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最是傷痛時

“喂喂喂,你給我站住!”

藍田是在受不了赫連亦晨這樣不由分說地将她抱在懷中,她跟他有個屁關系啊!

“呵呵,難道你還想回去不成,莫非,是我救錯了你,你偏偏想和那個小子春宵一夢?哈,果然是朝秦暮楚,喜歡了一個又一個,你還真是貪心呢!”赫連亦晨一句接一句地說道,氣得藍田面紅耳赤。

“你,你放開我!”

赫連亦晨一只手抱着藍田,另一只手搔了搔耳朵:“放下你?那好吧!”還未等藍田反應過來,屁股已經重重地着地。

這貨真不是人!

藍田感到身體想要散開了一樣,加上腳傷疼痛,她怨恨地看向赫連亦晨,而這個藍瞳少年卻是一臉無辜相,聳着雙肩:“是你讓我放下你的,sorry了!”

啥?!!sorry???

藍田揉了揉屁股,撐着旁邊的一棵枯樹勉強站了起來:“你到底是何人?”

赫連亦晨看着對面的湖面吹着口哨,聽到藍田所問,眼睛斜了過來,雙手做着“鄙視你”的姿勢,指了指藍田,又指了指自己:“你,問,我?”

“媽的別廢話,趕緊的!”藍田急躁得嘴裏沒有一句好話了。

“哎呦喂,我的老婆诶,上一世,上上一世,你可不是這麽爆粗的啊,咱不帶這樣的!”

藍田越聽越覺得心裏涼飕飕的,這小子從剛才到現在說得怎麽都是現代語言,難不成他知道我是穿過來的?

看到藍田迷惑地思索着,赫連亦晨似乎很得意:“你別猜了,看你累得那樣!看樣子,你的記憶還沒有蘇醒,還不知道你是誰吧?”

“我怎麽不知道,我是藍田!”藍田脫口而出,後來發現不對,連忙捂住了嘴。

赫連亦晨聽到後,絲毫沒有驚訝,而且好像還挺滿意藍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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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來上一世的記憶還在。”

藍田不自覺退後一步:“你,你知道我的名字叫藍田?”

赫連亦晨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說着,他走近藍田,手輕輕撫上藍田額邊的幾縷發絲,大拇指輕輕按過藍田的內雙小眼。

“把手拿開,你這藍眼妖怪!”藍田不知道為什麽,感到一陣厭惡,這個人,是曾經将瑾亦非打傷,害她和他一同跌進湖中的人。

“呵——藍眼妖怪?”赫連亦晨湊近藍田,迅雷之勢輕輕一啄,吻在藍田的一只眼上:“你的眼睛又何嘗不是藍顏色的呢?”

“莫要胡說!”藍田推開黏在身上的赫連亦晨,雙手遮住眼部:“我的眼睛是棕色的,棕色的!”

你丫和那惡魔公主是一夥的吧!

藍田無心和沒正調的赫連亦晨糾結着,說完氣鼓鼓地轉過身去,一蹦一蹦地跳遠。沒跳幾步,就臉朝地地被路上的石頭絆在地上。

後方傳來赫連亦晨哈哈大笑的聲音:“君如意!你的眼睛至今仍是棕色,沒有恢複記憶,不記得自己的使命,這些都是因為你還沒有打開玄武骨片!”

玄你媽個頭啊!什麽記憶,使命,我丫是穿越過來的,穿越!說了估計丫也不懂。玄武骨片,姐姐又不是沒見過,想唬我?勸丫還是洗洗睡了吧。

好不容易挪到聽風閣,小紫連忙推過經藍田用馬車輪改造過的輪椅。

“如意姐,你去哪裏了?你的腳傷還沒好,就不要到處走動了。”別看小紫年齡小,這話可是倍兒成熟的說。

“好啦,我知道了。你呀,就不要擔心了!”藍田一邊刮着小紫的鼻子,一邊暗笑着,這小紫雖然是一副小大人兒,但經常卻是左耳聽右耳冒的,我明明說我去六爺那了的,唉,看着她擔心的內個小樣,真是拿她沒辦法。

“就算,就算小紫不擔心,三爺也會擔心的……”說着,小紫下意識往藍田所住的西廂探頭看去。

“三爺他……回來了?”藍田心中一驚。

小紫乖巧地點了點頭。

西廂藍玉齋中。

瑾亦非清冷地坐在床邊一角,素手輕輕柔柔撫着床榻上的鵝毛暖被。藍田的腳受傷後,天氣也逐漸變冷,這條鵝毛被是瑾亦非出發的前一天命人快馬加鞭八百裏,從商州帶回來的送給她的。

藍田膽怯怯地走進房間,低低地看向瑾亦非。自上一次瑾亦非喂藍田湯藥被她打翻到現在已有半年時間,不知道他還記不記仇了。

“三爺,你回來了。”

“嗯。”瑾亦非低沉地回了聲。

“前方戰事……可好?”藍田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我聽說四殿下被堵截在燕陽關那裏,前去支援的軍隊都被攻陷,只有三爺的葉字軍隊離那裏最近,可以進行救援……”

藍田還未說完,瑾亦非緩緩擡起頭,幽黯的眼睛深不見底。藍田這才看清瑾亦非臉色蒼白,相比半年前滄桑了許多。額角隐隐有些刀痕劍傷,白皙的皮膚經過風吹日曬後變得略微黝黑起來。

“你想讓我去救他?”

