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浮生(19)

季燕離回了西院自己卧房,看到桌案上他臨走前還沒用完的藥膏,突然想起來他前些時候為什麽覺得雲遠給他的那個藥膏如此熟悉了。

這時,竹北拿着一封請帖進來了,“公子,食仙居東家遞來請帖邀你明日去清風閣一聚……”

季燕離接過請帖愣了,一些事情串聯起來,有個想法在季燕離腦中呼之欲出。

“季公子,這邊請。”李媽媽的一見季燕離便熱情的上前迎接。

季燕離發現諾大的清風閣裏竟無一人,平日裏這個時候,清風閣可是歌舞升平……

李媽媽将季燕離帶往莫雲遠門外便退下了,岑行岑止站在門外對季燕離行禮。

季燕離推開門笑道,“雲遠,你瞞我好慘啊。”

“燕離,你……我并非故意隐瞞。”

“那你今日這是何意?”

“打算将你身份全部告訴于我?”

“是!”莫雲遠看了一眼季燕離,“燕離是何時知道的。”

“昨日我回屋時看到了一盒金瘡藥發現它與你在邊疆給我那盒竟是一樣的,是你安排人換的吧?”

“我每次來清風閣都會發現李媽媽對你的态度不似其他人,對你似乎……格外敬重。”

“我們這兒剛回京中,食仙居的老板便約在清風閣約見了我,這似乎有些太過湊巧了吧。”

“燕離……”

季燕離打斷道,“雲遠,那些我都可以不過問,我只問你是否還願意嫁于我?”

“我願!”

“那便行了。”

莫雲遠懷裏取出一塊玉佩,“燕離可還記得這個?”

季燕離拿過那塊刻有燕離的玉佩來回觀摩,“怎麽會在你這兒?”

“那燕離可還記得你将這塊玉佩給了誰?”

“我記着我幼年時,父親每年會帶着我去一趟燕北以此懷戀我的母親。我記得有一次在回北齊途中,我将這枚玉佩給了一個和家人走散與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兒………雲遠,不會這麽湊巧……”

“是我!”

莫雲遠看着季燕離突然回憶起那年自己被人所騙綁到城外,自己費盡心思逃了出來,就看到了坐在城牆外吃冰糖葫蘆的季燕離。

可能是莫雲遠看着季燕離的眼神太過炙熱了,季燕離看了一眼最後一個冰糖葫蘆想了想還是遞給了莫雲遠,“給你!”

從小便被教導不能随意吃外人給的東西的莫雲遠,不知為何接住了那串冰糖葫蘆,咬了下去。

季燕離看着莫雲遠吃完最後一顆,咽了咽口水道,“好吃嗎?”

莫雲遠點了點頭,“好吃。”

季燕離見莫雲遠渾身有些髒兮兮的,便問道,“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啊?”

莫雲遠下意識的撒謊了“我……我與家人走散了。”

“啊……那你還找得到回家的路嗎?”

“你是在等她們回來接你嗎?我陪你在這兒一塊等吧。”

“找得到……”莫雲遠聽到這話顯得有些難過,“可我不想回家……他們都不喜歡我,他們都巴不得我走得越遠越好!”

“那你就更應該回去了!憑什麽你要因着他們不喜歡,就一個人在外面啊!”

“而且我父親常常訓斥我讓我不要亂跑,外面是很危險!”

莫雲遠望着這個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季燕離問道,“那你還為什麽一個人跑出來偷吃糖葫蘆啊?”

季燕離舉起自己的握緊的小拳頭說道,“我會武功啊!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我還可以保護你!”

“阿離,馬車修好了,該回去了……”遠處,傳來季父的聲音。

“這就來了。”季燕離沖父親說道,然後将随身攜帶的玉佩放在莫雲遠懷裏,“你若是餓了,可以拿這塊玉佩換些吃的。我父親喚我了,我得走了,不能繼續保護你了,你得早些回家,不能讓那些不喜歡你的遂了她們的意。”

莫雲遠看着季燕離被他的父親笑着抱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走後,莫雲遠望着手裏那塊刻有燕離的玉佩出神。

“你是燕北人?”

“是!”莫雲遠深吸了一口氣,“燕離,你很在乎我是燕北人嗎?”

“怎會,哪怕就算你與景銘是兄弟我也不會在乎!”

“雲遠,你幹嘛這樣看着我啊……不會……”

“燕離,如果單從血緣上來說,景銘算得上是我二皇兄……”

“我是燕北的六皇子……”

“因為出了景銘的事,我明日不得不回燕北一趟……”

“那你……還會回來嗎?”

“會!我會回大齊!”莫雲遠繼續說,“對于我而言,燕北沒有什麽好值得我留戀的,可大齊不一樣,這兒有你!”

“那我便放心了。”

莫雲遠不放心的問道,“燕離你就沒有……其他事要問的嗎?”

