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情定靜心殿

“你說什麽?”瑾亦非的表情極其冷峻,眼中冒着攝人心魂的冷寒,直直看向藍田。

藍田輕輕掖了下耳邊的發絲,笑着說:“三爺可以利用我,但如意知道,三爺大費周章地去引這條老奸巨猾的蛇,為的卻是要保護一個人。”

瑾亦非輕抽着嘴,沒有作聲。末了,說了句:“好生歇着吧。”便一聲不響地走出了房間。

果然被我猜對了,既然你那麽老謀深算,運籌帷幄,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你掌控之中一樣,為何看到錦盒裏的東西還是要去桃林中周長生的設計,把本該扼殺的圈套花這麽大氣力去解決。

原因只有一個,錦盒中必定有他所珍視的東西,說不定,是他哪個情人的也未可知呢。

藍田快速地轉着腦筋,生怕漏過一個細節。

想了半天,藍田突然覺得口有些渴。她困難地從床上爬下,單翹着一只腳,一蹦一蹦到桌邊,到了杯茶,剛喝還沒進肚,就聽見門“哐當”一聲響。

咳咳——!

藍田笨得還是嗆了幾下,看向來人,沒好氣的說:“我說葉大哥,我這好歹也是個姑娘家,還一病號兒,您老進我的屋能不能溫柔點點?”

葉青仿佛沒有聽到藍田的話一樣,狠盯着她,扯着嗓子吼道:“爺兒待你不薄,你不要臉皮太厚,恃寵而驕!”

我勒個去!我恃寵而驕?我恃哪門子寵,而哪門子嬌了!

“葉大人!話可不是随便亂說的,我君如意雖說是一介丫鬟出身,但富貴不能淫,貧困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個道理如意還是懂的。沒做過的事情如意不會承認,傷害如意的事情如意也必會據理力争。或許,在這個深宮之中,根本沒有如意說話的份,即使三爺想要納我為妃,我也只不過是一介女流,無權無勢。但即使如此,我仍有捍衛尊嚴的權力,這是誰都奪不走的!”

葉青怔怔地看着藍田,似乎有點震驚藍田的這一番言語,而後又恢複了一貫斥責的眼神:“那你也不該,不該以上犯上,竟讓三爺吃了巴掌。”

呦呵?這件事都知道,以前我只聽說過人至賤則無敵,沒想到今兒還真讓我碰到賤到如此地步的人了。您老空留一身功夫不去找那周長生老匹夫算賬,躲在屋外偷聽人倆吵架?有意思麽?

見藍田沒有吭聲,葉青又繼續說着:“你可知,與藍日族赫連亦晨對掌那晚,三爺為了保護你,硬是重重吃了那小子一掌。誰料那赫連亦晨武功極高,也不知與三爺犯過什麽沖,趁三爺防備不及,又連連發掌。我只接了一掌便傷了三成功力,而三爺本已受傷,還顧及到你,最後竟落入湖中。雖然你受了腳傷,昏迷了三天三夜,但三爺所受的傷卻不比你輕!剛一醒來就問你怎麽樣了,還親自端藥給你,你卻如此對待三爺,真是不識好歹!”

藍田愣愣地聽完葉青的話,回想起瑾亦非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原來,他竟為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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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只大冰山表達方式實在是忒有問題了,對人好也不會笑笑。他不說,我怎麽知道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我并不知道這麽多……”藍田自覺有點理虧。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小紫那個丫頭,三爺已經将她要了來,你這幾天腳不方便,三爺有命由她專門照顧你生活起居。”葉青說完,轉身擡腳就要走,但似乎還沒有說得過瘾,頓了頓,但卻回頭,只扔下一句:“你昏迷的那幾天,我從未見過如此焦躁不安的三爺。”

瑾亦非和葉青相繼走後,藍田一個人靜靜地在床上想了很久。第二天,周婉兒來見,藍田稱病,沒有見。面對這樣一個美麗而柔弱的騙子,藍田感到力有餘而心不足。而小紫果然如葉青所說來到藍田的身邊,姐們兒倆重聚後相見甚歡,尤其藍田剛剛失去了周婉兒這個“義”姐,對于單純友情的渴望就更強烈了。

