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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林菲韻沒有和任何人道別。只在茶幾上放了一封信。

她就這樣趁着林沉風出差的時間悄無聲息地走了,只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銀行卡還有相關證件,離開倫敦的時候，她頭都沒有回。

對她來說,倫敦和佛羅倫薩沒有什麽區別,這兩個城市帶給她的痛苦比歡樂多。如今她又懷孕了……關于這個孩子,她還沒有靜下心來好好想過,也沒有跟任何人提過。

飛行的過程中,她不得不認真地思考這個孩子的去向。

她以前很喜歡孩子,看到別人抱着小孩兒的時候都會忍不住上去逗一逗，可是如果真的讓她照顧一個孩子的吃喝拉撒，她絕對是辦不到的,而且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麽快就懷孕——

越想學頭疼，飛機轟鳴的聲音讓她太陽穴發`脹，後來不知不覺竟然睡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降落，機艙內響起了中文提示。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即将下降，北京現在地面溫度30度，天氣晴。

林菲韻動了動脖子，舒展了一□體，靜靜地等着飛機下降。

下飛機的時候北京的天兒已經有些黑了，她趁着取行李的時間去了一趟洗手間，塗了腮紅和大紅色的口紅，這樣看起來精神一點兒。

**

拿到行李之後，她朝着出口走去，剛到出口就看到了謝盛陽，他穿着一身西裝，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和她記憶中的模樣也有了幾分偏差。

她笑着走上去，半開玩笑地損他，“喲，現在是*oss了，整個人都拽起來了啊。”

謝盛陽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白了她一眼，“你可別陰損我了，不過嘛——”他回頭看了她一眼，“你還是像以前一樣風`騷。那大紅嘴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攬客呢。”

謝盛陽這人嘴挺損的，以前他們兩個就經常這麽開玩笑，林菲韻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根本不care他這麽說。

到了他住的地方以後，她見到了謝盛陽口中的那個“遺世獨立”的女孩子，易清。她不漂亮，不可愛，可是渾身都透着一種清雅恬淡的韻味，如果她是男人，也肯定會喜歡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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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經過謝盛陽介紹，她認識了靳誠和靳嚴兩兄弟。靳誠對她特別熱情，而且他們共同話題多，所以她一直都在和他聊天。

她原本以為這一天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可後來她才知道，這個開始，是她用血和淚，還有那個已經成形的孩子的生命換來的。

當靳誠抱着她上了救護車之後，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慢慢地消失。那一刻，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

這個孩子終究是沒有保住，手術過後，她隐隐約約聽到醫生說：“事後避`孕藥吃太多，宮寒，內分泌失調，懷孕之後還吸煙喝酒，長途颠簸，不做孕檢也不吃保健品，這樣哪裏保得住孩子！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

那個醫生是女的，四十多歲，她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憤怒，是怒其不争的那種。

她無力地閉上了眼睛，這些……她全部都不知道，也沒有人來教她。這個孩子來得這麽意外，走得也這麽意外。意外到她連一點招架的餘地都沒有就已經失去了它……哦，對。醫生還說，她以後懷孕的幾率很小很小。

那一刻，她特別恨池韞，和之前的那種恨完全不一樣。以前她恨他不愛她，不給她名分，可至少她還會抱一分希望，再絕望，她心底都是有幾縷陽光的。

但現在，她什麽都看不到了，她得不到他，也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如果他知道了，會有一點點心疼她嗎？還是會冷笑着說她活該？她沒有力氣想這些了……此時此刻，她只想睡覺，睡着了，就什麽都不用想了。

她什麽都不懂，也沒有認真地為這個孩子規劃過未來，但是知道它真的離開之後，她卻心如刀割。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母性光輝吧……她突然又想起了醫生說過的那番話。

抽煙喝酒，長途颠簸，內分泌紊亂……

其實，是她親手殺死了這個孩子，不是麽？她死死地抓住被單，骨節泛白，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來，枕巾濕了一片。

靳誠看到她這樣，忍不住勸道：“孩子還會有的。不怪你。Linda，別哭了……堅強一點。”

