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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夙玉安撫好納蘭敬辭之後,才步伐輕盈的笑着離開,留下納蘭敬辭一人繼續寫大字。
走到一半的時候,納蘭夙玉忽然想去書房尋父親說幾句話,所以也就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在走到書房前,她看到書房門緊鎖,似有人在書房和父親說話。
她疑惑的歪着頭看着,有些好奇天色不早了,誰還會在這個時候來尋父親談話?
揮退身後的兩個丫鬟後,看着丫鬟們離開的背影,她才提着裙角小心翼翼的屏着呼吸,靠近書房窗戶的牆角,然後蹲在那裏貼着牆角聆聽。
或許是納蘭家主喝酒多了,一時間警惕性沒有那麽高,也或許是他認為他們不是在說機密的事情,所以連個小小的屏音陣都懶得布下。
她聽到自己父親的嘆息聲,也聽到一聲清脆的茶杯蓋合上的聲音,以及渡步聲,所以書房裏還是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這時響起一低沉帶着一些嘶啞的熟悉的聲音,那人剛說一個字,納蘭夙玉立刻便已經辨認出來了,那聲音主人應是她的祖父。
只聽見納蘭祖父對她父親說:“芷瑜,你還沒決定好嗎?”
納蘭芷瑜是納蘭家主的名字。
納蘭家主依舊嘆着氣,繼續的在原地打轉,遲遲沒有說話,但在他父親催促之下,他也終于出聲了:“父親,夙玉年紀尚幼,心智也稚嫩為曾成熟,我怎能放心她去參加三仙門弟子選撥大會,況且這途程遙遠,這一去又不知道何時能相見了。”
聽完這翻話之後,納蘭祖父恨鐵不成鋼的冷哼:“哼,我不記得我曾教你做事這般孤柔寡斷,寧做鳳尾不做雞頭,這句話你可曾聽說過?”
抿着嘴緊鎖眉頭,納蘭家主不敢做聲站在那裏聽着納蘭祖父的訓斥。
納蘭祖父起身不悅的揮了揮自己的衣袖,雙手置後怒目瞪着他:“三仙山和六靈山孰輕孰重你還不知道麽,我告訴你三仙山任何一個內門弟子都可以随随便便成為六靈山的客卿長老,六靈山的真傳弟子壓根就不算得上什麽。”
看着抿着嘴倔強的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的納蘭家主,納蘭祖父是越看越氣惱,直接擡手打了一巴掌他,憤怒的出聲:“你以為你就是夙玉的父親,而我就不是夙玉的親祖父了?我何成不疼愛夙玉這個孫女,她是一塊璞玉,玉不琢,不成器,不吃苦中苦哪能成為人上人。”
被打了一巴掌的納蘭家主輕嘆着,他低頭搖了搖說:“夙玉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也希望她有好前途,但夙玉畢竟是個女兒身,女修修行比男修艱難,她若是在六靈山成為親傳弟子,必然有其師尊保駕護航,路便容易走些。”
聽完納蘭家主的話之後,納蘭祖父差點沒被氣瘋,猛然的倒吸一口氣郁結在心間,手都氣的發抖,他直指納蘭家主說:“都說慈母多敗兒,我倒不知你堂堂納蘭家之主居然一副慈母心腸,嬌花在溫室之中,不經風雨,她終不是真正的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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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納蘭夙玉哪能不明白納蘭父子在争論什麽了,雖然在小說裏沒有寫這段争論,但最後納蘭家主終還是争不過自己的父親,不然小說中的納蘭夙玉又怎會成為了三仙門的內門弟子了。
她很感動自己父親為她着想,想讓她前途順暢平坦,可納蘭夙玉更加認同納蘭祖父的想法,既然自己能走到更高,那有何必固步自封将自己困在更狹窄的天空裏。
看了那本小說之後,沒有誰比她了解做三仙門內門弟子的好處,在三仙門資源豐富雖然争奪激烈,但只需一點點資源也比在六靈山當親傳弟子好幾倍。
三仙門位居仙靈大陸最中間的地方,靈氣豐沛十足,所以人才輩出,修為比在其他地方更加高,可以說是單靈根和雙靈根遍地走的地方,有壓力自然就會勤奮,再加上她本來是單靈根,只需假與時日,她必定能有所收成。
在納蘭夙玉沉思的時候,書房裏又有聲響了。
納蘭祖父突然溫聲對納蘭家主說:“芷瑜,你知不知道六靈山是怎麽看待我們九家族的?”