在瑾亦非和藍田雙雙墜湖那一晚遇到的藍布巾和黑布巾,最後被葉青盤問出,他們原本是郝州普通百姓,因郝州刺史張庚仗勢欺人,魚肉百姓,貪污風盛行。藍布巾的老婆和黑布巾的親妹子都被強搶到刺史府,兩人一拍即合,夜闖刺史府救人未遂,結果逃離到京都景安城。恰好被五皇子瑾亦祺遇到,見兩人武功不俗,便招致門下。

這二賊雖然功夫還不錯,但以他們的智商,夜闖刺史府救人未遂,這一點藍田倒是想得通。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卻是,兩人卻是那個輪椅男瑾亦祺派來圍堵她的。她和瑾亦祺除了太子大典那次,便從未見過,為何他要針對于她呢?難道僅僅是為了那個莫測的玄武骨片?

而瑾亦非這一邊,自從那日離去後,便再未來過。後來藍田聽說,他被皇上派去鎮壓蒙族的餘黨去了。沒有了瑾亦非的日子,藍田倒也過得舒心,但卻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麽。瑾亦煦得知藍田受傷後,第二日立即趕了過來,卻一直被葉青死死攔下。直到葉青被瑾亦非飛鴿傳書招去邊疆,他才得空看了看藍田。見到藍田一副憔悴的樣子,他急得馬上就要哭出來。藍田笑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卻閃着淚光嬉笑着學藍田說道,男女平等。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瑾亦非還是沒有回來,藍田卻能夠下床行走了。這日,她心情不錯,懷舊地逛了逛桃林,卻碰到了那只她分不清是敵是友的妖孽—赫連亦晨。

“你的腳傷似乎好得很快麽!”赫連亦晨倒挂在樹上,噌的一下悠到藍田的眼前。一張妖冶極致的臉倒着貼近藍田的面額。

藍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真是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赫連亦晨邪魅地笑着,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輕功翻下,一手支着頭靠着大樹,一手掐在腰上,右腿叉在左腿前面輕輕點地,幾縷微風吹過,妖孽之青絲随之而動。

跟姐擺pose?藍田在心裏惡了三百六十次後,淡定地說了句:“喏,你胳膊上有條蟲子。”

還未等藍田伸手指,赫連亦晨仿佛一只漏氣的氣球,渾身抖動,上串下跳,拾起腳下一塊石頭便開始砸來砸去,一邊砸一邊變了聲的叫着:“哪呢!哪呢!”

藍田不禁哈哈大笑,能領兵力敵葉字大軍,又冷酷斬殺蒙軍頭領,從容自若地獻禮景陽帝,又以一敵二打敗瑾亦非葉青兩大高手的赫連亦晨,居然害怕蟲子!

藍田見赫連亦晨的滑稽樣,歪了歪腦筋,媽的,害我掉進湖裏,我也該好好整整你!邊想邊邪惡地又從地上抓起幾條蟲子。

“呀!看來這蟲子還挺愛你的嘛!”一邊說着一邊朝赫連亦晨抛去。

赫連亦晨憋得臉通紅,頭發淩亂着,但卻仍然不忘招牌的魅笑:“你就扔吧,扔爽了你永遠都別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藍田正扔得起勁兒:“哈哈,我是誰?你說我是誰啊?!”

赫連亦晨一邊慌亂地躲着,一邊氣急兇狠地說道:“你是赫連青……”

“如意!”

诶?誰叫我?轉過頭去,閑适溫雅漾着溫和笑容的人,正是藍田心中的溫柔帝瑾亦抒。

唉!四殿下總是這麽的讓人心動。藍田旖旎着,臉羞去了大半邊,她還清楚地記得,人家溫柔帝靜心為她刻制的“藍田葬花”呢。

瑾亦抒看着眼發直的藍田,又微微點頭笑着:“聽亦煦說你受了腳傷,怎麽樣,好些了嗎?”

