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五﹚

滄海走到他們面前，他看了于飛在場，說：“恭喜你要成親了。”

于飛聽了這話自然沒有好臉色，再加上滄海同渺渺的交情在他之上，他更是心裏不快，很快就借故走了。

“他要結婚了怎麽好像不高興？”滄海問道。

“因為他不想成親。”渺渺回。

“為什麽？據我所知，只要漂亮女人沒有于飛不喜歡的。”滄海說。

“他說他喜歡我。”渺渺說了這話也不在意，繼續低頭看着月湖裏面游動的紅色鯉魚來搶食。滄海繼續抛着手中的魚食，淡淡的說：“那于飛是該不高興了。”

“這是什麽話，喜歡我的人就會不快樂嗎？”

“喜歡你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滄海回答。

“可我好像記得你不久之前也說過喜歡我的呀。”

“所以我也吃力不讨好呀。”

“可我看你每次來見我都很開心呀，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因為我知道你在等我呀。”滄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多了份紅暈，彩霞照在他臉上，紅撲撲的，很有趣。

“知道我在等你，你就會開心嗎？”

滄海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其實他想：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所以每次看到你就會很開心。全天下最美好的事情莫過于你喜歡的人他正好喜歡你了吧。

“你怎麽不問我喜不喜歡他呢？”渺渺又問。

“我不想知道呀，要是你說你喜歡他，我要怎麽辦，要是你說你不喜歡他，是因為我的緣故，他要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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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聽了滄海的話哈哈笑起來，她說：“沒想到神仙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也會這般驚慌失措。”

“你以為神仙多了不起。”滄海嘆。

“在我心裏你有多了不起，神仙就多有了不起。”

渺渺低語着，滄海沒有聽清，只是開口再問：“啊？”

她想要躲避，伸手去抓他掌心中的魚食，探出半個身子，差點落入月湖，幸好男人抱住了她。

他雖然安全的抱住了她，可還是急赤白臉的痛罵道：“你要魚食和我說不就好了，搶什麽，難不成我會不給你不成，你要是掉下去怎麽辦？你以後離這裏遠點，我以後也不要在這裏等你了。”

渺渺聽了那話，始終說不出那句：我已經跳下去過了。

她只是故作輕松的說：“我會游泳，你不需要擔心我。”

“你知道些什麽？這是月湖，湖裏面全是冤魂，你要答應我千萬要遠離這個地方。”

滄海再說這話的時候，渺渺想：現在知道是不是遲了點呢。

“為什麽靈山會有這種東西？這裏看起來很平靜啊。”

“不要以為只有地獄才是可怕的地方，仙界也一樣，月湖中的魂魄是從地獄過來的，他們沿着地獄滾滾岩漿到了靈山，佛祖希望用仙氣感化怨靈，其實不過是希望用仙氣克制住他們，因為在靈山，所以冤魂都不能離開水域。”

“可裏面有鯉魚啊，魚還活得好好地不是嗎？也許他們也不是那麽壞。”

滄海沒有說什麽。只是說天黑了，就拖着渺渺遠離了湖邊，他們坐在亭子中。

“烏金回家了，你也有走了嗎？”渺渺問滄海。

他說：“不，這次我不走，至少住四五天，等于飛成親後才離開，這樣我就可以陪你了。”

“為什麽于飛成親，你倒不陪他去，要陪我呢？”

“他成親我陪他也沒用啊，我又不能陪他入洞房，你說是不是？”

“好啊，原來你還想陪他入洞房啊。”

滄海笑，問渺渺：“真奇怪，于飛怎麽會喜歡你？”

“其實于飛喜歡我很正常啊。”渺渺不解滄海的問題，如此回他。

“哪裏很正常，以你姿色，很難吸引到他啊。”滄海直白的說。

“你聽過守株待兔嗎，你想啊，都有兔子傻到去撞樹幹，你怎麽确保神仙各個腦袋清楚呢？”渺渺回滄海。

“你說于飛是腦子撞過樹幹的傻兔子嗎？”滄海笑着看着渺渺，然後又說：“那我不也是腦袋撞過樹幹的傻兔子了麽。”

