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陰陽怪!

竹林深處,穿着一灰一白衣服的兩個姑娘在慢慢地走着,灰衣姑娘為白衣姑娘打着傘,生怕這溫柔的四月陽光有一絲不小心的靠近。

因為魂靈是不能曬太陽的。

李時雨還不知道這點,知道了,不知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你說,我失憶了”?李時雨暫時還不想暴露自己穿越的身份,先了解一下情況,再做打算。

檀溪點點頭,跟她講了從認識到現在的所有事情,從相愛到分離,從生離到死別,從重生到走向複活之路。

什麽?私奔?你們古代人也真太會玩兒了。

也難怪,一個窮書生愛上富家千金本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你還是個女人。

什麽?死了就死了你還想着複活她?

你要是不複活她也就沒有這茬事兒了。

這下好了,你要知道你面前這個人不是那要複活的那個人,你還不得廢咯。

不行,還得趕緊找個法子回去。

李時雨聽完那些話之後大概明白了當前自己處于什麽狀況,她們正走向一條複活魂靈之路啊,這可不行,她可沒有時間參與,她選擇退出,得好好想個辦法回去!

見着這四月豔陽天,她本應該好好地跟着實習醫生們好好春游打情罵俏地,若是沒有過來,說不定在這個春天,真能遇上個什麽“春天”也不一定啊!

李時雨:“聽你這麽一說,你可是真對那姑娘用情至深啊,話說你們人鬼殊途,這樣相戀,不是難上加難嗎”?

檀溪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着李時雨。

“不會吧,又來那灼熱的目光,我可真招架不住了”,李時雨心裏是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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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個姑娘,是你,”檀溪想要去拉她的手,愣是放在空中沒有行動。

“沒關系,宴清,你會想起來的,就算你想不起來,我記得住就好了,你只需要相信我,這一次,我不會負你”,這樣深情的話檀溪還是頭一次說。

“好感動,好想哭,可是你對錯了人”,心裏一萬只草泥馬的她只想回去。

李時雨:“既然我是魂靈,那我應該有特別忌諱的東西吧,就是那種,那種,魂靈不應該沾的東西”。

檀溪:“哦對了,這應該跟你講的,糯米雞血,遇上道士就得跑,還有就是壞人,還有一個”,檀溪看了看天空的太陽,另一只手指了指,“就是太陽”。

李時雨聽得心中一怔,這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啊,怪不得她一直為我打着傘。

“那誰,那兩只布娃娃去哪兒啦,你先去看看,我在這兒等你”,說完便搶過檀溪手中的傘,示意她快去找他們。

“那你小心點兒”,檀溪有些不舍地回頭,還未走多遠。

這幾日被那熟悉的聲音折磨過好幾次了。

“啊——————”!

李時雨将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不過一秒鐘,她的手掌被灼燒得如同烤碳一般,手心出現了一個空洞,她緊緊地握住傘,絲毫不敢再讓陽光進來一點兒。

“疼,好疼,鑽心地疼”,不過是想試試究竟是不是真的怕太陽,剛剛那股像火燒般的炙熱從手心傳達全身心,她知道這次,自己做錯了。

“宴清......”,檀溪正朝李時雨走去,天空卻飄來熟悉的陰冷的風,熟悉的笑聲,熟悉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妹妹,我可從未見過天下竟有如此愚蠢的魂靈,竟然将自己的手伸出去照射陽光”,白陰凄厲的聲音從天而降。

上空翻轉着陰陽二使的身影,二人穿着白衣服從天上盤旋下來。她們看着正疼的臉色發白的宴清,臉上洋溢的表情更甚了。

檀溪跑進李時雨的身前,拉着她的手看了看,“你怎麽樣了”,眼神急迫而又關切。

李時雨這次知道疼了,她慌忙地點頭,沒事沒事,樣子看上去卻是要昏迷過去。

自打上次吃完鬼靈,二人便壓抑不住性子趕來,想不到還沒有到普陀寺,她們便聞到了檀溪的氣味,這竹子郁郁蔥蔥,可是領二人找了好大半天呢。

沒想到一來就瞧着宴清那個傻子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迎接十月驕陽,呵呵,真是要把自己當做鬼靈來看了。

“我說宴清姑娘,要死你也要死得其所啊,你這嬌弱的魂靈如若是被太陽那麽一曬,可就魂飛魄散了”,白陰陰陽怪氣的聲音,令李時雨聽着難受。

“姐姐我現在疼得沒功夫和你說話,黑白無常嗎?怎麽都穿白色的衣服”李時雨見着這二人陰陽怪氣,向着那個說話的人投去厭惡的目光。

“哎,你,不知好歹”,白陰惱羞成怒,居然敢這樣蔑視她。

“姐姐別怒,讓我來”,白陽往前一步,清爽的女聲對着李時雨:“若不是姐姐剛才為你擋了一下,恐怕你的魂魄早已灰飛煙滅,六道不得輪回,永世不得超生,宴清姑娘這一舉動,我可實在沒有看清楚,你若真不想活了,可以将魂靈獻給我們啊”。

檀溪望着二人幸災樂禍,狠狠地說:“休想”!

