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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三夫妻對拜。
兩人就牽着一根系着大紅花的紅布,面紅耳赤的行着拜天地。
旁人在哄堂大笑, 看着新人們, 善意的祝賀着:“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花開富貴, 琴瑟和鳴.......”
在這滿耳的祝賀聲,納蘭夙玉和端木璟恒順着衆人推搡之下,緩緩的一起步入了準備好的喜房。
她坐在喜房中的大紅被褥之上,聽着身邊的穩重的男腳步聲離去, 帶走了不少的看熱鬧的賓客,不一會房間裏便安靜了不少。
端木璟恒要去敬酒,而納蘭夙玉就乖乖的坐着等待他歸來。
手中握着一個大紅蘋果, 肚子有些餓了的納蘭夙玉,低頭望着手裏的蘋果暗暗的吞唾沫,饞了。
一手握着蘋果, 另外一只手就暗暗的摸索着身邊被褥上的紅棗, 花生,桂圓,蓮子,小小的抓一把,然後小心翼翼的小口吃着。
吃到半飽的時候,她便停下了手, 乖巧的坐在原位上等待她的新郎。
沒過多久,門外終于傳來不少的腳步聲。
端木璟恒含笑着用着手裏的喜杆,輕輕地挑起他新娘的紅頭蓋,一點點地露出一張絕美的美人的臉龐。
癡迷的看着眼前的美人,他傻傻的愣住了,擯着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就是在害怕眼前的美人會被他呼吸聲打擾。
合卺酒,也就是屬于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杯酒。
含情脈脈的四目相視着,他們心裏的嬌羞已經暈染上臉頰,紅紅的。
旁人已經退走,整個偌大的房間,最終只剩下了兩個人。
伸手觸碰着眼前的俊朗的臉,納蘭夙玉突然心頭一酸,眼眶已經泛紅,緩緩的将自己靠入他那寬厚的肩膀上感慨着:“璟恒,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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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這一聲夫君,端木璟恒整顆心都不由的顫了一下,不由的伸出自己雙臂緊緊懷裏的她,眉梢,嘴角都是笑意,靠在她的耳畔,沉聲的回應:“夙玉,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夫人。”
這一夜,紅被翻滾,紅燭長點,紅色的燭淚,順着蠟燭的龍鳳呈祥的圖案滑下,漸漸地圖案被模糊了。
高高挂在夜空中的紅月早已隐藏在那一片片的雲層之中,整個夜空便顯得黑沉沉,頗有一種大雨将來的氣勢。
在即将天亮之時,天就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細雨。
蒙蒙細雨中,整個納蘭府邸的下人們都陸陸續續的起身,緩緩的将一個偌大的府邸充斥着生氣。
她是在端木璟恒的臂彎中醒來的,慵懶的翻身趴在他的胸膛上,調皮着伸手用手指從他的額頭順着輪廓滑下,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還有那下巴。
感覺到臉上的細細癢癢的觸感,就算端木璟恒想裝睡都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寵溺的望着納蘭夙玉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的擡起頭輕輕地在額頭上留下一吻。
耳鬓厮磨了快半個時辰,最後還是外面的丫鬟的清咳聲,驚擾了他們,這才不得不起身。
因為端木家族太過路遙,所以決定舉行兩場婚禮,一個在納蘭家族一個在端木家族。
新人們給納蘭夙玉的父母敬茶,認親。
第四日之後,一行長長的車隊從納蘭府邸的大門排了着,長長的馬車上不是其他,而是納蘭夙玉一箱又一箱的嫁妝。
拜別親人的時候,納蘭夙玉突然大笑,可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望着天似在望着什麽,但卻又不像在看什麽,只是眼裏多了幾分譏嘲。
不似往些遠嫁的女子,戀戀不舍自己的親人,和惆悵着自己遠嫁,以及不知前程如何的迷茫。
納蘭夙玉只是帶着譏諷的笑意,頭也不回地的離開,只因她不想再重複一次一遍,這撕心裂肺的離別了。
看似無情,但實則是無盡的失落,此時,她大概知道,這場戲,大概很快就會落幕了。
靠在端木璟恒的胸膛,聽着他溫聲的安慰,失神的望着馬車窗外的景色,她在想:這美夢,很快就要演到盡頭了。
第二場婚禮的時候。
納蘭夙玉終于見到她心心念念的納蘭敬辭,一切都如她想像中一樣,他的雙眼很像自己的父親,他的嘴巴很像自己的母親,輪廓又有幾分和自己大哥相似,高高瘦瘦,隽逸的身形。
顫抖的伸手觸碰着他的輪廓,這一刻,納蘭夙玉知道,她的夢已經徹底圓滿了。
從他口中聽到這麽一聲久違的喚聲:“阿姐,我回來了。”
随着這一聲,納蘭夙玉身邊驀然冒出一陣火光,熾熱的熊熊烈火,瞬間将她身邊的所有一切都燃盡,就連她眼前的納蘭敬辭的也消失了。
一切都恢複了一片迷迷蒙蒙的灰白色的空間,眼前是一塊龐大的銅鏡,裏面投影的不是納蘭夙玉的模樣,而是熟悉的納蘭府邸。
熟悉的人來回走着,她看見自己父母和哥哥坐在那塊餐桌前,放下手中的筷子,都齊齊齊聲對納蘭夙玉的方向的伸出手:“玉兒,快快快坐下。”
下一刻,銅鏡中又出現了那一刻青澀的少女,笑臉盈盈的迎上去。
一切都如納蘭夙玉經歷過的一模一樣,從和親人相聚,再到婚禮,再到重遇弟弟納蘭敬辭,再再,一切都被從天而降的天火燒盡。
一次又一次的循環的播放着,在消磨着納蘭夙玉的心神,她無力癱坐在銅鏡前,用手一次又一次的描摹着鏡中的人。
在播放到第九十九次的時候,忽然出現一股雌雄難辨的聲音,帶着無限的誘惑出聲:“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改變這個結局,你可否願意?”
