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巧遇寒王! (2)
驚豔之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贊道,“原來你便是那三小姐!怎麽今日看上去,與那日在宮中的差別甚大?我今年十五,應該是比你年長一歲。叫你一聲妹妹,你也倒是也不虧。”
傾城的腦子裏快速地閃過了安國公府的資料,安國公一生倒是并不貪戀美色,府上也只有一妻兩妾,再無其它的美人侍妾,在這高門大戶中,已經算是難得的有情郎了!
“妹妹不必多禮,倒是難得遇上一個跟我一樣喜愛秋菊的。”說着往人多的那邊兒看了一眼,“她們大都是沖着哥哥來的罷了!真正有心思賞菊的,又有幾人?”
“雲姐姐平日裏都是作何消遣?”
雲清兒的臉上閃過一抹憂郁,“還能作何?無非就是琴棋書畫,除了這些,也就只能是來這園子裏賞賞花,就算是玩耍了。”
“雲姐姐平日裏也沒有朋友嗎?”
“朋友?”雲清兒的聲音裏似乎是含有一抹鄙夷,“幼時,倒是有幾個不錯的玩伴,只是現在,大都是已長的亭亭玉立,再與我為友,所圖的,再不是當年的那些自在了。”
傾城聽出了她心裏的煩悶和抑郁,想來,這雲世子也是太過優秀,竟然是引得了這般多的花癡美女,不僅如此,怕是眼前的這位雲小姐,也是深受其害,不勝其擾了。
“雲姐姐,我才回京時間不長,在京中也沒有什麽朋友呢。你若是不嫌棄,那我們就做個朋友可好?”
雲清兒再看她一眼,見她一襲淡紫色的煙花裙,頭上的頭飾倒是與自己一樣不多,而且臉上也是未曾施以妝容,看來,她倒真不是沖着自己的哥哥來的!再一想她今年不過才十四,即便是真的有心于哥哥,哥哥也是不可能等她的!要知道,父母親可是都在逼着哥哥讓他今年務必成親呢。
“你以後若是閑着無事了,可以過府來找我說話。只是,我若是想出府,怕是要難上一些。”
傾城點點頭,“好呀好呀!我正愁着整日裏也不知該找誰說話呢。蒙姐姐不棄,那以後,我定是要常來打擾的。”
“好!”雲清兒淡淡地笑了,雖然是笑容淺淡,可是傾城看的出來,卻是發自內心,這個女子,怕是每日都被拘地太緊了,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吧?
“洛妹妹是自己來的?”
傾城搖搖頭,“沒有,和四妹妹一起來的。說起來,她這會兒應該是就在前面呢。剛才似乎是她遇到了熟人。我與她們不相熟,也不願意上前巴結,所以就獨自帶了丫環到這兒來了。”
“哦!原來如此!她們怕是正圍着四公主打轉吧?”
“四公主?南宮欣兒?”傾城小聲地問道。
“正是!這南宮欣兒是皇後嫡出的公主,又極得皇後喜歡,說起來,我還得喚皇後一聲姑母呢。”
“原來安國公府與皇後娘娘是系出一脈。”
“倒也不是。皇後娘娘是出自江南的鳳家。我父親,是皇後娘娘的表哥。就是說,我的祖母,出自江南鳳家。”
“原來如此。好複雜呢!”
傾城在江南待了十年,如何會不知道還有一個鳳家?想想那個渣男董家,比起鳳家來,可是不值一提了!這鳳家,可是真正的百年望族。據說,百年間,鳳家,可是總共出了兩位皇後,兩位王妃,一位正一品的诰命夫人。僅僅是女子,便是這等的富貴了,對于其家底及府中的男子,那就可想而知了!
“那吏部尚書似乎就是出自鳳家吧?”
“正是。京中的鳳家人,也是不在少數。”
傾城這會兒大概是猜到了雲清兒為何會如此了?這樣顯赫身份的一個嫡小姐,家中對其處處束縛,時時嚴以管教,看其周身的氣質和妝扮便知道,她定然是被當成了齊王妃來教養的!
