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會聽話的

因為眼睛看不清, 又畏光,所以逐星每天就只能躺在床上, 什麽也不做。

手腕和腳踝上的鐐铐內側都纏了一層柔軟的綢布, 那是慕雲殊在将逐星帶回來,當她還昏迷着的時候,他靜坐在床沿,一點一點地纏起來的。

慕雲殊好像還沒有要替她解開鎖鏈的意思。

逐星索性也就躺在床上, 每天等着晏靈川來跟她聊天,或是等着慕雲殊給她喂吃的。

“川叔, 你說他成仙就成仙呀,為什麽還便得這麽……”

逐星吃着晏靈川遞給她的橘子,話說一半,眉頭一皺,像是找不到形容詞了。

“你想說什麽?變态?”晏靈川吐了瓜子皮。

“……應琥那樣的才叫變态。”

逐星小聲反駁。

“這都不變态?”

晏靈川作為“吃瓜群衆”,在這兒來了多少趟,每回看到逐星手腕上和腳踝上的鎖鏈,他都會忍不住咂舌。

他是真看不出來, 慕雲殊那小子, 還能有這樣的愛好?

啧。

“那, 那也是我先這樣對他的……”逐星咬着橘子, 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晏靈川擺了擺手, 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星星诶, 你綁他的性質, 跟他鎖着你的性質, 那可不一樣哦。”

Advertisement

這個小畫靈,還是太單純了。

“能有什麽不一樣?”

逐星聽不明白,她本能地把腦袋偏向晏靈川的聲音傳來的方向,“川叔,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幫我把這鎖鏈弄掉嗎?”

“……你川叔我還想活。”晏靈川剝着瓜子皮,攢了一小碗的瓜子仁兒,一下子喂進嘴裏,然後才嘆了一口氣,“再說了,你那鎖鏈我現在也弄不開,我傷還沒好呢,這些天你在床上躺着等吃等喝的,我又何嘗不是?”

“也多虧了慕雲殊,他還知道照顧我。”晏靈川又說了一句。

慕雲殊到底是個知恩圖報的,這些天來,他雖然話沒多說幾句,倒也把晏靈川照顧得很周到。

“對不起……靈川叔。”逐星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變得有點悶悶的。

“你看你又來了,”

晏靈川無奈地笑了一聲,然後他清了清嗓子,終于多了幾分正經,“逐星,也許……是他以前的日子,太苦了。”

“所有好與不好的,他都往心裏藏,總一個人扛着。”

所以他啊,話總是很少。

基本沒有人能夠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也許他以前藏得太好,”

晏靈川端起石桌上的保溫杯,倒了一杯紅棗枸杞茶出來,吹散了沿着杯壁缭繞的熱氣兒,喝了一口,“所以你現在才會覺得他變得很陌生。”

或許,他從未改變。

“但是吧,這脫胎換骨,一躍成仙,确實也會對他産生一些影響,再加上那天受了那麽大的刺激,所以這個性格嘛,比起以前來說,好像是外露了許多。”

更何況,他又在短短一天內,承受了來自種仙之術和四十九道天雷的非人折磨。

他相當于是自己硬生生的,從瀕死的絕境裏,爬上來的。

性情有所改變,也是正常。

“所以我也沒有生他的氣啊……”

逐星靜默地聽晏靈川說完所有的話,半晌才小聲說。

“我就是怕,”

逐星耷拉下腦袋,有點憂心忡忡的,“我就是怕他萬一一直這樣鎖着我該怎麽辦啊?”

晏靈川一聽,啧了一聲,“那還不簡單,”

他再喝了一口紅棗枸杞茶,“你就跟他撒嬌,多撒撒嬌不就行了?”

說完他哼笑了一聲,下巴一擡,“你別看他表面上那副軟硬不吃的樣子,本仙君敢打賭,你要是跟他服個軟,多讨好他,他絕對扛不住。”

晏靈川一說這些就可來勁了。

“真的,你信我,你就按照我說的做,我保管沒幾天他就能把這鎖鏈給你卸了。”

“真的嗎?”逐星将信将疑。

“怎麽你還不信我啊?我可是有夫人的過來人!”晏靈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留神牽扯到了肩胛骨的傷口,他一瞬皺了眉,龇了龇牙。

“川叔你懂好多哦……”逐星不由地感嘆一聲,然後她停頓了一會兒,又問他,“那你夫人呢?”

