淚水掉出來,混着血一起。我抹了一把,滿手都是血污。
李岑溪拿着冰毛巾在我臉上擦拭,用冰水拍我的後頸,将我的手臂擡起來。
無濟于事。
鼻腔裏的血拼命往外湧,将我的衣服、床單、李岑溪的衣服上染得全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暈過去的,睡醒的時候,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我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
“醒了就起來吧,你睡着的時候可不會乖乖蓋着被子。”李岑溪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不回應他,只是繼續閉着眼睛。
“起來吃飯。”幾個小時後,他徹底失去了耐心。
只要我不死,就無法逃脫。
我僵硬的起床,穿鞋,洗漱。
“她是誰?”那個女人,突然闖進來的女人。
她是從外面來的,那她一定很了解外面的世界。
可是,李岑溪會怎麽對她?
“她叫秦桑,是基地的博士。”
“那她怎麽會在外面?”
“很多工作人員都被襲擊,自然是逃命。”李岑溪補充道。“但是能逃到哪裏去,外面沒活路了又跑回來。我告訴過你,外面的世界早就變了。”
我喝了一口粥,點點頭。“那你會怎麽對她?”
“她需要隔離觀察,做血檢。我不确定她有沒有被寄生。”
“哦。”
就像是挨了一巴掌之後一定會得到一個甜棗,李岑溪破天荒的在第一道門錄入了我的指紋,也不禁止我去看秦桑。
所謂的隔離就是秦桑住在一個設置齊全的套間裏,隔着一道玻璃門,玻璃門外面有一個小出口可以把盒飯遞進去。我站在外面觀察秦桑,她坐在床上,好像沒有看到我們一樣。
我揮了揮手,她依然沒反應。
“這道門從裏面看不到外面。”
居然是這樣的設計?“這也太不尊重人隐私了吧,不應該是反過來設計嗎?”這樣一來,秦桑豈不是像一個被看管的犯人,她會高興才怪。
“寄生獸的破壞能力超出你的想象,監控設備在它眼裏就是一個可以随意操控的玩具,只能出此下策。”
跟我想的一樣,盒飯剛遞過去就被秦桑砸了一地。
“秦小姐……”我想勸勸她,先把飯吃了有力氣了才能做別的打算。其實我內心存在着一種僥幸,是不是可以秦桑可以幫助我離開這裏?
隔着玻璃門,秦桑聽到我說話一點也不意外,她突然轉過臉來,好像跟我對視一樣,吓了我一跳。“你是叫周妍嗎?”
我跟秦桑并不認識,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印象中,李岑溪叫過我阿妍,卻沒叫過我周妍。
“你怎麽知道?”
那邊,秦桑沉默了很久,她歇了歇才回複我。“我見過你照片,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起來了,但是我不太确定,知道你的名字之後就更确定了。”
照片?在李岑溪的手機屏保裏?
“我在基地門口晃悠了一段時間,之後下山去尋找活路,誰知道村子都被淹了。我吃了幾個月的野果果樹,簡直難以下咽。”秦桑說話斷斷續續的。“一周前,我在山腳下遇到一個男人,他說他叫什麽來着……我不記得了,他拿着一張照片,說是他的未婚妻,叫周妍,問我有沒有見過。”
秦桑的苦笑。“我心想,還有這麽傻的人,一個人來這深山老林找未婚妻,壓根都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麽。”
“不過,你怎麽會在這裏。”秦桑疑惑的問我。
我正準備回答就被李岑溪打斷,我腦子裏盤旋着秦桑說的那些話,思緒混亂。
回到卧室,我把門反鎖,着急慌忙的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手指在手機邊緣摸來摸去,終于找到了開機鍵。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我抹了一把眼睛,視線緊緊盯着右上角只剩一格的電量池,左上角的信號欄偶爾會從X跳到一格。
我攥着袖子,擦擦被汗濡濕的手指,解鎖手機,播出那串打了不知多少次都沒打出去的電話。
我知道這是徒勞的,只是想,就算打不出去,電話那頭哪怕傳來機械的語音也好。
沒有。
什麽都沒有。
電話播出之後沒有任何聲音。
幾秒的虛無過後,撥號自動斷掉。
手機的電量也耗盡了,自動關機。
我只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心情五味雜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或者更久。我仍然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直到聽到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
門開了。
李岑溪走了進來,我瞬間精神抖擻。
“怎麽了?”他看着我,又看了看手裏關機的手機。“沒電了充上就好。”
他把手機拿走,充電。
十分鐘後,我聽到客廳裏傳來一陣劇烈的聲響,李岑溪将那部剛充電充開的手機砸得稀爛。
我看到地上的手機,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如果我繼續忤逆他、反抗他、拒絕他、大概會被他弄成那樣吧?
“你剛才給誰打電話?”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卻給我帶來無比的壓迫感。
那是一個我無比熟悉的電話號碼,也是他無比熟悉的。我記得我每次撥那個號他都會删掉通話記錄,但是沒用。那個電話烙印在我心裏,無法抹除。
“你覺得我騙你?”或許是怕吓到我,李岑溪努力的保持着極大的克制和耐心向我解釋。“秦桑被寄生了你知道嗎,從被寄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普通的人類,是怪物,她能讀懂你的內心,明白嗎?所以她會告訴你,你的未婚夫來找你了。你以為她為什麽會那麽好心,因為她想吃掉你。”
“那你呢?”我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
李岑溪沉默了,他不說話。空氣裏流動着灼熱的氣息,他一步步靠近我,知道我退無可退。我本來就是一個廢人,在他面前戰鬥力為零,只要他願意,随時都能捏死我。
于他而言,我就是螞蟻一樣的存在。順了他的意,他也許樂意玩弄我一番,不順他的意,就是找死。
可是我偏不。
“秦桑騙我是想吃掉我,那你騙我是想得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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