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只胖橘

方旬本來身子難受,頭不舒服,但被剛才那一激,他一高興,難受勁兒都跑了,這會兒吃着罐頭冷靜下來,才發現不僅頭疼,肚子也開始難受。

頭上還有個礙事的圈兒,頭昏腦脹沒胃口。盤子裏還有一多半罐頭肉,是他愛吃的牛肉,這會兒看着卻毫無食欲。

方旬把嘴裏的肉随便嚼兩下,囫囵吞下去,往後面挪了挪,直到能看見男人的臉,才張口對着那人叫了一聲。

聲音有氣無力地,叫完他也沒管男人的反應,直接轉頭一步一步慢慢往落地窗走過去。

客廳走到落地窗要經過樓梯,方旬剛到樓梯口,就感覺胃裏一陣翻湧,他忍了忍,實在沒忍住,吐了出來。

全是剛才吃下去的罐頭,方旬身子微微痙攣着,直到把胃裏的東西全都吐到地上才好受一點,身子一陣無力,他挪了挪,避開嘔吐物趴在了地上。

“怎麽了?”

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語氣中帶着擔憂,三步兩步走到了方旬身邊。

方旬聽到他語氣裏的關心,更是委屈得不行,本來如果沒有人問他,他在地上歇一會兒,咬咬牙就能挪到窩裏,這下子他心裏一松,趴在地上完全不想動了。

眼前一暗。光被擋住了,方旬無力地掀開眼皮,男人眉頭微皺地看着他,方旬心裏暖暖地。

看他睜眼,男人手放在他頭上輕輕撫摸。

方旬又一次感覺到自己騰空了,這次沒有結實又帶着香味的胸膛,身下被男人兩手托着,舉在身前,直到把他放進窩裏。

“好好睡一覺,明天大概就能恢複。”

這個道理方旬當然懂,只是他以為現在貓咪寵物産業那麽發達,驅蟲技術應該也先進了許多才對,他竟然還會出現不良反應,不知是技術問題還是他抵抗力弱。

男人把貓窩合上,打開蛋頂上的通風口,在貓窩旁蹲了一會兒,才離開。

方旬聽着外面的動靜,知道人走了,才長舒一口氣,不知是失落還是什麽。

說來奇怪,明明他半個月前還口口聲聲喊那男人臭男人壞男人的,現在已經跪倒在人西裝褲下了,跟個懷春少男似的,真是沒出息。

不過他一只貓,人家是人,再怎麽也不可能來一場人貓戀的,這點方旬很清楚,所以也就自己時不時yy一下滿足自己的小幻想。

一覺醒來,方旬閉着眼睛感受了下全身,沒有不适,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伸爪按了按內壁上的按鈕,精神抖擻地跳了出去……後腿被絆住了,又來了個狗吃屎。

他生氣地扒拉幾下脖子上的圈兒,老老實實地爬到貓抓板上坐着,他以前可是一蹦就可以蹦上來的!!就因為這個圈,只能笨拙地爬上來!

方旬伸爪準備洗臉。

……

脖子上的圈兒完美地擋住了他的爪子,本來腿就短,這個圈兒還大,爪子完全伸不到嘴邊,洗臉——失敗。

早上的起床運動就只能伸個懶腰了,伸爪子低頭撅屁股再打一個超大的哈欠,馬馬虎虎也算是一個美滋滋的早上了吧。

方旬站在抓板裏側,再三确定好邊沿的距離,往前走兩步,使勁一躍,這次很好,沒有再摔。

精神好了,心情自然也不會差,方旬朝着餐廳的方向,腳下生風。

其實脖子上的圈兒有些影響他的平衡,他只能努力控制住身體不往邊上歪,努力滿足自己的強迫症,步子大小要一致,還要走成一條直線,走到餐廳,他已經要虛脫了。

廚房裏有細小的聲響,男人大概在做早餐,還是沒看到Marx的身影,這個機器人也太不負責了點,一天兩天的沒個影兒。

方旬是後來才知道Marx不是吸塵器的,那天他倆坐在電視前打游戲,一只一個虛拟游戲手柄,Marx又不小心贏了他,他不滿地抱怨:“你說你這個吸塵器怎麽就不知道讓讓我這個萌萌噠的小貓呢?!還說我是你朋友,哼。”

Marx頓時慌了,方旬心下得意,想着就知道這個吸塵器舍不得他生氣,誰知Marx用嚴肅的聲音說:“小貓,我不是吸塵器。”

“……”

“真的,我不是吸塵器,我只是……只是……長得有些低級,但還是一個智能機器人!”Marx認真又焦急地糾正道,手裏的游戲手柄都不小心被它給按沒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方旬被他吓得有些懵。

當然全程方旬都是喵喵喵的,從此再也沒敢說Marx是個吸塵器,畢竟把人氣哭了他可不會哄。

沒有Marx這個小話痨在身邊,方旬感覺有些無聊,他趴到地上,前腿向後伸直,屁股撅起來,後腿蹬着地在餐桌旁轉圈圈。

“拖地呢?”