“……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旦涉及到當年的那個女子,晏靈川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淡了許多。

晏靈川很喜歡往凡塵裏跑,在紅塵道場裏來回蹚那麽幾回,聽盡說書人嘴裏那些關于情愛的陳舊調子,又漫不經心瞟過不少話本子,再好好地灌自己幾壺酒。

他想把一個人的影子,認真地從自己的記憶裏剝離。

可越想忘記,那人的眉眼在他的腦海裏,就越發的深刻。

他是凡人修成的仙。

原本覺得塵世裏的一切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可去了九重天,見慣缥缈層雲,瓊枝玉樹,他卻又開始留戀起來曾經那些不被自己珍惜過的凡間歲月。

九重天上什麽都好,就是少了一個她。

是不是那五年夫妻,從來都只有他自己覺得深刻難忘?那時,晏靈川想,自己要是找到了她,一定要問問她。

問她為什麽不告而別。

問她為什麽……不遵守承諾。

千年的時光過去,他被困九天之境,再一次回歸凡塵,卻在這茫茫人海中,更尋不到她的一絲蹤跡。

心情忽然變得有些沉重,晏靈川也再笑不出來了,他慢慢地撐着桌子邊緣站起來,然後看向那個躺在石床上,眼前仍舊綁着緞帶的女孩兒,說,“逐星,我先回慕家去了,這段時間慕羨榮盯我太緊,我不好出來太久。”

想起那個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幾千歲的“爸爸”,晏靈川的眉心跳了跳,嘆了一口氣。

太難了。

仙骨還沒長出來不說,還得回去乖乖給人當兒子。

慕雲殊在洞府出口的方向有留下一個陣法,即便這裏距離平城,有千裏之遙,那個陣法也能夠将晏靈川來回傳送。

“好好養傷啊靈川叔,你不要吃辣哦!”逐星聽他要走,就連忙說了一句。

晏靈川可喜歡吃辣了。

逐星記得很清楚。

晏靈川将要走時,聽見逐星幹淨柔軟的嗓音,他頓了頓,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石床上的女孩兒下意識地側着頭,将耳朵對準她所能聽到的聲音的方向,之前瘦下來的臉蛋如今仍然顯得有些消瘦,此刻她歪着腦袋,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晏靈川沒有辦法形容自己此刻心裏到底是什麽感受,

但這般被人關心着的感覺,好像也令他心頭熨帖了不少。

“知道了,你也仔細着後腰的傷,不要亂動。”最終,他笑了一聲,回她。

晏靈川走後,逐星就躺在床上,就那麽靜靜地待着,聽着石壁上有水珠滴下來的聲音,她慢慢地打着哈欠,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睡着了。

慕雲殊這些天一直很忙,因為那日他沖破層層水波,躍入海面之時,周身的仙靈之氣湧動着着,四散奔流,不可控制地摧毀着周遭所有的一切,那種陌生的力量一開始也令他覺得難受至極。

所以他當時也并沒有注意到站在海岸盡頭的應琥。

等他終于勉強定神時,就只看見一道黑紅的氣流消散于一道陣法裏。

這些天,慕雲殊忙着将自己手腕上的星芒陣法和自己身上的仙靈之氣相融合,因為從未人同時修陣法與仙道,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來想辦法平衡這兩種力量。

逐星睡得不算沉。

當她感覺到自己的嘴唇有點癢癢的時候,她就皺了皺眉,想睜眼,卻忘了自己眼前的緞帶。

藥香的味道離她很近很近。

他的呼吸也很近。

“雲殊?”逐星試探着喚了一聲。

“嗯?”他的聲音聽起來清泠動人,這會兒尾音微揚,又有點莫名誘惑。

下一秒,逐星就感覺到自己被他抱進了懷裏。

“後腰的傷,痛嗎?”

他的吻很自然地落在她的脖頸,他的呼吸熱熱的。

逐星不争氣地紅了臉,她抿着嘴唇,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回:“沒,沒有很痛了……”

“眼睛還痛不痛?”他的手指拂過遮擋了她半邊臉的長發。

逐星老老實實答:“嗯……”

實際上眼睛有很多時候都會痛。

然後逐星就感受到,他的指腹隔着緞帶,似乎輕輕地摸了摸她的眼皮。

“很快就會好了。”

他低聲說着。

“我……想喝水。”逐星很自然地就開始使喚他了。

慕雲殊一擡手,銀色的流光裹挾着石桌上的杯子,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裏。

他扶着她的腰,動作一直都很輕柔小心,“張嘴。”

逐星乖乖張開嘴巴。

慕雲殊将杯子湊近她的嘴唇時,那雙眸子低睨着她的上唇,看起來神情很清淡。

喝完水,逐星又開始提要求了,“我想吃橘子!”

慕雲殊沒有說話,一擡手就将石桌上的橘子握進了手裏。

他慢悠悠地将橘皮一點一點剝開,又将一瓣橘子喂進她的嘴裏,然後剩下的,他都塞進了她的手裏。

“自己吃。”他冷淡得不像話。

逐星有點不太滿意他的服務态度,小小聲地哼了一聲,咬着橘子抱怨,“鎖鏈太重了,我手都擡不起來,還讓我自己吃……”

她的抱怨聲真的很小,但并不妨礙慕雲殊将其聽了個清清楚楚。

“很重?”他的語氣有點輕飄飄的。

逐星點頭,“嗯!”

