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天塌了
白弘軒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手機拿起又放下,重複了幾次後還是沒忍住給喻沐發了條信息。
“你在哪裏?”
白弘軒手裏抓着手機蜷縮在床上,不滿意地嘟着嘴,喻沐從下午走了之後就再也沒聯系過他,現在他給喻沐發短信也沒有回,他是生氣了嗎?
白弘軒心裏打定主意之後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拉開卧室的門看了看,走廊裏靜悄悄。
回屋拿了手機和錢包,白弘軒做賊似的貓着腰,輕聲慢步地朝一樓的大門挪了過去。
初秋的夜風已經夾雜了絲絲涼意,白弘軒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回頭看了一眼寂靜的別墅大步跑向了馬路。他已經等不到明天了,他現在就想見喻沐。
從第一次見喻沐到現在好像還沒有超過兩個月,距離第二次見面到交往也就一周而已。他已經不記得當時腦子裏想的是什麽了,他現在只知道喻沐身上有一種毒,就像罂粟花一樣不能沾染一絲半點。
但他現在已經是一個中了毒的人了,他已經上瘾了。不管是喻沐對他的喜歡也好,還是喻沐對他的寵溺也罷,所有有關喻沐的一切他都舍不得割掉分毫。
晚上十點的大街被點點絢麗耀眼的燈光所籠罩,帶着夢一般的不真實感。
白弘軒一口氣跑出別墅區,一邊站在馬路上喘着粗氣一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司機把車停下看着這個白淨可愛的男人手有些發抖地拉開車後門,然後盯着空蕩蕩的後車座一動不動,那表情仿佛後車座上坐着一只無頭僵屍一般。
白弘軒表情僵硬了半晌最後還是和司機道了歉,“對不起啊……我不坐了。”
出租車司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最後搖搖頭把車開走了。
白弘軒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十點二十,如果他從這裏跑着去闌珊的話十一點就可以到。如果他現在返回家裏的話,二十分鐘就夠了。
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從十點二十一直變化到十點二十五,白弘軒吐出一口氣把手機握緊就朝着闌珊的方向跑去了,邊跑邊想等見到喻沐的時候一定不要理他,冷戰!
白弘軒從小就是四肢極度不發達的類型,男生跳遠成績最差的一米七五,他只能跳一米六。男生一千米抛開時間不算,他跑八百米就已經快累癱在地上了,所以從小到大所有的運動會他都是看臺上的觀衆。
一路跑跑走走,即使是這樣對白弘軒來說已經掉了半條命,白弘軒站在闌珊樓下莫名的鼻子發酸,眼淚一陣一陣的沖上鼻腔。
白弘軒的手機嗚嗚震動了幾下,好像為了應景似的。
“寶貝,我在家,剛才在洗澡沒有看到信息。”
白弘軒看着喻沐現在才回給他的信息癟癟嘴,委屈到不行。
闌珊的位置沒有自己家的公司那麽好,不算市繁華中心地帶,到了現在這個時間,整棟大樓都黑漆漆的,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小狗小貓發出一點輕微的動靜。
白弘軒擡頭看向十六樓左邊第五個窗戶,整棟闌珊只有那個位置還亮着光,而那裏是喻沐的總裁辦公室。
白弘軒心裏憋着一口氣,怒氣沖沖地推開旋轉門直奔電梯,按了16之後心髒開始劇烈的嘭嘭直跳,他現在就好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突然來捉奸一樣,心裏充滿了忐忑不安。
喻沐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手裏拿着一份文件,手邊上是屏幕亮着的手機,雖然他沒有說實話但他确實沒有看到信息,下午的事情搞得他暈頭轉向,滿腦子都是善後方法,現在卻倫到白弘軒沒有回他了。
喻沐放下手裏的文件,又發了一條信息給白弘軒,“小軒睡着了嗎?明天我去買好吃的等你過來,晚安。”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帶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表情嚴肅的晃了晃手裏的東西。
“大概就是這樣了,你知道的,我和他雖然是雙胞胎,但我們素來不合,這已經是極限了。”
喻沐示意他把文件拿過來,然後指了指桌上的空杯子,“麻煩了,簡星同志。”
簡星都被他氣笑了,“喻沐你別蹬鼻子上臉啊!我費了多大勁才從簡光那裏搞到這些東西,你現在還把我當丫鬟使?”
