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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多玩幾天回來,好不容易出門一趟。”子沉翻着儲物袋裏的靈草語氣不在意地問道,“你玉蝴蝶師兄呢?”
“大師兄送師姐去了,晚幾日回來。”掂着手裏的丹藥,花不語還有幾分心不在焉。
他仍在回味馬車裏白歌說的話。
季滄笙的過去他從來沒去了解過,可現在卻有些隐隐的心疼。
“子沉師兄,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花不語尋思着,根本沒聽清子沉在說什麽。
被晾在一邊的子沉最後掙紮了一下:“哎,哪個師姐啊!”
可惜某個小朋友根本沒注意到。
問別人又是問不出口的,子沉看着那個咻地消失掉的身影,嘀咕道:“小家夥有狀況啊。”
“有狀況”的“小家夥”直接飛往了天元峰後山,天元峰沒什麽人來往,這邊又最為僻靜,可花不語還是不放心,又立了幾個障眼和隔音結界,才将儲物袋打開。
花不語拿出季滄笙通過玉蝴蝶給自己的丹藥,還有白歌送給自己的玉,兩樣東西躺在手心一對比,果然能看見暖玉微微泛着紅。
這紅色清澈透亮,比之前在春彌城的時候還要明顯了些,有些地方隐約飄着薄薄一絲,像滴進水裏的血。
這難道是……
貼身的玉會反映主人的身體狀況,這紅色的血絲像極了之前識海裏的血珠的顏色。
花不語收起暖玉,又打開了裝着丹藥的玉瓶,玉瓶裏掉出一張紙條,清秀的字寫着:“即刻服用煉化。”
封着瓶口的軟塞打開後,沖出一股強烈的藥香,光是聞一聞就令人五髒六腑大通,竟然是一枚極品仙丹。
仙丹的煉制往往需要數位煉丹大家經過數十日的煉制,才能成型,期間會消耗大量的靈力與精力,而且越是高級的仙丹,需要的材料往往含有的毒性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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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日季滄笙到底去哪兒了,答案還不夠明顯嗎?
本身身子就弱,也難怪回來的時候看着更加病恹恹的。
花不語的呼吸緊促而沉重,攥起的淺淺指甲掐進了肉裏,越發心疼得緊。
他怎麽能這樣……
花不語想起比武結束時自己看向季滄笙那失望的眼神,恨不得回去揍死自己。
任意确實沒說錯,他一直就是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用下丹藥後,花不語席地而坐煉化起來。仙丹中使用的藥材繁多,卻無半點毒素,一股股清澈的暖流仔細地清理幹淨花不語體內所有的經脈,最後緩緩流入丹田。
仿佛石沉大海,再無半點動靜,花不語甚至找不出半點感應來。
怎麽回事?
花不語第一反應是去找季滄笙說明這一情況,然而此刻卻并不想去貿然打擾。他畢竟重活了一世,見識比季滄笙想象的多些,自己先進去看看不會出太大的岔子。
下定決心後,少年坐定,集中精神,放空一切,很快便進入了識海。
站在煉化之境的邊緣,空中的血霧已經被清理幹淨了,小小一方花園中百花正豔,那丹藥似乎起了效果,将血水全部清理幹淨了。
花不語走進園中,這裏的一切都是照着季滄笙那塊花圃長的,因此花葉間藏着那些小小的幼苗。他翻開一片綠葉,忽然覺得指尖有些濕潤,抽手一看卻什麽都沒有。
錯覺嗎?
可能是每次照顧花葉都在清晨,總是會碰到些晨露,現在觸景生情,才會有這種感覺吧。畢竟這只是識海所幻化出來的,所有東西并不真實存在。
見識海沒有異常,花不語便挑了塊小徑上的青石板坐下,化神境之後在識海修煉是在外修煉的數倍,這方小天地也讓他無比心安。
然而,就在少年閉目修煉的時候,無數藏匿在花葉底下的晶瑩血珠落到了地上,悄無聲息地滾到少年身周,化作血霧一點點浸到他身體裏消失不見了。
化神境的修煉往往入定便是數日,然而花不語感覺還沒運行多少周天,體內隐隐漫上一股噴薄之力,竟是快要突破了。
這可不太好,畢竟他突破化神境二層也沒多少時日,若是連續突破,定是要引起懷疑的。
止住修煉後,花不語解開了結界,此時已入夜,月明星稀,微風拂過,将燥熱一掃而盡,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這次修煉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是在他想清了某些事之後,多了些上輩子都沒有的感悟,心中一片明了。
花不語踏着月光下山,忽然看見前面有兩個人,立刻隐蔽了氣息,施展了隔音結界。
月亮挂得不高,約摸天黑不久,什麽人會在這時候來天元峰。
“诶你等着。”子沉的聲音傳來,“你去送哪個師妹啊,耽擱了這麽多天才回來。”
玉蝴蝶有些好笑道:“任意。”
“你們碰見小師妹了?”子沉語氣一松,“怪不得身上挂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還以為是哪個擺攤的呢。”
玉蝴蝶懶得跟他廢話,但也沒有不耐煩:“然後呢?”
子沉伸出手,指尖勾了勾。
“沒有。”
“你這個人也太沒義氣了!”子沉轉着圈指責,“出去玩這麽多天,禮物都不帶一個回來,還是不是兄弟了!有沒有愛了!”
“你說這個啊。”玉蝴蝶裝作有些恍然大悟道,“有。”
子沉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拿出來拿出來!”
