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鍺施主。”

“了塵大師,”鍺天隽勾唇,“今日之事多謝大師相助。”

“阿彌陀佛,”了塵雙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诳語。”

鍺天隽笑容不變,“真也好,假也罷,有人信就行。”

了塵擡眸,定定地望着他,“鍺施主,心魔難消,恐不入輪回。”

鍺天隽笑容滞了片刻,彎腰抱拳,轉身離開。

“鍺施主,您是天佑之人,莫要辜負這一世的氣運。”

鍺天隽聞言腳步不變,笑得如沐春風,心底卻無限嘲諷。

他算什麽天佑之人,他明明為天道所不容!

天道不允他的,他便自己争來!

……

當夜,侯府一行人留在靈雲寺落腳。

據說那位貴人已經離開了,他們行事也不必那般束手束腳,只是,佛門淨地,到底也不能肆意玩耍。

謝姝瑜和謝姝墨被分到一間廂房,用過素齋後兩人回了房。

一間廂房有兩張床,他們可以一人一張,倒也舒坦。

楚固钰卻如臨大敵,死活不肯離謝姝瑜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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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落塌休息時,謝姝瑜也犯難了,“團子,你要和我睡一起嗎?”

這話讓他怎麽接?

同意吧顯得他太流氓了,不同意吧那壞小子又虎視眈眈。

他還在兀自扭扭捏捏考慮清白貞操時,謝姝瑜已經把他抱到了裏側,附耳小聲道:“我怕我睡覺沒有規矩壓着你。”

呼吸噴撒在楚固钰耳旁,酥酥麻麻的癢意遍布全身,他半點拒絕的動作也做不了。

直到謝姝瑜側躺着閉眼休息,楚固钰的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他一向大大咧咧四仰八叉仰着睡覺,眼下,他努力翻個身,也學着謝姝瑜側躺着睡覺。

謝姝瑜朝裏睡,他朝外睡,他一擡頭,就看見謝姝瑜優美的脖頸和精致的下巴,耳尖又忍不住紅了。

腦子裏一團亂麻,還沒理清楚,身旁的人猛的睜開了眼,楚固钰就這樣撞進了一雙含笑的眸子裏,在那雙眸子裏看見了呆愣愣的自己。

感覺自己偷看被抓包後楚固钰立刻伸爪子捂臉。

謝姝瑜看着他的羞澀樣,笑得眉眼彎彎,無限寵溺地把他撈到懷裏,好生蹂.躏一番,才放過他。

笑鬧了一番,謝姝瑜也有些困倦,在楚固钰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團子,晚安。”

說完就抱着他沉沉睡了過去。

呼吸輕緩綿長,睡姿乖巧規矩,楚固钰暗忖:這個女人能保持一個動作一覺睡到天亮,明明這麽規矩,怎麽還會怕壓到他。

第一次和謝姝瑜睡同一張床,他的心情相當複雜。

盯着謝姝瑜恬靜的睡顏,楚固钰伸出爪子勾住她的脖子,聽着對方的心跳聲,感受對方熟悉的氣息,直到大半夜,他才有了點睡意。

朦胧中,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還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登時一個激靈,吓得半點睡意也無。

楚固钰凝神屏息,看了看身側的謝姝瑜,一只爪子努力捂着她的口鼻,另一只爪子費力地推搡她卻怎麽也推不醒。

确認這只是普通的安神香,對身體并沒有什麽傷害時,楚固钰稍稍放下了心。

眼角瞥到謝姝墨那張床空無一人時,他心中有了猜測。

那壞小子一定有什麽秘密,楚固钰跳出被窩,立刻跟了上去。

而靈雲寺的另一間廂房裏,此刻,謝姝墨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面無表情地叫了一聲,“璃王。”

男子摩挲指環的動作微頓,笑了笑,“小默應該喚我一聲表哥。”

謝姝墨抿唇,“你想做什麽?”

“我能做什麽?”鍺天隽輕笑,“表弟就不想為趙氏一族沉冤?”

“呵,”謝姝墨面色陰郁,“不是沉冤,是報仇!”

“楚皇後欠下的債即便要了她的賤命也是不夠還的!”

“是啊,光要了她的命可怎麽夠?”鍺天隽欣賞着少年狠厲的神色,“母妃的死,趙氏一族幾百條人命,她償不清的。”

謝姝墨,不,應該是趙默,眼眸赤紅,笑得讓人發寒,“璃王不就是想激我為你效力麽,我啊,可不是無知孩童。”

“表弟,”鍺天隽好整以暇道:“你該知道,從我找上你的那一刻,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更不用說我們還是骨肉至親,即便你不願,趙氏殘餘的勢力也不可能棄了我去擁護別人的,你沒理由拒絕。”

趙默勾唇,本就漂亮的小臉更加奪目,鍺天隽的笑難得真切了點,“你的樣子像極了舅母。”

趙默不說話了,半晌,嗓音有些艱澀,“我……娘,她是什麽樣的人?”

她是不是也像姚氏愛謝姝瑜那樣深深地愛着他?

鍺天隽像是看穿了他內心深處的渴望,“舅母若還在,一定很愛很愛你。”

“……我知道了”

“噓——”

鍺天隽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趙默心領神會,屏息邁了幾步,猛的一推門,門口的白影立刻逃竄得無影無蹤。

鍺天隽好看的眉頭挑起,“什麽東西?”

“一個小畜生,”趙默詭笑,“大姐姐養的一只貓,這貓可是不一般,想來也是跟着我尋到這兒的。”

“大姐姐?”鍺天隽細細琢磨着這個稱呼,輕笑,“你對阿瑜妹妹倒是尊敬。”

或者說,是親近。

趙默不作聲,想去抓了這只不安分的貓,被鍺天隽阻止了,“一只貓再有能耐也不過是個畜生,他懂什麽?阿瑜妹妹心軟,沒了愛寵想來又要哭哭啼啼了。”

說到這兒,鍺天隽含笑的眸子閃過一絲愧疚和縱容。

趙默看了他一眼,聽着他那聲親昵的“阿瑜妹妹”,心裏有些不痛快,但一想到他那樣算無遺策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心裏又舒服了很多。

大姐姐是心軟,但她不會哭哭啼啼。

趙默黑沉的眸子裏閃過幽光。

……

楚固钰雖沒聽到什麽,但他看清了屋裏的人,璃王!

那壞小子和璃王那笑面虎關系匪淺!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回到了住處,驚魂未定,謝姝墨剛剛一定看到他了,憑他的能力要追上不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不把一只貓看在眼裏,故意放走了他。

須臾,房門開了,謝姝墨走了進來,楚固钰閉眼裝死,聽到那人陰恻恻的聲音:“小畜生,不安分是要被扒皮的。”

滿意地看到那小畜生抖了一下眼皮,謝姝墨慢條斯理地上床睡覺。

翌日。

謝姝瑜伸個懶腰,感覺這一覺睡得極好,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卻見自家貓主子精神不濟,一副蔫耷耷的小模樣,深深懷疑是不是自己昨夜睡覺不安分碰到他了。

“團子,”謝姝瑜捏捏他的小肉墊,“你沒睡好嗎?”

何止啊,他壓根沒睡!

“大姐姐,“謝姝墨坐起來揉揉眼睛,“床板好硬啊。”

楚固钰戒備地看着一臉純良無害的人,等他恢複人身一定親自撕了這壞小子的狐貍面具!

“是有點硬,”謝姝瑜拍了拍懷裏龇牙咧嘴的小貓兒,“我們去用早膳吧,吃完了好趕路回府。”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着開學的事宜,頭都要愁禿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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