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險逢驚魂夜

這日,藍田蹲在一棵桃樹下,仔仔細細數着自從穿到古代以後刻着的“正”字,唔……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這裏一個多月了。

回想這一個月,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院子裏澆水除草。偶爾也給小俊子講講故事,什麽花木蘭啊,孫尚香啊,缇萦啊,只要是和女性美德智慧聯系在一起的,藍田必定一一講給他聽。藍田這力氣賣得倒也挺有效果的,這小俊子慢慢除了她,誰都不靠近了,本來看到她恨得跟什麽似的,現在可好,崇拜跟個什麽似的。每次葉青對藍田擺出臭臉或訓斥她時,小俊子定然瞪着小眼睛,一動不動地給葉青施加壓力,經常弄得葉青哭笑不得。

六皇子瑾亦煦跑來桃林看過藍田幾次,當然,張口閉口便是他那些感興趣的OOXX問題,藍田要麽敷衍,要麽搪塞。但有時實在耐不住瑾亦煦的糾纏,便說了些以她一個未婚待嫁女所了解的全部告訴他。瑾亦煦聽完,常常一臉興奮,大夢初醒,仿佛白活了前十五年一般,恨不得用筆記下來藍田所說的一字一句。

這個時候,藍田便會一臉黑線問他:“六殿下,你不會把我當成女色魔了吧?”瑾亦煦便會斬釘截鐵地回答:“不會。”然後輕輕煽動着他招牌式的長睫毛,放出上萬瓦度數的電波看着她,柔柔道:“不如……我們試試?”這個時候,藍田就會有一種強烈地願望感,沖到桃樹旁猛撞樹幹, MB讓你嘴賤!讓你嘴賤!!

四皇子瑾亦抒,自從上次藍田醉酒後,便再沒見過他。而每當想起自己在一個畫一般的美男子面前,醉成那副德行,藍田就會背手踱步,自嘆道:人非聖賢啊人非聖賢。而每當這個時候,便換做一旁掃着落葉的小俊子一臉黑線。

而她的好姐妹兒周婉兒呢,自從上次點選采女的時候悅了龍顏,成為了皇上身邊的新寵兒,不僅一舉躍至昭儀之位,還得了皇上欽賜的婉妃稱號。如今在整個後宮上下,周婉兒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甚至與一向心高氣傲的劉貴妃并肩而立,閃耀在這衆星奪目的後宮之中。

這裏不得不提的是,周婉兒晉升那天夜裏,景陽帝多喝了幾杯,酒醉後憨憨大睡,竟然沒有讓周婉兒侍寝。事後,當周婉兒和藍田說起這事的時候,又是害羞害怕又是慶幸悔恨的,小女人姿态盡顯無疑。不過,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周婉兒邀藍田到皇上禦賜的婉陶居作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景陽宮裏面的宮女們,沒有一個不知道她藍田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婉妃的好姐妹,整天一口一個如意姐的叫,還不時有人送來好吃的好穿的,讓藍田深深地感覺到,有個官親戚就是吃香啊!

而這婉妃吧,也絲毫沒有婉妃的架子。別看周婉兒生性文靜,骨子裏卻也八卦的狠,二人每每聊到共識之處,便掩着嘴巴一同高聲大笑。藍田時常在想,這周婉兒若拉到現代去,沒準也是一腐女的主兒。

所以,抛去仍然經常對她擺着一副臭臉的冰山皇子瑾亦非來看,藍田目前的日子,還算是逍遙的。

“如意姐!”

藍田正美滋滋地回憶着,一個細嫩的聲音打斷了她,擡眼一望,原來是禦膳房的小翠,看到藍田拿着掃帚蹲在一棵樹前,鬼鬼祟祟的樣子,禁不住笑了起來。

藍田看着納悶,丫的有嘛好笑的,姐姐我又不是在解手。心裏別扭着,藍田臉上卻溫和地笑着:“什麽事啊,小翠?”

“大總管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家三爺,說是皇上的旨意。”說着拿出一個錦盒,交給藍田。

皇上的旨意,難道是聖旨?聖旨幹嘛不讓太監公公們到那冰山面前講,非得這麽拐彎抹角地給他。不過藍田又一想,誰知道呢,也許是皇子老子想跟小子說幾句悄悄話也說不定。

藍田接過錦盒:“好的,我會轉交給我家三爺的,謝謝你,小翠。”

小翠走遠後,藍田踱來踱去,左看看右看看,她別扭什麽呢,她丫就打醋去找瑾亦非,一眼一個冷嘲熱諷,她還真是不知道上輩子是怎麽惹到他了。

Advertisement

小俊子這幾天重感冒,休假中,葉青又碰巧出差,鎮守邊關去了,唉,看來這一趟是躲不過了。

自藍田來到聽風閣後,對冰山皇子瑾亦非的生活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瑾亦非自小聰明過人,勇猛敏銳,從少年時代便顯出卓爾不凡的軍事才能。十二歲時,他便開始南征北戰,平亂異族叛亂,深得皇心。而今,年僅十七歲的他,已經掌握了朝中大半個兵權。除了偶爾去桃花林散步,瑾亦非的大部分生活都是忙碌于戰場和書房中之間,亦不乏結交天下奇人義士,廣接門客。