方旬兩條後腿一滑,翹起的小屁股瞬間塌了下去,蛋蛋處傳來陣痛。

“喵!”卧槽!

這人走路都不帶聲音的嗎?!小爺斷子絕孫你負責啊!

男人将盤子直接放在小橘貓臉前,臉上冷漠的表情有一絲龜裂,嘴角隐隐上揚,手在貓頭上揉了揉才起身往洗手間走。

方旬看人走了,趕緊坐起來,想低頭看看自己的寶貝兒蛋蛋,但視線全被恥辱圈兒給擋着了,只能憑感覺用肉墊摸了摸,還好,沒碎,又揉了兩把,才埋頭大口吃肉。

今天男人好像不用上班,方旬零零總總觀察了兩個月,知道男人一周只要上三天班,剩下幾天就窩在二樓,偶爾出去買個菜,妥妥一個宅男。

最近天氣不好,方旬都好幾天沒曬到太陽了,沒太陽曬他就睡不着覺,睡不着覺就打游戲,Marx不在連游戲也沒人陪他打了。

其實游戲,一個人玩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實在太菜,能被虐得家都找不着的那種,想想還是算了。

方旬邊吃邊想,吃完也沒想出個打發時間的辦法,其實還是有的,就是有些冒險。

吃完飯,男人端着杯子上樓,方旬也趕緊跟上去,甚至跑到男人前面,先一步到了房間門口,乖乖坐在地上等人開門。

“你上來幹嗎?”男人低頭看着坐在地上地上伸爪扶着們的貓問。

“喵~”

方旬又拿出了他的撒嬌絕技,主要是他發現最近男人好像挺吃他這一套,一點不像最開始那麽嫌棄了。

“不許亂蹭,不許上.床,聽到沒?”

“喵~”

亂蹭他可以克制住,上.床……他其實還沒爬過這男人的床,雖然一直躍躍欲試,每次心一癢男人就會直接掐斷他的幻想。

男人一開門,方旬就一蹦一跳跑向了陽臺,雖然沒有太陽,但有他的新寵——一個透明蛋,能根據當天天氣自動調節光亮和溫度的蛋,和他最開始在樹林裏住的那個窩有些類似,裏面墊着軟軟的毛毯,簡直是方旬的心頭好。

這個玩意兒是某天男人突然拿出來的,直接放在那,什麽也沒說,方旬能知道這東西的用法還是全靠他自己好奇心旺盛摸索出來的。

有時候吧,方旬覺得這男人很高冷,對一只小貓哎,竟然使用說明都不講一聲,有些可恨;但有時候吧,他又給貓一種很溫柔細心的錯覺,比如這個蛋,比如昨天晚上那撩貓一抱。

令貓捉摸不透的男人。

貓窩、貓抓板、樓梯、沙發這種地方,之前方旬都是一下子蹦上去的,現在有了恥辱圈之後就不行了,得先看好距離,再走過去,伸爪往上爬才行。

先天腿短這點讓這個動作又增了不少難度,這些窩高度到他嘴巴那裏,爬一次要費不少力氣。

等方旬躺在窩裏的時候,已經累得吐舌頭了。他往旁邊看了一眼,男人已經坐到沙發上開始看書,時不時拿筆往旁邊的書上記些東西,偶爾拿起旁邊的杯子喝兩口咖啡。

方旬看得有些癡迷,舌頭還耷拉在嘴外面沒有收回去,就那樣平躺在毛毯裏,四爪朝上,一動不動。

“口水。”男人還是一副認真的樣子,頭也沒擡,嘴唇動了動。

方旬趕緊舔嘴角,舔完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氣呼呼地轉過身背對着男人,老掉牙的把戲還老是拿出來耍人,真是low爆了!!

透明蛋是遙控的,方旬一進去,男人就在外面把開關打開了,這會兒溫度慢慢升上來,模拟太陽散發出溫和的光,方旬臉對着窗戶,看不到勾他心魂的人,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

沙發上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繼續在本子上做記錄。

這個透明蛋,哪裏都好,就有一點,不隔音,房間裏的落地窗隔音,但奈何方旬是只貓,耳朵格外靈,這會兒窗外的雨聲一聲不漏地傳進他耳朵,跟有人在他耳朵邊打拍子似的。

他伸爪把耳朵扒拉趴下,試圖掙紮着再睡一會兒,失敗了。

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往沙發那邊看,房間裏開着燈,沙發上卻沒坐人,方旬“騰”地一下坐起來,慌慌忙忙想下去找人,洗手間門開了。

他又趕緊在人目光轉過來前躺下,做出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

“我下去做飯,待會自己下來。”男人說。

方旬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才又起身,跳到地上,對着沙發前的小桌子躍躍欲試——他一直都想知道男人每天在寫什麽東西,終于給他逮到機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說的大事,又失敗了,給了我日萬的動力,如果成功待會兒還有一更,然後淩晨兩點再更一章,明天有很大概率還會日萬。

每次寫完我會檢查一遍錯字,有些沒有檢查出來的小仙女們如果有看出來的還請幫我捉下蟲,在此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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