“是我……是我害死他的。”林菲韻的聲音都在發顫，“再也不能懷孕才好……我這樣的人怎麽配當母親……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思維已經完全混亂了。本身就不是堅強之人，現在又受了這麽大的刺激，自然需要一個宣洩口。靳誠是真的心疼她，這樣一個好姑娘，真不知道那個男人怎麽忍心不要她……

靳誠摟住她，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安撫道：“Linda你冷靜一點，不怪你，孩子也不會怪你的。”

“他說得對……我這樣的女人……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哈哈哈，對，我他媽就是活該！”

她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可是臉上卻挂着大大的笑容。靳誠意識到，她已經完全失控了，無奈之下，只能喊護士過來給她打鎮定劑。

主治醫生觀察過林菲韻的情況過後，面色凝重地将靳誠叫到了辦公室。

“她受了太大的刺激，現在精神已經有些錯亂了。你最近注意一點，不要和她提她不願意提及的話題。”醫生的語調有些沉，“我剛才給她號脈，發現她體內毒氣很旺，脾內郁結。冒昧地問一句，她平時是不是有什麽都憋着不說？”

靳誠點頭，“大概是這樣。”雖然他和她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也能看出她的性格。

“這姑娘，活得太壓抑了。”醫生嘆氣，“等她情況好些了，你帶她看看中醫吧，她這種……西醫治不了。如果她願意，你也可以帶她看看心理醫生。這麽漂亮一個姑娘，要是身體養不好，真是可惜了。”

**

林菲韻住院的這幾天，靳誠和謝盛陽輪流照顧她，她怕謝盛陽因為這個事情忽略了易清，所以沒過幾天就把他攆回去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都是靳誠照顧她的。這是林菲韻第一次在除了親人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溫暖，靳誠對她真的很好很好，可以說是掏心掏肺。

出院的前一天，她在病房裏收拾自己的東西，這個時候靳誠正好買晚飯回來，看到她在忙活，他立馬放下手中的袋子走上來拉住她，有些責怪地說道：“不是讓你好好休息麽，這些放着我來就好了。”

林菲韻對他笑笑：“沒關系的啊，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不動一動都要發黴了。”

“Linda，以後……我來照顧你吧。”靳誠突然拉住她的手，目光憐惜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麽事情，如果你不想提，我也不會追問，我只是希望，你能和過去告別，重新開始。”

說實話，這是林菲韻第一次被男人表白，雖然之前林沉風總是對她說“我愛你”，可是她打心裏就沒把林沉風列入這個行列。如今靳誠這樣說，她着實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久都沒想到該怎麽回應。

靳誠今年三十四歲了，單身，家庭條件很好，性格也不錯，是屬于很細心的那種，從這段時間他對她的照顧中便可以看出來。但是——她對他不來電。她知道他好，但是喜歡不起來。

“……我給你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靳誠也覺得自己告白得太突然了，他沖她笑了笑，安撫道：“我明天下午去美國出差，要走十幾天，你先住陽陽那邊，順便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想清楚了，随時給我打電話。”

他都把姿态擺得這麽低了，林菲韻也不好再拒絕，只得看着他的眼睛，木木地點頭，答應道：“……好。”

出院之後，她住到了謝盛陽那邊。謝盛陽和易清兩個人工作都很忙，白天基本都是她一個人在家，晚上他們回來之後，她又覺得自己很多餘。

人家是熱戀中的情侶，晚上要做什麽，有她這個電燈泡在，哪裏好意思。

在某次易清和她談話的時候，她抽着煙，對她說：“我和靳誠在一起了，我在等他從美國回來，然後搬過去和他一起住。”

這是她思考了很多天之後的決定，她總不能一直都住在這邊，她總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她總得放下過去的那些紛紛擾擾。

**

“Linda，你說真的嗎？”電話那邊，靳誠的聲音裏帶着很明顯的驚喜。

“嗯。”林菲韻低聲應了一句，“你說得對，我總不能一輩子活在過去。所以……我等你從美國回來。”