當藍田垂頭喪氣地去找瑾亦非的時候,瑾亦非正在書房中埋頭閱讀葉青飛鴿傳書的信函。剛讀幾行,就見瑾亦非眉頭緊蹙。信中提到,邊疆告急。平亂蒙族一戰時,藍日族突然增援幾乎潰不成軍的蒙族五萬大軍,使原本勝券在握的葉青大軍瞬間變為強弩之末,力不從敵。

瑾亦非低沉着眼神,将信放在桌案上,眯起眼睛,望向窗外的桃林深處。

這時,藍田已經行至門外。房門是敞開的,藍田探個小腦袋,見瑾亦非沉着個臉,眉頭緊鎖,暗思他今天可能心情不大好,正佝偻着準備悄悄地退散,卻聽到瑾亦非冷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麽?”

藍田一只腳擡起還未落下,聽到這一聲,只好哭喪着轉過身來,轉身的瞬間早已佯裝起“甜甜的”笑臉:“三爺好。”

瑾亦非斜着狹長的美目倪着她的假笑,頓感生厭,白了她一眼:“何事?”

诶,沒想到這冰山皇子這麽直接,這倒好,開門見山将錦盒給他就OK了。

想到這,藍田從身後拿出錦盒,道:“三爺,這錦盒是禦膳房的小翠讓奴婢轉交給您,說是皇上的谕旨。”說着,恭恭敬敬地盛上錦盒。

“皇上的谕旨?”瑾亦非狐疑地看着錦盒,又看了看藍田,然後微微打開錦盒,定定地看着,眉頭卻鎖得更緊了。

“行了,你下去吧。”瑾亦非擺了擺手,眼睛卻分秒未離開錦盒中的東西。

“是。”

從瑾亦非房中退了出來,藍田重重舒了口氣。

在藍田的心裏,她能夠搞得定柳氏三姐妹,能夠制服倔強的小俊子,甚至還能夠為她的古代義姐兒周婉兒指點點迷津,但就是這個冰山皇子,一看到他,總是既恨又怕的。

只是此時的藍田并不知道,她與這個冷漠皇子的糾結宿命,卻是注定了的。

太陽沉落到柳梢後,天色變暗,月明星稀,又是一天無聊地過去。聽風閣西廂的破舊小屋下面,傳來一陣陣嘆息聲。藍田拄着下巴,望着湛藍色的墨夜眨巴着眼睛,有生之年,我還能夠回到二十一世紀麽?

又嘆了幾口氣後,藍田吹滅了油燈,準備入睡。突然,她看見門外一個人影閃過,藍田一向喜歡看宮鬥劇,深知這皇宮不比別的地方,宮裏明争暗鬥太多,積怨也太多,一不小心,便可能小命不保。

所以,一向大大咧咧的藍田一下子警覺起來,順手抄了根她平時用來提防色狼的木棒(雖然藍天的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貼着門面朝門口慢慢逼近。

吱——藍田慢慢将門打開一條縫,咦?門前的小院空空蕩蕩。月影斑駁,灑下一片清冷。除了旁邊漆黑的一叢灌木和幾塊大石頭外,什麽都沒有。

藍田嘎吱一聲,全開了房門,揉了揉眼睛,難道是我眼花了?

正準備擡腳回房,一陣陰風吹過,一只手直直地搭住了藍田的肩頭,藍田顫顫地斜看着肩頭的手,頭頂一片虛汗,心裏默念,阿彌陀佛,上帝保佑,我不是見鬼了吧。

本着無神論思想,藍田大義凜然地回過頭,豈料,一只手緊緊鎖住她的喉嚨,一陣疼痛,頓時,藍田的臉憋得通紅。借着月光,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掙紮道:“三……”

“別動!”瑾亦非低聲喝道,随即用腳帶上了房門,手卻絲毫未松,緊緊卡住藍田的咽喉,逼其退至房內。

藍田內心淩亂了,這三爺……他……他媽的……不會是饑不擇食吧,沒貌,沒胸,沒屁股的他也劫……我……我……

藍田握緊手中的木棒,用盡餘力,妄想給他一棍子,卻被瑾亦非另一只手輕松擋了下來。

骨碌碌,木棒摔在地上,越滾越遠。

瑾亦非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棒子,冷哼一聲,随即冰冷的目光直直逼近藍田慌亂的眼睛:“說,你到底是誰的人?瑾亦烨?劉貴妃?還是……周長生?”說着,瑾亦非加重了卡在藍田喉處的手勁兒。

藍田的臉色馬上由紅變紫,仿佛要窒息一般,心裏卻依舊罵道,這瑾亦非……大半夜犯的什麽病……居然把她看做奸細,難道……難道那個錦盒,有問題?

