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成長

回到岳靈宗之後，裴元晉又回到幼兒園校園生活中，無比的無趣，收妖寵一事他還是不能跟俞曦提，畢竟年歲太小，俞曦壓根兒就不會理會他，有可能是會當他瘋言瘋語而已。

想起俞曦大師姐送他的見面禮，可以拿先那只妖寵試試，如果沒有問題，再次見陌齊時可以用在他的身上，來日方長，也不着急，他還等着自己長大呢。

悠悠閑閑地晃過去幾天，俞曦每天送他去學校後就忙碌自己的事情，換弟子一事白浩言找過他商談，俞曦猶豫不決，一直沒确定下來是否要将裴元晉換掉。

因不他的不在意，将裴元晉弄丢過一回，再将他送人，他心有不安，應該說越發的愧疚。

像往常一樣，裴元晉坐在兒童書桌前寫大字，做算數題。

切好菜準備好調料，且将飯煮上的俞曦變出一張小板凳坐到他身側：“元晉，我們聊一聊？”

回到家中換了身舒适衣服的裴元晉擱下鉛筆，轉頭看與他平視的俞曦：“嗯，你想聊什麽。”

俞曦直接切入話題：“還記得那天和我們一塊兒去買衣服的李森師兄嗎？你覺得他怎麽樣。”

裴元晉挑眉，頓了頓：“還好，印象不深刻。你提他做什麽？”

俞曦眼神閃爍，但是心裏莫名的有些竊喜，說道：“就問問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裴元晉手肘撐在桌子上，盯着俞曦，完全不相信他，無事不登三寶殿。

俞曦哪裏知道自己已然被看穿，又問裴元晉：“那你覺得跟我住在一起如何？”

裴元晉眨了眨眼：“跟你住一起呀……”他拖長了音節，勾勾嘴角，吊足俞曦的胃口才說道：“按照優良中差來評價，給你個良怎麽樣？”

俞曦伸手揉揉裴元晉的頭，恢複他學霸的精明，說道：“很好，十五分鐘後就可以吃飯了，今晚可以多吃兩塊紅燒排骨。另外，剩下的大字寫完後記得洗手。”

裴元晉憋氣，怒道：“……能不天天提我的作業嗎？我要給你差評！”

俞曦笑了笑，站起來說道：“給我差評你也得做作業，對了，你還有數學習題。”他笑着走向開放式廚房，留裴元晉坐在椅子上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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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監護人真煩。

十五分鐘後裴元晉聞到濃濃的紅燒排骨的香味，直接扔下作業邁開短腿沖進廚房洗爪，自覺乖巧地坐在他的專屬位置上等開飯。

碗筷擺好，飯菜也準備好後，俞曦解開圍裙，說道：“好吧，可以吃飯了。”說到評價，他以為裴元晉會給他差評，可是他并沒有，他好像也習慣這麽照顧着這個小孩，每天看着他吃飯也是一種享受。

雖然裴元晉總是喜歡吃肉，不愛吃青菜，标準的肉食小動物，但是他吃飯的時候卻透露出良好的家教，不緊不慢，慢條斯理，也争不搶，會先吃完面前的再去夾菜，吃飽後知道洗手擦嘴，裴家人會甘之如怡地喜愛着他也不是沒有道理。

到目前為止，裴元晉也沒有給他惹過麻煩，反而是他一直都沒有用心跟他相處，這幾天他在觀察裴元晉一言一行，發現他是個有進有退的孩子，只有在被允許的情況下會玩無傷大雅的游戲，比起其他愛哭愛鬧不聽話的小孩，他真的很好。

感覺到俞曦的目光，裴元晉擡起頭，問俞曦：“師兄？你不吃麽。”

俞曦開始動筷：“當然要吃，我看到你剛才把青菜挪開了。”

裴元晉握緊筷子：“你可以當沒看見。”

俞曦朝他看了一眼，快速将紅燒排骨換到自己面前：“你覺得呢？”

裴元晉：“……”混賬，剛才還說可以多吃兩塊，本座要吃肉！

在多吃肉少吃青菜的環節裏，裴元晉一直是慘敗在俞曦的監控之下，永無翻身之日。

吃飽喝足，俞曦決定帶裴元晉到樓下的花園裏消食，兩人住在一起後，晚上一直沒有到樓下逛過。

在他們築基峰還有不少年紀在十歲以下的小弟子，俞曦從來沒有注意過。

下了樓後，裴元晉被同樣在花園裏玩耍的小孩叫去，他很矜持表示自己剛吃飽不想做劇烈運動，主要是捉迷藏的游戲真的很無趣，他看班上的小弟子們天天玩，都看膩了。

準備對裴元晉好起來的俞曦見他完全沒有上前一塊兒玩的興致，便說道：“你不想和他們一起玩嗎？交個朋友也好。”

裴元晉默默地看他一眼，說道：“你不覺得他們很幼稚嗎？”

俞曦沒話說，确實挺幼稚：“有點。”