“那要怎麽辦?”他的語速變得緩慢。

“那當然是……”

逐星話說一半,她忽然感覺到他的手指開始摩挲着他的臉頰,順着她面龐的輪廓,一寸寸下移,直到他捏住她的下巴。

逐星忽然住了口。

她忽然變得垂頭喪氣,手裏拿着橘子,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再往自己的嘴裏喂橘子。

他顯然沒有要幫她解開鎖鏈的意思。

“你會一直鎖着我嗎?”逐星忽然問。

他聽了,卻問她,“怕嗎?”

逐星老老實實地點頭,“怕。”

“逐星,”

他松開她的下巴,“那天,我也很害怕。”

他忽然提起那一天。

逐星知道,是她把他鎖進《天闕》裏的那一天。

“我錯了還不行嘛……”逐星又不好跟他生氣了。

這說起來,也确實是她先把他鎖起來的,他只不過有樣學樣。

“我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

慕雲殊淡淡地陳述,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冷靜。

後來,他又問她,“你會聽話嗎?”

逐星連忙點頭,“我聽話我會聽話的……”

慕雲殊看着她,目光深沉,“是嗎?”

逐星急了,橘子往旁邊一放,連忙用手探了探,然後抓住了他的衣袖,“雲殊,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那樣了,你別鎖着我了,”

她開始嗚嗚嗚地假哭,“我好可憐的,我眼睛看不見,身上還有傷,鎖鏈還特別重……”

慕雲殊知道她是假哭。

但是,

當她用臉頰蹭蹭他的衣襟,當她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當他,看她癟着嘴巴,那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他就覺得,

沒辦法了。

明明那時候,他是那樣認真地告訴過自己,要是找回她,他一定會把她鎖起來,要一直鎖着她,才夠消他當日心頭萬分之一的絕望與驚懼。

明明那時候他告訴過自己,

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怎樣求着他,他都不會聽她一句。

他該狠下心的。

當時,他就是那麽想的。

但此刻,當她可憐兮兮地趴在他的懷裏,嗚嗚嗚地哭幾聲,他就忍不住心軟了。

他不該這樣的。

可到底,他還是沒能堅守住自己當時的那份決心。

他總歸,還是舍不得。

似乎是有些懊惱,又有些洩氣,他忍不住低頭,唇齒輕啓,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尖兒。

“你還咬我……”

逐星裝哭還裝上瘾了,她捂住耳朵,在她懷裏翻來覆去。

“別鬧了。”

他的聲音有點冷,卻又隐含着一絲無奈。

下一秒,逐星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和腳踝,好像都變得輕松了起來。

她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連接着鎖鏈的鐐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逐星愣了一下,然後她笑起來,又埋進他的懷裏。

“雲殊你真好!”她開開心心地拍馬屁。

慕雲殊輕撫着她的長發,聞言彎了彎唇角,他把被她仍在一旁的橘子拿起來,又塞了一瓣到她嘴巴裏,堵住她接下來即将出口的,那一堆沒什麽意義的彩虹屁。

橘子一瓣又一瓣的喂進逐星的嘴裏。

逐星也乖乖地任由他喂給自己,然後吃完。

後來他們都躺下來,

逐星就枕在慕雲殊的臂彎。

他的手指忽然蹭了一下她的嘴唇。

此刻她的嘴唇顯得比平日裏還要紅潤一些,令他側着身看她時,始終有些移不開眼。

後來,逐星聽見他問她,“甜嗎?”

嗯?

逐星反應過來他問的是橘子,就很誠實地回答,“甜呀。”

然後他就又沒了聲音。

周遭靜谧,逐星聽着水珠滴下來的聲音,數着:一滴,兩滴……

忽的,

她察覺到他忽然湊近了她。

兩個人的呼吸已近在咫尺。

“逐星,”

她聽見他忽然喚她。

逐星還沒來得及應聲,就感覺到,他柔軟微涼的唇,仿佛輕輕地擦過了她的額頭,鼻尖……

是很輕很輕的觸碰,當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她覺得自己的鼻子有點癢。

“親我,好不好?”

她聽見他稍低的嗓音傳來,那樣近的距離,令他的呼吸足以灼燒過她的耳畔。

所有害羞的情緒被他仔細藏在波瀾不驚的語氣裏,蒙着眼的女孩兒看不見他此刻臉頰的薄紅,也瞧不見他那雙深邃的眼瞳。

他在盯着她看,

目光流連過她的每一寸輪廓。

那雙眼睛裏濃墨濯染擦拭過,掩藏了那最深處,帶着一絲病态的,執拗的期盼。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