于是，順理成章地，她住進了靳誠的公寓裏。在外人眼中，他們俨然已經是一對恩愛的情侶，靳誠對她體貼至極，每一個細節都會照顧到她的感受。

可林菲韻總覺得……那不是愛。

他看她的時候，眼裏更多的是同情。就像是看飽經滄桑的可憐人一樣。

不過這樣也好，她至少不需要有什麽心理壓力。尤其是在她知道了靳誠跟他名義上的那個小侄女剪不斷理還亂的時候，林菲韻可謂是打心裏松了一口氣。

靳誠那個小侄女完全把她當成情敵了，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排擠她，幾次下來她也就習慣了。

日子就這麽平靜地過着，平靜地她幾乎都快忘掉自己曾經經歷過什麽不`堪的事情了……直到謝盛陽跟她說了池韞來北京出差的事情，她才知道什麽叫做“暴風雨前的寧靜”。

**

自從知道池韞可能有別的女人以後，Andrea比過去更加黏他了。她沒有問過他，還是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她知道的，男人不喜歡太煩的女人。

某天，她得知池韞要去北京出出差，便順理成章地向他提出了旅行的計劃。

她小心翼翼地問他：“Eddie哥哥，你最近有時間嗎？我們出去走走吧。”

Andrea問這話的時候池韞正在低頭看財務報表，聽到她的問題後，他似是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想去哪裏？我得下周才有時間。”

“想去北京……”Andrea臉上多了幾分憧憬，“你不是正好要過去出差嗎？”

聽到北京這兩個字，他手上的動作僵了僵，腦袋裏迅速閃過了那張熟悉的面容，過了有一分鐘，他才回神，應道：“……好。我讓助理訂機票。”

Andrea興奮極了，一把撲上去抱住他，開心地說，“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愛死你了！”

“啧，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Andrea話音剛落，就聽到池睿那一貫輕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放下意識地就放開了池韞，回過頭的時候還不忘瞪池睿一眼——

這人可真是沒禮貌，進辦公室要敲門難道他不知道麽？

池睿當然能看懂她眼裏的情緒，對此，他視而不見，吹了個口哨：“我們的純情妹子這是欲`求不滿了麽，怪我打斷你的好事麽？”

“好好說話。”池韞将Andrea拉到自己身後，然後冷瞥了一眼池睿，“還有，今天晚上去酒店收拾你的東西，你搬到我那邊跟我一起住。”

池睿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幹嘛？難不成你對我有非分之想啊？哥，我們可是兄弟啊！”

池韞：“……”

“前幾天你在醫院幹了什麽好事兒你自己知道，那護士已經哭着跟她們院長說了。要不是媽給你壓下來，你就等着坐牢吧。”池韞清了清嗓子，“趕緊搬到我這邊，要不然你就回去和爸媽一起住。二選一。”

老實說，池睿對池韞還是有些怕的，可能是因為他的性格比較冷，他們兄弟兩個之間話也沒有多少，再加上年齡差了七八歲，沒有那種黏在一起長大的感情。

鬥争到最後，他只能答應池韞：“那我還是搬過去跟你一起住比較靠譜。”

“唔，對了。你們剛才說要去北京是麽？”他輕松地将話題一轉，“帶我一個怎麽樣，最近我也閑得很呢。”

“不要帶你！”

“可以。”

這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來的，第一道來自于Andrea，第二道來自于池韞。池韞的語氣特別平靜，但是Andrea卻是特別激動的那種，那語調聽得池韞都有些愣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Andrea對什麽人發火，要知道她平時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而且她的性格是出了名的溫和，對家裏的保姆和傭人都特別地溫柔……沒想到池睿成了第一個讓她生氣的人。

“你們倆可沒有情侶間該有的默契啊。”聽着他們兩個的答案，池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看向Andrea，意有所指：“你這麽讨厭我啊？我不會當你們電燈泡的放心吧，哥哥過去也是為了泡妞的。”

池韞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池睿話中有話，“不用說了。你跟着我們一起走就可以了。護照號碼留下來，回頭我讓助理一起訂票。”

“這才是親哥嘛。”池睿打了個響指，挑釁地望了一眼Andrea，向她炫耀着自己的成果，“唔，那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啊，Eddie你今晚要等我哦~”他故意裝嗲，沖池韞抛了個媚眼。

池韞：“……”

池睿哼着小曲兒離開之後，Andrea有些委屈地問池韞，“為什麽讓他和我們一起走啊？”