渺渺特意看了滄海一眼，把雙手做成兔子耳朵狀放在滄海頭頂，笑了笑，說：“你還是不要侮辱兔子這種生物了，他們都很可愛的。”

滄海只好笑，對她投降。他對她投降的時候，總是一個人看着她笑，不說話，就那樣望着她，他覺得這樣看着她，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如果可以，身旁的人都能看見他眼神中冒着星星，熠熠生輝。

渺渺突然靈氣一起，說：“或許我可以取另外一個名字，比如說傻兔子。”

渺渺又感嘆：“為什麽你要叫滄海呢？”

滄海反問渺渺：“那你認為我該叫什麽呢？

“白子畫啊（花千骨男主），慕言（華胥引男主）……滄海，呵，這名字就像是個大老粗，說給人聽都沒人幻想你的容貌。你這名字既沒有襯托你的相貌，反而拖了後腿，不過你得慶幸，也沒有拖多少，你長得……呵……也就這樣罷了。”（白子畫、慕言都是著名言情小說男主角）渺渺口是心非的說。

“哦，這樣啊。可是我叫這個名字千年了呀，換了名字的話，那些年紀大的神仙會叫錯的，你要知道，有些神仙很笨的，他們花了幾百年才記住我的名字。”滄海很認真的說着。

渺渺見如此，也沒有法子，只好說：“那就算了。”然後渺渺又加了句：“你們神仙記性可真差。”

滄海又笑。

“你怎麽一直看着我笑啊？”渺渺問。

他答：“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見你就滿心歡喜，我真不想離開這裏，離開你。”

渺渺說：“你去了其他地方可不要随便對着男男女女傻笑，我們凡間把你這種一直看着人家傻笑的人稱為花癡，我可不想我的朋友是個花癡。”渺渺說完這番話，自己卻像個花癡一樣的看着滄海笑了。

滄海也用笑容回應她。

那天，渺渺覺得銀河很美、星星格外明亮，又一瞬間，渺渺都覺得銀河美過了彩霞。她想：也許是因為那片銀河在滄海背後的緣故。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總覺得，有他的地方，任何事情都是最好的。也許他也這麽認為。那一天，渺渺徹底忘記了她命不久矣這回事。

這個凡間的丫頭，展開笑顏，望着天邊的銀河。

她問滄海：“聽說銀河是王母隔斷織女和牛郎的才形成，是真的嗎？”

滄海點頭，問渺渺：“說道織女，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拜會織女？我正好要幫新娘去取嫁衣。”

渺渺搖着腦袋，說：“不了。”

滄海覺得以渺渺的性子不會不去的，心裏覺得奇怪，問渺渺：“為什麽不去？”

“我覺得織女很可憐，我不想去見她。”

“你覺得她可憐，是因為她一年只能見一次牛郎嗎？”滄海問。

“才不是，我可憐她是因為她嫁給了牛郎。”渺渺回。

“為什麽？”滄海不解。

“你不覺得牛郎是品性不端麽，一個男人被一頭牛慫恿幾句，就去偷看人家姑娘洗澡，又偷了人家的姑娘的衣服。什麽凄美愛情，簡直連普通男人都不如。我覺得這事就是那些貧窮的男人意淫出來的，不然一個有錢有勢有地位的女子怎麽會嫁給一個窮小子，要不是他偷她的衣裳，看光了她的身子，織女怎麽會嫁給他，什麽愛情，騙小孩的吧。”

“你這些是從哪裏聽來的？”滄海問。

“我們凡間好多人都在說，具體哪裏也忘了。”渺渺回。

渺渺又說：“難怪王母要劃下銀河，要是我是織女的奶奶，我也斷然不能要自己孫女和這種男人在一起的。”

“果然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是對的。”渺渺氣呼呼的說着。

滄海點頭回應道：“我第一次聽見這個言論，不過我覺得很有道理。看來你們凡人果真是六界裏面公認的最聰慧的。”

渺渺聽了贊許自然高興。

他們就這樣一問一答，不知說了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 織女的言論是好幾年前在讀者上看到的，具體文章作者已經忘記，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