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心态崩了

慕瀾回神, “抱歉。”

林晚一摸摸她的額頭：“也沒生病，怎麽精神就是不集中？發生什麽事了？”

慕瀾搖頭，避開她的手, 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沒事了。”

緊接着她看了眼腕表, “時間不早了, 是不是該去吃早飯, 然後趕去劇組了？”

林晚一合上了劇本，提醒她今天有她驚鴻舞的戲份, 表演的時候要認真些, 封衡在劇組裏是出了名的嚴格。

如果慕瀾給封衡的第一印象不好, 回頭會被盯死的。

慕瀾點頭, 她也不想讓封錦背鍋被罵。

但慕瀾怎麽都沒想到，她才剛到劇組, 封衡就找上她了。

這次他身邊沒有跟着程愫，而且封衡看慕瀾的眼神有點怪。

到底哪裏怪，慕瀾也說不清。

她只能在男人走過來時，小心翼翼的問聲好。

封衡卻道：“你昨晚回過桐城？”

慕瀾驚，心跳如雷：“是、是的。”

“對不起啊封導, 我想問問我們組是有什麽規定，比如進了劇組不能擅自離組這種？”

封衡神色柔和了些，知道她誤會了，“沒有。”

慕瀾松了口氣。

只聽男人接着道：“我只是碰巧在西餐廳看見你了而已。”

昨天封衡也回了趟桐城，陪着程愫回去的, 主要是因為程愫有個廣告要收下尾。

巧的是，他帶程愫去吃西餐時，遇上了熟人。

沈氏集團的副總裁沈放，以及他推的輪椅上坐着的那個漂亮女人。

當時封衡和程愫已經用完餐準備離開了。

在門口遇上沈放，便寒暄了兩句。

期間封衡不由自主的看向輪椅上的女人。

女人有一頭烏黑筆直的秀發，穿潔白的連衣裙，膚白貌美，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與他記憶中的女孩子很像。

當時封衡便站住了腳，看着女人出了會兒神。

要不是程愫拉他的衣袖，封衡不确定自己會盯着別人看多久。

甚至在他離開西餐廳後，送程愫去了拍攝現場，還是沒忍住折回來了。

然後封衡便看見了慕瀾，當時她和一個陌生男人一起，那男人懷裏抱着的女人就是那個一直萦繞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那位。

昨晚封衡也沒睡安穩，所以今天一早他就來了劇組。

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想找慕瀾問個清楚。

慕瀾眨眨眼，見封衡許久不說話，她小聲問了句：“然後呢？”

男人回神，斂了神思，幾度欲言又止，最終下了決心：“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就是輪椅上的那位……”

“你們很熟？”

一提輪椅，慕瀾便知道他問的是慕焉了。

狐疑了片刻，慕瀾道：“您說的是我姐姐，她叫慕焉。”

“她怎麽了？”

封衡微微訝異，“你親姐姐？”

“對。”

“那她的腿是……”

“意外。”關于慕焉的腿，慕瀾并不想多言。

她不知道封衡到底為什麽忽然問起慕焉的事情來，但她不是很喜歡封衡這份剖根問底的直接。

所以慕瀾沒等封衡繼續，便先拿化妝當借口，先走了。

……

劇組開機第一場戲，是學校校慶，被譽為女神的秦笙笙一曲驚鴻舞，驚豔全場。

所以慕瀾的妝格外精致，按照封衡的要求，化妝師将她一頭長卷發拉成了黑長直，配白色長袖舞裙，看上去便和慕焉更為相似了。

以至于開機的時候，封衡在攝影機前愣了會兒神。

舞臺上的慕瀾，與他記憶中的女孩完全重疊。

起舞那一刻，水袖翻轉，翩若驚鴻，也和他記憶中的場景不勝相似。

封錦跟他提過，說慕瀾的舞跳得比程愫好。

而且封錦也曾試圖說服他，讓他更換女主人選，讓慕瀾出演女主夏安喬。

當時封衡不以為意。

因為《青梅》這部戲，是他自己寫的劇本，本就是為了圓自己一個夢。

初見程愫時，她穿白色連衣裙，黑發披肩的樣子，就注定了她會成為《青梅》這部劇的女主角。

可封衡發現自己過于自負了。

他不該篤定這世上最适合夏安喬這個角色的人是程愫的。

不然此刻，也不用看着臺上舞步蹁跹的慕瀾後悔了。

“哥，怎麽樣？我沒押錯吧，瀾瀾她才是最适合出演夏安喬這個角色的人。”

“我尋思着你要是真心為了程愫好，就去勸勸她，把女主的位置讓出來。”