池韞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你好像很不喜歡他？”

Andrea毫不猶豫地點頭，想起來池睿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眼神堅定地回他，“嗯，我很不喜歡他。一點原則都沒有……我讨厭死他了。”

“乖，別生氣。”池韞拍了拍她的後背，耐着性子哄道：“我保證這次出去不會讓他惹你不開心。嗯？他要欺負你的話我幫你揍他。”

前些日子Andrea突然住院，如果不是搶救及時，大概又得動一次大手術。這件事情過後，池韞才意識到自己前段時間對她太過冷淡了。其實Andrea沒有任何錯，說到底，是他對不起她。

“Eddie……我馬上就要畢業了。”Andrea突然轉移了話題，“從北京回來以後，我們就結婚吧。好不好？”

“等你身體好些再說吧。”

明顯地感覺到他在逃避這個話題，Andrea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

**

酒店。北京的夜很美麗，如果說佛羅倫薩的夜是歷史的饋贈，那麽北京的夜便是歷史與科技的碰撞，池韞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這座城市的夜景，輕輕地晃動着手中的高腳杯。

Andrea和她的同學出去玩了，池睿也不在，只留他一個人呆在酒店。

算一算，他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見到她了。從她離開後，他就一直在瘋狂地工作，麻痹自己。

他本以為林菲韻會耐不住，然後主動聯系他。因為之前有太多次這樣的經驗，所以他一直不慌不亂地等着。

過了四個月，他還是沒能等到她的電話，主動給她打過去，接電話的人卻是林沉風，他問他：“有事麽？”

池韞本來想和他吵的，但畢竟這會兒有求于他，于是忍了忍，好聲好氣地問道：“她呢？讓她聽電話。”

林沉風：“她不在了。”

池韞皺眉，有些不悅地質問他：“你什麽意思？”

“她去北京了，一個人去的，四個月前就走了。”

說到這裏，林沉風心頭一緊，又想起了她給自己留下的那封信。

「小叔。我還是喜歡這樣叫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懷念小時候每天粘着你跟你撒嬌的日子。

可是你我都知道那樣的時光此生都不會再有了。

我說過很多次我恨你，一定傷了你的心吧？

哈哈。其實我一點都不恨你，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家人。

小叔，我想出去散散心。你一定又怪我不告而別了。對不起，你也替我和我爸媽說一句對不起。

有我這樣的女兒，他們真是倒黴。對了，別找我。我想通了一定會回去，我向你保證。」

他當時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摔光了書桌上的所有東西，卻不忍心說她一句不好。只因為她那一句“我不恨你”。

……

從回憶中抽身，池韞拿出手機，撥通了他今天查到的那個手機號。響了幾聲過後，那邊終于有人接聽了，他聽到她熟悉而又清雅的聲音：“你好。”

“是我。”池韞沒有和她賣關子，“這半年，你好像過得很好。”

聽到他的聲音，林菲韻愣了愣，因為之前謝盛陽和她提過他來北京的事情，所以她也不至于很驚訝，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聯系自己。

她平靜地回答他：“嗯，我過得很好。”

“呵。看來謝盛陽沒有跟你說。”她的雲淡風輕，讓池韞有些惱怒，語氣也冷了許多，“他現在很需要我的幫助，可是我并不想幫他。”

林菲韻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她站在露臺上吹着風，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謝盛陽和她說過的話。其實她知道這件事情，也知道池韞的條件是什麽。

她當時是想幫謝盛陽的，但是謝盛陽不樂意，他說：我寧願失去這樁生意，也不想讓你再回那個畜`生身邊。

其實池韞的條件沒有很過分，只是說讓她親自見他一面。

但謝盛陽對他特別不齒，恨不得讓她一輩子都別再跟他有交集。還表示如果她私下見池韞的話，就跟她絕交。

林菲韻笑了一下，“我知道啊。所以呢？”

“Eddie，你是覺得我會為了他犧牲自己麽？你未免把我想的太偉大了。”林菲韻越笑越開心，語氣裏的諷刺他聽得很明顯。“我不會和你見面的。”

