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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倫敦。傍晚。

林沉風站在醫院的樓道裏,死死地盯着對面辦公室的門。半個小時前,他親眼看到溫若走進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他早就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他們所有的人,每次和她談話的時候她都是躲躲閃閃的。今天他來醫院有事兒,沒想到竟然這麽巧，在這裏碰見了她。

溫若進去的這間辦公室是精神內科。林沉風望着辦公室的門等了四十分鐘以後，溫若出來了。

他走上前,擋在她面前,沉聲叫道：“嫂子。”

溫若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在他出現的那瞬間臉一下子就白了，“我趕時間，先回去了——”

林沉風抿唇，抓住她的胳膊，認真地說：“嫂子，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溫若：“……”

**

咖啡廳。

林沉風看着對面臉色難看到極點的溫若，問道：“你身體……哪裏不舒服？”

溫若閉了閉眼睛，知道今天是瞞不過他了，“沉風，我沒多少時間了。”

林沉風目光一黯：“什麽意思？”

“最多半年時間。”溫若繼續說，“這件事情除了你和醫生之外沒人知道了。我希望你也不要和任何人說。”

“我哥也不知道？”林沉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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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搖搖頭，“他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林沉風皺眉。看溫若的表情，似乎還沒有對當年的事情釋懷，他還以為過了這麽多年，她和林沉耀已經重歸于好了。畢竟他們在孩子面前的恩愛那麽真切，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

溫若澀然一笑，對他說出了實情：“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如果不是因為兩個孩子，我不會配合他演戲。”

“他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一昧地覺得我小心眼，不肯釋懷當初他的出`軌，卻沒有想過因為他的出`軌，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這個代價是什麽，林沉風是知道的。

溫若和林沉耀吵得最兇的時候，林釋予才剛滿一周歲，而林菲韻也沒有到太懂事的年紀。

那個時候溫若被這系列的事情壓得精神崩潰，患上了抑郁症。這也正是她把林菲韻交給林沉風照顧的原因。

後來林沉耀幡然醒悟，再也沒有和任何女人發生過關系，也開始回歸家庭，每天無論多晚都會回家，絕對不在外邊過夜。幾十年如一日。

林沉風以為他們兩個已經回到了原來的狀态，因為溫若的抑郁症在林釋予兩歲的時候就治好了。

林沉風沉吟片刻，問：“沒有治療方案麽？還是你不想？”

溫若沒有回答，将視線移到別處。

“……嫂子。”林沉風勸她：“不要用自己的生命賭氣。”

“我知道。”

想着過去發生的種種，林沉風嘆息一聲，總結道：“你應該和他說。”

溫若繼續搖頭，“沒什麽好說的了，反正我也厭倦這樣的日子了。其實，最放不下的就是兩個孩子……沉風，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林沉風微微颔首：“你說。”

“我走了以後……希望你好好照顧他們姐弟。不要再讓Linda做傻事了。”

“Allen喜歡的那個女孩……我沒見過。但是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如果他想和她結婚，你要幫他們……”

林沉風目光微變，桌下的手攥成了拳頭，指節泛白。

看着溫若祈求的目光，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你放心，這些你不交代我也會做的。在我心裏，他們就和我自己的孩子沒差。”

溫若感激地點頭，“謝謝你，沉風。”

“你也該成家了，認真找找吧。人始終是要安定下來的。等你年紀再大一些，就會知道有個孩子是多麽必要的事情。”

溫若輕聲對他說，“不要執着于不可能實現的事情，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林沉風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他笑着點點頭。

“打擾一下……”正當他準備說話的時候，一道柔柔的聲音打斷了，這聲音他熟悉得很，一擡頭，便看到了那雙無辜的大眼睛。

——

許臻最近在這家咖啡廳打零工，剛做了一個多禮拜，她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碰見他……

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女人，許臻認識。她曾經在他的書房裏看到過那個女人年輕時的照片，和現在沒有什麽出入。

優雅恬淡，氣質非凡。

雖然上了年紀，可依然那麽漂亮……

“我先回去了。”說完該說的話之後，溫若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和林沉風說了一句告別的話幾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一走，就只剩下了許臻和林沉風兩個人，許臻一瞬間覺得氣氛壓抑了許多，她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将那杯拿鐵從托盤上端下來放到他面前。

“先生，您的咖啡，請，請慢用……”

林沉風看都沒看咖啡，目光一直緊鎖在她的臉上，過了一分鐘，他說：“停車場。”

許臻臉色一變，眼裏瞬間就蒙了一層眼淚，“我還要上班……”

**

林沉風沒有理會她，丢下這句話之後，便走出了咖啡廳，到停車場以後，他拉開車門坐到了車後座，然後拿出手機來發了一條短信。

D區，後座。

将手機扔到一邊，他從煙盒裏抽了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目光有些複雜。

剛才溫若說的那些話，對他的觸動實在太大。他沒想到這二十幾年，她一個人背負了這麽多的秘密，她為了兩個孩子做出了這麽大的犧牲……

許臻匆匆忙忙地跑到停車場，找到他的車之後，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密閉的空間裏濃烈的煙草味嗆得她連續咳嗽了好幾聲。

