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落之荒原走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裏得到納蘭夙玉指點的端木璟恒,劍術一直猛飛突進,不比初次在蛇山打鬥的那樣的窘迫。

不過, 唯一令端木璟恒心裏不好受的是, 從蛇山出來之後,納蘭夙玉便不再輕易和他說話, 除了指點端木璟恒的劍術, 其他的時候只是眼神黯淡的看着天發呆。

之前看似親近了不少的兩人,瞬間又回到了冰點,但是端木璟恒也絲毫不放棄,一直暗暗的努力開導納蘭夙玉的心結, 但是卻總是不得其意。

走出落之荒原,便是六靈山的境地。

納蘭夙玉順着八百年前她來時的路,往回返, 每見一次似曾相識,但又陌生的景物,她總是會不禁意間就會陷入往日的記憶中, 不可自拔。

越離目的地越近, 她的心就越發的不平靜,近鄉情怯,但更多的是急切想歸家,但又害怕歸家将面臨的殘忍。

當鏡靈山出現在眼前時,納蘭夙玉眼眶微微泛紅,看起來心情頗為不平靜, 上次她歸來時她是錯身而過這個鏡靈山,也是不敢自己重返舊地一游。

而跟着納蘭夙玉身後的端木璟恒眼神黯淡的看着她的背影,他似乎已經知道了納蘭夙玉這些事件心情為何這般低沉,原來是她近鄉情怯。

不過,端木璟恒覺得納蘭夙玉遠遠不止近鄉情怯,更多的還是一種訴道不出的內疚和哀痛,這些都迫使納蘭夙玉現在意志消沉,沉默寡言。

每次他都掏出一張帕子,但每每卻被納蘭夙玉冷眼看了一眼,又不得不将遞不出的帕子收回來,後來,他才知道,納蘭夙玉脆弱的時候,也依舊輪不到他這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來插手。

這個事實,令端木璟恒頹廢了片刻,但是他很快就恢複正常了,即便現在他還只是路人,或者說是小輩,但是他知道,若是對她心動了,還不努力一把,那麽他以後必定是後悔不已的。

納蘭夙玉沉默沉思的時候,端木璟恒就默默地站在她背後守着,而且還會趁空去摘一些靈果,時常備着在乾坤袋子裏,雖然他依舊辟谷,不進食,但是還是為她備着。

站在鏡靈山的山腳下,納蘭夙玉的腳始終是難以邁出,只是幽幽的擡頭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鏡靈山好一會兒。

直到守着鏡靈山山腳的兩個弟子,看見納蘭夙玉和端木璟恒覺得可疑,主動過來盤查身份,納蘭夙玉眼裏的感慨這才掩蓋了起來,表面上恢複了正常。

兩個守門弟子都是築基期修為,只是隐約感覺他們前面這一男一女似乎修為都比他們高,所以他們是先抱拳作揖禮貌的問候:“兩位修士,為何在我鏡靈山山門前久站?”

看着守門弟子身上依舊是那套鏡靈山特色門派服飾,她突然想起一位故人,那位故人曾經幫過她,所以這次她打算去拜訪一下,順便再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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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踏出一步,納蘭夙玉溫和的對兩個守門弟子點了點頭示意:“我是想來鏡靈山尋一位故人,那位故人叫:木玄越,你們可否方便傳通訊。”

守門弟子聽到木玄越這三個字,臉色立刻變得凝重,面面相觑一番之後,猶豫的反問:“你是他何人?”

察覺到那兩個守門弟子臉色的異樣,納蘭夙玉眉頭微微一揚:“八百年前他曾幫過一次我,如今我是來感謝他。”

他們聽了此言,臉色大變,抽出佩劍如臨大敵的對持着:“你們速速離開,木玄越已經不在鏡靈山。”

看着兩把劍對持着她,納蘭夙玉嘴角一揚,知道這兩個守門弟子必定沒說實話,不過看見這兩個守門弟子既然對木玄越這個名字就如此避諱莫深,他們必定認識木玄越。

她微笑着上前兩步,他們倒退兩步臉色的表情更加驚慌,這種情況令納蘭夙玉更加好奇了,木玄越現在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她又問了一句:“木玄越他到底怎麽了?”

兩守門弟子依舊避諱不言,只是神色緊張的驅趕:“速速離去,莫要逗留。”。

看着眼前這情況,納蘭夙玉更好奇了,那她更要見到木玄越了,好歹他曾經幫過她和端木邢宇,這份恩情無論如何都是要還的。

既然這樣問不出來,納蘭夙玉玩味的勾了勾嘴角,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頸,正當想用點必要的手段的時候。

“咔嚓”的兩聲,兩個守門弟子手中的劍,被端木璟恒快速踏出幾步,伸出雙手,一手握一把劍,然後輕而易舉地掰斷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劍被端木璟恒徒手掰斷了,守門弟子懵了。

低頭看着雙手中還抓着那兩把被掰斷的劍尖,端木璟恒心裏也是愣住了,以前他做事不是那麽粗暴和沖動的,不知道為何他從剛才見到那兩把劍,直指對持着納蘭夙玉,他就感覺很不爽。

這不,在察覺納蘭夙玉想出手的時候,他就先一步出手了,簡單粗暴的徒手掰斷兩把劍,不過掰完了,他又懵了。

“噗嗤”納蘭夙玉忍不住笑了出來,想當初剛見到端木璟恒時,好歹是個翩翩公子,禮數極多的,現今竟然都學得這麽簡單粗暴的解決手段,不得不說,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現今都把她的手段學了過去,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而此時,納蘭夙玉心裏莫名覺得一種老感欣慰,這便宜徒弟可算出師了。

