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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姝瑜目露豔羨和欣慰, 有一種親手栽培的名花開花了的感覺,“你等一下。”

話落, 她跑到內室拿出了塞到櫃子裏的圍巾遞給他,“這個送你,之前說好了的。”

謝姝墨木愣愣地接過厚實鮮豔的圍巾, 笨拙地在脖子上圍了好幾圈。

謝姝瑜看他生疏的動作,眼睛一亮,把他摁在梳妝臺前坐着, 興致頗高,“我來教你戴圍巾。”

謝姝墨盯着銅鏡,看着少女映在鏡子裏的笑臉,眸子暗沉, 只是瞬息, 又清澈透亮,純良一笑,“好。”

于是, 整個下午, 他們都在屋子裏探讨圍巾的一百種圍法。

最後, 謝姝瑜手累了, 謝姝墨脖子也僵了,謝姝瑜看他小幅度動了動脖子,撲哧一笑,“想不到我們兩會這麽無聊,太能折騰了!”

謝姝墨也跟着扯唇甜甜一笑, 心想,怎麽會無聊呢?明明那麽開心,其實以他的聰明,謝姝瑜示範一遍他就會了,而且能圍得更好,可他為什麽要“聰明”呢?

想到這裏,他笑容愈發燦爛,謝姝瑜差點被閃瞎了眼,這,這也太妖孽了吧!

……

楚侯居高臨下地睨着楚固钰,眼神在他身上掃了無數圈,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出個洞來,楚固钰被他看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沒好氣道:“老頭,你有完沒完?”

“你小子若不老實交代,沒完!”楚侯撸着沒有胡須的下巴,道:“少來那一套敷衍你老子,你肚裏有幾根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說,今日搶着去尚書府又是打着什麽算盤呢?”

“不是去結仇,你大可放心!”楚固钰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爺可是做了好事的,老頭你甭管了。”

楚侯見他這副鳥樣,氣不打一處,剛要繼續叨叨,楚固钰一聲“哎吆”叫嚷起來,“腿疼,腿疼。”

“疼死你活該!府醫都說了剛剛痊愈不能運動過度,不能受寒,瞧你那嘚啵樣,還沒好利索呢就出去野,不疼你疼誰!”

話是這麽說,楚侯還是替他掖好被子巴巴地去請府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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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後,楚固钰不叫了,抹了把額上滲出的冷汗,疼是真疼,就是沒他叫的那麽疼。

這時候,阿大現身,抱拳下跪,“爺,您讓查的有了線索。”

楚固钰差點把這茬兒忘了,“查到什麽了?”

“謝家四姑娘謝姝墨,他生母餘氏是在他四歲的時候來到京都投奔謝侯的,餘氏不是謝侯的外室,”說到這裏,阿大自己腦補了一大段狗血,“屬下覺得,她極有可能是與謝侯歡好過的舊情人,當年發覺自己懷了身孕,怕謝夫人容不得她,這才帶球跑,謝侯苦尋無果,幾年後終于找到了母女二人,這才将人名正言順接進了府……”

“夠了,”楚固钰額角直抽,咬牙道:“爺要聽的不是這些廢話!你幹脆去寫話本子得了,給爺繼續查,查出點有用的!比如——”

“餘氏!”楚固钰打了個響指,“謝姝墨的生母餘氏,阿大,你給爺好好查查她,尤其注意她和璃王府有什麽關系。”

他差點忘了,謝姝瑜身邊還有個一肚子壞水獻殷勤的壞小子!

讓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又怕貿然出手會打草驚蛇,更會對謝家,對謝姝瑜不利。

璃王府。

男子端坐在案旁,神色不明。

“哦?你确定?”鍺天隽摩挲指環的動作一頓,俊雅的臉龐隐在黑暗裏,旁邊燭影晃動,照在他面上明明滅滅,看不清神情。

“禀主子,屬下确定是楚小侯爺,不過……”

鍺天隽颔首,示意他說下去。

“楚小侯爺腿腳似有不便,他是不是……”

一陣低笑聲傳來,暗衛不敢吱聲。

“他若是真瘸了,以他那毛躁的性子,還能出來晃蕩?”

“不過,他倒是命大啊……”鍺天隽溫雅一笑,意味不明。

“哦對了,本王不是讓你出手了嗎?何以救了人的是楚固钰?”鍺天隽睨着跪着的人,似笑非笑,“莫不是不把本王的話放在心上?”