林沉風撚滅煙頭，通過昏暗的光線看着她，冷冷地問：“誰讓你打工的？”

“我，我只是想找點事情做。”許臻低着頭不敢看他，小聲地為自己辯駁。

“呵。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麽。”林沉風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看着自己，“Allen對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娶，你倒真是釣到了大魚。”

“我沒有……”下巴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蹙眉，“疼……請你輕一點。”

“不疼一點，你怎麽知道聽話兩個字怎麽寫。”林沉風盯着她，“警告的話我說了很多次了。你聽過？”

“可是您說……只要我讓您……開心，就不再幹涉我和Allen的。”許臻的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已經很努力了……您不能出爾反爾。”

林沉風發現，她的确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似乎是翅膀硬了，又似乎是覺得自己找到了新的靠山所以肆無忌憚了。

總之，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諷刺地笑了一聲，然後将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大`腿，她今天穿了一條牛仔短褲，根本擋不住他的動作。

他的手指有些粗糙，拂過她肌`膚的時候，她止不住地顫`抖，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不要碰我……林先生，我現在是Allen的女朋友……”

她沒有忘記，他剛才還和溫若坐在咖啡廳裏聊天。現在有這樣對她，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Allen的女朋友。”林沉風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句她的話，然後一把将她推開，呵呵地笑着，那笑聲讓人毛骨悚然，“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你覺得，靠你這張臉能留住他？還是靠你這副破`敗的身子。”

他用手指蹭着她的嘴唇，笑着說：“我替你解決了陸景零那個拖油瓶怎麽樣，這樣你我都省心。”

“……不要！”聽到兒子的名字，許臻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不要動小景……他是我的命啊……”

林沉風沒有說話。

她更着急了，抓住他的衣領，“林先生，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或者您直接殺了我也好……求求你不要傷害小景……求求你了。他身體裏流着的是你的血啊……”

**

北京的夏夜依舊是熱得人冒汗。

池韞沒怎麽經歷過這種高溫，從車上下來之後悶得胸口疼。

走到會所之後才緩過來一些，他到了約定的包廂，等了十幾分鐘，謝盛陽總算是來了。

看着坐在對面對自己一臉不爽的謝盛陽，池韞的态度也沒有很熱絡。

實際上他們兩個今天出來并不是真的談生意的，主要還是因為林菲韻。他之前一直以為謝盛陽和林菲韻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關系，一直到前幾天才知道他都快結婚了。

“池先生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不用打啞謎了，直接說吧。”

謝盛陽本身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他這樣坐這麽長時間不說話的行為，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他家裏還有小清子在等他回去的好吧？他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好吧？

“Linda的男朋友是你介紹的？”憋了好久，池韞才問出這個問題。

“嗤，我以為你要問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問題呢！”謝盛陽嗤笑了他一聲，然後大方地點頭承認：“是啊，論輩分靳誠是我叔，論交情他是我鐵哥們兒，介紹他們認識一下有什麽問題麽。”

池韞被他噎到了，過了很久，才反問他：“她是我的女人，你不知道？”

“啊呸！你的女人？”

謝盛陽本來還打算對他客氣一點兒的，但是他這話實在是太叫人搓火了，他也不打算掩飾自己對他的鄙視了：“我還不知道你把她當成你的女人呢！她在你身邊的那三年你吃`屎去了麽？非得她走了你才能意識到她是你的女人？”

“你欺負她的時候怎麽沒想着她是你的女人？”

池韞：“……”

“我真不知道她看上你哪裏了。好好的一個人，非得自己把自己糟`踐成那個樣子。”

謝盛陽越想就越替林菲韻不值。媽的，這男人有什麽好的！

池韞從小到大沒被人這麽指着鼻子罵過，可謝盛陽分明就是一點兒都不怕他，什麽難聽罵什麽。

他沉默了很久，才說出一句有些蒼白的話：“當初是她自己願意的。我沒逼她。”

“呵呵！”謝盛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她可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這麽個畜`生！”

“你在佛羅倫薩抱着未婚妻逍遙的時候，她在北京受了什麽罪！你不是想知道她怎麽瘦成那樣麽？好，我現在就告訴你——因為她打了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小叔那段差點卡死我。一個中午删删改改還是覺得特別冗贅，望天。 我果然不适合這麽複雜的東西……

還有，我終于寫到大雜種知道孩子的事兒了。準備小虐來個過渡之後最後來個超級大虐。

我寫文不喜歡用太多形容詞和很文藝的那種話 我的宗旨就是三個字能表達清楚的事兒絕對不用四個字兒→_→看我多給你們省錢【……】你們絕對看不出來是我為自己的沒文化辯解→_→

嘿嘿。明天可能有驚喜。不過等晚上喲。2333。愛不愛我！！快用留言砸死我！！

我今晚沒事兒做了，馬上就去回之前幾章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