“确實有一事……”季燕離說道。

莫雲遠做好了季燕離責怪他,罵他的準備,比如:你為何隐瞞身份隐藏在北齊,又比如:你此番接近我是何居心!

豈料,季燕離居然問的是……

“你之前在邊疆答應過我,回京後補償我……”

“…………”

“我不是說這個……”

季燕離目不轉睛的盯着莫雲遠,“可我要問的只有這個了……”

“你……”

季燕離又說道,“你明日就要回燕北了,我也不知道你何時才能回來。萬一你回去便将此事忘了呢?”

莫雲遠無奈的說,“我不會……”

“那萬一呢?”

“而且我早就聽聞燕北民風開放,你又是燕北的皇子,你父皇肯定早就給你安排好十個八個小妾暖房丫頭什麽的了吧,怪不得你不願……”

“別說了……”

“我的情況有些特別,他在燕北府邸并沒有安排你說的任何女人……”

季燕離大叫道,“雲遠,你不會……”

“不應該,上次我為你那個時,你不也挺好的嗎?”

莫雲遠漲紅了臉,“別說了,我答應你就是。”

季燕離趕緊說道,“那……就在這兒嗎?”

莫雲遠還未來得及說話,門外的岑止便及時說道,“公子,我與兄長忽的想起玄武營還有些要事要處理,我們便先退下了。”

說着,岑止便拉着岑行急急忙忙的離去。

季燕離一見外面那兩人終于走了,湊到莫雲遠身邊,“雲遠,他們二人走了。”

“我知道,你……你把手放開……”

季燕離一手将油燈熄滅,一手扯開莫雲遠的外衣。

莫雲遠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季燕離連哄帶騙的到了這一步。

“雲遠,我先為你吹簫吧……”

“別……嗯~”

“雲遠……你腿……再開一些。”

“我……輕一些,你別怕,放松……”

“雲遠,你別忍着了……”

“嗯~”

“別咬嘴唇了,嘴唇都破了……”季燕離說着,便俯身親了下去。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窗外的蟲鳴聲應和着屋內的簫聲,聲聲入耳……

“還疼嗎?我……昨夜是不是着急了些,有沒有弄疼你啊?”

“我昨日是沒有經驗,下次不會如此了……”

“雲遠,你怎的不理我啊?”

季燕離明明感覺到莫雲遠方才在他懷中動了一下,才這樣問,結果莫雲遠一直裝睡就是不曾理他。

莫雲遠輕嘆一口氣,這種事還一定要他的回應嗎?

季燕離又問道,“我讓外面的人準備熱水,為你清洗可好?”

莫雲遠說道,“好。”

季燕離将将床簾放下,沖外面叫道,“勞煩準備些熱水,然後将浴桶擡進屋來。”

外面岑止答應着,“屬下早已做好準備,是否現在就将浴桶搬進去?”

“嗯!”

岑止和岑行輕手輕腳的将浴桶搬了進去,然後又目不斜視的退了出去。

莫雲遠泡在浴桶裏閉目養神,只覺得自己渾身無力,那裏還隐隐有些疼痛。

季燕離見雲遠這樣,自覺對不住雲遠,手往下探了探,“我幫你洗?”

莫雲遠趕緊抓住季燕離的手,制止道,“別……我自己來就好。”

季燕離見莫雲遠堅持,只好做罷,在一旁候着見莫雲遠清洗完畢,将藥膏遞給他,“我替你上藥?”

莫雲遠想拿過藥膏,“我自己來就好……”

“那怎麽行,你怎麽看得着!”

“你躺好,我替你上藥!”

莫雲遠無奈,只得用被子蒙住頭裝作看不到的樣子,由着季燕離為他上藥。

季燕離将藥膏塗抹在手指,然後為他塗抹在邊緣以及裏面。

“這次有些倉促,下次我會提前準備些藥膏放在身邊!”

莫雲遠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藥膏了,紅着臉不願搭話。

季燕離替莫雲遠系好腰帶,然後又将那塊玉佩挂于腰間問道,“雲遠,何時出發?”

“我已讓岑行備了馬車,一會兒就出發。”莫雲遠将一沓信紙遞給季燕離,“我知道你想幫蕭穆上位,如今太子已逝,六皇子不足為懼,這些都是簫若寒與景銘暗中勾結的證據,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季燕離結果,随意看了兩眼,放在懷裏,“雲遠還未告訴我,你在燕北的名字。”

“景淵!”莫雲遠輕笑,“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我還是喜歡你喚我雲遠。”

季燕離與莫雲遠相視一笑,“好,我以後便一直喚你雲遠!”

莫雲遠臨上馬車前問道,“燕離,若是北齊與燕北開戰,你會如何?”

“我會保北齊,然後去燕北找你!”

“我已向皇上替你我賜婚,無論如何你也是我未過門的夫人!”

莫雲遠輕輕笑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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