“給你們兩個醜八怪,老子還不如魂飛魄散了”,李時雨忍住疼,兩人來者不善,但是嘴不能軟啊。

是嘛,确實醜,在我們現代啊,臉上長顆痘都會被人嫌棄死,更何況那個貞子一樣的女人臉上不知長得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李時雨的眼神一直望着白陰臉上的枝丫,嘴裏帶着笑意。

白陰由得意轉為惱怒,“看來今日是你們二人命喪六道的時候,別說那兩只鬼靈不在你們身邊,實話跟你們說,就算是在,她們如今可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白陽:“姐姐,我可不允許你被這樣侮辱,就別和她們廢話了,速戰速決”!

二人卷起一股風,竹葉跟着風舞動起來,在透明的空氣中形成了一副陰陽八卦圖,明顯比之前的力量強大。

一臺花轎從二人的後方穿了過來,白陰白陽閃躲開來,花轎沖破了陰陽二者的圖,落到檀溪面前。

檀溪:“宴清,你先進去”。

李時雨乖乖進去了花轎,手掌的灼熱一絲不減。

新鬼對白陽,花卿對白陰,檀溪則在一旁緊張地觀戰,又是心疼宴清的手,又是着急目前的情況,在旁人眼中,她可真是一無是處啊。

新鬼一個跟頭便翻過去迎接白陽的陰陽掌,雖然新鬼看起來矮小,但在技藝上不輸白陽,只是靈力稍弱了些。

花卿一個旋轉逃過了白陰的陰陽掌,看上去也是靈力稍弱一些。

檀溪心想,這樣下去的話花卿新鬼必定受傷,怎麽辦。一時間,她也抽出自己的劍追了上去亂砍一通。

“主人,你就別過來了”,花卿在空隙時間勸她帶着宴清離開。這烈陽當照,要離開也很困難。

她越是焦急,花卿與新鬼便越是分心。

白陰忽然一個陰陽爪抓破了花卿的手臂,身上流出黑色的血,她重重跌倒在地,被白陰在上面一直按着。

白陰俯視着她:“小鬼,你當是之前的我啊,如今我早已不是那個白陰了”。

的确不是那個白陰了,她臉上枝丫的痕跡若隐若現,最後顏色顏色越來越深,仿佛又多了一條。

花卿躺在地上笑笑:“你确實變了,變得越來越醜了”。

白陰的表情瞬間凝固,“不可能,別給我使把戲”!

她一手摸着自己的臉,花卿乘機逃了出去,在空中飛躍似一直布娃娃般輕盈。她使出自己的力量對着新鬼大喊,“新鬼”!

是時候鬼靈合體打鬥了,再這麽單打下去,她和新鬼都會受傷,倒不如合體一搏。

新鬼一時也抽了身,飛到花卿身旁。

白陽看着白陰正用鏡子照着自己,“姐姐,你怎麽了”,白陰轉過頭,臉上的确多了一條痕跡。

白陽詫異的表情閃過一秒,立即拉着她:“姐姐別怕,今日這幾人若是吃了下去,姐姐的臉定會好起來”。

沒時間猶豫自己的處境了,對,眼前就擺着最純淨的魂靈,這臉就算是再多上一條枝丫又何妨。

“妹妹,合體吧”,白陰一下來了興致,變美的欲望是誰也不能阻擋的。

陰陽二使合體無非是陰陽圖,兩人的身體合成陰陽圖。

花卿與新鬼合成了木字,本就是木偶娃娃。

鬼靈的靈力聚集到一起,是一加一大于二,至于等于幾,無人所知,雙方做好最後一道準備,兩者相互一碰撞,便知道誰贏誰輸了。

兩股靈力驟然相聚,檀溪仿佛看到了戰場上打鬥,刀光劍影,血流成河,她搖搖頭,以為這是幻覺,那番景象确實越來越清晰可見,仿佛盡在眼前......。

李時雨一邊疼痛着,一邊看着雙方的戰鬥,她後悔自己剛剛自私的做法,祈禱兩只布娃娃沒有事,面容憔悴的她死死地支撐着自己身體,祈禱着奇跡的降臨。

檀溪的眼睛忽現一道紫光,整個人神情宛轉如戰場上最為勇猛戰士的犀利眼神。她見着兩團不明物相互碰撞,檫出火花,受到阻力又重重彈回去。

白陰白陰輕巧地落在地上,花卿與新鬼則像是木頭散落了架子般,騰空、爾後跌落,輕盈的身體在接觸鋪滿綠色竹葉的地上的那一瞬間,重重地落下如同磐石般震動了四方土地。

“遭了,兩只布娃娃吐着黑色的血,一動也不動了”,李時雨此時不止手痛,心痛頭痛五髒六腑肝腸寸斷,每一個細胞都在呼吸之間呼喊着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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