“主子恕罪!”暗衛頭埋得更低,“屬下想出手,可謝大小姐剛好出現,屬下怕貿然出手會暴露,恐對主子不利。”

“不利?”鍺天隽看也不看人一眼,眼神溫柔,又笑,“阿瑜妹妹還能害了我不成?”

他雖然在笑,聲音也沒有動怒的意思,但暗衛知道,主子是動了殺意,當即板板正正跪直身體,“屬下不聽調遣,甘願受死!”

鍺天隽收了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案面,“去暗衛營領五十鞭,下不為例。”

暗衛剛毅的臉上全是震驚,反應過來磕頭謝罪,“多謝主子不殺之恩!”

鍺天隽揮揮手讓他下去,人走後,書房裏只有他一個人,他從暗處走到窗邊,身影有些寂寥,他一旦動了殺念,從來沒有手軟的時候,今天放過那個暗衛,也不過是因為上輩子他的拼死相護。

謝家也好,謝姝瑜也罷,他欠他們太多太多,是以,在他确認今日那尚書嫡子會落水而死後,就讓人暗中相助,這輩子,能償一點是一點吧!雖然,他注定會對不起阿瑜妹妹。

侍衛的敲門聲将他重新拉回了現實——

“殿下,屬下前來複命!”

“進來。”鍺天隽身形未動,臨窗而立。

侍衛單膝跪地,一時無言。

鍺天隽轉身,毫不意外看到他手裏精致的盒子,淡淡道:“扔了吧。”

“可……”侍衛還想說什麽,但瞥見主子不容置疑的目光,登時閉了嘴,抱拳請退,“屬下遵命!”

殿下真可憐,喜歡上一個人,奈何襄王有心,神女無夢!

鍺天隽像是被人抽幹了最後一點力氣,扶着窗臺,手上青筋暴起,“呵……呵呵……”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不喜歡翡翠?”

他覺得自己太可笑了,上輩子鍺天皓送了陶郤筝一只翡翠镯子,陶郤筝幾乎日日佩戴,從不離手,堂堂缙王送給心上人的豈是俗物?這輩子,鍺天隽搶了先機,先尋到了那镯子提前送她,可搶到了先機又如何?重點不是什麽樣的镯子,是送镯子的人!

他何苦多此一舉,自取其辱?

頭疼又犯了,鍺天隽目眦欲裂,幾欲崩潰,這毛病,他上輩子沒有,重生回來卻時時讓他痛不欲生!

斂息片刻,鍺天隽眼神恢複清明,回到案上提筆寫下幾行,吩咐屬下去辦。東莞的天,也該變了。

……

翌日,謝姝瑜還在賴床呢,小屏就急吼吼過來搖醒她,“姑娘,快醒醒,大公子在外邊候着呢!”

用柳枝漱了口,又用面巾擦擦臉,謝姝瑜這才清醒點,謝鈷等得直打哈哈,見她出來,立馬拽着她走。

“等等,”謝姝瑜不明所以,“阿兄,我們要去哪?”

“不是說好了帶你去詩會長長見識的嗎?左右閑着也無事。”

詩會?好像是有那麽一茬兒,謝姝瑜乖乖跟着走了,直到坐上車,聽到謝鈷說什麽雅閣詩會,她眼皮一跳,突然想到了什麽,試探地問:“阿兄,雅閣詩會是不是需要請柬啊?”

謝鈷沒當回事兒,“好像是,不過有殿下在,什麽地兒進不了?”

他口中的殿下是璃王無疑了。

謝姝瑜自閉了,她來湊個什麽熱鬧?

雅閣詩會是一些才子才女交(炫)流(耀)切(娛)磋(樂)的地方,主打“以文會友”,每年大年初四在雅閣舉行,能進去的除了官宦子弟就只有極少部分憑着真才實學揚名的才子才女。

書中,璃王鍺天隽在這裏與女主初次見面,對女主一篇精妙的詩作、一手冷傲的狂草頓時驚為天人,從此一顆“芳心”漸漸淪陷,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文人雅士,多麽浪漫的邂逅啊!

原主,你說的對,你們十幾年兩小無猜的感情比不得幾句詩,幾個字。

按理,這才是反派和女主的初次見面,但現在顯然不是這樣,璃王,缙王,還有……楚小侯爺,謝姝瑜突然壞心眼地想看“好戲”。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吃瓜臉):我也想看“好戲”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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