尚存的一口氣讓藍田恢複了理智:“三爺,您是不是……誤會了……奴婢……奴婢冤枉。”

“冤枉?”瑾亦非輕哼一聲:“在浣衣房的時候裝成羸羸弱弱的可憐模樣,繼而又能夠從七公主的手中全身而退,而且屢次博得四弟的多番相救,還能以一根參須去助那周婉兒成功位列後妃之位,你的能耐可大了!你還說你不是周長生的人?哼!”

原來瑾亦非早已經差遣人調查了君如意的情況,怪不得整天不給她好臉色看,防她跟防狼似的,原來他一直把她當做周長生派來的奸細。

“哈……哈……哈哈……!”藍田大笑一聲,喉間愈發的疼痛。

“你笑什麽?”瑾亦非厲聲問道。

藍田收起笑容,艱難地說道:“我笑……我笑三爺被人利用了卻不知道。”

瑾亦非淩厲的目光微閃:“莫要狡辯!我如何被他人利用了?”

藍田微弱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頸間,說道:“先……先松開……再……再說。”

黑暗中,借着窗外的月光,瑾亦非淩厲的目光掃了藍田幾眼,鎖着喉嚨的手微微松開,藍田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摸着完好無損的脖頸,劇烈的咳嗽着。

瑾亦非揚了揚眉毛:“說吧,倘若你說的有理,我且饒你不死。如若騙我,定當将你碎屍萬段!”

月光下的瑾亦非玉影修長,但目光卻顯得更加清冷。昏暗中,他一眨不眨地搜索着藍田瞳孔,仿佛要将她完全看穿一般。

藍田理了理氣,淡定答道:“奴婢自小被君嫂收養,一直在浣衣房做事,這一點三爺可以查實。而奴婢當日因不小心得罪公主而被公主施以鞭刑,不省人事,甚至捆綁奴婢在木梁之上,欲施火刑,這些在場的浣衣女工以及公主身邊的宮婢們皆可作證。而有幸承四殿下多番出手相救,純屬四殿下心善仁德。如今,三爺懷疑如意,想必是今天奴婢所盛錦盒出了問題。奴婢并不知道那錦盒有何蹊跷之處,引得三爺非要如意之命,但在如意看來,這必定是有人設計。如果如意真要害三爺,豈能親自送上錦盒,而不假借他人之手,這樣過于明顯的意圖豈不是愚蠢至極,想必這個道理連三歲孩子都想得通!”

最後一句,藍田故意加重了語氣,反正今天小命懸着,我藍田是有點貪生怕死,但,士可殺,不可辱!

瑾亦非眯起眼睛看向藍田,眸間複雜而深邃:“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鬟。區區一個雜役房的女工,設計你又有何好處?”

瑾亦非這一問,藍田差點沒了音兒,對啊,她有什麽好設計的,一窮二白。

如果非要說理由,藍田暗自認命,也許就是自己的人品不好,倒黴呗!

“奴婢當然微不足道,這重點自然是要設計三爺。許是三爺的仇家太多,而偌大的宮之中,三爺又只有奴婢這麽一個貼身丫鬟,對方若假借奴婢之手對付三爺,倒也不足為奇。”藍田有條不紊地回應道。

作者有話要說: 瑾亦非這個人物,幼年喪母,思維缜密,宮中哪些是仇人,哪些是敵人,哪些是閑人,他很清楚。所以,當遇到危險時,他一貫秉承的思想便是,寧可錯殺百人不可放過一人。

千年人參是西域商使進貢,皇上曾經禦賜他的,宮中僅此一根。所以瑾亦非知道參須肯定是藍田交給周婉兒的;同時他也了解周婉兒是不可能想到那麽多參須理論,所以自然想到這教話之人便是藍田。小小浣衣房宮女竟然不費一分一錢,能夠想到如此巧妙的方法,幫助周婉兒奪得後宮之位。再聯系之前藍田被四皇子從七公主手裏救下的事,瑾亦非以為,藍田一定不是普通宮女。

錦盒中物先賣個關子,但這絕對是瑾亦非确定她是奸細的導火索,所以才會有這章險逢驚魂夜。

補充一句,文文雖然是輕松風格,但是飛飛骨子裏還是劇情派,喜歡情節複雜懸疑,在陰謀與愛情中尋找寫文的趣味......(請鞭撻我吧,公瑾......- -)

解說時間完畢,請大家繼續支持!看見飛飛和藍藍這麽努力的份上,莫要霸王我了(星星眼)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