喻沐攤攤手,“現在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喻國輝那個老東西成功了,我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簡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随後又挪揄地笑笑,“喻大老板,好歹那也是你親爹,直接連名帶姓的叫是不是不太好啊?”
喻沐陰森森地拿起杯子磕在簡星頭上,撐着桌子湊近他問:“你是在惡心我嗎?”
簡星看他這個表情哈哈大笑,拿過他的杯子聽話的接了一杯水放在了他面前,“用我喂你嗎?”
喻沐手裏的筆頓了一下,看狗屎一樣看着他,“我真的真的很想把你送去簡光那裏。”
簡星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身體像只靈活的猴子跳上了喻沐的辦公桌,舉着九陰白骨爪就朝喻沐去了。
白弘軒隐在門角的陰影裏狠狠在自己手背上掐了一下,随後抹掉臉上的眼淚大步走向了安全出口。
這個地方他再也不想來了。
白弘軒抱着手臂瑟瑟發抖,瘦弱單薄的身影被路燈拖出一個長長的影子落在地面上。
果然是騙他的,白弘軒感覺心髒被挖了一個大洞,正冷飕飕地透着風。剛才在喻沐辦公室裏的那個戴眼鏡的男人,就是今天爸爸給哥哥看的那份文件裏照片上的男人。
白弘軒想起剛才兩個人那麽親密的樣子,還有那些親昵的動作整個心髒都在一抽一抽的發疼。
他們是一夥的,這是白弘軒腦子裏最後的聲音。
白弘軒一想到喻沐是有目的接近自己就忍不住哽咽起來,也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明明那麽丢臉,他怎麽會喜歡上自己呢?他就是一個大笨蛋,以為喻沐很愛很愛他,還一直沾沾自喜。
可是……他真的好愛好愛喻沐啊……
白弘軒蹲下身,抱着手臂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像個傻子一樣,偶爾路過的幾個人都是一臉驚疑地繞開匆匆走遠。
車輛川流不息,前面十字路口的紅燈明了又暗,白弘軒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眼睛好像攏上了一層薄霧,面前的東西都看不真切。
托着酸痛的身體,像個幽靈一樣回到家的白弘軒狠狠把自己扔進了柔軟的大床上,他好累,好想睡覺。
白弘軒滾了兩圈閉着眼睛把身上的半袖和褲子扒下來,用了最後的力氣甩了出去。
衣服撞到門後可憐兮兮地攤在了地上,從褲兜裏掉出來的手機屏幕閃了幾下最後徹底黑了。
白弘軒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夢裏他身後是熱浪滾滾的岩漿,咕嘟咕嘟的冒着氣泡,他拼命的跑,拼命想抓住跑在前面喻沐的手,可是他一不小心被石頭絆倒了,狠狠摔在地上。而前面的喻沐身後突然長出了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冷笑着飛到半空中看他被岩漿追上。
白弘軒尖叫着醒來,腦門上的冰毛巾啪嗒掉在了被子上,床邊白爸爸,哥哥,青伊都是一臉擔心的看着他。
白弘昱在床邊坐下把眼圈紅紅的小二貨抱進懷裏拍了拍,柔聲道:“昨天不是告訴你不要亂想嗎?還偷偷跑出去把自己搞成這樣。”
白弘軒癟癟嘴,小身板一抽一抽的,“你還兇我。”
白弘昱無奈地把人按在胸口上,寬大溫暖的手掌不停的在弟弟顫抖的後背上摩挲,“沒事了,我們都在呢,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完哥帶你去吃好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白弘軒攥緊哥哥的衣襟,使勁吸了吸鼻子,抽噎着說:“你不許……不許騙……我。”
作者有話要說:
高考的寶寶們加油!革命馬上就要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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