“如意只是覺得,不管三爺和四爺從前有何恩怨,此次當以大局為重……”藍田急于瑾亦抒的安危,一時竟口無遮攔地說了起來。

“大膽!”瑾亦非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公報私仇,不願出兵救他?”

“你就這麽擔心他?”低冷的聲音轉為無奈。

“我,我……”藍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哼,你也太小看老四了。他的辦法不比我的少,謀略也不比我差。當年的長峽谷一戰,他也是被堵截在一個難守難攻的險要之地,最後還不是全勝而歸。”瑾亦非不屑地說道。

“可是,可是如意知道,這一次不比往日,南族軍隊兇猛殘忍,殺人不眨眼。四殿下糧草已斷,束手就擒是遲早的事。”

瑾亦非眼中閃過一道痛意,幹裂的嘴唇微微開啓:“你過來。”

藍田只覺被他滿身的氣勢震懾住,乖乖地走到瑾亦非的身邊。不料,瑾亦非又惱又氣地撕掉藍田上身的衣物,恨恨說道:“為了他,你當真什麽都肯做?”

奶奶的!穿完了又被撕掉,感情你們皇族兄弟都喜歡撕人家衣服玩?!

藍田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瑾亦抒微笑着送她畫作的一幕,還有那個溫柔備至的吻,他的笑容,他的平和,沒有一時不深深牽動她的心。

睜開眼睛,藍田咬緊嘴唇,狠點了一下頭,緩緩脫下自己的衣衫。

一件,兩件,三件……

當藍田□□地站在瑾亦非的面前時,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可以為了瑾亦抒這麽做。

她已經愛得這麽深?

瑾亦非靜靜地看着她的動作,直到她脫到最後一件。然而他的眼神越來越低沉,暗淡無光,墨黑的瞳仁中閃現着苦澀與痛楚。臉色愈發蒼白,陰冷地看着她。

而後将她狠狠地按在床上,将她淹沒在他的狂吻之中,那吻霸道而生硬,不帶一絲溫度。

當瑾亦非即将深入的時候,藍田的眼淚流了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瑾亦非微顫一下,看着她冷冷地說道:“不願意就別勉強自己。”說完,拿起衣服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只剩下藍田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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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瑾亦抒班師回朝,凱旋而歸。全城上下一時歡聲鼓舞,好不熱鬧,慶祝他們愛戴的溫和皇子瑾亦抒的歸來。看到藍田,他一如既往的溫雅一笑,眉目傳情。然而藍田卻沒有笑出來。

濠州一戰,瑾亦非的軍隊出現了內奸,本與蒙族對戰勝多敗少,但由于瑾亦非突然調離一部分大軍帶着部分糧草離開死守的濠州,轉向燕陽關,導致濠州淪陷。瑾亦非和葉青所帶領的葉字大軍傷亡慘重,撤軍回師之時瑾亦非身中數箭,回到朝中之時已是奄奄一息。

聽風閣裏,瑾亦非持續昏迷不醒,藍田叫幹了嗓子也沒有将他喚醒。聽葉青說,瑾亦非早就知道軍中有內奸,按兵不動就是想要揪出內奸。三個月前瑾亦非被內奸暗地所傷,中了一種奇特的□□。瑾亦非暗自快馬加鞭回到景朝,便是去找尋能夠解此□□的方法。然而在回去看望藍田後,瑾亦非沒有聽進葉青的阻攔,在還未找到內奸的情況下,執意出兵支援燕陽關的瑾亦抒。因而走漏消息,使得軍中兵減之事迅速傳到了蒙軍的耳中。于是原本不敢輕舉妄動的蒙軍便肆無忌憚地攻了上來。瑾亦非與葉青拼死殺出一條血路,帶領僅剩的十幾個人突出重圍,回到了景朝疆界。

命是保住了,可是人卻一直昏迷不醒。

“三爺,你醒醒啊,三爺,都是如意不好,如意錯了。”藍田在瑾亦非的床邊哭着說道。這可不是假的,藍田雖然與瑾亦非一直都吵聲不斷,但此刻看到瑾亦非緊閉雙目,不言不語的昏迷着,她的心真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塊肉一般疼。

“如意不該錯怪你,懷疑你的……”

藍田念叨念叨,竟不知不覺地這樣念叨了三天三夜,最後趴在瑾亦非的身上睡着了。

第四天清晨,瑾亦非微微睜開眼睛,看到藍田趴在床邊,眼角還留着餘淚。他顫抖地伸出一只手,撫向藍田的眼角,藍田這個時候恰巧醒了,看到瑾亦非睜開了眼睛,高興地喊道:“三爺,你終于醒了!”

瑾亦非只是用手指輕蘸着藍田眼角的餘淚,靜靜地問道:“這眼淚,可是為我而流?”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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