池韞倒真沒想到她會拒絕得這麽幹脆。他知道她和謝盛陽關系不一般，他以為如果謝盛陽出了什麽事情她一定會義無反顧地站出來，原來是他想多了。

——也對，她原本就是那麽自私的人。

自私到頭也不回，丢下他一個人，一走就是半年之久。

**

挂了電話之後，林菲韻才有了饑餓的感覺，今天晚上靳誠有事兒不會來，她也懶得一個人做飯，索性就出去吃了。

沒想到冤家路窄，一進餐廳就碰見了池睿。她剛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正想着，池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到了她面前。

“哎呦，我們還真是有緣呢，來北京也能碰見。啧，能坐下來談談麽，我有點兒事情想跟你說。”

“我和你有什麽好談的？”林菲韻對池睿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麽好感，他輕佻又幼稚，而且還故意讓池韞誤會她，光憑這一點就夠她讨厭他好幾年了。

池睿雖然幼稚了些，但是也不傻，她眼裏的厭惡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破天荒地沒有惱羞成怒，耐心地向她解釋：“關于我哥的，你不想聽麽？”

聽到他提起池韞，林菲韻的步子怎麽都邁不開了，拒絕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裏。

……

“以前的事情，對不起。”池睿首先和她道歉，“讓我哥誤會的那件，嗯，我已經和他解釋清楚了。我這人太他媽幼稚了，說話不經過大腦，要是有什麽你不愛聽的，你就當我在放屁。”

“……我哥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林菲韻被他逗笑，果然是年輕，想事情這麽簡單，她自嘲地開口道：“我就把你這句話當作放屁了。”

池睿：“……我是很正經在跟你說話！你這女人！能不能認真一點！”

林菲韻斂起笑意，微不可察地嘆息一聲，“池睿，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我都說了我他媽沒跟你開玩笑也不是跟你講笑話！”池睿怒了，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很多，“你不了解我哥嗎？你覺得他會和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上`床？你在他身邊呆了這麽長時間，怎麽一點兒都不了解他？”

池睿簡直要給她跪下了。他本來以為情商不高的只有池韞一個人，沒想到林菲韻也是這樣。

他真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人這三年裏是怎麽相處的，都這麽死撐，竟然能維持這麽久的關系，也是不容易。

林菲韻被他的話震得愣了幾秒鐘，随即又恢複了平靜，“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他有未婚妻，我們兩個不可能了。”

池睿咬牙：“他不喜歡她。是那丫頭每天都纏着他。我哥一直縱着她，是因為她心髒不好，不能受刺激。他對那丫頭完全是出于同情，可是對你明顯不一樣。”

說完，他拍了拍桌子，“小爺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兩個情商都這麽低，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林菲韻直接忽視了他的後半句話，饒有興趣地眯起眼睛來打量着他，“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喜歡他未婚妻？”

池睿剛才那個态度，她很明顯就能感覺到他對Andrea的在乎，如果不在乎，絕對不會那麽了解她，而且他自己估計都沒發現，他說“那丫頭”三個字的時候神情有多……

“唔，不能說喜歡吧，只是有興趣。”池睿倒是不否認，“我比較享受征服女人的過程，一個女人從讨厭我到離不開我，然後再被我一腳踢開，啧啧，想想就覺得過瘾呢。”

林菲韻白了他一眼：“幼稚。”

“好吧，我承認是有那麽一點幼稚，但是小爺我就樂意做這種事情。”

他聳聳肩膀，賤兮兮地說道：“唔，忘了跟你說，我哥和Andrea馬上就會過來呢，啧，竟然這麽快？還真是應了你們中國的那句話，說誰誰就到來着？”

林菲韻下意識地糾正他：“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糾正過之後，她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可是這個時候已經遲了，池睿那個小賤`人已經熱情地将他和Andrea喊到了這邊。

“還真是有緣分啊，一起吃吧。”池睿指了指桌邊的空位，笑嘻嘻地說，“正好給你們看看我剛泡到的妞兒，美吧？中國人，身材好的那叫一個沒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更新了！抱歉啊，晚了，今天上午臨時有些事兒

然後這就是雙更合并了哈 今晚就沒更新了，明晚開始就每晚七點不見不散~

這章是反虐的開端，請盡情撒花(～ o ～)~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