齊王是皇後的唯一嫡子,而安國公府與皇後一脈又是表親,若是再将女兒送入齊王府,那麽對安國公來說,是多了一重保障,也是多了一份為齊王效力的動力。而對齊王來說,迎娶了雲清兒,則是等于得到了整個安國公府的支持!這樣的交易,還真是劃算呢。
沒錯,就是交易!這高門大戶之中,何時有過什麽真感情?即便是有,怕也是經不起這些人們的摧殘和折騰的!就像是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兩個明明相愛的人,卻是硬生生地要被分開,這是何等的殘忍?
不過是一個相府,尚且如此了,若是進了皇室?傾城下意識地就打了個哆嗦,不知為什麽,腦子裏突然就出現了寒王的那張冷若冰山的臉!
輕甩了甩頭,真是邪門兒了,好端端地幹嘛要想起他?那可一尊大瘟神,千萬不能撞上去!
“傾城妹妹,走吧,宴會開始了呢。我瞧着你也沒有什麽相熟的朋友,就和我一起吧。”
聽着雲清兒宛若清風的話,傾城自然是高興的,本來雲清兒這樣的人,就是一個真性情的人,只是可惜被這府上的規矩給教的沒有了其天性,這會兒和自己說說話,可是比剛開始見她時,更多了一絲人氣兒!再想想,先前她也曾在宮裏護着自己,也算是待她不錯。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地便到了席間,按傾城的身分,與她共坐一桌,倒也沒有什麽不妥,可是偏偏就對上了那位四公主!傾城一看到她,便覺得有些倒胃口,剛才青蘭在暗中給自己傳話,說是那輛馬車的主人,就是她!
還真是蠻橫無禮呢,不過,既然是安國公夫人好心辦的一場賞菊宴,自己還是不要再多生事端了。這樣的場合,四公主最看不順眼的,可是絕對不會是自己!
四公主喜歡雲世子,幾乎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只要是雲墨宸在京,她就定然是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安國公府小住幾日,說是來找雲清兒說話玩耍的,其實,也不過就是拿雲清兒當幌子罷了。難怪雲清兒剛才不喜與她們共處呢!
傾城低了眉眼,幸好自己這會兒才十四,也幸好自己是才剛剛回京,對那個雲世子沒有什麽興趣,不然的話,怕是這回又成了那四公主的活耙子了。
果然,一場宴會吃的那可謂是驚心動魄,四公主南宮欣,那叫一個目中無人,看誰都像是鄉下出來的。特別是那幾個年紀與她相仿,或者是略大一些的,那簡直就是真接被她視為情敵了。
傾城一直是盡量地減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好在與雲清兒坐在一起,兩人都是那種不愛抛頭露面的性子。偶爾低語兩句,倒也還算是太平。
眼看着這一道道菜都被撤了下去,再換上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新鮮的瓜果和花茶、點心了。傾城暗道,總算是接近尾聲了,這一回,也算是吃了一頓安生飯,至少今日在這裏,算是吃了個差不多,雖不是很飽,但是比起上次的宮宴,已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心裏想着總算是熬到尾聲了,待用了點心瓜果的,也算是告一段落,無非就是大家再說一些個場面話,就算是齊了。哪知道,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就在洛傾城以為自己不會中箭的時候,雲墨宸突然是往自己這邊兒看來!
這裏對于男女大防并沒有那麽看重,宴席上,男女雖然是分席,可是卻是選在了一處的,而且,中間基本上也是沒有加什麽屏風之類的。畢竟說是賞菊宴,這其實也是在行一些相親之事的!
傾城的頭垂的更低了,心中暗道,雲墨宸,你就放過我吧!千萬不要再往這兒看了!我會被你的目光給害死的!
誰知,雲墨宸不僅僅是沒有收回視線,反而還是十分關切道,“聽聞洛三小姐一直是身體不适,前些日子,在下送的補品,不知三小姐用的如何?可是覺得有效?”
正在喝茶的傾城,差點兒沒被他這一句話給嗆死!他不跟自己說話會死嗎?這下倒好,這裏這麽多的名門閨秀,你不理會,偏偏與我這個剛回京的人說話,你這是擺明了想要為我樹敵了?
