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從那可怕的魔窟當中逃出，女生們終于重獲自由。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受盡折磨，所有人的身上都有傷痕。

可是他們的臉上卻寫滿了喜悅。

“看啊！是T-Bag最新款的包包！還有這件，款式和設計都超贊！”女生們在後座翻看着他們的戰利品，把食物和用品分別歸類存放。

“女生……”翟浩俊的眼睛裏有點血絲，他打了個哈欠，将方向盤交給莫非說道，“我實在困了，你沿着高速路開，有事叫醒我，我睡會去。”

“知道了。吃點再睡吧，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莫非嘴裏含着火腿腸，說話也含含糊糊的。

“餓過頭，不吃了。明天早晨有午餐肉的話記得給我留一點。”翟浩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釋心對莫非說道：“開車我也會，現在路上沒人了，你也去休息會，這裏交給我吧。”

“沒事，你先睡會去，我會看時間，過一個小時來找你。”莫非揚起了右手。

顧岚收拾着東西，她們從倉庫裏出來的時候，并沒有時間仔細挑，只是随手拿了很多可能用得着的東西。車廂裏被女生們一番布置，變得有點像樣了。

後座幾個座椅被拆除，由莫非他們拿東西墊着變成簡易的床。為了方便起見，車裏甚至還有一個小隔間，可以用來換洗。

顧岚手裏還有換洗下來的倉庫裏的衣服，不過誰都沒有去穿。

釋心來換班的時候，莫非已經将車開出市區很遠了，為了節約能源，車廂裏的燈都關閉了，可是廣播卻開着。

釋心聽到交通臺的消息：“由于沿海城市爆發大面積感染，全國各地許多道路都出現了擁堵情況。尤其是進入B市的線路，已經全線封堵。提醒各位司機注意行車安全，盡量規避高峰線路，避免進入人員擁擠的場所……”

釋心接過方向盤問道：“我們現在去C市嗎？”

“嗯。”莫非點頭說道，“聽說那裏的機場還可以使用。去B市的路已經封了，我想去C市碰碰運氣。油不多了，有加油站的話記得叫醒我，一個人下車不安全。”

“知道了，你放心去休息吧。”釋心說。

莫非是真的累了，他很快就在颠簸的汽車上面睡着。

這一覺，并不安穩。莫非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夢見他在B市遇到了莫璃，可等他上車的時候卻發現莫璃變成了喪屍。他拼命跳下車，有人救了他，他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卻很模糊，只記得那個人的脖子上有傷疤和紋身。

莫非是在自己的叫聲當中醒來的，他睜開眼睛，嗆了自己一大口口水，夢裏的那個向他索命的胖子，還歷歷在目。

“做噩夢了？”翟浩俊遞給他一杯熱水。

莫非花了很久才安撫下自己的情緒，他發現釋心還在睡覺，翟浩俊在他身邊站着。而開車的人，竟然是顧岚。

“她們不許我吃午餐肉，說那個東西保質期長。早飯吃了面包，說真的，我還是喜歡馕的味道。”翟浩俊一臉的不高興。

莫非在女生們那裏領取了屬于他自己的一份早餐，所有的餐點都已經經過統一的分配，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要在路上走多久，也不知道哪裏可以獲得新的補給，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節約。

高速公路兩旁，經過的城市，時不時地冒出黑煙。除了車內陸陸續續可以接聽到某些電臺的廣播以外，所有人的通訊設備全部都已經沒有電了。

一開始四處都是逃難的人，莫非他們不敢靠近其他車輛，生怕其中還有被感染的人群。

可到了後來，四周圍連逃難的人都看不見了。莫非他們感覺就像駛入了一片無人的區域一般。

因為正路被封堵，翟浩俊他們走的是小路，而且一路上也遇到了塌方的危險，等抵達C市附近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多天了。

情況一天天變壞，所有的城市都已經癱瘓，食物成為了最緊缺的資源。好些平民甚至因為食物發生了大規模的沖突。莫非他們盡量把車輛遠離高速，然而這又使得他們抵達C市的時間更長了。

翟浩俊将車停在了一個加油站，當他下車加油的時候，車裏的女生們也都下車來，抓緊機會活動活動。

翟浩俊回身說道：“莫非，你留在車裏，關上車門。其他人不要四處分散。”