這時候納蘭家主突然語塞了,沒有人比他們這些家主更清楚六靈山那份貪得無厭的嘴臉,年年要供奉,而且還時不時加奉例,特別這幾年六靈山內鬥的厲害,消耗更多,所以九大家族的日子越發難過了。
看到納蘭家主語塞得窘迫的樣子,納蘭祖父冷哼了一下:“照這些年來看,就算夙玉成為六靈山親傳弟子,也與事無補,他們照樣剝削,所以只有夙玉在三仙門有所成就,才可有所實力讓他們收斂些。”
雖然這些事情納蘭家主都知曉,可他真的不想為了這些将自己的女兒推入前路坎坷不已的境地,居他所聞三仙門競争比六靈山不差多少,沒有背景的夙玉只會任人欺壓。
在牆角聽到了這裏,納蘭夙玉覺得沒必要再聽下去了,直接站了起來整理一下衣物,便大大方方的繞到書房的前門,直接擡手敲響書房的大門。
突然聽到傳來腳步聲以及敲門聲,裏面的納蘭父子立馬警惕的四目對視,眉頭一皺。
敲響門之後,納蘭夙玉才出聲:“祖父,父親,我是夙玉。”
納蘭家主目露驚訝,站在那裏出聲:“夙玉,你進來吧。”
得到父親的允許之後,納蘭夙玉才推開書房大門,她微微提着裙角,施施然的跨過門檻踏進書房,裙角微搖曳着,頗帶着一些飄渺的意思。
雙手平疊于胸前,恭敬的彎身行禮,這才開口問安:“祖父,父親安好。”
納蘭祖父和納蘭一看到納蘭夙玉,眉宇間都不再緊鎖,都溫聲嗯了一聲,溫和的看向她。
納蘭父子疑惑的對視之後,還是納蘭家主先出口問:“這麽晚了,夙玉來此找我,是否有何急事?”
直起腰身,納蘭夙玉立馬變成一臉笑眯眯的樣子,奔着納蘭家主的的大腿,然後緊緊抱着納蘭家主的大腿撒嬌賣萌:“女兒早就來了,但在外面聽到父親和祖父在争吵着,我實在是擔心你們。”
納蘭家主輕笑着無奈的搖了搖頭,彎下身抱起納蘭夙玉舉到肩膀之上,寵溺的擰了一下她的鼻頭:“你呀,就是這般撒嬌賣傻,有話直說便可,我們又怎會責怪你在外面偷聽之過,但下不為例。”
看着眼前父女樂融融的畫面,納蘭祖父本來嚴肅着的臉也放下了,慈祥着含笑摸着自己的胡須。
其實納蘭夙玉也很絕望,她現在才五歲,若不撒嬌賣萌,還能幹嘛難道一副冷靜的像大人的樣子和他們大人商量麽!她只是來打岔一下這對父子,讓他們不要再為她而争論不休,當一次滅火器而已。
以前沒恢複記憶的時候她就是樣,要是短時間變得那麽快,那不是會被人當作奪舍的存在麽,再者她是知道納蘭家主壓根就争不過納蘭祖父,所以她是注定要去參加三大仙門弟子選拔大會。
納蘭祖父也走了過來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臉頰,故意逗,然後故意裝不經意間問她:“夙玉呀,那你剛才聽到了什麽?”
心頭一突,納蘭嘴角一抽,果然納蘭祖父老狐貍還是會過來試探她,幸好她應對的方式還是老一樣就足以應對了,那就是撒嬌賣萌。
坐在父親的肩膀上的她,歪着頭一臉無辜的望着他笑着:“阿爺,你在說甚?”
看着她稚氣未脫的臉,納蘭祖父心裏也就放下了質疑,笑着說:“沒什麽,夙玉你都長大了,怎可還坐在你父親的肩膀。”
嬌聲嬌氣的嘟起嘴不滿的對納蘭祖父冷哼了下,納蘭夙玉擰過身抱着納蘭家主頭上的紫玉發冠不松手:“夙玉就算再再大了,也依舊是阿爹的掌上明珠。”
納蘭家主聽完之後,終于開懷大笑了起來:“是是是,夙玉就算再長大,也是我的掌上明珠。”
無奈的看着一副傻樂的納蘭家主,納蘭祖父也是暗自嘆了一口氣,正是如此,他也必須将納蘭夙玉送去參加三仙門弟子選拔大會,不然他這個兒子會養廢納蘭夙玉這塊上佳的璞玉。
過了好一會後,小孩子身體的納蘭夙玉已經開始困乏了,靠在自己父親的懷裏昏昏欲睡,眼睛一睜一眯。
納蘭家主抱着納蘭夙玉悄聲的去到她的房間,将她放置在床上,輕輕的為她蓋上被褥之後,看着她安寧的睡顏,他擡手輕撥弄了幾下她散亂的發鬓。
然後才緩緩起身,擡手用靈力隔空揮滅了燭火之後,輕輕關上房門,再次回到書房之中。
坐在窗戶邊喝着茶的納蘭祖父,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月色和花影,似乎沒有發覺納蘭家主依舊去而複返了。
納蘭家主沉默着坐在納蘭祖父身邊,低着頭看着自己袖子的暗紋。
過了好一會後,納蘭祖父才恍然回神過來,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說:“你還要僵持不休麽?”
聽了父親的話,納蘭家主雖然擡起頭望着他,但還是繼續沉默着,眼裏盡是掙紮。
納蘭祖父起身放下手中的茶杯後,拍了拍納蘭家主的肩膀沉聲說:“放手吧,只有放手,夙玉這塊璞玉才會被雕琢成美玉,麻雀才會變成鳳凰。”
無話好說的納蘭家主,好一會才啞着嗓子說了幾個字:“但願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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