眼睛一眯,看向了雲墨宸,你說話就說話,還提什麽補品?這不是擺明了讓自己成為衆矢之的嗎?果然,從四面八方就湧來了無數的羨慕嫉妒恨的視線,幾乎就是想要将洛傾城給活活殺死一般!傾城注意到,這裏面就有兩道自己較為熟悉的視線,一個是來自洛華嬌的,一道就是來四公主南宮欣的。
傾城在這麽多的視線攻擊下,勉強是擡了擡眼皮,皮笑肉不笑道,“多謝雲世子挂記了,說起來,小女子也是托了大姐姐的福,在此,多謝雲世子了。”說着,便起身行了禮。
雲墨宸的神色略僵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是會這樣回答。難不成,她以為自己中意的人是洛華美,所以才會如此?再看她嬌美的五官上,看不出絲毫的不甘等情緒,或許,是因為她年紀小,尚不懂情事?
而坐在了雲墨宸上首的寒王則是若有所思地,往兩人的身上轉了兩圈兒,就眼神冷的就像是冬日的冰雪一般,讓人不用想,就知道這視線的主人是誰。
而與寒王緊挨着坐的齊王,則是一臉笑意地看向了雲清兒,這個姑娘,還真是讓自己滿意!長相秀美,性格恬靜,再加上極好的教養和家世,這樣的女子與自己為妃,當是再好不過!
洛華嬌經過雲墨宸與洛傾城的這番話,才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裳與來時不同了。這是怎麽回事?不過,洛華嬌也不傻,還不至于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就直接說出來!畢竟她現在可是借着這個嫡女的勢呢,即便是想要讓她丢臉,自然也得是要隐晦一點,絕對不能讓她看出來了!而且,還得借着別人的手才成。
在場的衆人都是聽出了洛傾城的話外之意,便都将視線再度齊刷刷地轉到了雲墨宸的身上,當然,這一次,眼神可都是變成了詢問、探尋甚至是示好了!
看着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将雲墨宸又給攪了進去,洛傾城倒是一點兒內疚的意思也沒有,反正是他先挑起來的,即便是無意,那又如何?再說了,他是什麽人?堂堂國公府的世子,會不知道這樣一句話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兒的麻煩?
倒是寒王看向她的眼線有些怪異,洛傾城強忍了與他對視的沖動,只盼着能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三小姐剛才說的大姐,可就是府上的洛華美?”
傾城看向了南宮欣,“回公主,正是。”
“說起來,這洛華美也算是一名才女了。本宮曾聞她的才華絲毫不輸于男子,既然你們是姐妹,想來你的才華定然也是不會差的吧?”
四公主的話音一落,四下便響起了一些竊竊私語聲,還有一些極為鄙夷和嘲諷的笑聲!傾城卻只是挑了下眉,不以為意,仿佛她們嘲笑的對象,根本就不是自己!
孰不知,她這樣的一份淡定落在了寒王和雲墨宸的眼裏,卻是又成了她的一個極大的優點!能在這麽多人的面前,被人明嘲暗諷,而無動于衷,這樣的女子,自然是極不簡單的。
“四公主說笑了,臣女雖出身相府,卻是在江南十年,近日才剛剛回京,比起才華,自然是大姐姐更勝一籌。”
南宮欣看她的眼神立刻就變了變,還真是聰明呢,竟然是自己先将在江南十年之事說了出來,如此一來,自己若是再加以嘲笑,就未免有些有失身分了!反倒是會讓在場的小姐和公子們小看了自己!
齊王從鼻子裏發出了一個細微至極的冷哼聲!雖然是輕,可是傾城是習武之人,耳力極好,這樣的聲音,自然也是躲不過她的耳朵。
傾城的眸子暗了暗,緊抿了唇,并未說話,也不曾擡眼,僅僅是從聽聲辯位來看,她也知道剛才的聲音來自何人!當下便對這位齊王,多了幾分的厭惡!