原本癡迷着鏡中的人和物的納蘭夙玉,突然輕笑了起來,扶着銅鏡一點點的站了起來,冷漠的望着銅鏡說:“可笑,可悲,可嘆,你不會真的以為這個幻陣就真的困得住我?”
心神和青楓劍合一的納蘭夙玉,下一刻就招出了青楓劍,毫不留情的向那塊銅鏡揮去。
銅鏡立即就映出她的一堆親人的模樣,苦苦着伸手喊着:“玉兒,玉兒...”
可惜,即便如此,也絲毫阻止納蘭夙玉的青楓劍,“咔”一聲,那塊銅鏡瞬間被砍成兩塊,而銅鏡中的人消失了。
嘴角一勾,她舉着青楓劍指着頭頂上那出現怪異的猩紅的彎月,冷冷的望着它冷笑:“與你演了這麽一場戲,你還真的信了?”
幻陣雖然厲害,但無奈的是操控着幻陣的人不厲害,只能發揮了幾成威力,所以幻陣幻化出來的人,只會按照幻想者的來幻化,不會生出其他變化,只能說可以困住癡心幻想者,卻困不住其他的。
入戲很深,但納蘭夙玉出戲也依舊很快。
舉劍向那輪紅月揮去,巨大的劍氣将紅月砍成兩半,整個灰白色的空間瞬間崩塌,眼前重新那條長長的萬年寒玉的長梯。
身後那兩個雪靈族膽顫心驚的跪伏在長梯之上,一言不發。
提着青楓劍的納蘭夙玉冷淡的轉身,一步一步順着石階而下。
石階的盡頭站在一個雪靈族,她和異和荇的特征相似,但是五官卻比他們更加精致,眉宇間刻畫着一朵蓮花印記,一共有五片花瓣。
雖然沒有顏色填充,但是納蘭夙玉一眼便認出那便是她要尋的五行冰蓮,所以納蘭夙玉知曉,她這一趟絕不會毫無收獲。
當納蘭夙玉踏下石階最後一步,接觸到白玉的地板之上,一股股小型的白煙從地板冒起,下一刻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雪靈族,他們站在那位眉間有五行冰蓮的雪靈族身後,高高的舉着手中的白色長矛,直直的指着納蘭夙玉。
看到眼前的一堆雪靈族,她反而不慌不忙的收起青楓劍,大搖大擺的越過那雪靈族,絲毫不畏懼眼前的一條條長矛,而他們手持長矛的雪靈族倒是有些驚慌的倒退着。
不一會,便空出了一條路,納蘭夙玉踏入雪靈族的正殿,不謙遜的直接就反身就坐上了那萬年寒玉的職高寶座。
衆多雪靈族憤怒的看着自己族長坐的寶座,現今被一個不知名的外人坐上了,這叫他們怎麽不憤怒,舉着長矛便想要沖上去。
漫天雪花突然飄零在這大殿,那個族長終于出手了,不是對着納蘭夙玉出手,而是阻止了自己族人,雪花冰住了他們族人的腳。
不滿的雪靈族不由回頭望向自己族長:“族長?這厮如此放肆,待我們将她擒下。”
冷漠的雪靈族族長,緩步步向納蘭夙玉,站在他們面前,居高回身看着族人,沉聲下令:“回去,你們打不過的。”
所有的雪靈族族人退出大殿,大殿便只剩下納蘭夙玉和那位雪靈族族長。
納蘭夙玉坐在冷冰冰的高座之上俯視着那位雪靈族族長,打量了半刻,這才不緊不慢的出聲:“雪靈族族長的修為就這般不堪?”
雪靈族族長喚:黥,修為卻是化神期。
雖然知曉納蘭夙玉這句話不是嘲諷她修為低,但卻勝似嘲諷,黥的心頭一陣刺痛,堂堂雪靈族族長卻修為低下,得确不是什麽好事兒。
修為不及納蘭夙玉,所以黥不得不低下倨傲的頭顱,輕嘆着回話:“我得确不及尊下,那麽尊下您又何必來此嘲笑我。”
十指交合,端坐在寶座上,納蘭夙玉微微一笑:“來意很簡單,我想知道你眉間的五色雪蓮如今在何地?”
愣了一下,黥擡手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眉間的印記,雖然表情還是冷冷淡淡的,但是眼裏到底還是多了幾絲不甘。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黥冷笑着指着她說:“果然,都是為了那五色雪蓮而來。”
納蘭夙玉不否認,只是點了點頭:“是。”
側着身靠在寶座之上,納蘭夙玉平淡的盯着她。
黥微微側身躲避,不想直視納蘭夙玉的眼光,只覺得身後的視線格外礙眼,最後,她頗有一種自暴自棄的譏笑着,舉手指着北的方位說:“就在北方,懸崖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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