身高不夠的納蘭夙玉,特意踮起腳尖,擡手輕輕的摸了摸端木璟恒的狗頭,眯着眼欣慰的笑道:“乖,為師倍感欣慰。”

在聽到第一個字的時候,端木璟恒嘴角就開始上揚,但聽完這一句話,他上揚的嘴角僵住了,心情頓時感到郁悶。

輕嘆了一聲,端木璟恒将手中的斷劍丢掉,然後從乾坤袋裏選了兩把上佳的靈劍,彎腰雙手俸到兩個守門弟子面前,神情嚴肅對他們說:“抱歉,剛才折斷了你們的佩劍,這是我的賠禮。”

看了一眼手裏的斷劍,再看一眼端木璟恒手中的兩把上等的靈劍,他們有些口幹舌燥,兩把一千靈幣的普通靈劍喚兩把價格不菲的上等靈劍,這買賣絕對掙了。

清了清嗓子,他們立刻将手裏的斷劍掉了,趕緊接過那兩把上等靈劍,喜笑顏開的看着手裏的上等靈劍。

不過,下一刻他們就發現自己剛到手的上等靈劍瞬間被奪了,落入了納蘭夙玉的手中,他們立刻着急的看向納蘭夙玉:“速速把劍還給我們,這是這位公子賠給我們的。”

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兩把劍,納蘭夙玉不以為然的冷哼了一聲:“這劍可是價格不菲,想拿走,就回答我的三個問題,不然我照樣折斷這兩把劍。”

守門弟子眼巴巴的看着納蘭夙玉手裏的兩把劍,立刻連忙答應:“好好好,你問你問。”

納蘭夙玉嚴肅的看着他們眼睛問:“木玄越在哪?他出了何事?為何你們對他的名字避諱莫深?”

守門弟子兩人猶豫了良久,終于有一個人按捺不住那上等靈劍的誘惑了,迫不及待的出聲回答問題:“木玄越兩百年前和一妖族女子相戀,并且為了她背叛鏡靈山,在抓捕時候還殺了他的父親木流末長老,這樣背叛師門還殺謀殺親父的人,怎麽會有臉活着。”

聽完這句話,納蘭夙玉驚了,原往日爽朗少年的木玄越是個癡情人,并且為妖族戀人還殺父了?這怎麽聽起來還挺像言情小說裏的片段?

将手中的劍抛回守門弟子的手中,納蘭夙玉心裏還是疑惑:“木玄越可不像是會殺父的人?”

歡喜的撿起地上的靈劍,守門弟子也是一臉憤憤不平的說:“對呀,我們也沒想到,他簡直就是我們鏡靈山的恥辱,幸好今兒就是他的死期了。”

慢着,死期?納蘭夙玉眼皮子猛的一跳,這話是什麽意思?

納蘭夙玉眉頭一皺,她總是不信木玄越會殺了木流末,所以她急切地想要見一見木玄越一眼。

她看向那個守門弟子,淡定的問他:“今天怎麽會是他的死期?”

守門弟子還在低頭專注地把玩着剛到手的上等靈劍,然後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哦,我們山主前段日子一直閉關,現在出關了自然就要處理木玄越這個毒瘤。”

納蘭夙玉釋放靈壓,冷聲問:“在哪?”

守門弟子被納蘭夙玉的驚人的壓迫的靈壓之下,吓唬得巴巴結結的回答:“那,自然是,在我們鏡靈山,懲罰堂。”

納蘭夙玉的右手一動,青楓劍立即出現,下一刻,青楓劍的劍鋒架上那守門弟子的脖頸上:“帶我們進去。”

鏡靈山是有一個護山法陣的,若是沒有鏡靈山弟子的身份令牌,護山法陣就會自動誅殺闖入者,所以想要不動聲色進入鏡靈山,那麽就需要鏡靈山的弟子帶路。

兩個守門弟子被吓唬得站都站不住,手裏剛得手的上等靈劍都抓不住了,“啪”掉到地上了。

他們就知道這兩把上等靈劍沒那麽好到手,但是他們也不敢就這樣帶人進去,不然下一個到懲罰堂裏的人就是他們了。

看到守門弟子懵懵的樣子,納蘭夙玉不想再多耽擱時間,回頭示意端木璟恒:“端木公子,将他們腰間的身份令牌撥下。”

端木璟恒乖巧的聽從納蘭夙玉的話,真的伸手撥了那兩個身份令牌。

拿到了兩個身份令牌,納蘭夙玉就立刻拿了一個身份令牌,立刻躍上青楓劍劍身上,急匆匆的禦劍飛上鏡靈山。

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端木璟恒嘆了一口氣,鏡靈山是陽翎仙門的直屬管轄,這次算是要得罪陽翎仙門了,不過,為了她,卻是值得的。

手一動,招出自己的陌上劍,快速跟随上納蘭夙玉的身後,端木璟恒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算和陽翎仙門結仇,他也在所不惜。

作者有話要說:  ( ⊙o⊙ )哇,前前天是聽歌碼字的,昨天是一邊看着如懿傳碼字的,今天是看明偵探碼字的,總結:我聽歌碼字快,看電視就要用好幾個小時碼字。。。但是明偵探真的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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