安國公夫人看氣氛有些僵,便笑着打圓場道,“既然是賞菊宴,在座的,又都是名門的公子小姐們,不如,咱們就來一場賽詩會!看看究竟是何人能一舉奪魁,如何?”
“母親,這裏男女皆有,這樣比,怕是有失公允。”雲墨宸道。
南宮欣一看雲墨宸出聲了,自然也就幫着他說話了,“是呀,表舅母,那不如,咱們就分成了男女兩方來比!公子中選出一位,這在場的小姐中也選出一位來。”
“也好!就依公主之言吧。”
傾城懶洋洋地眯了眼睛,還真是無聊呀!賽詩會?也虧她們能想的出來?文人雅士?在場的哪個人的心性就是真的那麽純淨?哪個不是為了在這裏大出風頭?無非就是為了貶低別人,擡高自己罷了,真是無趣!
詩原本就是一種闡述心靈的文學體裁,而詩人則需要掌握成熟的藝術技巧,并按照一定的要求,用凝練的語言、充沛的情感以及豐富的意象來高度集中地表現社會生活和人類精神世界。
傾城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樣的描述了!想想這是多麽高尚純潔的東西!可是現在呢?哼!在這裏以詩為由,卻是行一些見不得光之事,簡直就是侮辱了詩這個字!
傾城一扭頭,看到了雲清兒也是一臉的不喜,那眉心微蹙,臉上的不耐之色,甚是明顯,當下腦子裏一轉,小聲道,“雲姐姐,這裏甚是無趣,不如,我們去玩兒其它的?”
“玩兒什麽?”雲清兒被勾起了興趣,可是她自己所會的東西,委實不多,除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她真不知道自己還會什麽?
“雲姐姐,這樣好的時節,又是這樣好的景致,不如,我們就在後園裏,去踢毽子?”
“踢毽子?可是我不會!倒是以前見到下人們玩兒過。”雲清兒的臉上有些笑紋,顯然也是心動了。
“不會怕什麽?我教你就是。對了,你們府上可有毽子?”
“有倒是有,不過,都是下人們用的。我的貼身婢女便有。”
“走吧,雲姐姐。這裏多無趣。我們比賽去踢毽子。”
雲清兒往主座上看了一眼,有些興奮地點了點頭,二人便趁着衆人都大贊着公主好才華的時候,悄悄退了出去。
到了後花園,尋了一處較為隐秘些的空地,又讓人取了毽子來,然後,再讓人四處守了,萬一被人發現,好及時叫住她們。
“踢毽子有什麽好學的,一看就會。來,你先看我踢幾個!”話落,傾城便先踢了幾個,然後才道,“這踢毽子可是分好多種,花樣兒也較為繁多!比如說,一只腳着地,另一只腳踢。着地的腳可以移動,也可以不準移動,我們管這個叫定樁;踢的腳可以着地,也可以不着地,這叫懸。大家一起玩兒的時候,可以依次輪換踢,連續踢得多者或先完成任務者為勝方。也可以加寶塔,也就是說第一人踢一下,第二人踢兩下……依此類推,周而複始,直往上加,到其中一人踢‘死’為止。”
“這毽子竟然是還有這麽多的花樣兒,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雲姐姐,不是你大開眼界,而是你以前對于這樣東西接觸的太少了。在民間有的地方還會辦一些踢毽子比賽呢。”傾城顯然是不贊同将一個率性女子硬是給培養成了這般地呆板無趣,簡直就像是沒有了生機的木偶一般!
讓做什麽,便做什麽,讓學什麽,便學什麽。沒有主見,沒有思想,還有什麽樣兒的奴役,比控制一個人的思想更為可怕?簡直就是令人發指!
傾城又接連踢了幾個後停下,“剛才不是說到可以加寶塔了嗎?我們就玩兒這個吧!‘死者’可向‘生者’抛毛,也就是将毽子用手抛給人家踢,直到人家沒踢到或你接到踢來的毽子為止。雲姐姐聽懂了嗎?”
雲清兒搖搖頭笑了,這次笑的,與在前廳時不同,傾城能感覺到,她眼底裏的歡喜、好奇、新鮮等等,使她原本就好看的一雙眼睛,更清亮,更清澈了許多,宛若是閃耀的珠寶,讓人一眼,便能看出她不菲的價值!