“知道了。”顧岚手裏握着槍，她是她們當中第一個學會使用武器的。

女生們決定去加油站內的公廁如廁，而翟浩俊則撬開了加油站後面的鐵門，翻開了油井蓋子。

“喲！今兒個運氣好！這裏的油還有剩的。釋心，去把咱們的空汽油桶提過來，還有長繩，我們把能用的油全打走。”翟浩俊說道。

莫非坐在車裏，聽着廣播，這裏已經臨近C市，偶爾也會收到來自C市的微弱信號。那些信號大多來自于一個叫做“體育場電臺”的地方，這個名字讓莫非覺得非常古怪。

釋心提着空的汽油桶，手握長繩，朝翟浩俊的方向跑過去。正當他經過加油站門口的一個小賣部的時候，突然，從裏面伸出一只手來。

“哇啊啊啊啊啊~~~~”釋心吓得不輕，連人帶桶一起摔在地上。

翟浩俊聽到釋心的喊聲，立刻飛速奔跑。

當他抵達聲音發出的地點的時候，卻看見釋心倒在地上，而他的身邊蹲着一個女人。

“誰？頭擡起來！”翟浩俊把槍上了膛。

釋心連忙揚起手：“浩俊哥，別開槍！她不是喪屍！”

翟浩俊仔細觀察着蹲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她的年紀看上去和顧岚她們差不多大，身上卻只穿了一件睡衣。她的樣子十分衰弱，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

當顧岚等人循聲趕來的時候，那女子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釋心，幫我一把，把她擡上車。”翟浩俊當機立斷。

加了油的車子又一次上路，翟浩俊握着手、槍，站在顧岚的身邊看着她照顧病人。

換釋心開車，莫非也有機會過來仔細查看這姑娘的傷勢。

“她身上沒有新的外傷，不過手腕這裏卻都是烏青，你看。”顧岚把那姑娘的傷勢展示給莫非。

“奇怪，這個傷痕……好像像是繩子，你看這兒是不是還有麻繩印？”莫非指着一處紋路說道。

翟浩俊在一旁說道：“保險起見還是先把她的手和腳都捆起來。”

“她好瘦啊……看起來就好像是好幾年沒吃過東西。”胖姑娘小邵在一旁說道。

翟浩俊沒有那麽好的耐心，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就把槍丢給莫非，自己幹自己的事去了。

莫非拿槍在一旁站着，顧岚一直在悉心照顧。

大約又過了幾個小時，那姑娘終于慢慢睜開眼睛，她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水……”

“水，快拿水來！”顧岚一下跳起來。

喝了水以後，那姑娘精神好了很多，不過因為太久沒有吃東西，所以翟浩俊并沒有允許莫非他們給她吃肉，而是換了比較溫潤的白粥。

白粥入口，那姑娘漸漸流下眼淚。

顧岚在一旁說道：“別哭啊，你是誰？叫什麽名字？為什麽你一個人呆在那個小賣部裏？”

“我叫小雨，C市人，跟着我父親逃出來。可是父親被那些妖怪給咬了，我害怕，就躲在那裏面不敢出來。”

顧岚驚奇問道：“怎麽？那個加油站離開C市并不遠啊，都沒有人經過那裏嗎？”

小雨虛弱地搖了搖頭：“大家都跟着部隊走了，父親在家裏呆了半個多月，後來有一天，他把我從車庫裏拖出去，讓我坐在他的車子裏……”

“你是傷，是你父親弄的？他是你親生父母嗎？”翟浩俊指着小雨的手腕問道。

小雨瑟縮在顧岚的身後，顧岚寬慰她，撫/摸着她的肩膀。

莫非把翟浩俊拉開：“你別站在這了，兇神惡煞的。聽她這麽講，C市現在豈不是已經人去城空？那我們現在趕去機場，會不會都沒有飛機啊？”

“不管怎樣，先去了再說，你沒聽見廣播裏說B市附近的路已經嚴重擁堵了嗎？要是直接進B市，我估計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夠進去。”

“沒那麽嚴重吧……”莫非望向C市方向說道，“至少C市撤離得應該算比較早，這個城市遭到破壞不大，我們可以在空房子裏找到一些補給。”

車輛離開主幹道，緩緩駛入C市，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狼藉。

莫非以前沒有來過C市，聽說這是個以出産海鮮聞名的地方。距離C市不遠就是一個海港。

中國的城市基本都建造得大同小異，南邊的S市和X市，與靠近中部地區的C市，光從路面、建築和格局上來看，基本沒有多大的差別。

街邊的店面倒是很多，可是店裏的東西已經被人掃蕩一空。別說是想找點補給了，就算是一瓶礦泉水，一包煙，都找不到。

整個街面一片瘡痍，所有的櫥窗玻璃都被人砸開。在銀飾店門口，莫非看到整個金店被搬運一空，所有的戒指項鏈手镯耳環一個都不剩。

莫非和翟浩俊相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無比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起太早，心髒感覺不太舒服。洗洗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