瞧瞧,瞧瞧,人家這話說的,怎麽樣,好些了嗎?再看那只冰山,就只會橫眉冷對,聲色俱厲的。

此時的藍田早就忘了在一旁掙紮的赫連亦晨了,旁若無人般地輕盈淑女地走到瑾亦抒身旁:“多謝四爺關心,如意的腳已無大礙了。”

瑾亦抒欣慰地笑道:“那便好。”

“前幾日,我命人将你為我所作之畫提的詩,與畫作一并裱了起來,今日便會送至靜心殿。如意可得空與我一同欣賞?”瑾亦抒溫和的話語如小橋流水般,暖暖地流淌到藍田的心窩窩裏。她早已經忘記葉青臨走時吩咐過,三爺不準她單獨離開聽風閣和桃林,便春心蕩漾地跟着瑾亦抒去了。

“哇,裱起來的就是不一樣,看起來漂亮極了!”藍田驚嘆地拿起雕着龍鳳金邊的畫框,不絕贊嘆道。

“呵呵,如意若是喜歡,就送了你去。”瑾亦抒大方地說道。

藍田連忙擺擺手:“這怎麽行,這可是四爺的畫作,如意不敢。”

瑾亦抒笑着搖了搖頭:“無妨。”說着,拉藍田坐下,深深看向藍田,柔和地說道:“你知道你和別的女孩子有何不同麽?”

藍田被瑾亦抒這麽一細瞅,有些不好意思,臉噌的一下紅了起來:“請四爺明示。”

瑾亦抒認真地看着她道:“便是你的真性情,是你最最可愛之處。”

呃?真性情,難不成是傳說中的很傻很天真?

沒等藍田反應過來,她便湮沒在瑾亦抒溫柔的吻中。瑾亦抒的吻與瑾亦非不同,輕啄細膩,不露聲色,讓人如信步閑庭于九霄之外,又似置身輕烈美酒之中。藍田不自覺地吻得忘乎所以,蕩氣回腸,直到瑾亦抒的嘴唇已然悄悄離開了她的,她都渾然不知。

“傻丫頭!”直到聽見瑾亦抒的輕笑,藍田才恍悟自己剛剛又SB了一次。

別扭地幹笑兩聲。

“如意。”瑾亦抒的眼神愈加認真起來,輕輕拉起藍田的手:“蒙軍勢力越來越大,竟暗地夥合南族一同進攻我景朝。三哥的大軍與蒙南大戰了一個月,依舊勝負未分。父皇命我前去支援三哥,從南族一邊進攻,以盡快奪得戰争的勝利。”

什麽,以瑾亦非的能力還是沒有完勝嗎?藍田的心裏突然咯噔一下。

瑾亦抒繼續說道:“十天,十天的時間,我必會凱旋而歸,到時,我會懇求父皇将你指給我。”

什麽什麽?藍田眼睛睜得賊老大,不是因為瑾亦抒這個溫柔男與大冰山一樣同樣臭屁,而是他怎麽突然向她表白。

不行,太突然,太突然!雖然,我确實性格不錯,姿色還算可以,胸嘛……也還有潛力……

正當藍田不負責任的YY中,瑾亦抒握起她的手,又一次真誠地看着她:“如意,你,願意麽?”

“願意!我願意!!”藍田仿佛被弱羊看上的餓狼一樣,想都沒想,便拼命地點着頭。

瑾亦抒笑着:“真乖。”他摸了摸藍田的頭,舒心地嘆了口氣。

門外,赫連亦晨不羁地嘲笑着:君如意啊君如意,為什麽你要和前世犯同樣的錯誤呢?

作者有話要說: 盡管很晚,還是将今天的這章傳上來了,正如親們所說,劇情越來越複雜了,寫起來很過瘾,喜歡那種神來之筆的感覺。但确實是勞心勞力啊!

10月22日到10月26日,某飛要向大家請個假了,實在是有事走不開,無法更新了,請大家原諒。(作揖作揖)

請喜歡文文的筒子們27號再來吧,O(∩_∩)O~謝謝大家的理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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