玉蝴蝶搖搖頭,拿出一個不大的紙包,只有巴掌大,放在手裏還有些餘溫。
“這是什麽?”
“送師妹回去的時候遇見幾個賣花的西洋人,看着好看就買了幾包種子。”
子沉:“……”
“你可以種出來送給師尊,前些日子在春彌城有人發現了永春藤,師尊圖個好看便買了。”
“圖個好看……”子沉若有所思,“這個種出來比永春藤好看?”
玉蝴蝶點了點頭。
“行。我待會兒回去就找歷師弟,明天就能開花兒,到時候分你一朵。”
“好。”
“對了,你來這邊做什麽。”
“之前踏花看着不太對,我去看看他。”
“哦,那小子在後山瀑布那塊兒呢,回來就在那邊待着了。”
“師兄?”花不語适時地走過來,“子沉師兄。”
“嗯。”玉蝴蝶點頭,打量了花不語一眼,“看來你狀态不錯。”
花不語撓撓腦袋:“春彌城一行有些頓悟,這幾日專心修煉,效果還行。”
“我帶了些零食回來,白歌他們正分呢,你也回去吧。”
“是,師兄夜安。子沉師兄再見。”
花不語離開的時候,聽到子沉壓着聲音讨零食,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個人怎麽一直都跟個小孩兒似的,也就大師兄脾氣好,連折花師兄都慣不住他。
回到子弟房的時候正好碰見白歌和七汝搶東西,最後被只大尾巴狐貍把東西叼走了。
澈老祖變回人形,把冰皮月餅的油紙打開,看着兩個敢怒不敢言的人把嘴巴砸得吧嗒響。
又一個老小孩兒。
“澈老祖。”花不語行禮到。
“喲,小花花回來了,給我看看有沒有長胖啊?”
花不語:“……”
您能不變成狐貍蹲我頭頂嗎?
這個天脖子上圍條皮草真的很熱啊!
關鍵是這狐貍竟然在他腦袋頂上吃月餅?!
七汝幾個早就憋不住笑了,一致誇花不語最受長輩關愛。
心累了。
第二日,想着昨天晚上幾個人搶冰皮月餅的事,花不語早早做完功課,便去了廚房。
王二娘回來之後借廚房方便了很多,花不語做了一堆冰皮月餅,又尋着記憶做了幾個蓮花酥,炸了些蔬果小吃,先去給師兄們一人送了一疊月餅,才把蓮花酥給季滄笙端過去。
在天元峰找了一圈沒找到人,最後發現季滄笙在仙寐山小屋裏睡午覺,花不語侯在竹林外許久,才聽到季滄笙喚他進去。
夏末秋初天色黑得還晚,午後的餘熱經過一下午的醞釀消散了許多,空氣中彌漫着草葉的香味。
桂花快開了。
季滄笙依舊是那副沒睡醒的模樣,看着沒什麽精神,外衣都快滑到肩頭了。
花不語把蓮花酥放到桌上,正倒水的時候,忽然聽見季滄笙問了句:“這蓮花酥你做的?”
“嗯……”他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将手中半塊糕點塞了過來,下意識地張嘴,半片“花瓣”被食指推着進了花不語的嘴。
季滄笙問他:“好吃嗎?”
花不語一愣,從耳根一直紅到面頰:“我、弟子這就去化點糖水過來。”
他竟然忘記放糖了!
這和吃白面皮有什麽區別!
花不語匆匆離開小屋,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一路飛往食堂,心髒砰砰跳得厲害。
奇怪的感覺怎麽也壓不下去,每一聲心跳都仿佛在胸口釘入一顆寸長的鐵釘。
咚咚,咚咚!
“小踏花!糊了糊了!”王二娘搖着扇子飛快跑過來把火蓋合上,“怎麽了?心不在焉的,你想把二娘的鍋燒穿咯?”
“不是。”花不語趕緊把鍋端起來,鍋裏的糖漿已經有了一絲焦味,看來得重新熬了。
“算了算了,我去年熬的桂花蜜,你拿去吧,今年記得過來幫我洗桂花!”
“是。”花不語笑了笑,接下糖罐子,把鍋洗幹淨之後離開了。
經過這一折騰,蒙在心頭那層東西也消失不見了。
花不語回去的時候季滄笙似乎出去喂鳥了,桌子上少了一朵蓮花酥。他将蜜糖沖了一半水,又将剩下的蓮花酥切成塊兒,才離開的。
一月後。
“踏花,明日辰時,在仙居鎮的仙來客棧集合,任意在那裏等我們。”
“好。”花不語心中閃過一絲奇怪,為什麽這事會是白歌來傳達,往日不都是折花嗎?
不過這算不上什麽奇怪的事,花不語便沒往心裏去。
第二日見到任意的時候,這丫頭顯然比上次在春彌城的時候更興奮,一路上叽叽喳喳地,上了騰雲也不消停,就差沒從雲上蹦下去了。
然而奇怪的并不止任意,白歌和七汝似乎也比往常話多了些。花不語看向玉蝴蝶,玉蝴蝶忽然笑了一聲。
好像……只有自己在狀況外。
“折花師兄。”花不語只好悄悄過來和折花咬耳朵,然而坐在一旁的折花忽然用折扇往花不語腦袋上輕輕打了一下。
花不語:“……”
未完待續.
作者有話要說: 折·看似穩如老狗·實際上心裏慌得一批·花
我記錯更新時間了,前方高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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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