“懂是懂了,可是我才剛開始學,你這不是擺明了欺負我嗎?我可不依。”
傾城笑了笑,這樣的雲清兒,與剛才在宴會上的雲清兒,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那好,若是後面次數多了,雲姐姐可以找幫手,這樣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玩兒了沒多久,雲清兒便敗下陣來,連連搖頭,喘着氣,“你們先玩兒吧,我看一會兒。”
傾城看雲清兒的身體竟然是這樣差,玩兒了連一刻鐘也沒有,便受不住了,這算不算是現代人說的那種富貴病?
“踢毽子對活動關節,加強韌帶、發展靈敏和平衡有良好的作用,雲姐姐回頭不妨試試!若是怕被府上的人發現,也可以在自己的屋子裏踢,只是要小心一些就是了。你看你只踢了這麽幾下,便是氣喘籲籲的,你的身體,可真是不敢讓我恭維。”
傾城一邊兒和幾個下人玩兒的不亦樂乎,一邊兒對雲清兒建議道。
雲清兒聽了,一時有些發呆,看看那些丫頭,跟自己的年齡相差無幾,再看看自己呢?不過就是踢了幾下毽子,就成了這樣,同樣都是兩條腿,一個身體,為什麽自己就差這麽多呢?
玩兒了一會兒,傾城許是累了,就往雲清兒這邊兒走來,“雲姐姐,其實,閨閣女子也是人哪,該學的東西要學,可是該玩兒的也要玩兒!像你這樣,若是真的将來成了親,整日如此拘謹嚴肅的,哪個人會受得了?”
雲清兒的眉心微緊,看看因為剛才踢毽子而有些臉紅的洛傾城,再看看自己。哪個男人會真的喜歡一個病恹恹的妻子?或許男人喜歡自己的妻子小鳥依人,卻是有幾人會真的喜歡家裏有一個病罐子?自己現在雖說沒有那般嚴重,可是畢竟也是體弱,這樣的自己,會讨人喜歡嗎?
看到洛傾城如此的神采飛揚,精神大好,可是自己卻是這般樣子,委實是讓人覺得有些沮喪的!聽說那些貴族小姐們還會一起打馬球,可是自己這樣子,別說是打馬球了,就連馬,也是未必能騎的好的!
想到了母親對自己的教導,自己将來是要做太子妃,做皇後的人,怎麽可能會整日裏踢毽子,或者是跟別人一起打馬球?自己要做的,是要母儀天下,溫婉端莊,賢良淑雅。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自己該學的,該會的!
看到了雲清兒的臉色又黯淡了下來,自然也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了,伸手覆上了她的手,“雲姐姐,我們雖然是身為女子,可是也要試着為自己争取我們最大的幸福和快樂!我們的姻緣也許不能是自己随心而定,既然如此,為何不在成親前,活地更肆意,更快樂一些呢?”
雲清兒聽了,眸底似乎是一片清亮,喃喃道,“肆意?快樂?”
“你這些年過的快樂嗎?雲姐姐,不瞞你說,我這些年雖然是不在京中,可是至少,我做的是我自己!這十年,我過的每一天都是值得我去懷念,值得我去珍惜的。可是雲姐姐,除了這些捆綁着你的枷鎖,你還學會了什麽呢?你自己,真的開心嗎?你要的,真的就只是那樣一個尊貴的身分,和無人可以撼動的地位嗎?你若是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要什麽,那該是多無趣呀。”
雲清兒似乎是在想着她說的每一句話,為什麽她說的這些,自己以前從來就沒有聽到過呢?母親沒有說過,教授自己規矩禮儀的嬷嬷們沒有說過,自己的西席也沒有說過,就連自己最為敬重的哥哥,也是從未說過這種話!她這些奇怪的念頭都是從哪裏來的?可是更奇怪的是,自己不僅僅是不覺得反感,反而還十分的向往!這又是為何?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看着其它的幾個丫頭在那裏玩兒毽子。傾城的眸子裏,則是泛起了點點的星光!這安國公府,可是着實不簡單!就連府裏的下人,走出去了,這通身的氣派說是哪家的小戶小姐,也定然是有人信的!