“否則回頭電影上映，她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封錦在封衡耳邊小聲嘀咕。

他真真是出于好心，怕程愫被慕瀾狠壓了風頭，到時候在觀衆眼裏，她可就真是演得不倫不類了。

這一點封衡也明白。

但是合同已經簽了，而且他了解程愫那人，讓她讓出女主角的位置，屈居女配，她肯定是不樂意的。

最重要的是，封衡答應過程愫，這部戲一定讓她做女主。

偏他是個重承諾的人。

“多嘴。”封衡看了封錦一眼，結束了話題。

此時鏡頭下的慕瀾也結束了自己的戲份，封衡适時喊咔，一條過。

慕瀾的驚鴻舞，驚豔了在場所有工作人員。

短暫的休息時間裏，不少工作人員向她圍過去，言語間都是誇獎。

直到封衡出現在人群裏，大家才閉了嘴，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慕瀾是打算醞釀一下下面那場戲的，接下來就是舞臺事故，導致她變成殘廢。

因為身邊有慕焉這樣的實例，所以慕瀾很容易掌握角色的情緒。

這會兒她手裏正拿着劇本，看見封衡過來，便不自覺站起身：“封導。”

慕瀾以為，是剛才的戲哪裏有問題。

沒想，封衡卻問她：“學過舞蹈？”

慕瀾點頭，又搖頭，最後笑了：“跟我姐學過算嗎？”

男人沉眸，心裏的某個念頭越發堅定了。

“你姐姐她……是舞蹈專業的？”封衡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示意慕瀾也坐下。

于是他們倆成了劇組裏一道惹眼的風景線。

大家都知道，封衡和程愫是一對。

雖然他們之間一直含糊不清，也沒有表明過彼此的關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倆有一腿。

以往封衡也只跟程愫說話，只願意跟程愫親近。

但今天他卻主動接近慕瀾！

就連封錦都覺得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慕瀾本人，更是受寵若驚。

她按照封衡的指示在他旁邊坐下，神色難安：“封導，我姐姐是不是舞蹈專業，跟咱們的戲有什麽直接關系嗎？”

“您好像對家姐很感興趣？”

封衡面色僵住，眼神閃躲，沒去看慕瀾的臉。

便在此時，程愫過來了。

她化好了妝，打算過來看慕瀾的驚鴻舞，沒想拍攝已經結束了。

正好讓程愫看見慕瀾跟封衡坐在一起，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麽，其他人都離得很遠，像是故意給他們單獨相處的空間。

這讓程愫略感不爽，她的印象中，封衡的性子一向冷淡，不是那種會主動跟異性搭讪的人。

程愫平日裏也會委曲求全的各種讨好他，封衡對她雖然不錯，但也只是點到為止，沒有投入太多的感情。

可封衡坐在慕瀾身邊時，卻流露出了慌張。

前所未有的慌張。

這讓程愫感到不安。

“阿衡！”她喊了一聲，打斷了那兩人的交談，并快步過去。

一時間，現場衆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程愫身上。

封錦下意識的為慕瀾捏了把汗。

以程愫的性子，肯定會記恨慕瀾，別回頭在戲裏搞什麽小動作才是。

“瀾瀾，去補下妝吧。”封錦也走了過去，幾乎和程愫同時抵達封衡和慕瀾面前。

只是他們倆人，一個拉起了慕瀾的手，一個想去挽封衡的臂膀。

原本慕瀾的這場戲就是為了引出女主夏安喬。

在舞臺事故發生的時候，夏安喬第一個反應過來，并陪着秦笙笙去了醫院。

兩人也因此結交，成為摯友。

後來在相處過程中，秦笙笙發掘夏安喬的舞蹈天分，引領她走上跳舞的道路。

總之接下來的戲，是慕瀾和程愫第一場對手戲。

可開拍時，封衡屢次喊咔，覺得不滿意，要重拍。

起初他也沒說緣由，只點了程愫幾句，到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封衡道：“慕瀾先去旁邊休息下，程愫單獨來兩遍。”

如此一來，也算是對程愫公開處刑了。

程愫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整個人木讷的杵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封衡剛才那些話是對自己說的。

可她看了見慕瀾點了頭，當真去旁邊坐着休息了。

再看劇組裏其他工作人員看向她的眼神，程愫心态有些崩了。

她鼻尖發酸，想哭。

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望着封衡，偏封衡在工作時是出了名的冷血無情，六親不認。

這會兒看見程愫一動不動，只紅着眼眶望着自己，封衡臉色更難看了。

“愣着做什麽？沒聽見我的話？”

男人語氣略兇，程愫身子抖了抖，也知道他的為人。

艱難的平複了自己的情緒，程愫動了。

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翻着劇本的慕瀾擡眸掃了一眼封衡，不由問旁邊的封錦：“你哥拍戲的時候都這樣？”

“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全部補上了哈，也誇誇這個勤勞的作者君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