兩人在樓下閑逛了半小時，裴元晉就喊着累，不得已，俞曦只好帶他回家，消食的時間也夠了。

接下來就是洗澡，俞曦要給裴元晉拿睡衣，拿毛巾，拿拖鞋，一切如常。

只不過今晚洗完澡後一身水汽的裴元晉坐在床上，腳丫子朝俞曦晃了晃：“師兄，看。”

俞曦捏住他的兩只短腳壓回被子裏：“別鬧，睡覺。”

裴元晉還是将腳伸了出來，說道：“指甲長了，要剪。”

俞曦再次捏住他白嫩的腳丫子仔細瞧了瞧，說道：“行，你等會兒。”

裴元晉這才收回自己的腳，等候着俞曦給他剪指甲。

要找裴元晉專用指甲刀很容易，就在客廳電視機下面的櫃子裏，裏面有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那全是用來裝他平時生活中會使用到的小工具，各式各樣，無一不全。

俞曦很快找到兩個指甲刀，一個用于腳，一個用于手，分得還特別的細致，裴家人功不可沒，俞曦也只好嘆息，養成這種順其自然的習慣好像挺好的，完全沒有找到違和感。

等到快睡着了，裴元晉才看到俞曦走進隔開的卧室，他揉了揉發困的眼睛，腳丫子還露在外面，俞曦将他一只腳塞進被窩裏，将另一只搭在自己的大腿上，開始對着光小心翼翼給他剪指甲。

寧靜的室內回響着剪指甲的咔嚓咔嚓聲，待兩只腳剪完，塞進被窩裏蓋好。

再輪到爪子時，裴元晉已經困得歪在高高隆起的被子上，俞曦只好将他挪到自己懷裏，給他剪完手指甲才把他放進被窩，沉睡中的裴元晉無論怎麽挪動他都不會醒，睡相也極好。

以前是為了完成任務似的将裴元晉塞被子裏了事，講故事也很是敷衍，現在裴元晉也不需要他講故事就能睡着，俞曦略感到有幾許惋惜。

坐在床沿盯着裴元晉睡顏，俞曦覺得有趣，小孩的皮膚都特別水嫩，他輕輕地摸了摸裴元晉的小肉臉，也難怪無論是凡間的女性還是修真界的女性都想擁有這樣的皮膚，摸起來确實挺有趣。

縮回了手，俞曦再次确認裴元晉蓋好了被子才離開做自己的事，再看下來他就要變成變态大叔了。

剛在他的團蒲坐下，白浩言又給俞曦發來消息。

白浩言：“考慮得如何，李森說随時都可以确定時間換人，他家裏的那小子同意了。”

俞曦朝裴元晉睡覺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這事兒不成了，元晉不願意的，我也不想換了，我有點習慣了他的存在，換另外一個孩子，還得重新适應。”

白浩言：“另外一個孩子有保姆呢，你完全不用擔心要适應他的生活節奏，他挺安靜的，可以自己玩自己的，不會打擾到你。”

俞曦回他：“自從上次他被萬獸峰的妖獸帶走後，我就決定不将他送走。”

白浩言：“你可想好了，機會不多，也有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

俞曦：“想好了，五年的時間，我想應該很快就過去，任務是我自己接的，我就應當去承擔這個責任，之前是我想岔了，你替我跟李森說一聲抱歉，我不是故意爽約的。”

白浩言：“既然你意已決，那我就跟李森說清楚。其實，我也挺喜歡元晉的，以後多多帶他出來玩。”

俞曦：“會的。”

照顧一個小孩子，雖說不容易，可是也是一種體驗，既然是責任就得承擔，俞曦在裴元晉身上确實領悟到一些心得，停滞已久的修為有了一點點松動。

接下來，開始向裴元晉敞開心扉的俞曦輕松許多，專注研究如何照顧小弟子，兩人的日常相處多了幾分不易查覺的親昵和默契。

裴元晉在預備弟子峰依舊是繼續當霸王，只不過從小霸王變成了大霸王，老師們幾乎是談裴元晉色變，雖然他好像沒有做什麽，但是影響力號召力簡直可怕，随便揮揮手，就有小弟子上前伺候，真是後生可畏。

不知不覺間，時光如流水般飛逝。

一眨眼，裴元晉從三頭身變成了玉玉蔥蔥的水嫩少年，從五歲變成了十歲。

今天，預備弟子峰将舉行隆重的畢業典禮，已滿十歲的弟子即将送往至煉氣一峰，這些小弟子就是今日的主角。

一位水嫩少年此時正站在全身鏡面前搗鼓他脖子上的領帶，怎麽打結都打不好，最後無奈之下，只好轉頭朝身後正在給他檢查背包的男子，說道：“師兄，幫我系領帶！”

少年正是已滿十歲的裴元晉，脫去幼孩時期的稚氣，臉上沒了嬰兒肥，能看出幾分日後俊俏模樣的雛形。就是身形細長，不太長肉。

他身後的俊美男子擡起了頭，無奈搖頭道：“怎麽每次都打不好，過來。”

裴元晉轉身走上前，将手中的領帶将給他面前的男子：“喏，給你。”

此人正是他的監護人俞曦。

今天，也是他們解除監護人與被監護人關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