個個兒都像是受過了多年的訓練,站不搖裙,笑不露齒,特別是跟在了雲清兒身邊的這幾個貼身大丫環,比之外面的一些纨绔小姐,還要更像是大家閨秀!
不過,傾城的嘴角泛起的,卻并不是羨慕,而是有些鄙夷!對安國公府的鄙夷!這算是什麽?這擺明了就是将雲清兒身邊的幾個丫頭都調教成了将來的小妾!這是為了幫将來的雲清兒固寵?還是想着将齊王的心抓的更緊?掌控的更牢?
她是什麽人?前世今生,自然是不會相信什麽一切都是為了雲清兒好之類的傻話的!這些大戶人家與現代的那些豪門士紳有何區別?終歸都是為了整個家族的利益!和家族比起來,一個女兒的幸福算得了什麽?別說是她的婚姻了,就是她的性命,該舍的時候,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舍棄!這就是大家族的親情,大家族的愛!
僅僅是從這些丫環的禮儀舉止上,便能看得出來這麽多的問題的,整個兒京城,怕也是沒有幾個的!傾城不知道這一切雲清兒最為仰慕的哥哥是否知道,若是他知道,卻仍是任由其家族如此,只能說雲清兒,這一生也太悲哀了!
收回了心思,傾城失聲笑了,人家的事,與自己何幹?還是先想想自己該如何應對這一切吧?畢竟,自己身上的麻煩,可是一點兒也不比這個雲清兒少!不過,既然是自己認定了她這個朋友,那有些事,還是稍稍提醒一下的好。
“雲姐姐的氣質好,那是因為你是安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妹妹自愧不如,可是沒有想到,連您身邊兒的這些丫頭,都是這般好的氣質。”
雲清兒聽了,若有所思,眸光微緊了緊,傾城淡然一笑,有些話,點到即止便可,若是說的太多了,反倒是會過了,引起別人的不快了!
兩人正在悠閑地看着丫頭們踢着毽子,就見外面急匆匆地跑過來一名婢女,傾城認得,那是雲清兒吩咐守在外面的一名婢女。
“小姐,不好了。四公主在前面跟洛府的四小姐起了争執,這會兒,正是要大發雷霆發作洛四小姐呢。”
傾城不急,雲清兒倒是問道,“可知是為了何事?”
“聽說是因為洛家的四小姐代三小姐,吟了一首詩,可是四公主偏說是她前些日子寫的,不知何故流出宮來,被四小姐給抄襲了去。”
“怎麽可能?那四小姐是如何說的?”雲清兒再度問道。
“那位四小姐說這首詩是洛家的三小姐做的,她也是前幾日在三小姐的院中看到的,所以才會覺得三小姐才華橫溢,當場吟了出來。”
雲清兒一蹙眉,“想來這中間定是有什麽誤會了。不過就是一首詩,何至于如此?”
傾城細看了雲清兒一眼,心底微嘆,這樣單純性子的一位大家小姐,真不知道将來嫁給齊王,如何在那滿是陰謀算計的齊王府中生活?她竟然是還沒有聽出來這是什麽意思嗎?
洛華嬌前幾日到自己屋內,自己的确是在随意塗鴉什麽,可是這會兒,與四公主一起對上,分明就是假象罷了!真正的目的,不過就是為了抹黑自己,将自己的名聲毀的更徹底一點罷了!
一無是處,竟然是還敢抄襲別人的佳作,這樣的名聲一傳出去,定然是會讓所有觊觎自己的人都死了那份兒心了!
傾城淺淺一揚眉,這法子倒也不錯,省得自己再去想轍怎麽敗壞自己的名聲了,嗯,倒不如就全了那位四公主就是!只是自己還沒有起身,便聽到了一道極為陰冷兇狠的話被放了過來。
“死女人,你要是敢應了這等的臭名聲,以後就別想再讓本公子給你做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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